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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6章 痛苦帶你殺出重圍

  “滾!都給我滾!!!”

  國會大廈內,歇斯底里的尖叫聲穿透厚重的橡木門。

  不多時,一位特勤捂著臉從里面走出,與進去時相比,其額頭處已經多了一塊深紅的血印,顯然是被某種硬物狠狠砸中留下的。

  走廊上的其他特勤和職員見狀,紛紛低頭噤聲,連目光都不敢往那扇門的方向多瞟一眼。

  門后的議長辦公室里。

  國務卿老喬彎腰拾起地上沾血的黃銅煙灰缸,“特勤是聯邦雇員,不是你的家奴。”

  他輕嘆道:“你要是一直這樣控制不了自己的脾氣,恐怕等到下屆黨內選舉時,你的處境不會太好。安德伍德可一直盯著你我的位置呢”

  “我現在哪還有心思去管那個喜歡男人的鄉巴佬?!”

  辦公桌后,佩拉里精心保養的皺紋在眼角猙獰地堆積,這位議長女士的整張臉都氣地扭曲了起來。

  即便是老喬,也從來沒見過這位在外人面前永遠保持著高雅的女議長露出如此氣急敗壞的姿態。

  不過仔細想想,倒也合理。

  她處心積慮送進監獄的那個男人,不僅沒像預想中那樣變成一具尸體,反而用一場驚天爆炸大搖大擺越了獄。

  更諷刺的是,派去的F15戰斗機和武裝直升機非但沒能解決目標,反倒被對方單槍匹馬打了個全軍覆沒!

  沒錯,是單槍匹馬!

  那個羅夏居然就用一架該死的破直升機,就打破了F15自海灣戰爭以來“零戰斗損失”的神話。

  這一切聽起來荒誕的就像一部三流的好萊塢硬漢片!

  匪夷所思!

  難以理解!

  也同樣.令他們作嘔!

  “其實有件事,從一開始我就沒搞懂。”

  老喬坐回佩拉里對面,語氣平靜地發問:“羅夏確實還攥著能讓你我、總統,還有黨內政要身敗名裂的黑料丑聞,可那又怎樣?”

  他微微搖頭,手指向佩拉里,“你心里清楚,就憑他一個人,根本沒那本事把這些黑料曝光。可即便如此,你還是像條瘋狗似的死咬著他不放。原諒我措辭直白,佩,但你過去的所作所為,實在和曾經小心謹慎的模樣相差甚遠,你和他難不成還有私仇?”

  其實,從佩拉里一開始請求自己調遣CIA幫忙時,老喬就憋著這個問題了。

  畢竟那些光盤原件固然重要,可就算曝光了,以他們的地位有的是反制手段。

  采取行動消除風險沒問題,但像佩拉里這樣,憤怒到以反恐為借口出動F15進行境內轟炸,簡直離譜得讓他難以理解!

  佩拉里沒有回應,只是目光不自覺地瞟向左肩位置。

  在衣服的遮掩下,一道被鐵片撕割開的傷疤,仿佛還在隱隱作痛。

  同時,她內心對老喬的話也暗暗不屑。

  按年齡算,老喬基本上已經斷了當總統的念想。

  就算黑料曝光,大不了下臺,資源交換下,說不定還能得到特赦,連監獄都不用進!

  可她不一樣!

  她的目標是成為阿美莉卡歷史上第一位女總統!

  懷揣著如此遠大目標,她怎么可能允許一個定時炸彈在外界晃悠。

  佩拉里冷哼一聲,“現在說這些有什么用?難道你現在告訴羅夏要和他和解,他就會乖乖把光盤交出來,繼續當他的警察?這小子現在恐怕恨不得把咱倆生吞活剝!”

  “這才是我最不滿的地方!”

  老喬搖頭,沉聲道:“在我幾十年的政治生涯中,上一個讓我如此膽戰心驚的士兵還是老漢默!但你看看現在東非的軍事基地成什么樣了,簡直就是漢默的一言堂!”

  一聽到漢默這個名字,原本還在氣頭上的佩拉里也冷靜了幾分。

  她皺起眉頭問道:“軍事委員會派去的觀察員和司法部的駐軍檢察官應該已經到東非了,這幾天沒消息傳來嗎?”

