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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營西域疏》通過。
朝廷依方略重建玉門關、陽關,開鑿坎兒井,敦煌綠洲初步恢復。
兀慎部大破火者,大明接管河西走廊以西地域,陜甘邊防壓力驟減。
西域棉田開辟,北方蒸汽棉紡廠獲穩定原料供應,開始全面投產。
敦煌文書出土促成“復漢唐“共識,西北邊疆國族認同強化。
敦煌文物出土,促成了“敦煌考據學派”出現,該學派旨于考據歷史文物中的典籍,對以往的儒家學派進行考據學的批評。
國祚3
威望1000
剩余威望:7300
系統竟然促成了一個學派。
這下子西域開發成了國策,再也不會有人輕言放棄西域了。
蘇澤關閉了系統,這一次系統確實發了大力了。
通政司內,聽到消息的官員,都沖過來討要《秦婦吟》的抄本,經歷官徐叔禮忙得頭昏,最后讓通政司內的文吏,將《秦婦吟》的全詩抄錄下來,張貼在通政司的內院之中,這才算是打發了這幫官員。
徐叔禮長嘆氣,來到了通政司李一元的公房外。
徐叔禮聽到了撕東西的聲音,進門一看差點笑出聲來。
原來通政使李一元折斷毛筆,卻將墨汁飛濺到了他的臉上,此時李一元正在用毛巾擦臉,又將墨汁整個化開。
李一元整張臉都黑了。
也虧著徐叔禮在通政司多年,算是接受了專業訓練了,沒有笑出來。
要不然徐叔禮懷疑自己的官場生涯就要止步于此了。
“那些官員安置好了?”
“回大人,已經安置好了。”
李一元若無其事的將撕掉的字團起來,扔進了廢紙桶里,然后又將臉上的墨汁擦干,這才說道:
“朝廷命令本官去敦煌,護送敦煌文簡回京。”
徐叔禮強行憋住笑意。
誰能想到,一個通政使也會有出差的時候呢?
但是朝廷的命令也沒錯,通政使負責主管全國的館驛交通,由李一元負責押運這批文脈重寶回京,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李一元捏著腦袋說道:
“此行內閣也交給本官一個任務,巡查西行的驛站體系,特別是川陜地區的驛站,一定要好好查看一番。”
六科都察院對于京師官員的監督已經非常到位了,如今京官也不敢肆意侵占驛站體系,京師周圍的驛站都能保證暢通。
但是地方上就不一定了。
山高皇帝遠,地方士紳違規使用驛站,侵占國家驛路資源的事情,必然是杜絕不了的。
既然要開發西域,那必然要加強驛路傳遞的效率,整頓陜甘一路的驛站體系,也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接著李一元說道:
“你也要隨行。”
剛剛徐叔禮還在憋笑,這會兒就笑不出來了。
他瞪著眼睛看向李一元。
李一元說道:
“本官此行身負朝廷的公務,肯定很多需要和京師聯絡的地方,你身為經歷官,自然要從中往來。”
徐叔禮幾乎快要暈過去了。
李一元的意思,自己不僅僅要隨行,在必要的時候還要往返于京師和李一元之間,來回傳遞消息。
徐叔禮張開嘴,卻被李一元打斷道:
“朝廷給的時間緊,給你一天時間回去安度一下,后日就出行。”
徐叔禮哭著臉離開,李一元用毛巾擦臉,恨恨的說道:
“笑,本官讓你笑!”
說完這些,李一元也快要哭出來,誰家大九卿還要出京公干啊!還是要去陜甘那樣的地方。
哦,雷閣老也去了。
可人家雷閣老的愛好就是土木啊!
