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原城外圍陣地上,鋼七總隊指揮部內。
“總攻時間到了,是時候一舉拿下水原了…
雷公!
坐標范圍:西墻E7至E9區段,東墻F3至F5炮壘群,北墻主城門兩側碉堡群及D2洼地!
標尺修正完畢即刻起,三輪急速射,給我砸開這烏龜殼的門牙!”
伍萬里看了看天眼地圖,根據美軍火力點報坐標下令道。
“明白!
炮指收到!
各炮群裝填修正…預備——放!”
通訊器中,瞬間傳來雷公嘶啞卻亢奮的聲音。
剎那間,鋼七總隊對水原城的總攻,轟然爆發!
剎那間,天地變色!
超過四十門大口徑榴彈炮、野炮同時噴吐火舌。
陣地后方騰起一片滾滾濃煙,熾熱的炮彈撕裂空氣,帶著尖銳的厲嘯,劃過死亡拋物線,精準地砸向水原城墻各處。
“轟隆隆——!!!”
剎那間,大地發出沉悶的呻吟。
水原城墻西面E區段,是美軍部署重機槍巢和迫擊炮陣地的關鍵支撐點。
第一輪炮彈落下,如同冰雹般密集炸開,磚石、土木結構的工事在橘紅色的火球中四分五裂,破碎的肢體和武器零件被高高拋起。
一門正在轉移的美軍105榴彈炮連人帶炮被直接命中,化作一團劇烈燃燒的廢鐵。
東墻F區的炮壘群是美軍遠程火力的倚仗。
雷公的炮群在伍萬里給坐標的作用下,第一輪試射便取得了絕佳效果。
第二輪炮彈砸下時,兩座半埋式混凝土炮壘被重磅穿甲高爆彈鉆入內部引爆。
地動山搖的爆炸聲中,炮壘的頂蓋被巨大的沖擊波掀飛。
里面的美軍炮兵連同火炮瞬間化為齏粉,殉爆的彈藥引發二次爆炸。
霎時間火光沖天,將半邊城墻映照得如同白晝。
北門主城區是美軍防御核心。
城門樓兩側的磚石碉堡群遭到毀滅性覆蓋射擊。
凝固汽油彈燃燒的白光刺破煙幕,粘稠的火焰附著在一切可燃物上瘋狂蔓延,將試圖依托碉堡射擊的守軍連同他們的火力點一同吞噬。
D2洼地內,正匆忙集結準備增援北門的美軍預備隊一個連,被兜頭蓋臉的重炮炮彈砸入中心區域。
沖擊波、破片和烈火瞬間將洼地變成了人間煉獄,慘叫聲被爆炸聲淹沒,成建制的部隊在恐怖的炮火中灰飛煙滅。
僅僅三輪急促射!
持續不到十分鐘的飽和炮擊,卻打出了雷霆萬鈞、摧枯拉朽的效果。
美軍苦心經營的火力點被硬生生抹掉,前沿兵力損失慘重,通訊線路多處中斷。
城頭守軍被這突如其來的、精準到令人絕望的火力覆蓋徹底打懵,陷入一片混亂與恐慌之中。
炮擊停歇的余音尚在回蕩,如同號令槍響!
鋼七總隊的步兵進攻號子聲瞬間響徹四野!
“同志們!為了新中國!沖啊——!”
“拿下水原,活捉敵酋!殺!”
“沖——!”
西面,余從戎帶領的火力支隊率先躍出沖擊陣位。
伍萬里給這個支隊的任務相當于是火力撕裂器。
用最強的火力撕開缺口并死死釘住突破口。
數十挺輕重機槍、沖鋒槍發出連綿不絕的爆響,編織成一道密不透風的死亡火網,壓得城西殘存的美軍根本抬不起頭。
爆破組的戰士如同獵豹般敏捷,在火力掩護下抵近炸毀殘留的鐵絲網。
而后便是一輪輪的突擊隊沖鋒攻城。
東面,平河的偵查支隊展現了其獨特風格。
他們行動如風,配合默契,將“三三制”戰術精髓發揮到極致。
平河帶著一大幫神槍手如同幽靈狙擊手,不斷變換位置。
他們手中加蘭德步槍每一次清脆的鳴響,幾乎都伴隨著一名美軍機槍手或軍官的倒下,精準地壓制著敵方反擊節點。
偵查支隊的戰士們更擅長滲透和奇襲。
在正面火力吸引和佯攻下,多個小分隊利用炮火造成的瓦礫堆和暗渠死角,悄然爬上城墻,插入美軍防線的薄弱環節。
他們的槍聲雖不如西面密集,卻槍槍斃命,造成的心理威懾巨大。
東墻的美軍始終無法組織起有效的防御縱深,防線在精確打擊下迅速瓦解。
北面,高大興率領的突擊支隊打出了最猛烈的進攻浪潮!
