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番邦矮國的功法秘術,倒也不是一無是處。
陳陽當即運轉秘術,清涼的太陰能量又從印堂穴中緩緩流出,就像涼悠悠的水流,在經脈之中流淌。
經脈似乎很喜歡這種能量,讓陳陽感覺異常的舒服。
大熱的天,給他一種洗涼水澡的感覺。
陳陽調動這股能量,來到胸口的位置,將其注入脖子上掛著的月神勾玉之中。
白色的勾玉泛起一層蒙蒙的清輝,陳陽隨即便感覺到一股奇怪的能量從勾玉之中釋放出來,從胸口蔓延至全身,貼著體表,將全身都包裹在內。
給陳陽的感覺,就好像是整個人被包在一個無形的泡泡里面一樣。
八翅蜈蚣說道,“這一層能量膜,不僅能夠屏蔽自身氣血和元神的氣息,還能吸收光線。”
“吸收光線?”陳陽微微有些錯愕。
八翅蜈蚣道,“沒錯,吸收光線,你之所以能看到我,我之所以能看到你,是因為光線照在我身上的反光,當照在我身上的光線被我完全吸收,你自然也就看不見我了…”
物理隱身?
陳陽想到了四盤山那一戰,當時的森山佑一,確實不僅只是屏蔽氣息,同時也做到了肉眼上的隱形。
從肉眼到元神的全隱身,這玉佩的能力,未免也太強了吧。
“別高興太早。”
這時候,八翅蜈蚣說道,“這種光線吸收能力是有限的,并不是很強,也就是說,當光線超過一定的量,這層能量膜吸收不過來,超過負荷,自然就沒法隱身了。”
陳陽頓了頓,“也就是說,光線越暗,隱身效果越好?”
“沒錯,你要是在大白天用它,就和光著屁股在大街上走是一個樣,不會有隱身效果,最多只是屏蔽氣息。”
“嗯。”
陳陽微微頷首,倒也可以接受,如果大白天都能隱身,未免過分變態了些。
他有心試一試效果。
起床來到墻角的穿衣鏡前。
太陰能量注入月神勾玉,很快一層能量薄膜便罩住全身。
他往鏡子里看去,鏡子里映出了他的身形,很清晰。
這時候,他把燈一關。
房間里一下子暗了下來,只有窗外的月光照進來,光線可比剛才弱了不少。
此時再看鏡子,里面已經是烏漆抹黑,哪里還有他的半點影子。
這功能,確實晚上用更好。
簡直就是隱形匿跡,居家旅行,殺人越貨的利器,老陰比的必備。
好東西,這一把是真的賺了。
這個森山佑一,是懂得給自己準備驚喜的,死的真值。
八翅蜈蚣道,“這月神勾玉,雖然能夠隱形,但是有個缺陷,就是隱形之后,不能有太大的動作,動作過大,會有暴露的風險…”
“這個倒是無所謂。”
陳陽搖了搖頭。
隱身效果就算再好,別人哪怕看不見你,元神也探查不到你,但你一旦動作大了,會引起空氣的異常流動,有心之人還是能夠輕松定位你的位置的,所以,這一缺陷完全可以接受。
“這老孫子還會《青神劍法》,要不要我默出來給你?”八翅蜈蚣冷不丁的問了一句。
“青神劍法?”
陳陽稍微一怔。
腦海中浮現出了余懷真和森山佑一打斗的場景。
那什么《落劍術》,《萬劍術》,確實是夠強夠帥。
但想到森山佑一的下場。
偷學別派秘術,這在修行界是禁忌。
就像陳陽學的《洗髓經》一樣,雖然是薛崇禮傳給他的,雖然是意外學了的,但那天被法相寺的空明神僧給逮了個當場,也搞得他很是尷尬,之后還不知道法相寺會不會再追究。
現在要是又偷學青神派的秘傳劍法,再被余懷真給撞上,可怎么解釋,怎么收場?
