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永祿!你個缺德帶餡…”
走雞完全沒防備劉永祿又跟自己玩這手,就感覺視線迅速升高,“嗖”一聲大頭沖下便摔進了對面的透明電梯。
鴨舌帽都看傻了,嘴巴張得老大,支支吾吾半天不知道該說嘛。
“走雞!好些日子沒給你大顯身手的機會了,今天就封你為前部正印前鋒官!我給你觀敵掠陣!”
劉永祿來裂隙也是大姑娘過門子頭一回,別看他臉上嘻嘻哈哈,心里可加了小心,就怕中了埋伏。
米粒兒是團隊里的智囊,探路這個活兒不能交給她。
小虎,那是最后的保險繩,也得放后面壓陣。
那鴨舌帽姑娘,人家聽不聽自己的還在兩說,況且就算聽了,萬一對方跑出自己的控制范圍扭臉來跟自己犯壞,怎么辦?
思來想去,只有倆人選,自己和走雞,那就不用猶豫了,只能請走雞闖一趟。
好在兩個電梯的墻壁都是透明的,劉永祿能很清楚看到走雞那邊的情況,此時就見走雞站在原地昂這頭變著花樣開始大罵劉永祿。
劉永祿權當沒聽見,面帶笑容還問呢:
“走雞,你那邊情況如何?你別一個地兒待著,四周圍溜達溜達,沒啥問題我們再過來。”
“沒問題啊,這邊挺不錯,就是有點熱…不是外邊那種魯(形容氣溫高且濕氣大),而是那種燥熱,嗓子眼兒有點冒煙,待會兒出去我得來根大橋道吃吃…”
劉永祿聽走雞這么說,伸手就要用壁紙刀擴大豁口,關鍵時刻讓鴨舌帽給攔住了。
小姑娘有一定的經驗,警惕意識也強,而且她明顯感覺到順著兩個電梯中間的豁口,一股熱浪正朝著自己這邊幾人的方向徐徐襲來。
絕對沒那么簡單!
鴨舌帽快走兩步順著豁口又丟進去一個吉他撥片。
塑料撥片落在地上,邊緣迅速干癟發黑,并朝著中央卷曲,不多時便化為了一團灰燼!
好險,如果人體瞬間暴露在這種環境下,估計三四秒的功夫就得徹底燒熟了。
“永…永祿,我就覺著有點熱,也沒看見火苗子啊。”
走雞張口結舌,支支吾吾解釋,這還真不怪走雞,它的本體是“偉大的水蜥蜴”。既然是水蜥蜴,一般的火焰就奈何不了它,即便所處空間內的火焰是無形的。
而奇怪的變化也隨即發生,就在劉永祿清晰地意識到對面的透明電梯中存在著火焰時,橘色的烈焰也四面八方開始在走雞四周升騰。
走雞吱哇亂叫火焰卻始終無法點燃它的身體。
“有點意思啊…”
劉永祿摸了摸下巴,因為在他的腦海里,羅馬一期在幾十年前最早的時候,就是一個墳地加殯儀館,瞧火苗子這態勢,別是曾經燒遺體的爐子改的吧。
“瑞奇,我來吧。”
對付這種擺在眼前的死物,米莉唐有很多辦法,從口袋里拿出一張莎草紙便準備施展禁忌法術。
“哪到哪兒就你來,退后點。”
沒想到劉永祿還沒搭話,鴨舌帽少女先開口了。她也不是心眼好,這么做完全是按照故障制度走的,小虎和走雞雖然來路不明,但劉永祿眼瞅著是個大活人啊,規章制度上寫的清楚。
對待被意外卷入其中的普通人,她們這些業務員有保護的責任和義務。
“讓她來,讓她來。”
捏了捏米粒兒的手掌,劉永祿趕緊勸,這姑娘畢竟也是好心,犯不上跟她一般見識。
鴨舌帽深吸一口氣從腰包里掏出了小金屬塊,金屬塊一看就是工業制品,長方形的結構有金屬焊接的痕跡,呈鋁合金所有的鍍銀色。
金屬塊上面還有兩三個小旋鈕,旋鈕一周寫了圈符箓漢字,離得遠,字兒又小,劉永祿看不清楚。
他一邊惦著腳偷看,一邊張嘴問:
“姐姐,我再掃聽一下,介是嘛?”
“陽平治都功印…的復制品。”
鴨舌帽警惕地扭頭看了眼劉永祿,一般干她們這行的,沒有多嘴亂問的習慣,大家伙兒都心照不宣,知道各人有各人的手段,問這種問題非常冒昧。
劉永祿可不管這套,一邊踅摸一邊嘖嘖有聲。
這類金屬塊他似乎有點印象,小時候去同學家見過幾次,同學他哥是玩樂隊的,有幾塊效果器,就長這樣!