高大興一馬當先,手持湯姆森沖鋒槍,身背炸藥包和爆破筒,一邊怒吼一邊向前傾瀉彈雨。
他就像一把巨大的破城錘,直插敵陣最堅硬之處!
突擊支隊的戰士們緊隨其后,如同決堤的鋼鐵洪流,沿著被炮火轟得搖搖欲墜的主城門和坍塌的城墻豁口,排山倒海般涌入!
美軍在北門布置了重兵和最后幾輛裝甲車試圖封堵。
但面對高大興這種悍不畏死、以命搏命的打法,加上人數和氣勢上絕對的劣勢,最后的防線如同紙糊般幾乎要被瞬間沖破。
手榴彈的爆炸聲、沖鋒槍的掃射聲、雙方士兵白刃相交的金屬碰撞聲和瀕死的慘叫混雜在一起,奏響了水原城陷落的前奏曲。
而南面城墻方向,槍炮聲稀疏,似乎成了唯一一塊寧靜之地。
這正是伍萬里精心設計的“生門”,或者說——死局的開端!
就在三面攻城的震天廝殺聲掩蓋一切之時,水原城內,另一場無聲又致命的殺戮正在上演。
潛伏已久的“漢江支隊”行動了!
他們如同一群沉寂的暗影,早已深入水原城的大街小巷、廢墟工事,甚至混入了韓軍的潰兵和逃難的平民之中。
美軍重兵被三面如潮的攻勢牢牢吸引至西、北、東三個方向。
南區的守衛在軍官的催促下也不斷被抽調增援前沿,變得異常空虛。
就在美軍注意力完全聚焦在正面戰場時,“漢江支隊”的核心行動小組如同毒蛇般從陰影中現身。
城中心的電報局大樓內,兩個美軍通訊排正緊張地試圖恢復被炮火炸斷的聯系。
“噗噗噗!”安裝了消音器的M3沖鋒槍噴出微弱的火光,守在大門和窗口的美軍哨兵無聲倒地。
這些行動隊員如同鬼魅般闖入,槍火瞬間爆發,將措手不及的通訊兵全部清除,電臺設備被炸藥炸毀。
一個重要的美軍彈藥庫外,巡邏隊剛走過拐角。
埋伏在垃圾堆和殘破房屋內的狙擊手冷靜扣動扳機,專打軍官和機槍手。
守衛部隊被突如其來的精準射擊打懵,紛紛尋找掩體。
“漢江支隊”的爆破手趁機潛入,將定時炸彈安置在彈藥庫承重柱下。
市中心的一處大房已被美軍征用為南區預備隊指揮部。
幾名看似在街角躲避炮火的“平民”,突然掀開破舊的長袍,露出身上纏滿的手榴彈和緊握的沖鋒槍!
他們以決死的姿態沖向大門,在美軍的驚叫聲中拉響了弦索…
更致命的是,在美軍后方通往南城門的幾條主要街道上,多處隱蔽點同時射出了熾熱的火力!
輕重機槍吐出火舌,迫擊炮彈從不知名的角落呼嘯落下,精準地覆蓋了試圖開赴增援北門的預備隊以及運送彈藥的卡車隊。
這些火力點不求殺傷多少,只求制造最大的混亂和恐慌,遲滯一切調動。
街壘、燃燒的車輛殘骸、甚至是偽裝的陷阱在關鍵路口憑空出現,堵塞道路。
“中國人在后面!我們被包圍了!”
“該死!他們在城里!到處都是!”
“Fuck!中國人什么時候打進來的?”
剎那間,恐慌的呼喊在美軍后衛部隊和后勤人員中瘋狂蔓延。
城內槍聲四起,爆炸不斷。
火光處處,中國軍隊仿佛無處不在!
通訊癱瘓,指揮鏈中斷,撤退的路線被打斷,絕望的情緒如同瘟疫般侵蝕著守軍的神經。
三面鐵錘在狂砸,后方又被無數匕首瘋狂捅刺,水原城的美軍,已然陷入了絕境!
水原城深處,美軍暫編團指揮部 美軍暫編團團長喬治·威爾遜中校臉色慘白,豆大的汗珠從額頭上滾落。
墻壁在重炮的震撼下簌簌落灰,頭頂的電燈瘋狂搖曳,忽明忽滅。
刺耳的警報聲從未停歇,接踵而至的噩耗幾乎將他擊垮。
西面告急!
