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暮色沉沉。
陳延森走出橙子生物的研發中心,剛想上車,就收到了腦盾臨床試驗審批通過的消息。
這樣的速度讓他稍感意外,但轉念一想,便明白了其中的緣由。
人這一生,少年貪色,中年貪財,老年貪生,幾乎是不變的通性。
而一旦患上阿爾茨海默癥,就意味著要失去手中的權力與自主意識,沒人愿意接受這樣的結局。
因此,盡管腦盾的審批流程存在不合規之處,不少人卻已經等不及了。
畢竟有比爾蓋茨和班森這兩位超級富豪率先打樣,很多人都動了心思,盼著腦盾能盡快啟動第一期人體臨床試驗。
陳延森站在原地,點開云舟辦公軟件,敦促橙子醫療的宋永平盡快挑選合適的試藥病人。交 代完畢后,他坐進車里,對司機黃伯翔說道:“回家。”
回家?
回哪個家?
老黃仔細琢磨著老板的語氣,僅用三秒鐘便判斷出了目的地,隨即朝著御景山莊的方向疾馳而去。
這是工作中最具含金量的一部分!
沒過多久,一則試藥招募啟事就在廬州乃至整個徽安省的病友圈流傳開來。
腦盾,顧名思義,便是大腦的護盾、腦神經的衛士。
這是一款從超級稻2000中提取活性成分制成的新型靶向藥物,擁有抑制、修復阿爾茨海默癥的效用。
起初,沒人相信這樣的宣傳。
直到有人在海外新聞網站上看到了比爾蓋茨、班森各向百晨制藥投資1億美幣的報道,才猛然反應過來。
一部分人認為,能被燈塔國超級富豪看中的新藥,或許真的具備一定藥效。
另一部分人則覺得,這不過是比爾蓋茨和班森為了提前鎖定腦盾使用權的行業潛規則罷了。
要知道,新藥在獲得上市銷售資質前,擅自向病人售賣,無論是否出現意外,負責人都可能面臨牢獄之災。
因此,招募啟事發布的第一天,報名者寥寥無幾,僅19人,而宋永平的目標是100人。
見此情形,招募范圍只能擴大至全國,不到一天便已滿員。
原因很簡單:雖說新藥存在潛在風險和未知副作用,但一來有報酬可拿,二來對重癥患者而言,也算是死馬當活馬醫。
對于那些生活不能自理的重度阿爾茨海默癥患者,其家人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經濟寬裕的家庭尚且能勉強應對,普通收入家庭則必須有人脫產專門照顧病人。
一個人不掙錢,還得全天圍著病人轉。
俗話說“久病床前無孝子”,正常人很難長期承受這樣的負擔。
這也是許多人甘愿冒風險報名的主要原因,實在是被病情拖得走投無路了。
2015年,華國的阿爾茨海默癥患者已超過了1500萬。
一個病人就意味著一個被拖累的家庭。
因此,腦盾的出現,給了無數人一絲希望。
加上這款藥是森聯集團旗下產品,第二天想要報名的申請人更是絡繹不絕,但此時招募窗口已關閉。
不過橙子醫療也對外透露,一旦藥監部門完成對腦盾的藥理機制分析,將立即開展二期臨床試驗,以縮短研發周期,讓新藥更快上市。
然而很多人都清楚,這個過程短則半年,長則一年,絕非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
隨后兩天轉瞬即逝,618大促正式拉開帷幕。
由于少了以往的激烈競爭,今年的年中大促顯得格外溫和,但銷售增長率依舊喜人。
彼時經濟正高速增長,中年人忙著買車買房,年輕人則熱衷購買電子產品、球鞋和輕奢服裝。
比如一雙初代椰子鞋,發行價不過1899元,卻被炒到了8000至10000元。
放在十幾年后或許讓人難以想象,但在2015年,經濟蒸蒸日上,人們收入持續增加,消費熱情也極度高漲。
這年頭,只要敢跳槽,用人單位往往愿意給出30以上的漲薪。
膽子大些的打工人,三年跳三次槽,工資就能翻兩三倍。
別再說什么頻繁跳槽不穩定!
能活過兩年的創業公司不足一成,卻要求打工人在一家公司干五年八年,這特么合理嗎?
