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霆瞟了眼被俘的三人,好歹是抓了幾個活口。
余懷真從崖上跳下,來到那一株黃連面前,直接數道劍氣化入土中。
那株黃連被紅繩所束縛,失去了行動能力,根本無法躲避,直接被余懷真斬滅了元神。
“噗!”
崖上,被用鐵鏈捆住的李秀蓮,頓時臉色慘白,吐出一口血來。
第二元神被滅,她的心神受到重創。
她用一種怨毒的眼神看向余懷真,但卻被余懷真給無視了,余懷真三下五除二,直接將那株黃連給扯了起來。
“那紅繩是陳陽小友的東西,一會兒回去后,余道友自個兒還他。”云霆道人說道。
余懷真微微頷首。
他將紅繩收了起來,抬頭正好對上李秀蓮那怨毒的目光。
不過毀她第二元神罷了,這才哪到哪兒,就是這個女人,把他曾孫兒害得那么慘,這因果可不是輕輕松松就能了結的。
眾人都在心中為這個女人默哀。
余懷真這人,是個老好人,但老好人發起火來,真不是人。
這女人要是落到他手里,恐怕要遭老罪了。
沒一會兒,玄靜玄清帶著鄧玉連上了山。
玄靜手里拖著一具焦黑的尸體。
不用問,肯定是陸凌風。
仔細看的話,一只大蜈蚣,正趴在焦尸的頭頂。
聶九四和洪武通見了這一幕,頓時臉色慘白如紙。
連陸凌風都死了么?
想想半個多小時之前,都還在一起談笑風生,陸凌風還給他們許諾很多加入神農門之后的好處。
而現在,這人卻已經成了一具尸體,而且,明顯已經熟了。
兩人都不由得慶幸,還好及時看清了形勢,主動投降了。
“死了?”周明遠問道。
“死了!”
玄靜點了點頭,“沒人殺他,天譴給劈死的!”
“慈悲慈悲!”
玄清宣了聲佛號,“這人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孽…”
大峨山,王援朝的別墅。
“怎么搞成這樣?其他人呢?”
王援朝把陳陽扶進了屋,見他一身又臟又濕,趕緊讓傭人給他放熱水泡澡。
他是知道今晚有行動的,從傍晚開始,他就一直忐忑的等待著結果。
他根本無法得到第一手情況,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外面雷雨交加,每一分每一秒都是煎熬。
直到剛剛,看到陳陽這副模樣回來,王援朝心中不由得暗叫不好,以為陳陽是逃回來的。
既然陳陽逃回來,那么,其他人呢?
王援朝不由得背脊發涼這次參與行動的,那么多的高手,萬一出點什么事,那可真是要塌了天了。
陳陽往沙發上一靠,無力的簡單說了下情況。
當王援朝從陳陽口中知道結果,這才明顯的松了口氣。
把陳陽扶進房間,衣服一脫,往浴缸里一丟。
被溫水一包裹,陳陽終于找回了一絲身體的溫度。
泡著泡著就不想起來了。
不知不覺睡了過去,醒來已經是深夜。
那種極度的虛弱感已經消失,體力漸漸恢復。
浴缸里的溫水已經涼了下來,陳陽簡單的清洗了一下,換上了干凈的衣服。
來到床上躺下,看了看時間,晚上一點過。
“呼!”
長吁了一口氣。
窗外的雨已經停了,周圍很是安靜,安靜的讓陳陽感覺有點空虛。
“周老他們,應該也已經回來了吧?”