槍聲震耳欲聾,敵人突入城區!
東面防線崩潰!
軍官死傷慘重,無法組織抵抗!
北面城門失守!
高大興的部隊正潮水般涌入巷戰!
更要命的是城內突然冒出大批武裝分子,到處襲擊,核心節點接連被毀!增援部隊根本過不來!
“長…長官!
最新截獲部分城內無線電雜波分析,還有前線軍官目擊報告確認!
城內存在規模不明的中國精銳武裝!
他們裝備精良,有組織地在破壞通訊、襲擊后勤、阻斷交通!
目的明確,就是將我們釘死在城內,配合外圍強攻!”
一名美軍情報參謀幾乎是連滾爬沖進指揮部,聲音顫抖得變了調的喊道。
“團長閣下,我們沒有希望了。
水原,已經是中國的了。
三面被鋼七總隊主力強攻突破,每一支都是能啃碎骨頭的硬茬子。
城內還有如此規模的、組織嚴密的游擊隊肆意破壞。
我們剩下的人,分散在復雜的街巷中,失去了統一指揮,士氣崩潰,根本抵擋不住這種內外夾擊的鐵錘攻勢。
中國人故意在強攻中留出了南面一個巨大的‘口子’。
這是明顯的口袋戰術!他們在城外必然設下了致命埋伏!
但…留在城內,我們會在巷戰中被一點點撕碎,直至全軍覆沒,沒有任何生路可言!
向南突圍,闖進那個‘口袋’,是九死一生!
但那‘一生’,需要我們用最快的速度、最強大的兵力撕開口袋最可能薄弱的一點。
或許,還能在伏兵合圍前沖出去一絲生路。
這…是我們唯一的選擇了!”
美軍的參謀長卡爾文眼神中充滿了絕望,指著沙盤上標記為紅色的三個方向,聲音沉重得如同在宣讀訃告般說道。
我們不能像老鼠一樣死在地洞里!
傳我命令,全團放棄所有重裝備,放棄陣地!
所有還能動的人,立刻向城南集結!
以警衛營為核心開路裝甲車,所有輪式車輛、吉普車、卡車,全部發動!
目標突破城南口袋!
(跑!為活命跑!上帝保佑美國!)”
美軍團長威爾遜憤怒的說道。
話音落下,指揮部立刻陷入更徹底的混亂。
軍官們爭搶著沖向通訊臺下達各自最后的亂命。
外圍的美軍士兵們聽到命令,原本僅存的一點抵抗意志瞬間瓦解,紛紛丟下武器,轉身就向南狂奔逃命。
威爾遜和卡爾文在警衛營的簇擁下,狼狽不堪地沖出指揮部。
他們跳上了早已備好的幾輛M8輕型裝甲偵察車和幾輛吉普車、軍用卡車,組成了一支倉促拼湊的突圍車隊。
引擎發出嘶啞的轟鳴,撞開擋路的障礙物和潰兵,如同一群瘋狂的野牛,朝著南城門方向決死沖鋒!
城南方向,看似平靜的郊外田野和稀疏的樹林間,實則殺機四伏。
伍萬里乘坐的一號“謝爾曼”坦克,正靜靜地伏在一條廢棄灌溉渠的土坡后方,炮管低垂,車身覆蓋著精心偽裝的草皮樹枝。
裝甲突擊隊的其余七輛“謝爾曼”和八輛M8裝甲車,如同潛伏的鋼鐵巨獸,散布在道路兩側的預設伏擊區域內,引擎熄滅,唯有車長和炮手警惕的眼睛透過觀察窗死死鎖定通往南城門的那條主干道。
警衛營的精銳戰士們,身披偽裝網,依托溝壑、田埂、墳包和簡易構筑的單兵掩體。
手中的沖鋒槍、輕機槍、火箭筒和反坦克武器,早已饑渴難耐。
終于,美軍出逃的車隊出現在視野中,并快速逼近著他們仿伏擊圈。
“漢青!對準美軍領頭裝甲車,打穿甲彈!”
伍萬里觀察片刻后下令道。
“收到!穿甲彈!裝填!”
炮塔內的劉漢青迅速重復指令,同時用力搖動高低機手柄。
汗水順著他年輕的額角滑下,滲入眼角引起輕微刺痛,但他眼睛一眨不眨,臉緊貼炮鏡目鏡。
他兼任一號坦克的炮手時間不長,但幾次戰斗下來,動作已像模像樣。
“穿甲彈裝填好了!”