對陳延森而言,他的策略大獲成功。
在提高筷跑外賣配送費的同時,全國日均訂單量仍穩定在7000萬單,且每周都有幾十萬單的增長。
按照這個趨勢,不到年底,全國日均訂單量就能沖破8000萬單。
屆時,筷跑外賣運力部的全職騎手總數將超過100萬,外加200萬兼職騎手,絕對稱得上是現代版的“第一馬幫”。
再看云速快遞,員工數量也在迅速擴張。
尤其在進軍東南亞、歐洲和北美市場后,增長速度更是加快。
全球單日業務量突破6000萬單,擁有47萬快遞員,已成為僅次于郵政的第二大物流綜合體。
與此同時。
孟山都面臨的訴訟案已超過10萬起,索賠金額高達5700億美幣。
對此,CEO格蘭特和公司高層束手無策,最終只能聯系行業商務協會,試圖平息此事。
但涉及全球四十多個國家、十余萬名受害者的大規模訴訟,即便商務協會也難以擺平。
一番商討后,他們初步制定了“拖字訣”處理方案。
先擺出瀕臨破產的架勢,打破受害者的心理防線。
再通過打包和解的方式,盡可能降低索賠金額。
最后拆分孟山都的專利!
簡單來說,孟山都可以倒閉,但核心研發團隊不能散。
另一邊。
遠在加州的班森,頭腦時而清醒,時而糊涂。
讓人哭笑不得的是,他手里明明握著腦盾的樣品,卻遲遲不敢服用。
在醫療團隊尚未確定藥物的真實功效與潛在副作用前,他不敢貿然嘗試。
越有錢,越怕死!
但這兩天,他漸漸有些撐不住了。
醫生告知他,病情正在加重,即便每天服用抑制藥物,效果也微乎其微。
金碧輝煌的莊園里,班森坐在壁爐前烤火,感受著火焰帶來的暖意。
恍惚間,他仿佛看見了二十歲時的母親,下意識喃喃問道:“媽媽,你來接我了嗎?”
“噔噔噔——!”
這時,身后傳來一陣清脆的腳步聲,緊接著一聲輕呼在耳邊響起:“班森先生!”
班森緩緩轉身,露出一張慘白的臉龐,上面布滿皺紋與老年斑。
與兩周前相比,仿佛又蒼老了一大截。
“班森先生,經過兩周的觀察,那名試藥人的情況有了明顯好轉。
他原本是中度阿爾茨海默癥患者,現在已呈現向輕度過渡的趨勢。”
家庭醫生連忙匯報道。
他領著班森的高薪,自然不希望老板過早離世。
像班森這樣的優質客戶,數量并不多。
“有沒有副作用?”
班森嘴角一顫,眉眼間浮起一抹難掩的喜色。
事實上,他早已不在乎是否有副作用了。
他心里清楚,再過一段時間,自己恐怕會徹底失去自主意識,屆時便如同泥人一般,任人擺布。
一想到這樣的悲慘境地,他便忍不住從口袋里掏出了那瓶花費1億美幣買下的天價藥。
家庭醫生看著他顫抖的手,補充道:“目前尚未發現明顯副作用!試藥人的病情不僅得到緩解,腸胃功能也有所改善。
研發人員推測,這可能是藥物中含有的活性氨基酸成分在發揮作用,這種成分能延緩血糖上升、改善胰島素敏感性,同時有助于維持腸道健康。”
說完,他將試藥人用藥前后的對比照片擺在了班森面前。
“那就好”
班森喃喃自語,渾濁的眼睛里重新燃起一絲光亮。
說完,他不再猶豫,擰開瓶蓋,倒出一粒淺藍色的膠囊。
膠囊隱約透著淡淡的清香,那是超級稻2000活性成分特有的味道。
他沒有喝水,直接將膠囊含在舌下,任其緩緩滑入腹中。
做完這一切,他仿佛耗盡了全身力氣,癱坐在沙發上,眼神死死盯著壁爐里跳動的火焰,像是在等待命運的宣判。
“班森先生,您需要躺下休息,我們會實時監測您的生命體征。”
醫生輕聲說道。
身后的醫療團隊立刻上前,將各種監測儀器連接到班森身上。
莊園的監控室里,屏幕上實時跳動著班森的心率、血壓、腦電波等數據。
大約六個小時后,腦電波活躍度開始明顯上升,之前紊亂的波形逐漸變得規律起來。
監控人員早有預料,并未驚慌,同步匯報:“腦血流量提升12,海馬體代謝活性增強,神經遞質分泌趨于穩定!藥物正在精準修復受損的神經突觸!”
躺在臥室病床上的班森雙眼緊閉。
之前因神經紊亂引發的持續性頭痛悄然消退,太陽穴處緊繃的肌肉慢慢放松,嘴角無意識的抽搐也停了下來。
他緊閉的眼皮輕輕顫動,呼吸從急促變得悠長平穩,胸腔規律起伏。
班森的意識如同從深不見底的泥潭中緩緩掙脫,之前充斥腦海的混沌迷霧逐漸消散,那些碎片化、無邏輯的混亂記憶慢慢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清晰的感知。
他能清楚聞到空氣中壁爐燃燒的木柴香氣,混合著莊園里梔子花的淡香,能聽到窗外樹枝被晚風拂動的沙沙聲,以及監控儀器發出的輕微蜂鳴。
當他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天早晨。
他嘗試著轉動脖頸,這一次沒有出現以往的僵硬與眩暈,動作流暢而自然。
緩緩睜開眼睛,天花板上懸掛的水晶吊燈不再是模糊的光斑,每一顆水晶的切割面都清晰可見,折射出柔和的光芒。
他的目光緩緩移動,掃過房間里的醫療儀器、穿著白大褂的醫生護士,最后落在壁爐里跳動的火焰上。
自從三年前被確診阿爾茨海默癥后,這還是他頭一回如此舒服地醒來。
腦子明顯清晰了許多!