李一元長嘆一聲,都是自己管不住手,非要寫什么“今日無事”,這反而下子就給自己惹來了這么大的事情。
次日,如今的大明朝廷,運轉效率異常的高。
蘇澤的奏疏宣布通過之后,內閣就行動起來。
這種時候,也就體現出一支專業的官僚隊伍是多么高效了。
首先行動的確是開始最反對的戶部。
不得不說,張居正是有格局的。
即使戶部是最反對西域政策的,但是張居正不僅僅沒有拖后腿,反而是第一個給出了配套的財政政策。
張居正首先上奏,請求減免陜甘的稅賦。
接下來,張居正以“勘肅”的案件為由,仿效楚王舊例,請求朝廷將肅王府外遷,從蘭州遷往敦煌。
再以唐代的瓜州、沙洲土地,給肅王宗室分田墾殖。
這件事朝廷爭議不大,削藩,這是大明文官士大夫的共識了。
而且張居正的理由也充分啊。
當年太祖的時候,肅王府是封在張掖的。
后來大明放棄嘉峪關外的地盤,張掖就距離前線太近了,所以遷到了后方的蘭州。
如今朝廷要向西域開拓,繼續經營西域了,那肅王府移鎮敦煌,那也是十分合理的事情。
這件事,隆慶皇帝也表面上掙扎了一下。
他和父皇嘉靖不同,他對待藩王沒有歷史包袱,算起來都是幾代之外的親戚了。
而且按照張居正的計劃,肅王府的土地還是變多了。
張居正接著又給出了“商囤、移民、互市”三條建議。
這幾套都是邊疆的常用政策了,不過張居正提出要在敦煌、張掖、武威三地開征商稅,還是引發了一些爭議。
不過這些,都被張居正強力彈壓了下去。
蘇澤也感慨張居正的反應之快,敦煌、武威、張掖三城,控制河西走廊,把控住了通往西域的通道。
在這里開征商稅,就等于對陜甘的出口商人征上了稅。
而且按照蘇澤的規劃,西域的主要經濟產業是棉花種植。
那日后西域棉花產業的稅,也通過這三城就能征收到。
戶部出手之后,緊接著就是吏部。
吏部首先宣布,陜甘以及以后西域的官員,考評上可以提升一等,在同資歷下酌優提拔任用。
此外吏部還給了觀政期間的新科進士待遇,如果他們主動前往河西地區和西域任職,任職五年考評中等以上的,就可以調回京師任官。
吏員、教師,在河西和西域地區任職,都給予額外的補貼,并且酌情可以越級升等,享受更好的待遇。
工部則派人前往敦煌,查探修造坎兒井的可能性,并準備重修陽關和玉門關。
總參謀部則開始制定西域的軍事方略,李如松又泡進了歷史資料中,開始研究漢唐時期西域的重要節點,還要結合這些地區的歷史變遷,制定新的西域戰略。
兵部則是最忙碌的。
克虜軍已經快要抵達蘭州了,軍隊的后勤補給要負責。
朝廷也同意了劉秉的意見,決定加大對兀慎人的支持,將一部分淘汰的武器賣給兀慎人。
剛開始的時候,兵部是準備送的。
但是新任的武選司員外郎李己,是強烈反對贈送的。
按照李己的說法,“兀慎人也好,火者人也好,都是養不熟的。”
“他們實力太大,西域又這么大,大明想要掌控他們是非常困難的。”
“與其養虎為患,不如讓他們用資源來換。”
“一來可以用火藥等物資,控制兀慎人。”
“二來可以消耗他們搶來的財寶,消耗他們的實力。”
“三來大明也可以獲得收入,用來開發西域。”
李己這個想法,很快就得到了兵部的支持,上奏后,皇帝和內閣都同意了李己的意見。
最后就是兩個有功之臣了。
首先是劉秉。
內閣首輔高拱上奏,請求封誥劉秉的老母和妻子,再恩蔭其子。
這個建議理所當然的通過,這一次隆慶皇帝十分的大方,給劉秉年幼的兒子錦衣衛千戶,朝廷承諾,還安排劉秉之子入學讀書。
但是劉秉的職位,卻引起了朝廷的爭論。
高拱的想法,是按照舊例,給劉秉西域通政署主司的職位。
但是這個職位遭到了趙貞吉的反對,認為僅僅是通政司的職位,沒辦法讓劉秉放開手腳。
隆慶皇帝也覺得高拱這個建議不夠好。
當然,這個問題最難的地方,還是如何封賞兀慎人。