一名志愿軍裝填手以沉穩但極快的速度將一枚穿甲彈“哐當”一聲塞進主炮的炮膛,隨即拍打安全裝置并大吼道。
“瞄準…穩住!”
劉漢青將瞄準十字線死死壓在那輛美軍裝甲偵察車的引擎艙位置,竭力壓抑著因坦克急停轉向帶來的慣性晃動,手指懸在電擊發按鈕上方。
“打!”
伍萬里見時間成熟,當即吼道。
幾乎在命令出口的瞬間,劉漢青的食指猛地摁下。
炮口猛地向后座,滾燙的氣浪裹挾著發射藥氣體從炮盾縫隙灌進炮塔。
透過炮口煙塵的消散,他清晰地看到那枚高速穿甲彈精準地鑿穿了美軍裝甲車的后部裝甲。
美軍裝甲車的發動機艙瞬間騰起一團橘紅色的火焰,緊接著便是劇烈的內部爆燃。
整輛車像被無形的巨錘砸中尾部,猛地向前一栽,隨即癱瘓在土路中央,燃起熊熊大火,堵住了后方車輛的去路。
“干得漂亮!漢青!
各車注意!
目標美軍縱隊前半段,先打掉領頭車和尾車!自由攻擊!
裝步協同,警衛營扇形展開,火力覆蓋!一個不許放過!”
伍萬里從車長鏡里目睹戰果,贊了一句,但命令毫不停頓的說道。
“一號收到!”
“二號鎖定尾車吉普!”
“三號…”
無線電頻道里立刻傳來其余七輛“謝爾曼”車長的簡短回應。
幾乎同時,警衛營的戰士們已經從跟進的半履帶車上一躍而下,或在伴隨坦克沖鋒的裝甲運兵車后艙門跳下。
他們以嫻熟的動作在布滿彈坑的田野、溝渠和田埂后迅速展開戰斗隊形。
機槍組飛快架設機槍,步槍手依托地形構成交叉火力點。
槍聲瞬間炒豆般炸響,密集的子彈如同鐵掃帚般刮向正試圖離開公路作鳥獸散或依托殘骸抵抗的美軍士兵。
霎時間,美軍陷入了絕境。
領頭的美軍裝甲車變成了燃燒的棺材堵死了前路,尾隨的幾輛車也被后方跟進的二號坦克一炮精準掀翻了一輛吉普車。
剩下的車輛驚恐地試圖轉向田野,但土質松軟,又遭到四面八方交叉火力的掃射,不少車一頭扎進了被雨水泡軟的稻田里動彈不得。
“上帝啊!他們在這里!”
“尋找掩護!建立環形防御!”
“我需要炮火支援!我們的炮火在哪?!”
混亂的喊叫聲、絕望的哀嚎、指揮官氣急敗壞的命令在美軍陣地上此起彼伏,伴隨著鋼七總隊兇猛火力的持續壓制。
伍萬里操縱車長潛望鏡轉向右后方,看到一隊美軍試圖依托被擊毀的半履帶車和彈坑組織抵抗。
他們的幾挺勃朗寧機槍正在瘋狂掃射,壓制了警衛營一個進攻小組。
“漢青!11點鐘方向彈坑區,美軍機槍組!三發高爆彈速射!”
伍萬里攥緊拳頭,當即下令道。
“11點!高爆彈裝填準備速射!”
劉漢青立刻確認,迅速拉動炮栓退殼,裝填手幾乎是同步將下一枚高爆彈送上。
“轟!”
剎那間,第一發高爆彈帶著尖銳的呼嘯,砸在那輛作為依托的半履帶車旁不足兩米的地方。
劇烈的爆炸瞬間掀翻了旁邊的彈藥箱和一名操作勃朗寧重機槍的美軍士兵。
劉漢青迅速將炮口微調,然后便是將第二發炮彈轟出。
“轟!”
第二發炮彈幾乎砸進了那個彈坑邊緣,泥土和碎塊像噴泉一樣涌起。
爆炸的煙塵尚未散去,第三發炮彈已然出膛,這次正中彈坑中心。
巨大的火光和濃煙沖天而起,伴隨著一聲沉悶的殉爆,那里的機槍火力瞬間啞了。
“目標已被成功壓制!”
劉漢青看著彈坑區域的硝煙和再無聲息傳出,簡潔地報告到。
伍萬里點了點頭,通過天眼地圖的視角,迅速掃視整個混亂的戰場。
就在此時,一輛滿載士兵的美軍半履帶車正開足馬力,試圖沖過一片收割后的麥茬地向南邊一座小山坡突圍。
那車似乎加裝了鋼板,車上士兵的火力也異常兇猛。
“漢青!正前方!半履帶車!引擎蓋!穿甲彈!快!”