森山佑一學了青神劍法,結果可是直接被余懷真給干死了。
雖然余懷真動殺心的很大一個原因,是因為森山佑一是矮國修士的身份,但是,換做其他人偷學,余懷真只怕也不會善罷甘休。
陳陽道,“算了,我要是想學的話,找機會直接問余道長討要便是了。”
的確,找正主要,還能保證正版授權,當然,人家給不給又是另外一回事。
一門劍法而已,雖然確實很強很酷炫,但對于陳陽來說也不是非要不可。
“你面子大。”
八翅蜈蚣戲謔一笑,“你不學,我學。”
“你學?”
“怎么,歧視我?蟲子就不能學你們人類的劍法?”
“能學?”
陳陽詫異的看著它,人類的很多功法,都是有極大的局限性的,最關鍵的一點,行功路線,經脈穴位,這些東西都極大的限制了其他物種的修煉。
一只蜈蚣,想學人類的劍法,這聽起來多少有點滑稽。
“嘁,淺薄了你。”
八翅蜈蚣呲笑了一聲,“這門劍法講究的元神御劍之術,和經脈穴位關系不大,況且,就算有點關聯,以我的智慧,略微推敲便能解決,你瞧好了吧,等我修成劍法,亮瞎你的眼!”
“呵呵,那就祝你成功吧。”
陳陽訕笑兩聲。
“啥也不是。”
八翅蜈蚣呲然,陳陽的態度算是激起它的勝負欲了。
翌日,清晨。
“陸凌風?”
枇杷樹下,一老一少吃著早飯,陳陽把八翅蜈蚣給的信息講了一遍。
周明遠聽完陳陽的講述,有一些詫異。
“周老認識這人么?”陳陽問道。
周明遠搖了搖頭,“沒見過幾面,北湖省有座神農山,山里有個隱世門派,名叫神農門,但封山多年,我也很多年沒有去過了,這一派專精藥學和農家,陸凌風便是這神農門的弟子…”
“我上一次見這人,怕是有六七十年了,當時是在西疆偶遇,那會兒神農門已經隱退,陸凌風距離造化境后期,也只是一步之遙,是為數不多當時還在外界游走歷練的弟子…”
“此人的天賦不錯,這么多年過去,只怕早已進入道真境了,就是不知道,具體到了哪一層次。”
“神農門?”
陳陽聞言,眉頭輕輕皺起。
“怎么,你也聽說過神農門?”周明遠見他反應,詫異的問道。
陳陽微微頷首,“聽倒是聽說過,據說百年前曾經曇花一現,之后便消失了。”
秦州留下的玉白菜,就是神農門之物,給陳陽留下的遺書里,還讓陳陽想辦法把那顆玉白菜還給神農門呢。
這個丁煥春,怎么還和神農門扯上關系了?
周明遠點了點頭,“這一脈,修的是一個隱字,常年躲在深山之中,很少會在俗世露面,三年前,神農門搞了個什么宗門大比,派人來蓉都請我,不過我沒去,當時我猜測這一派可能是想現世了,但后來又沒有了消息…”
“這一派,是正還是邪?”陳陽很關注這個問題。
周明遠笑了笑,“應該能算是正派吧,畢竟他們封山修行,這么多年來,也沒影響外界,只顧著自己發展,肯定不能算邪派…”
“不過,百年之前,神農門現世,正值中土浩劫,很多人都以為神農門弟子現世,是為了懸壺濟世,匡扶社稷,可事實他們并沒有任何作為,出來溜達一圈,不過匆匆一兩年的時間,門人弟子都又撤回了神農山…”
“由此可見,這一門派,并無多少家國情懷,枉費神農之名,所以,硬要說他們是正派,似乎也有點勉強…”
陳陽聽得稀奇,“他們就這么出來溜達一圈,什么都沒做?”