效果器是什么…陽平治都功印?有點意思啊。
鴨舌帽少女趕緊鼓搗好,順著電梯豁口丟到了對面,同時垂下去的手指指點點,快速地變換手勢,再看對面電梯內的橘色火焰似乎遇到了某種天敵,火舌逐漸平復,豁口處傳來的熾熱感也逐漸消失。
“還看什么啊,走吧。”
女孩兒不像是多話的人,她掏出那張刻著符箓的電話卡在豁口上下劃了兩道便率先走了過去。
“瑞奇,你跟著我。”
其實這點活兒交給小虎,抬抬手的事兒,但米莉唐有心要賣弄賣弄,也不知道怎么的,她看這戴著鴨舌帽的女孩就特別不順眼,心里有股邪火兒想給她弄死。
換做是以前的米莉唐,沒準已經付諸于行動了,但自從遇見劉永祿后,她這性子也收斂了不少。
能不下死手盡量不下死手,起碼下死手時不能讓瑞奇看見。
仨人也魚貫進了走雞所在的空間電梯,劉永祿環顧四周,沒看到任何噴涂火焰的裝置,心里也覺得新鮮。
“姐姐,這火是不是跟裂隙里的那個靈有關啊?”
鴨舌帽少女搖了搖頭:
“應該不是,靈雖然大多具備著某種未知的力量,但我看這個房間內的火焰屬于裂隙本身。”
“裂隙里的規則是不是和現實世界的某些元素有關?”
米莉唐搭話了,剛才劉永祿已經偷偷把羅馬一期的前世今生和她說了,因此,女巫才有此一問。
“你覺得有就有吧。”
鴨舌帽手指恰恰點點似乎在確定方位,嘴上沒好氣地回答道。
按說平時,她一般會不回答,或者好好回答,但像今天一般吃了槍藥一樣實屬罕見,少女就感覺心里有股說不出來的不耐煩,有種有想借題發揮的躁動感。
是因為剛才跟這個矮個子打了一架嗎?而且還沒占到便宜?又或者是對方的眼神語氣讓自己特別不舒服?
少女說不出來為什么。
她指個一個方向,幾個人又朝著下一個電梯走去。
可就在鴨舌帽女孩邁出電梯,劉永祿和米莉唐還沒走進去時,異變突起。
原本已經冷卻的電梯內溫度又開始迅速拔升,好在米莉唐這邊做了第二手的準備,這才避免了二人被烈焰灼傷。
“你什么意思?”
幾人踏入第三個電梯后,米莉唐瞇著眼睛撫摸著脖子上的項鏈。
她已經有點壓不住火了,自己即便不靠眼前這個女人也絕對能走出裂隙,剛剛不管是對方是有意還是無意,都差點害了自己,不如先永除后患,然后再想辦法脫身。
鴨舌帽女孩蹲在地上看了看手里的效果器。
壞了…真是自己的失誤,剛才劉永祿踮著腳看她擰動上面的按鈕,鴨舌帽心里膈應,一著急多擰了一個刻度。
大大方方道個歉?
鴨舌帽剛想開口,一抬頭便看見了米莉唐那張譏諷里透著殺意的笑臉。
倆人大眼瞪小眼就這么僵住了。
“你要是不服氣,之后都可以你帶路。”
過了好半天,鴨舌帽才憋出來這么一句,說完這話,她自己都皺了皺眉,似乎是匪夷所思,為啥突然冒出來這么一句。
“哎!”
就在倆人劍拔弩張之際,劉永祿往中間橫跨了一步隔斷了兩位女中豪杰的視線:
“這事兒啊,不賴別人,賴我。”
關鍵時刻,劉永祿感覺自己得說兩句兒,雖然吧,剛才他腦子里也一閃而過了拉偏手的想法,干脆,幫著媳婦兒給BK做了!
但是…關鍵時刻,念頭還是止住了,思想沒繼續滑坡。
長久以來,劉永祿都不是那種特別小心眼的人,雖然有時面對惡勢力多少有點手狠心黑吧。
但眼前這姑娘從進來到現在說到底一直也對自己這邊沒造成什么實質傷害,貌似人家也是沖著解決問題來的。
黑不黑白不白給弄死?他啊…不忍。
“二位消消氣,這一連串的事兒,問題都出在…我們幾個身上。”
劉永祿劃拉了一下走雞和旁邊的小虎,這二位沒少跟他一塊背黑鍋,也不吭聲。
“我先做個自我批評吧。
咳…剛才因為我的莽撞,在人力上物力上都造成了不必要的損失。
雖然是很小的錯誤,但也有很大的客觀原因,這客觀原因是什么呢?第一個問題牽連著第二個問題,總而言之言而總之…”
劉永祿這一串廢話雖然米粒兒和鴨舌帽都沒聽進去,但對不上眼神,肚子里的火也算是暫時壓下去了。
幾個人算是暫時達成了某種平衡,繼續朝著裂隙出口進行著探索,可在探索的過程中,米粒兒和這位依舊不消停,隔三差五找個理由就得吵兩嘴。
好在今天有小虎壓陣,劉永祿能騰出來大部分精力處理糾紛。
而不同電梯內的陷阱也就層出不窮,就在米莉唐走過不知道多少個透明的正方形箱子后,她突然用力用手拉住了劉永祿的手腕:
“你說…裂隙中的靈都具備某種特殊的能力,對吧?”
這話顯然不是問劉永祿的,她在等待鴨舌帽的答案。
“才過了那么會兒你就忘了?記性也忒差了。”
對方依舊還是好話不會好好說,陰不陰陽不陽地頂了一句。
“我想…我知道它的能力是什么了?”
米莉唐點點頭,并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劉永祿,心說,這貨怎么完全不受影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