伍萬里見狀,急促下令道。
“鎖定!穿甲彈!”
劉漢青迅速搖動手輪,汗水流得更快道。
“穿甲彈已裝填好!”
裝填手裝填動作一氣呵成,隨即大聲回應道。
“砰——”
悶響聲響起,炮彈出膛!
然而,就在炮彈即將命中的剎那,那輛半履帶車為了躲避前方一個彈坑,猛地向左急打方向。
高速飛行的穿甲彈幾乎是擦著它的車后部飛過,打在后面一片空地上,揚起一蓬泥土。
“差一點,可惜了!”
劉漢青見狀,懊惱地低聲說了一句。
“駕駛員!前進二檔!碾過去!”
伍萬里眼神一凜,沒有絲毫遲疑的說道。
很快,一號坦克低吼一聲,沉重的車身猛然啟動,笨重卻堅定地撞開前方一堆燃燒的雜物。
鋼鐵履帶卷起燃燒的焦糊麥稈和濕泥,直追那輛剛剛幸運躲過一劫的半履帶車。
美軍司機從后視鏡看到這頭鋼鐵巨獸高速逼近,眼中充滿了絕望。
車上士兵驚恐地向坦克射擊,子彈打在裝甲板上徒勞地彈開。
“右轉!右轉!”
車上的一個美軍少尉嘶吼著。
司機猛打方向盤,半履帶車一個急轉彎,試圖繞開坦克的正面。
但這,也給了緊跟在坦克側翼的警衛營戰士機會。
“打輪胎!”
史前見狀連忙大吼道。
兩挺輕機槍和十幾支步槍立刻集火那輛車的左后輪。
輪胎瞬間被打成了篩子爆裂開來。失去平衡的半履帶車猛地一歪,車身劇烈傾斜,后輪陷入了松軟的泥地,原地瘋狂打轉,揚起的泥漿糊滿了車身。
機會來了!
“撞上去!左邊履帶!”
伍萬里再次下令,沒有絲毫猶豫道。
坦克駕駛員聞言,連忙猛踩油門。
一號坦克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沉重的鋼鐵身軀精準地一擺頭,左側寬大的履帶板狠狠地碾壓在半履帶車左后部車身最脆弱的位置!
“咔嚓——轟隆!”
令人牙酸的金屬變形碎裂聲轟然響起,夾雜著幾聲凄厲到非人的慘嚎。
傾斜的半履帶車被整個側向推動、擠壓、扭曲變形。
履帶下方的一塊完全癟了下去,里面的士兵命運可想而知。
坦克沒有絲毫停留,碾過這堆廢鐵繼續前進,留下身后一地狼藉和燃燒的尸體碎片。
伍萬里的目光掃過那片扭曲的鋼鐵,立刻轉向下一個關鍵區域。
他的目標始終明確,斬斷指揮中樞,活捉美軍最高指揮官。
就在這時,靠近戰場邊緣的一條淺水溝附近爆發了激烈的短兵相接。
大約一個班的美軍依托溝渠進行頑抗,他們試圖在混亂中保護著幾個身影向更深處撤退。
其中一人穿著軍官大衣,佩戴著上校軍銜章,雖然狼狽不堪,但周圍幾個士兵舍命掩護,顯示出其身份的重要性。
警衛營幾波進攻都被精準的火力阻擋下來,還造成了數人傷亡。
“發現疑似指揮部目標!
漢青!三點鐘,水溝灌木叢后,那個穿大衣的!
看到沒?別打他!
用高爆彈覆蓋他前面那片掩護的散兵線!把他們炸出來!
警衛營三連!火力壓制!特等射手準備!別傷著那個軍官!”
伍萬里當即對著無線電通訊下令道。
“是!”
無線電里立刻有回應。
劉漢青快速轉動炮塔,迅速鎖定目標區域。
“高爆彈!覆蓋散兵線!裝填!”
他額頭青筋微微跳動,手心因興奮和緊張有些出汗道。
“轟!轟!”
兩發連續的高爆彈精準地落在了那幾名拼死掩護的美軍士兵藏身的前方地帶。
劇烈的爆炸將溝渠邊緣的泥土、灌木連帶著人體殘肢猛地掀上半空,瞬間清空了上校軍官前方最近的屏障。
爆炸的氣浪和飛濺的泥土碎石讓那名美軍上校和身邊僅剩的一名衛兵瞬間撲倒在地,煙塵彌漫。
就在這瞬間的間隙,埋伏在側翼的警衛營一排戰士如同獵豹般撲了上去!
