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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9章 北帝派弟子,薛家丹閣

  “哼。”

  那人并沒有回話,目光冷冷的從陳陽三人身上掃過,最后目光鎖定在陳陽的身上,“今天晚上十二點,金堂山頂,我等著你們,如果不來,后果自負…”

  話音落下,來人直接甩手而去,很快消失在人群之中。

  “神經病!”

  躲在陳陽背后的小青年,捂著左邊的肩膀,呲牙咧嘴,臉上滿是憤恨的罵了一句。

  確實,神經病。

  陳陽和黃穎都有同感。

  這種感覺就好像你好端端的在路上走著,突然被一條野狗咬了一口。

  還沒等你反咬回去,它扭頭跑了,還放出話來,下次還咬你。

  這人實在太無禮了一些。

  雖然看似一臉的正氣,但實際上卻是粗魯、暴力、偏激。

  如果不是因為這里大庭廣眾,人來人往,怕影響不好,陳陽剛剛肯定是會給對方一點顏色瞧瞧的。

  就這么跑了,連個名號都沒有留下,真不知道是哪家瘋人院跑出來的奇葩。

  “陳陽,這人…”黃穎攬著陳陽的手臂,有些擔心。

  剛剛那一瞬,她完全能夠感受到那人身上的恐怖氣勢。

  肯定比她強,而且強出很多。

  換句話說,對方不是普通人,絕對有修為在身上。

  這么年輕,造化境,放在修行界可不多見。

  脾氣還這么火爆。

  陳陽下意識的想到了方雪婷在渝州遇上過的那名神秘青年。

  莫非就是此人?

  他收回了目光,拍了拍黃穎的手,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

  轉而往那小青年看去,“你沒事吧?”

  小青年還在憤憤不平,聞言連忙站直了身體,“他在我肩膀上按了一下,可能骨折了,痛的厲害。”

  “走吧,找個地方,給你看看。”

  劇院。

  劇院里空間很大,中間一個大的舞臺,周圍是看臺,分為上下兩層。

  一樓是大眾座位,擺著一排排茶椅茶桌,二樓是包間,居高臨下。

  此時,舞臺上一老者,正講著評書。

  臺下坐著的,多是一些老人,位置并沒有坐滿。

  巴蜀評書,多講巴蜀當地方言,外來的游客很多都聽不太懂,來聽書的人自然不會太多。

  樓上的一個包間。

  扯開小青年的衣領,只見他左邊肩膀上有一個掌印,滿是淤青,都青得發黑了。

  陳陽伸手給他揉捏了一下,真元疏通血管經絡,淤血很快散開。

  “還好骨頭沒斷,不然,有的你受的,以后遇上這種事,量力而行,不要強出頭,景區有保安,輪不到你來管。”

  疏通好經絡,陳陽對小青年告誡了一聲。

  “保安?”

  小青年苦笑了一下,“師父,你是沒看見,兩個保安都被他打哭了,有個阿姨勸架,都被他給甩了一巴掌,我是實在看不過眼,誰能想到這人居然那么強…”

  保安都被打了?

  陳陽聞言,稍微一滯,“你叫什么名字?”

  “王翔晨。”

  小青年活動了一下肩膀,臉上露出了笑容,“爺爺給我看過你的照片,師父,咱們還真是有緣,今天要不是你,我鐵定被那人給揍慘了…”

  說著往黃穎看去,“這是師娘吧,師娘好漂亮。”

  黃穎聞言,哭笑不得,這小家伙,是真懂甜言蜜語的。

  “別瞎叫。”

  陳陽正色,“你爺爺雖然有說過讓我收你為徒,但我可沒答應…”

  “師父,別啊。”

  王翔晨連忙道,“我剛剛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你是我命中注定的師父了,爺爺給我講過你的事跡,我可是崇拜的不得了…”

  陳陽聞言,滿臉都是黑線。

  “你這么會說,要不到臺上去說?”陳陽道。

  王翔晨剛說的滔滔不絕,被陳陽的話給噎住,干笑了一聲,“我只是想表達一下我對師父你的敬仰…”

  這小子,是個自來熟。

  陳陽白了他一眼,“你多大了?”