要給兀慎人什么待遇,這才是爭論的焦點。
有的官員主張按照草原舊例,封兀慎首領為王。
但是也有官員認為,冊封兀慎為王,會給兀慎人正統,如果他們賴在西域不走了,那朝廷就很被動。
最后這一番爭論,還是由蘇澤上書解決了。
《請立安西都護府疏》
這份奏疏很簡單,就是請朝廷仿效大唐舊例,在西域城里安西都護府。
朝廷給兀慎人的冊封,就是將這支兀慎軍隊,編為安西都護府下的安義軍。
給兀慎首領那力不賴安義軍節度使的職位,再給劉秉一個安西都護府行軍司馬的職位。
蘇澤這個奏疏,讓群臣眼睛一亮。
給兀慎首領一個節度使的職位,確實也能酬勞其功勞。
然后安義軍這支部隊,是在安西都護府的節制下的。
那朝廷也沒有給兀慎人任何宣稱。
劉秉的職位是安西都護府行軍司馬,安西都護府這個機構在安義軍之上,但是劉秉本人的職位又在兀慎首領那力不賴之下。
那劉秉就成了安西都護府派來,專門負責幫助安義軍解決政治問題的官員。
然后就是安西都護府了。
蘇澤同樣給了建議。
同樣是按照安東都護府的例子。
大都護不設,由克虜軍的統兵官擔任都護府的二把手副都護,由前蘭州知州孫皋擔任三把手行軍司馬。
同時又加孫皋,知肅王府事的權力,由他負責肅王一脈在河西地區授田的工作。
這件事同樣得到了皇帝和內閣的認可。
只是到“削藩派頭子”張居正還是擔憂,孫皋擔任蘭州知州多年,和肅王府有舊,擔心他在河西濫授,又請通政使李一元代表朝廷,監督肅王府搬遷授田的問題。
隆慶皇帝自然也是同意下來,可憐的通政使李一元,又多了一筆差事在身。
與此同時,西域,哈密城前。
哈密,是西域重鎮,這是整個西域地區在東部的支點城市。
前往河西走廊的商路,都要經過哈密城,被譽為是西域咽喉。
漢代的時候,哈密就是漢朝領土,名為伊吾。
等到唐代的時候,大唐設置伊州,哈密成就是伊州治城。
明初的時候,也曾經控制哈密城,但是因為邊疆力量的反撲,大明還是放棄了哈密。
火者的首領馬麻黑,在敦煌大敗之后,就收攏殘兵逃回了哈密城內。
哈密城是火者長期經營的城市,也是作為火者向東擴張的橋頭堡。
所以馬麻黑是花了很多的力氣修造。
進攻嘉峪關的時候,火者大軍的后勤物資也都放在哈密城,所以城內也囤積了充足的物資。
相比之下,兀慎人手里牌就少多了。
他們只有少量的補給,而且到了哈密城外的時候,還遭到了當地勢力的敵視。
當然,兀慎人打出尊佛的旗號,也得到了哈密不少佛教徒的支持,他們紛紛來到兀慎營地勞軍,并且控訴異教對他們的壓迫。
那力不賴營房中,他招來了劉秉。
那力不賴的漢話說的不錯,他對著劉秉說道:
“軍師,本汗已經想好了,驅使哈密周圍的異教徒為驅口,攻打哈密城。”
聽到這里,劉秉有些失色。
驅口,字面意義就是被驅趕的牲口。
意思也差不多,冷兵器攻城的時候,需要大量的炮灰。
軍隊當然舍不得讓自己的精銳士兵去當炮灰,這時候就會抓城外的百姓去。
驅趕百姓去攻城是很殘忍的,守城一方可不會顧及同胞,一定會死守城池的。
而這些驅口如果想要逃跑,面對的就是后方督戰的軍隊。
“大汗,我大明的攻城火藥就要送來了,為何還要動員驅口?”
那力不賴不以為意的說道:
“大軍駐扎一來,這些佛敵襲擾我軍營,如果留著他們在這里,還會繼續拖累我軍。”
“不如將他們當做驅口,送到哈密城去死,這樣哈密城內外,就有更多的土地來安置同信了。”
劉秉是個儒生,心中有些不忍。
但是從理性上,他也認同那力不賴的想法。
他也見過不少狂熱的信徒,如果放任他們留在本地,也會增加大明日后的統治成本。
劉秉艱難的點頭,算是支持了那力不賴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