刺刀閃亮,槍托飛舞。
幾名試圖爬起抵抗的美軍衛兵被瞬間擊倒制服。
史前一個動作迅捷如風的偵察兵出身的老兵,一個箭步就跨到了正掙扎著要掏手槍的美軍上校面前。
他一把抓住其手腕狠狠反擰,同時用膝蓋死死抵住對方后腰,另一個戰士沖上來利索地搜走了他的配槍和證件。
“抓住他了!”
史前一手攥著俘虜的胳膊,一手抓起那枚閃亮的鷹徽團級指揮官徽章,對著遠處一號坦克的位置興奮地大吼并高舉示意。
附近的幾個警衛營戰士看到,也立刻發出勝利的吶喊。
“總隊長,警衛營報告!抓住一個美軍上校!肯定是他們的頭兒!”
一號坦克通訊器里傳來聲音,興奮中帶著粗重的喘息。
就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這邊的戰果時。
戰場南面,最后一股集結起來的約三十多名美軍士兵,在一名少尉的帶領下竟然發動了一次瘋狂的反撲。
他們不要命地朝著一輛位于戰場邊緣的六號坦克沖去,企圖用手榴彈炸斷履帶,爭取最后一絲突圍的機會。
這驚險一幕剛巧被正在炮塔外觀察側翼態勢的伍萬里通過車長鏡捕捉到。
“漢青!7點鐘方向!沖向我們六號車的美軍散兵群!高爆彈覆蓋!”
由于有天眼地圖,所以伍萬里的反應速度極快。
“裝填高爆彈!”
劉漢青猛地一推炮塔轉動方向機,幾乎是條件反射地吼道。
炮口剛轉動到位,劉漢青甚至來不及精確瞄準中心,只憑感覺估測了敵群的集中位置,猛地一按擊發!
“轟!”
第一發高爆彈落在了沖鋒美軍群的后方幾步,炸翻了幾名美軍士兵,沖擊波讓沖在前面的美軍踉蹌了一下。
“近彈!前移二十米!快!”
劉漢青見狀,立刻做出修正。
裝填手已打開炮栓,滾燙的彈殼冒著煙被退出。
新的炮彈瞬間填入!
炮口重新穩定!
“轟!”
這一次,炮彈落點堪稱完美,不偏不倚地砸在了沖鋒美軍隊伍的中央!
“轟隆!”
爆炸的火光瞬間吞沒了十多名美軍士兵的身體。
彈片和沖擊波如同死神的鐮刀橫掃而過,瞬間將這支絕望的反撲打掉了脊梁。
殘存的美軍士兵再也無法承受這種恐怖的打擊,哀嚎著四散奔逃,被早已注意這邊的警衛營戰士一一打倒或俘虜。
整個城南戰場,槍炮聲漸漸稀落下來。
燃燒的黑煙和尸體、焦臭的氣味彌漫在空氣中。
裝甲突擊部隊和警衛營的戰士們正在戰場各處進行最后的清剿和俘虜收容。
燃燒的車輛殘骸冒出滾滾濃煙,勾勒出一幅殘酷的勝利畫面。
水原城南門方向的天空,被城內激戰騰起的更大規模的黑云和火焰染得如同黃昏般暗紅。
裝甲部隊的指揮車上,美軍暫編團團長威爾遜上校,被結實的繩索捆住了雙手。
他軍裝滿是泥土和污漬,帽子早已不知去向,鷹徽也被摘除,臉上擦破了幾處,殘留著震驚、沮喪的神情。
他被兩名粗壯的警衛營戰士押著,走到了一號坦克側后方不遠的位置。
伍萬里推開炮塔頂蓋,探出半個身子,冰冷的眼神掃過這個幾分鐘前還在指揮部里妄圖死守城池的對手。
“報告總隊長!
戰場初步清點,這股突圍的美軍約五百人,初步統計斃敵約三百五十人,俘敵一百五十余人,包括這名上校團長威爾遜!”
史前跑來匯報道。
伍萬里點了點頭,對這結果并不意外。
他正要開口下令收攏部隊,準備按照計劃,押著俘虜和繳獲的裝備后撤整備,下一步配合城內戰斗。
突然!
“轟隆——嘩啦啦——!!!”
三聲幾乎連在一起的、遠超野戰炮擊的、山崩地裂般的巨響猛地從水原城方向爆發開來!