  “剛滿十六歲。”

  十六歲,風化正茂,臉上還有幾分稚氣,一米七幾的個子,三品體魄,青春向陽。

  陳陽道,“我也才二十三歲,也大不了你幾歲,當不了你師父。”

  “怎么當不了?”

  王翔晨可不敢,“這可是大了整整七歲呀,我爺爺七歲的時候,都有我大伯了。”

  “噗!”

  黃穎在旁邊喝茶,聽到這話,沒有忍住,差點噴出來。

  “這事,你爺爺知道么?”

  陳陽也是呆呆的看著王翔晨。

  這小子,說的是什么人話?

  王援朝?七歲就有了兒子?

  這種情況,要么天賦異稟,要么就是老婆偷人。

  你特么別是在開國際玩笑,要是讓王援朝知道他的好大孫在背后這么編排他,怕不是得氣個半死。

  王翔晨說道,“又不是什么秘密,我大伯是收養的,我爺爺七歲就收養了我大伯…”

  陳陽額頭上劃過一絲黑線,同時也有些失望。

  還以為抓住了王援朝的什么八卦。

  陳陽擺了擺手,“拜師的事,以后再說,你一會兒給你爺爺打個電話,把剛剛的事情講一下,剛剛這人,不是什么等閑貨色,讓你爺爺有空的話,查一查這人底細。”

  “他很強?”

  王翔晨疑惑的看著陳陽,剛剛那人是強,比他強,但還能有自己這個師父強?

  陳陽搖了搖頭,“他身上有遮掩氣息的寶物,我只能看個大概,此人已經造化境無疑,但是,具體到造化境哪一境界,便不得而知了…”

  造化境?這么強?

  王翔晨聞言,臉色驟然變了。

  他雖然年輕,但是非常的清楚造化境意味著什么。

  要知道,他在同輩之中,也還算是修煉天賦拔尖的,都還只有三品體魄而已,就連他爺爺也才靈境呢。

  王翔晨忍不住渾身打了個寒顫,這一刻他才意識到自己剛剛經歷了什么。

  他被一位造化境強者給盯上了,如果不是因為人多,因為大庭廣眾,因為遇上了陳陽,他根本不敢想象會是什么樣的后果。

  這一刻,他不敢再有玩笑的心思,“那現在怎么辦,那人剛剛離開的時候,還約了我們去什么山來著?”

  “他約了,咱們就得去啊?”陳陽反問了一句。

  王翔晨稍微一滯,好像是這么個道理。

  “可是,萬一之后再和他碰上怎么辦?”

  王翔晨依舊有些擔心,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這個頭了,平白無故惹上一位造化境的存在,真是要人老命。

  “這就得看你爺爺的了,把這人身份落實了再說。”

  陳陽搖了搖頭,沒再多說。

  這個人來歷神秘,這么年輕的造化境,指不定背后牽扯到什么勢力,當然是讓王援朝出手來處理最好。

  “我這就給我爺爺打電話。”

  王翔晨十分認真的點了點頭,立馬掏出手機,找到王援朝的號碼撥了出去。

  電話里,王翔晨一副委屈受傷的語氣,看得陳陽嘆為觀止。

  這小子年紀不大一點,倒是有點白蓮花的潛質。

  沒一會兒,他掛斷了電話。

  “師父,我給我爺爺說了,他讓我趕緊回去,一會兒就派車來接我!”

  王翔晨臉上那委屈受傷的表情立刻恢復了正常。

  陳陽挑了挑眉。

  王援朝這老頭,看樣子是真寶貝一個孫子,剛剛王翔晨雖然沒開外放,但陳陽依然聽到了對面的咆哮。

  這老頭,脾氣向來是火爆的。

  陳陽正想說點什么,他放在桌上的手機響了起來。

  拿起來一看,是王援朝打過來的。

  陳陽有點疑惑。

  接通了電話,對面立刻傳來了王援朝的聲音。

  王援朝首先便詢問了陳陽是否和王翔晨在一起。

  “你幫我看好點這小子,別讓他亂跑了,我派了車,一會兒就來接他,你把位置給我發一個過來!”