周明遠道,“是啊,他們如果修的是無為道,那還好說,可偏偏不是,他們修的是藥術農法,都是利國利民之術,卻偏偏無所作為…”
“當年佛道巫三家,以及民間不知道多少教派,都傾盡所有,共赴國難,連北帝派都派了不少弟子出來助戰,可偏偏就這個神農門,無動于衷不說,還特地跑出來溜達一圈,實在諷刺!”
“這么說起來,這神農門確實不是東西。”
陳陽聽的有點來氣,忍不住開罵。
不怕你是反派,就怕你啥也不是,你要是個反派,我至少有充足的干你的理由,可這神農門,屬實有些另類。
這事涉及到民族大義,已經不是什么見死不救,道德綁架一類的問題了。
周明遠對這一派的評價肯定是很中肯的,當年神農門對周明遠的邀約,周明遠沒有前往,只怕也是這個原因。
“唉,不管怎樣,事情也已經過了這么久了,這一派只要不惹事,當他們不存在便是了。”
周明遠嘆了口氣,“說起來,還是百年前的那場衰牢山探秘,道真境強者隕落的實在是太多…”
回想起來,周明遠還是有些感慨的。
如果不是那段時間他正閉關面臨重要突破,指不定他也栽在衰牢山了。
陳陽道,“現在,神農門的人,和丁煥春扯上了關系,這神農門,怕不是要越線了…”
“這么說為時尚早。”
周明遠擺了擺手,道,“目前來說,只是森山佑一的記憶里有這么一個人,但并未見他本人出現,由此便斷定神農門和丁煥春有勾連,過于武斷,而且,這世上,重命的人也有不少…”
陳陽微微頷首,“但咱們不得不防,周老,到時候恐怕還得多叫一些高手才行,另外,黃龍道人這人,也不得不防。”
“嗯。”
周明遠點了點頭,“這事,我知道安排…”
這時候,陳陽的手機響了起來。
他掏出手機一看,卻是黃燦打來的。
“什么事?”
陳陽第一反應就是和黃龍道人有關。
但聽到黃燦說的內容,卻是有點錯愕。
“怎么了?”
周明遠朝他看來。
陳陽掛斷電話,搖了搖頭,“黃燦說,施工隊在楊柳灣挖了點什么東西出來,讓我過去看看…”
“哦?”
周明遠挑了挑眉,把碗里的稀飯一口悶了,“走吧,順便消消食。”
楊柳灣。
距離黃燦的新房子不遠,修路的施工隊,修到這里就卡住了。
昨天中午,挖機在擴路的時候,在宋開江家里的地里挖了個大坑出來。
宋開江一家人堵著施工隊鬧了昨天一下午,聽說村里的干部也來了,都沒商量出個結果來。
今天一早,施工隊一來,又被宋開江一家人給堵了。
陳陽沒去過現場,不知道具體情況,但宋開江這人陳陽是清楚的,以前還一起進過山,挺耿直的一條漢子,應該不至于是那種蠻不講理的人才對。
楊柳灣這地方,算得上村里風水最好的一片地了,背山靠水的,有一個很大的池塘,池塘過去不遠,便是夾皮溝。
最近連日的大太陽,滴雨未下,村里都已經有些用水困難,池塘的水和夾皮溝里的水都已經是快見了底了。
路邊的農田,大片的干旱,地面很多地方都旱出了裂紋,靠著水塘里的水,和上游團結水庫放下來的水,暫時還能保證田里的作物不被干死。
但團結水庫要照顧附近好幾個村子,顯然是有些杯水車薪,力不從心的。
天氣預報說,最近一周依舊沒雨,形勢確實有些嚴峻。
陳陽倒是不務農事,感觸不生,但村里的村民們可很多都在叫苦了。
村里的主產是茶葉和水果,天氣太熱,摘不成茶葉,地太干旱,水果又減產,大家只能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這會兒才上午八點過,還有不少村民趁著涼快上山搶茶葉收入的,等會兒到了十點過,天一熱起來,又得往回趕。
很多人,甚至為了那么一點收入,趁著晚上涼快,打著電筒摘茶,搞得晝夜顛倒。
不得不說,務農確實是辛苦,一天勞累下來也還掙不了幾個子。
一老一少來到楊柳灣的時候,現場已經聚集了有二十多人了。
除了施工隊的人以外,有宋開江父子倆,還有陳國強和兩個村上的干部,另外就是些看熱鬧的人了。
黃燦也在這兒。
這家伙是村里出了名的閑人,現場這些看熱鬧的,多是一些沒事干的老人,就他一個瞧著挺年輕。
見到陳陽和周明遠,黃燦忙迎了幾步。
“怎么個事?”陳陽問道。
黃燦指了指路邊的農田,“你看,塌了那么大一個坑。”
陳陽來到路邊,放眼看去。
路邊原來是一塊很開闊的玉米地,但是現在,塌下去了一大坨。
一個直徑怕是有五十多米的大坑,就這么赫然出現在面前。
這么大!