巨大的聲浪如同實質般撞在人的胸口,伍萬里和所有人都猛地扭頭望去。
只見此刻的水原城,東面、北面和西面城墻方向,不約而同地騰起三股極其龐大的橘紅色火云。
裹挾著沖天的火光和濃密的煙塵,仿佛三座火山同時噴發!
堅固的城墻在驚天動地的爆炸聲中,肉眼可見地發生了大面積的、毀滅性的崩塌!
這絕非普通炮擊!
這是城墻整體結構被內部爆破摧毀的標志性景象!
幾乎在這驚天動地的爆破發生的同一剎那,在水原城的三個方向,沖鋒號聲幾乎是同時沖天而起!
那熟悉的、如同血脈被點燃的激昂旋律,標志著水原城的城墻防線全面失守!
“殺!!!”
“沖啊!!!”
“為了新中國!前進!!!”
吶喊聲緊隨著沖鋒號的尾音,如決堤洪水般從三個方向崩塌的城墻缺口處洶涌灌入水原城內。
城頭僅存的美軍守軍早已被這毀滅性的爆破和沖鋒聲浪沖擊得魂飛魄散。
零星的反抗槍聲瞬間被更兇猛的我軍步、機槍火力徹底淹沒。
“報告總隊長!
城內漢江支隊發來最后急電!
他們準時引爆預設點!
西、北、東三面城墻成功實施核心爆破!
鋼七總隊的各個支隊正在按照原定計劃,從各爆破口突入城內!
巷戰已經開始!
城頭殘敵已崩潰!
我軍主力正向核心區高速突擊!
主力攻破城墻了!他們攻進去了!”
通訊兵的聲音因為極度的振奮而顫抖,最后幾乎是吼出道。
“所有單位注意!
俘虜就地移交后勤連處理!
其余部隊全部殺進去,半小時內解決水原全部殘敵!”
伍萬里看了看手表,當即大聲下令道。
“是!”
眾人聞言,當即應下道。
當三面城墻在連環爆破中轟然倒塌時,伍萬里乘坐的一號“謝爾曼”坦克引擎驟然轟鳴。
裝甲突擊隊的鋼鐵洪流碾過城南伏擊戰場的美軍殘骸,炮口直指洞開的城市核心區。
“各車注意!我車為尖刀,沿主街向城心挺進!
漢青,標定沿途街壘火力點,用高爆彈開路!”
伍萬里對著通訊電臺大聲吼道。
“是!”
劉漢青的吼聲與炮彈上膛的金屬撞擊聲重迭。
炮塔飛速旋轉,瞄準鏡十字線鎖定百米外依托沙包工事的美軍機槍巢。
“轟——!”
磚石沙袋在爆炸中四散飛濺,重機槍瞬間啞火。
后續三輛“謝爾曼”呈楔形陣列跟進,履帶碾過廢墟,車載機槍潑灑彈雨壓制兩側窗口。
在強大的坦克火力下,美軍各個街壘瞬間土崩瓦解。
裝甲突擊隊并未停留,轟鳴著碾過殘骸繼續推進。
車載重機槍“鏗鏗鏗”地潑灑著彈雨,壓制著兩側視野盲區。
前方的街道景象變得更為慘烈。
原本堅固的房屋被大威力爆破和重炮反復蹂躪,形成連綿起伏的瓦礫堆,斷裂的梁柱斜插在煙霧中,如同猙獰的肋骨。
美軍潰退的痕跡清晰可見:丟棄的鋼盔、砸毀的電臺零件、散落的彈藥箱,甚至還有仍在燃燒的吉普車殘骸,扭曲得不成樣子。
就在這時,前方十字路口處猛地爆發出一陣更猛烈的槍聲,還夾雜著幾聲沉悶的爆炸!
“前方遇阻!美軍依托大樓廢墟建立支撐點!有反坦克武器!”
警衛營營長史前在無線電中急促報告道。
“娘停止前進!各車散開!尋找掩體!步兵吸引火力,報告具體位置!”
伍萬里聞言,當即下令道。
一時間,坦克集群的轟鳴驟然降低。
鋼鐵巨獸們或尋找傾斜的墻體,或撞開一堵矮墻作為臨時屏障。
前方一棟只剩下骨架的哥特式建筑殘骸后,至少三挺重機槍正瘋狂地向這邊壓制掃射,子彈打在坦克正面裝甲上叮當作響。
更致命的是,在銀行僅存的地下入口陰影處,伍萬里的“天眼”捕捉到兩支巴祖卡火箭筒!
“火箭筒!大樓入口!
三點鐘方向!機槍掩護!
漢青!高爆!
炸塌入口!別讓他們伸頭出來!”