  “到了,其實我今早過來就是為了跟你說這事。”

  老喬神色陰沉地回答:“今天凌晨三點,東非吉布提萊蒙尼爾基地發來電訊,說議會派去的兩位官員遭到反正府武裝襲擊,全部犧牲!”

  “沃特法克?!”

  佩拉里猛地站起身,難以置信地問道:“漢默這是把我們當傻子耍嗎?現在的東非都快被他推平了!哪來的反正府武裝?!”

  “呵呵.”

  老喬冷笑不語。

  說起弗蘭克·漢默,他的故事可比羅夏更具傳奇色彩。

  老喬記得幾年前,漢默還只是掌管著一支特殊部隊、專門負責黑暗行動的指揮官。

  可就在即將換屆的時候,前任總統忽然將他提升為東非軍事基地的司令官。

  這是象黨安插在非洲武裝力量中的一枚棋子。

  原本無論是老喬還是現任總統,都沒把他當回事。

  畢竟一個干臟活的老頭,雖然掛著將星,但想掌控整個東非的多個軍事基地,基本上是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

  但沒想到的是,僅僅一年時間,漢默就把整個東非搞定了。

  六個駐軍基地,整整兩萬四千人的部隊,其中不僅有多個特種作戰部隊,甚至還有兩個空軍基地,這些都成了漢默的勢力范圍。

  這家伙現在都快成東非皇帝了,連國會派去挾制他的觀察員都敢中途暗殺。

  此等行徑,簡直就是要造反。

  在老喬看來,羅夏雖然棘手,但與漢默相比,麻煩程度不過是小巫見大巫。

  “老漢默這人我曾打過交道,他雖然性格冷硬了一點,但絕對是愛國的。”佩拉里沉默了一會兒后,開口道。

  老喬搖頭,“我不質疑他的愛國熱情,但他不退的話,我們黨派的勢力在東非就插不進手。你要知道,東非的軍事基地控制著十二個油田和若干個礦產資源!而他現在一直不接受軍事委員會和國會的問詢,顯然是把東非當成了自己的自留地。而且…”

  他雙眼微瞇道:“去年剛換屆時,他曾跟國會申請一筆高達兩億美金的撫恤金,用來撫恤犧牲在各種黑色行動中的士兵。當時連議會都沒討論,就被我拒絕了。我擔心他因為這事,一直在謀劃什么報復計劃。”

  佩拉里聞言瞥了老喬一眼,有些不以為然。

  美軍在全球的大型永久性軍事基地超過四百個,那些駐軍司令官們幾乎個個身家過億、富得流油,更別提掌握著多個油田和礦產的東非軍事基地了。

  老漢默愿意退才怪呢。

  至于報復?

  她可不相信一個七十多歲的老頭能玩出什么花樣來。

  對方只要一入境,那就跟砧板上的魚肉沒什么區別。

  “還是想想怎么解決掉羅夏吧,這小子不除掉,我一天都睡不安穩。至于漢默…”

  佩拉里淡淡道:“實在不行,就派CIA的人去把他暗殺了唄,反正以前又不是沒死過駐軍司令。”

  一聽這話,老喬臉色頓時變得古怪起來。

  他突然覺得面前這個女人有時候蠢得簡直讓他窒息!

  漢默是什么人?

  一個為國家干了幾十年臟活的指揮官,恐怕被暗殺的次數已經超過了三位數。

  而且現在他身邊全是簇擁著他的游騎兵和三角洲等特種作戰部隊,派殺手過去除了送死和激怒對方,還有什么作用?!