  王援朝的聲音沉沉的,相當的嚴肅。

  陳陽挑了挑眉,“至于么?你知道那人是誰?”

  “至于,很至于!”

  王援朝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雖然我沒看到人,但是聽這小子形容了一下,我也猜到是什么人,八九不離十…”

  “他是什么人?”陳陽好奇的詢問。

  王援朝道,“前段時間,紫霞觀蕭觀主的夫人,說是在渝州被人暗算,給了一些信息,讓西南幾省的趕山協會幫忙協查,這不查不知道,一查嚇一跳…”

  “渝州那邊已經遞過來消息,這人名叫謝曉峰,今年26歲,修為已經造化境中期,距離后期僅一步之遙,他是北帝派的傳人,實力深不可測…”

  “北帝派?”

  陳陽聞言,稍微一怔,“你說,他是北帝派的傳人?就是那個這位行事過于狠辣霸道,被修行界集體滅門的北帝派?”

  “沒錯!”

  “不是都滅門了么?怎么還會有傳人?”

  “說是滅了門,但實際上,北帝派的傳承一直都在,只是從明處轉到了暗處,這些年,偶爾都會有傳人現世,他們行事乖張,作風狠辣,遇上事了很容易鉆牛角尖,和他們講道理,幾乎不可能講通,這一派的悶人很少現世,但是每一次出世,都會搞出一陣風雨來…”

  陳陽臉皮,聞言眉頭直皺,“怪不得一見面就說我們是邪修,這人脾氣也太乖張了些!”

  “北帝一脈,自詡正義,代天行罰,他們有一套自己的行為準則,門人的行為大多偏激,遇上了千萬不要試圖和他們講道理,也不要與之沖突,能退則退,能讓則讓,不然他們是真會跟你玩命…”

  “呵,搞笑。”

  陳陽聞言,輕笑了一聲,“現在是他找上了我們,硬說我們是邪修,還約了我們今晚在金堂山見面,到時候少不了降妖除魔,你說咋整?去還是不去?”

  “別去了。”

  王援朝回答的果斷,“我讓我們蓉都的同事過去一趟,想辦法和他溝通一下,說明一下情況,他應該不至于和官方過不去…”

  “你要是去了,只怕會激化矛盾,倒也不是怕你打不過他,實在是這一派的人不好惹,就連我們都知道,北帝派現在還有多少門人,分布在什么地方,更不知道這人背后藏著什么樣的老怪物。”

  王援朝反復的叮囑,既然這件事協會接收了,陳陽便也沒有多余的話說。

  他也不想平白無故的招惹上一個神經病,甚至,有可能因為一個神經病而招惹上一群神經病。

  還是讓官方交這家伙做人吧。

  掛了電話,陳陽把位置給王援朝發了過去。

  沒一會兒,便有車子來接王翔晨離開了。

  陳陽和黃穎在劇院聽了會兒評書,看了幾段戲,中午的時候去寺院門口看了看。

  隊伍短了些,但依舊還是人山人海,這時候烏云散去,太陽出來,溫度又開始上升。

  兩人一商量,這香不上也罷,還是回家吹空調吧。

  翌日,龍潭寺景區附近,一個仿古風的私家院落。

  天氣變化無常,陳陽早上出門的時候還是艷陽高照,剛到龍潭寺便又是突然的暴雨傾盆。

  路上的行人四散,大雨毫無征兆的突襲,落在地上,激起大片的水霧,空氣中都是一股塵土的霉味。

  暴雨迎客,天公作美,這聲勢也忒大了些。

  車子直接開進了薛家的車庫,見他下車,薛凱琪帶著張亞峰和薛奇迎了上來。

  “峰哥也在?”