伍萬里對著無線電繼續下令道。
“轟!”
“轟!”
剎那間,兩聲截然不同的爆炸幾乎迭加在一起!
第一聲是警衛營集中火力掩護的同時甩出的手雷在大樓入口附近炸開,煙霧彌漫。
緊接著,一號坦克的主炮怒吼!
一發高爆彈帶著死神的尖嘯,精準地鉆進那個被美軍當作發射陣地的地下入口!
猛烈的爆炸直接掀翻了入口的混凝土結構,碎石、煙塵混合著內部殉爆的彈藥火光沖天而起!
那兩支剛剛伸出的巴祖卡瞬間被火焰吞噬,化作扭曲的廢鐵!
“打掉了!”
劉漢青興奮地吼了一嗓子。
“還沒完!
平河!平河在嗎?
帶著狙擊手清理銀行上層殘敵!他們機槍還在響!”
伍萬里對著無線電緊接著說道。
“收到!總隊長!”
無線電那頭,平河的聲音冷靜沉穩的回應道。
加蘭德步槍沉穩的射擊聲“砰、砰、砰”精準響起。
每一次槍響,對面美軍重機槍旁必然濺起一團血花或慘叫著倒下一個人。
偵查支隊的滲透狙擊手在混亂中早已悄然占領了制高點!
“好!
步坦協同突擊!碾碎他們!”
伍萬里見狀,下達了最后進攻的命令。
很快,鋼七總隊的坦克群碾過瓦礫堆,沖進彌漫著塵埃和硝煙的大樓外廣場。
警衛營戰士如同下山猛虎,從坦克后躍出,吶喊著沖向那些依托斷壁殘垣負隅頑抗的零星殘敵。
刺刀見紅的肉搏、沖鋒槍的短點射、手槍的悶響再次成為戰場的主旋律。
當最后一名躲在地下室試圖引爆彈藥庫的美軍軍官被警衛營拖出來擊斃時,這片街區徹底沉寂下來。
后續的巷戰如同摧枯拉朽,殘敵各自為戰。
在鋼七總隊數個支隊的夾擊和伍萬里裝甲部隊勢不可擋的穿插下,零星的抵抗頃刻間便被撲滅。
此時,水原城的槍炮聲終于完全停歇。
水原城的原指揮大樓內 “萬里,打了那么久,水原終于被我們再次解放了!
這也標志著我們的二渡漢水正式成功!
我之前雖然也知道我父親…那一輩的老前輩四渡赤水艱難。
知道他們是神來之筆的戰術,可終究沒有切身體會過多難。
現在咱們才第二渡漢水,就已經要使出那么多連環計和拼殺的突擊奔襲,太不容易了…”
劉漢青感慨道。
“是不容易,但也遠遠沒有到松一口氣的時候。
聯合國軍知道被耍了肯定會反撲的,召集鋼七總隊各個骨干軍官來開會吧。
必須立刻研討出下一階段的運動戰方向,完成剩下的兩渡,我們才能脫身。
不過轉念想想,我們在這里雖然驚險萬分,但其實也是為第五次戰役做準備。”
伍萬里笑了笑,說道。
“為第五次戰役做準備?
是指我們四渡漢水后,拿下的那六個蘇械師的槍支火炮和配套彈藥生產線運輸車嗎?”
劉漢青聞言,當即說道。
“不止啊…
十萬聯合國軍疲于奔命,圍剿我們被耍的團團轉,還被殲滅那么多士兵,必定會士氣低落,疲憊不堪。
我估計等我們剛剛四渡漢水完,最多休息一天,第五次戰役就會直接打響!
到時候就是我們養精蓄銳,還從國內補充完新軍,從蘇聯補充完蘇械武器,從第七軍工廠補充完米格戰機的志愿軍主力!
對戰這支兵力受損嚴重,士氣低落的美軍!
當然,他們也有可能會補充新部隊入朝,但他們一大半的老王牌部隊都在這里了。”
伍萬里深吸一口氣,說道。
“這么說,我們倒還真是在為第五次戰役準備,正在打出第五次戰役的戰前優勢!”
劉漢青想了想之后,當即點頭道。
“這還是因為咱們對戰的是世界第一資本強國,若是換其他國家早被打趴下了。
不提這些了,再強的敵人咱們也不怕!
快去召集眾軍官開會吧,我有預感,咱們的四渡漢水,要到最驚險的時候了。”
伍萬里揮了揮手,當即下令道。
美帝的血條確實厚,但是中國的戰力也不是吃素的。
“是!!!”
劉漢青聞言,當即應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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