陳陽如是的想著,當即查看了一下身體的情況。
道真丹帶來的虛弱期已經過去,在他睡著的這段時間,趕山鞭帶來的反噬能量,也已經被他的身體自動煉化。
經脈有撕裂,不過,不算嚴重,真元蘊養下,用不了多久就能恢復,權當是這些反噬能量幫自己拓寬經脈了。
在陳陽煉化這些反噬能量之后,第五條雷脈,已經乘勢貫通了大半,剩下只有十三個竅穴沒通了。
這五雷遁法,還真是難煉。
陳陽不由得感慨,只不過五條雷脈而已,自己這都被雷劈多少次,耗費多少能量了,都還沒法五脈貫通,形成大周天。
形成大周天之后,雷脈中的雷霆能量便可以自如運轉,直接將真元轉化成雷霆能量,且生生不息。
而不是像現在,雷脈中的雷霆能量,都是外來儲存,用了就沒了。
還需努力呀。
陳陽運轉真元,療了會兒傷。
感覺身體好受了一些,這才又打開系統面板,查看這次四峨山之戰的收獲。
不得不說,道真丹是真的好用,到現在,他都還想回味當時的那種力量,那種心境。
可是,在藥效褪去之后,當時的那種感覺,尤其是心境,根本就無法捉摸了。
他只知道,那是一種能掌控一切的感覺,連山虺那般的存在,他都敢沖上去硬干。
姓名:陳陽 體魄:52595。
精神力:55002/55122。
元神:19050。
經驗值:115800/2000000。
看著系統面板上顯示的數值,藥效過后一切回到平常,原本他對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很滿意的,但在體會過道真境后期的強大之后,已經是很不滿足于現狀了。
十倍的差距啊。
自己這按部就班的修煉,得修煉到什么時候去。
查看了一下收獲。
這次四峨山之戰,收獲不算很多。
三尸人面樹是早就死了,主宰其身體的是丁煥春的第二元神,所以陳陽殺它,已經沒有獎勵。
山頂擒住的那株黃連也是一樣,僅僅只是有個圖鑒獎勵,5顆問心丹而已。
那條山虺倒是給陳陽送了不少,有10枚問心丹,5枚祭劍石。
于是乎,陳陽盤點了一下收獲。
經驗值就不說了,共收獲15枚問心丹,5枚祭劍石,山虺內丹1枚,道真境后期山虺蛇尸1具,道真境后期三尸人面樹殘骸一具…
這收獲,也算是不小了。
最關鍵的是,這一次,除掉了丁煥春,從根本上除掉了這一大敵。
光這一點,其他獎勵什么的,都顯得不重要了。
這一刻,陳陽只覺得念頭通達無比,心境隱約又有些上升。
本著好東西不隔夜的原則,15枚問心丹,直接被陳陽給吞服了。
這丹藥能增長心境,雖然長的不多,但是積少成多,他現在體會過道真境的強大,可是十分迫切的想要早日完成突破。
五枚祭劍石,也被他拿來喂了鎮山劍的劍靈。
他能感受到劍靈的成長,但具體成長到什么地步就不清楚了。
劍靈的修煉是個什么體系他也不懂,不過,隨著他的投喂,只會越來越強就是了。
山虺內丹可以留著,必要的時候可以拿來補充自身能量,亦或者煉丹。
山虺的肉身,三尸人面樹的殘軀,都是煉器煉丹的好材料。
另外,找個機會,試試還能不能從三尸人面樹的殘軀中放些三尸神水出來,物盡其用。
一夜無話。
經過一晚上的療養,陳陽的內傷好了個七七八八,服用問心丹之后,心境方面又有不小的提升,不過,距離突破道真境,貌似還有不短的路。
報國寺,雨過天晴。
昨晚一戰,眾人都消耗不輕,很晚才起來。
陳陽來到了協會大樓,聽說昨天晚上活捉了幾個,他得來看看。
被活捉的一共三人。
李秀蓮、洪武通、聶九四。
三人都是分開關押的。
陳陽對其他兩人沒什么興趣,就想見一見這個李秀蓮。
剛巧,余懷真也來了。
他也是來見李秀蓮的,余懷真之所以參加這次行動,最大的原因,就是奔著這個李秀蓮來的。
余懷真將紅繩取出來,交還給了陳陽,順便說了下情況。
那株黃連,已經被他所斬,李秀蓮的第二元神已毀,余懷真算是泄了一口惡氣。
不過,當年的許多事,還是要找李秀蓮問個清楚。
王援朝帶著他們來到地下二層,進入了其中一個房間。
房間里,中間隔著一堵墻,墻上有門有窗,人被關在里面。
可以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女人,坐在角落里,臉撇向了一邊,她的手腳都拴著鐵鏈,一動不動,一副生無可戀的樣子。
“李秀蓮!”