“這藥.太神奇了!”
班森瞪大眼睛,心中暗嘆這1億美幣花得物超所值。
僅僅吃了一粒,效果就如此顯著,若是堅持服用幾十粒,豈不是能返老還童?
當然,這并非是他的錯覺。
腦盾中含有的活性成分,確實具備一定的細胞修復作用,只是效果不甚明顯。
但長期服用,的確能幫助人體維持現有的健康狀態。
當天下午,當班森出現在自家俱樂部。
與公司高層開會、與旗下球隊球員交談時,一言一行都在透露著:他依舊是那個思維敏捷的商界大佬。
這一消息很快傳遍了華爾街!
得知此事的比爾蓋茨也不再猶豫,當即決定給父親使用腦盾。
一周后,當精神飽滿的班森親自出現在法庭上,并成功贏下與兒女的二審官司時,整個北美的富人圈都為之震驚。
此前,他們都清楚班森的身體狀況。
若不是頭腦不清,他的兒女和孫子輩怎敢公然與他對簿公堂?
所有人都不約而同地想到了那款尚處于臨床試驗階段的新藥:NeuroGuard、腦盾!
一時間,NeuroGuard和超級稻2000成為了北美上層社會熱議的焦點。
前者能修復腦神經細胞、改善腸道功能、提升身體活性。
后者則是這款“神藥”的核心成分來源。
有人想找陳延森直接買藥,也有人想購買超級稻2000的稻種。
但在得知比爾蓋茨和班森都付出了1億美幣的代價后,很多人都望而卻步。
幾百萬美幣一粒的藥,這玩意誰能吃得起?
比爾蓋茨和班森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總不能下次還花1億美幣,只買24粒NeuroGuard吧?
因此,讓人瞠目結舌的一幕發生了。
華爾街和硅谷的大佬們紛紛動用自己的人脈與關系網,在背后全力推動NeuroGuard的人體臨床試驗審核流程。
結果,腦盾在國內的二期試驗資質尚未獲批,百晨制藥便已在北美拿到了一期和二期同步臨床試驗的許可。
原則上,一款新藥上市前,需要經歷一到四年的重重審查。
但華爾街和硅谷的這些大佬,恰恰是能影響甚至改寫“原則”的人。
規矩?
從來都是強者用來束縛弱者的工具,亙古不變!
很快,一批批海外訪客跨海前往中國,打著登門拜訪的名義,想要與陳延森在超級稻2000、NeuroGuard項目上達成合作。
同一時刻。
遠在亞的斯亞貝巴的監獄里,哈立德在被執行死刑前,見到了自己的生命終結者——阿比西尼亞大統領萊格吉。
“你是賽義夫的人嗎?”
萊格吉看著渾身是傷的哈立德,平靜地問道。
“你猜。”哈立德強忍著身上的劇痛,咧嘴一笑,臉上帶著明顯的挑釁。
“別誤會,我只是隨口問問。”
萊格吉不以為意地說道,隨即擺了擺手,示意下屬將他帶走執行死刑。
“我說了,你能放過我嗎?”
沒人想死,哈立德也不例外。
“當然。”萊格吉語氣篤定地回答道。
哈立德糾結了半天,最終還是小聲交代了,并報出了自己的海外銀行卡號和保險柜密碼。
萊格吉得到想要的答案后,便失去了耐心,徑直離開了監獄。
至于哈立德,死定了!
萊格吉從來不跟死人講誠信。
隨著森聯集團在阿比西尼亞的影響力日益擴大,業務滲透到各行各業,國內也逐漸出現了一小撮反對聲音。
他們暗暗給森聯集團和華人貼上殖民者的標簽,認為萊格吉出賣了國家利益。
但這些聲音的影響力微乎其微,畢竟森聯集團提供了大量就業崗位,讓無數人吃上了飽飯。
外加橙子醫療和醫院的入駐,也顯著提升了普通人的醫療體驗。
吃得飽、穿得暖,沒人會愿意跟著鬧事。
當別人懷疑你在殖民時,你最好真的有這樣的實力。
否則,就只能等著挨揍。
而萊格吉得知這幫人的存在后,索性將他們送進了工業區,給他們安排了月薪300美幣的工作。
沒過多久,這些人便開始對萊格吉和陳延森感恩戴德起來。
變化之快,讓人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