  互相招呼了一下,陳陽的目光落在了張亞峰的身上。

  “來好幾天了。”

  張亞峰梳著個偏分頭,穿著一身得體的西裝,笑得臉上綻開了花,和陳陽寒暄了起來。

  他這幾天正在和薛凱琪談結婚的事情,人逢喜事精神爽。

  “走吧,先去見二爺爺。”

  薛凱琪打斷了兩人,出了車庫,便領著陳陽往后院去了。

  這宅子占地,怕是得好幾畝了,城里的房子寸土寸金,薛家卻還能盤下這么大一塊地方修宅子,有錢人的生活就是不一樣。

  后院有個小小的人工湖,一條廊道從湖上穿過,湖里種滿了荷花,雨水噼里啪啦的打在荷葉上,湖水濺起大片的波紋。

  穿過小湖不遠,繞過幾間居室,一個獨立的小閣樓出現在陳陽的面前。

  薛家的丹閣。

  此時,暴雨如注,雨水順著檐角從樓頂掠下,飆出數米遠。

  他能明顯感覺到,在閣樓的頂樓上,有一股強大的氣機存在。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就是薛崇禮了。

  薛凱琪說她這個二爺爺很好相處,但事實如何,還得親眼見過才能知道。

  他這次拜訪薛家的目的,是為了薛崇華留下的那一批涅槃丹,能不能順利得手,還得看這個薛崇禮是個什么態度。

  收回目光,陳陽跟著薛凱琪進入了丹閣。

  張亞峰和薛奇沒有跟來,這種場合,他們過來顯然也不合適。

  丹閣的大門開著,走進去后,是一個寬敞的空間,在這個空間的中間位置,放置著一口將近兩米高的煉丹爐。

  丹爐十分普通,就是一口普通的銅爐,但表面已經被燒得黢黑,爐身上有八卦圖案,造型像個杵在地上的葫蘆。

  周圍放置著許多藥柜藥架,但都已經被清空了。

  整個布置,乍一看,像是進入了太上老君的煉丹房。

  “你先在這里等一下,我上去給二爺爺說一聲。”

  薛凱琪留下陳陽,便往側邊的樓梯走去。

  陳陽打量著周圍,這就是薛崇華的煉丹場所么?

  一個沒有修為的人,用這么一口普通至極的煉丹爐,居然能煉制出涅槃丹這樣的高品丹藥來?

  確實有點不可思議。

  曉姨說最高級的煉丹師,可以用任何東西做煉丹爐,手心都能煉出靈丹,看起來,也不是說說而已。

  不同的時間,相同的空間,恍惚間,陳陽似乎看到了薛崇華在丹爐前忙活的身影。

  “小陽。”

  不知道過了多久,樓梯處傳來了薛凱琪的聲音。

  陳陽一下回過神來。

  稍微怔了一下。

  自己剛剛那是,觸景生情,觸機了?

  貌似差點就進入了頓悟狀態。

  可惜!

  暗道了一聲可惜,陳陽也深知現在觸機不合時宜,當即收拾了一下心情,帶著兩分遺憾,往樓梯走去。

  現在,拿到涅槃丹才是最緊要的。

  “不要緊張,二爺爺這人,很隨和的,他應該就只是想認識一下你。”薛凱琪走在前面,還寬慰起陳陽來了。

  “琪姐,我不緊張。”

  陳陽有些哭笑不得,你哪里看到我緊張了?

  薛凱琪莞爾一笑,說話間已經來到了四樓。

  四樓是一個佛堂,供奉著幾座佛龕,一進來就聞到濃濃的香燭燃燒的味道。

  佛龕前一名老僧坐在蒲團上,頂著一個光頭,穿著一身泛黃的袈裟,手持一串念珠,正閉目垂眼,默念著經文。

  “爺爺,陳陽來了。”

  薛凱琪上前兩步,恭敬的低聲詢問。

  老僧手中的念珠一頓,口中的經文也隨之停下,他抬起頭,往陳陽看來。

  目光隔著數米與陳陽對撞在一起。

  這一刻,陳陽的呼吸都緊了一下。

  不是被對方的氣勢所懾,而是有點被這老僧的容貌驚到。

  這是一張和薛崇華有九成相似的臉,唯二的區別是,他剃著光頭,而且,比陳陽見過的薛崇華更年輕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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