王援朝坐到桌邊,打開機器,對著桌上的話筒喊了一聲。
但是,監室內的女人根本沒有任何反應,像是死了一般。
王援朝眉頭微皺,又喊了幾聲,加大的了分貝。
對方依然不理不睬。
無奈,王援朝往旁邊二人看來。
“阿苦。”
余懷真拿過來話筒,喊出了一個名字。
聽到這個稱呼,監室內的女人,明顯有了一絲觸動。
她緩緩的轉過頭來,隔著厚厚的玻璃窗戶,看向窗外的三人。
那種眼神,很難說清摻雜著什么。
疑惑,迷茫,憤怒,仇恨,絕望?
多種情緒交織,陳陽只記得大學的時候,在同寢室一失戀的哥們兒身上,看到過這樣的眼神。
余懷真見她有了反應,這才說道,“你還記得青神山的余生么?”
“余生?”
李秀蓮聽到這個名字,稍微一滯,隨即臉上露出一絲若有若無的笑容,“老道,你是想問,當年風靈子傳承的事吧?”
余懷真微微蹙眉,她這態度,明顯不會有什么好話。
李秀蓮用極低的聲音,像是自言自語的說道,“當年,我道果轉生之后,潛修數年,修為卻并無多大進展,想我轉生之前,好歹也是道真境后期的存在,在元神加持之下,適應新的身體,新的修煉體系,數年時間,也才堪堪靈境后期,連造化境難入…”
“后來有一天,有位朋友找我,告訴我一個消息,說是青神派風靈子死了,死前將修為灌頂給了一位名叫余生的弟子…”
“世事就是這么奇妙,誰承想一次外出游歷,卻意外遇上了他,他說他叫余生,道號靜塵,來自青神,呵呵,天授不取,反受其咎,他自己送上門來的…”
聽著李秀蓮平淡的說出這些話,余懷真的臉色鐵青,拳頭都緊握了起來。
如果不是墻隔著,說不定他現在都已經沖進去將這女人當場斃殺了。
“你知道這些年,靜塵是怎么過的么?他被你害得如行尸走肉,終日渾渾噩噩…”
“他怎么過的,與我有什么關系?”
李秀蓮淡淡的打斷了余懷真,“是他自己對我有非分之想,自始至終,都是他一廂情愿罷了,難不成,老道你認為我一株靈植,還能對你們人類產生情感?或者你想從我身上,看到對余生的歉疚和悔意?哈哈,你不該叫余懷真,你應該叫余天真…”
“混賬…”
余懷真都快被他這番話給氣炸了,拳頭重重的在桌子上錘了一下。
“哈哈…”
墻內,李秀蓮捂著肚子哈哈大笑,像是聽到了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話一樣。
她分明就是在故意激怒余懷真,雖然已經是階下囚,但她還是妄圖通過語言,給外面的人造成傷害。
余懷真胡子都氣歪了。
實在想不到,他那個曾孫余生,居然會喜歡上這樣的貨色。
這女人外表雖然美貌,心理卻如蛇蝎。
“毒婦!”
余懷真從牙縫中擠出兩個字來,看著李秀蓮那猖狂的笑,心中火氣蹭蹭的往上冒。
“前輩,你消消火,讓我來。”
陳陽看余懷真那一副馬上要爆炸的樣子,趕緊拍了拍他的肩膀,把話筒拿到了自己的面前。
“李秀蓮。”陳陽喊了一聲。
監室內,李秀蓮依舊在笑著,笑得前仰后合,像個瘋子。
“你哥哥死了!”