陳陽只知道是挖了個坑出來,卻萬萬沒有想到會是這么大一個坑。
也難怪宋開江一家人會揪著不放了,這么大一塊地,就這么沒了,甭管換了誰都不可能當什么都沒發生吧。
施工隊的人還在旁邊和宋大江一家理論,挖機師傅只是挖了一鏟子,誰能想到下面是空的,直接坍塌了這么一個大洞,連挖機都陷進去了,幸好是人沒事,今天早上才找了吊車把挖機給吊了起來。
我們施工隊都還沒找村里要賠償呢,你們還想讓我賠償你。
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吵來吵去,大有要干起來的趨勢。
陳國強帶著人在旁邊勸,但并沒有什么效果,一個腦袋兩個大。
本來修路挺好的一個事,結果弄出這么個幺蛾子。
“你不是說,挖到什么東西了么?”
陳陽可不關心他們是吵還是打,輪也輪不到他去勸,之所以過來湊熱鬧,是黃燦說挖到了東西,讓他過來瞧瞧。
黃燦指了指坑底,“剛剛吊車吊挖機的時候,下面發現了點東西,現在泥土滑下去,又給埋住了,像是一口棺材…”
雖然剛剛只是晃了一下,很快就被掩埋住了,但是黃燦眼尖,用精神力一探查,很快發現了下面的情況。
“棺材?”
陳陽微微蹙眉,下意識的用精神力探了探。
土坑怕是有十多米深。
確實,坑底的泥土下掩埋著一口形似棺材的東西,眼力好的話還能看到一層淺淺的黑色。
這是挖到墓了?
黃燦道,“宋開江說是他爺爺的棺材,但我剛剛下去看了一下,不像,是石棺,而且挺大的,我本想掀開來看看,但是一股寒氣透到我身上,搞得我渾身雞皮疙瘩,心里發毛,要不是火蠶幫我驅了寒氣,怕是要被凍傷…”
“宋開江的爺爺?”
陳陽怔了一下,往正在人群中理論的宋開江看了過去。
黃燦道,“他爺爺奶奶的墳就在這塊地里,但都這么多年了,棺材早爛完了,下面這口棺材是石棺…”
難怪,祖墳被毀了,宋開江一家能干才怪了。
陳陽目光轉向坑中,精神力掃了下去,確實是一口石棺,但石材特殊,對精神力有反彈。
陳陽往周明遠看了過去。
周明遠卻也只是淡定的搖了搖頭。
“這么著吧,先讓吊車看看能不能把棺材吊上來,咱們有問題,去村委聊…”
陳國強大著嗓門兒,招呼著剛剛吊完挖機的吊車師傅干活。
吊車師傅聽說讓吊棺材,千不干,萬不干,直到陳國強承諾給個大紅包,這才不情不愿的答應下來。
“燦娃子。”
陳國強朝著黃燦嚎了一嗓子,“走,拿鏈子,跟我下去…”
黃燦哭笑不得。
這種事情,陳國強向來是忘不了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