  心累地閉上眼睛后,老喬便準備離開國會大廈。

  他已經決定,從現在起,羅夏的事,他不會再摻和。

  以他的經驗來看,那小子既然能從戰斗機的炮口下活下來,那派再多的人追殺也是浪費時間。

  這簡直就是沼澤糞坑,誰摻和進去都討不了好。

  等他的身影消失在辦公室,佩拉里沉默地深深吸了一口氣,脖頸的青筋在皺皮下若隱若現,一股股動蕩不安的情緒在她心中醞釀。

  “羅夏.羅夏”

  朦朧的光暈中,羅夏艱難地撐開沉重的眼皮。

  金妮、格里芬局長、漢默將軍、愛爾蘭兄弟、羅根夫婦.那些曾經幫助過他的面孔在虛空中若隱若現。

  他們朝著他伸出手,聲音悠長婉轉,仿佛穿越了時空的呼喚。

  他踉蹌著向前走去,可無論怎樣努力,那些身影始終遙不可及。

  而他們的話語,卻在不斷涌入他的耳中:

  “你還欠我一支舞呢,羅夏。”

  “別倒在這里,羅夏,起來!該死的!你比當年老子在戰場上的表現可差遠了!”

  “我在非洲等你,孩子,我有一個計劃,一個為所有犧牲的弟兄們正名,一個讓白宮陷落的計劃!”

  “老大,你是審判者,我們就是處刑人.你到哪兒,我們就跟到哪兒!”

  “孩子,活下去.”

  羅夏突然僵在原地。

  最后一個身影從光芒中走來,一個穿著厚布裙子,永遠帶著和善笑容的女人。

  “母親.”

  羅夏嘴唇翕動,呢喃著看向對方。

  “對不起,孩子,我沒能一起陪你走下去。”

  眼前的女人伸出手,輕輕撫摸著羅夏滿是傷痕的臉龐,眼中滿是哀傷,“未來一定讓你受了很多的苦.”

  羅夏喉結滾動,眼眶突然發燙。

  “還記得我是怎么教你的嗎,孩子。”

  瑪麗捧起他的臉,拇指輕輕拭去他眼角的濕潤,注視著他認真道:“真正的男人,只有在一切結束后才會落淚。”

  “我”

  羅夏想要說什么,但這時突然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砰——!

  鮮血如泉涌般從女人眉心噴濺而出!

  瑪麗睜著雙眼,直直地看向羅夏,隨后無力地跌倒在血泊之中。

  緊接著,一發又一發的子彈從他身后的黑暗中呼嘯而出,金妮、局長、漢默將軍,全部被子彈無情貫穿,紛紛倒在血泊里!

  一個個曾幫助過他的人,此刻都慘死在他的面前!

  每個人都掙扎著,在鮮血中朝他發出微弱的呢喃!

  強烈的痛苦如洶涌的潮水般,瞬間充斥了羅夏的整個身體,他嘶吼著咆哮:

  下一秒,在廢棄的工廠內,一個渾身血污的男人猛地睜開了雙眼!

  剛剛那可怕的場景已然消失不見。

  他抬眼望去,地面上滿是破碎的玻璃和各種雜亂的垃圾,而他自己,此刻正躺在一塊破舊的床墊上。

  羅夏重重地喘著粗氣,耳邊,一陣熟悉的犬吠聲響起。

  一只銀白色的身影快速從門外竄了進來,飛撲到了他的身上。

  布萊恩伸出舌頭,歡快地舔舐著他的腦袋,尾巴搖的飛快,顯然心情激動極了。

但羅夏卻緊緊擰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傷口被壓得生疼,而是這小家伙身上的毛發竟然又恢復了之前的銀白色,而且還帶著一股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  突然,他猛地扭頭瞥向廠門口。

  一個比卡爾還小的男孩正怯生生地在外面探頭張望,害怕地看著他。

  羅夏無聲地注視了對方一眼,等他低頭瞧到周圍一地的滿是血污的衛生紙,頓時明白了什么。

  “汪汪.”

  布萊恩回頭朝著男孩叫了兩聲,彷佛是在開心要將新朋友介紹給羅夏。

  然而,下一秒。

  “滾出去!”

  羅夏突然死死瞪著男孩,兇狠地低喝。

  男孩愣了愣神,沒等他反應過來,對面的男人又跟著惡狠狠地咒罵道:“沒聽到我的話嗎?!趕緊滾!”

  韋斯利抿緊嘴唇,深深地看了羅夏一眼后,轉身頭也不回地跑開。

  “嗚”

  布萊恩用腦袋頂著羅夏,好像很不喜歡對方剛剛的態度。

  羅夏沉默不語,他低頭看著身上用膠帶、棉花和衛生紙粗糙包扎的傷口,緩緩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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