陳陽平淡的說了一句。
也就是這句話,像是點中了她的某個穴位,李秀蓮的笑聲嘎然而止。
臉上的笑容陡然僵住,一雙眼睛隔著厚厚的玻璃,直直的往陳陽看來,宛如在看一個死人。
“接著笑啊,怎么不笑了?”
陳陽是懂抓人的痛處的,直接反過來嘲諷起了李秀蓮。
“你該死。”
李秀蓮怒了,像是要殺人,猛地朝窗口撲來,兇狠的像是一只發狂的喪尸。
然而,她現在元神和身上竅穴被封,根本使不出力氣,瞬間便被墻上的鐵鏈給拉了回去。
陳陽看著她這幅樣子,不禁搖了搖頭,“可恨之人,也有可憐之處,你這女人,也是夠傻的,到現在都還不明白,殺你哥哥的,不是我們,那株三尸人面樹,早就被丁煥春給滅了…”
“你胡說。”
李秀蓮怒斥了一聲,哪里肯信陳陽的話。
陳陽搖了搖頭,“你是真傻還是裝傻?你現在都已經成了階下囚了,我還有必要編瞎話來騙你么,有什么意義?”
李秀蓮聞言,稍微一滯。
確實,她現在已經身陷囹圄,陳陽編這種謊話騙她,又有什么意義?
陳陽道,“當日在嬈疆,你哥哥拼死救下丁煥春,以樹身給他展示寄托元神,但之后不久,三尸人面樹便死了,丁煥春修煉三一五牙經,元神強大,想必是趁機吞噬了它的元神…”
“胡言亂語,這些事,你怎么可能知道?”李秀蓮道。
“有些事,很難給你說清。”
陳陽搖了搖頭,“讓樹老給你講吧,他們三尸神樹之間,有氣息感應…”
“樹老?”李秀蓮有些錯愕。
這時候,一股元神能量,從陳陽脖子上的山虞印中探出,往監室中探去。
接觸到三尸神樹的元神交感,李秀蓮定在原地。
片刻之后,三尸神樹收回了元神,李秀蓮呆坐在地,一張臉卻已經是刷白刷白。
可能,三尸神樹給她講的東西,太過顛覆他的三觀了吧。
陳陽道,“你也不好好想想,他要施展道果轉生之術,為什么別的人不選,偏偏選一個丁四江,因為丁四江是他的孫子,無論肉身還是精神上,直系血脈的親和度是最高的…”
“你這個哥哥也是可憐,跟了丁煥春這么久,最后卻被他給背刺,占了它的法身不說,還利用你對它的感情,關鍵,居然還騙過了你,姓丁的偽裝這么好的么,你居然連已經換了人都不知道…”
李秀蓮聽到這些話,不停的搖頭,感覺像是天塌了一樣,明顯不敢相信這是事實。
“他在哪兒,我要見他。”李秀蓮突然道。
陳陽搖了搖頭,“死了,這次,死的透透的。”
李秀蓮一滯,那豈不是死無對證,也就是說,陳陽還是有可能說謊騙她。
這女人已經鉆了牛角尖,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恐怕很難把她拽回來了。
“信不信是你的事,這并不妨礙給你定罪,只是可惜了你那個哥哥,死的不明不白,也可惜了你,恨來恨去恨錯了人…”
陳陽搖了搖頭。
當下也不再說話了,給她自己消化的時間。
過了好一會兒,李秀蓮才抬起頭來,“哥哥的法身,現在何處?”
“你想做什么?”
“我想見他一見。”
李秀蓮一副哀莫大于心死的表情,短短的片刻時間,她的三觀皆已崩碎。
昨日之前,她都還做著終于能和她那位哥哥雙宿雙棲的美夢,可現在才發現,這其實是一個噩夢。
軟肋這不就來了么?
小樣,還拿捏不了你?
陳陽眼神微動,隨即點了點頭,“可以,不過,接下來,我們問你什么,你答什么,不能隱瞞,否則,我不保證最終會如何處理你哥哥的法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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