設置

第2388章 戰爭就是要不擇手段

  清晨九點半的陽光剛漫過城市天際線,潘正云握著方向盤驅車一路前行。車窗外的街景往后退得很慢,便利店的暖光、晨跑者的身影,這些日常景象落在他的眼里,卻像隔著一層模糊的玻璃——今天過后,他要走進的地方,再也沒有這樣松弛的清晨。

  他的神情顯得有些興奮,成為調查部的特工。這絕對是很多男孩的夢想,畢竟,他們都是看著007間諜電影長大的一代人,電影中英俊瀟灑的007以及嫵媚動人的女配角,還有驚險刺激的海外行動,不知道多少次出現在這些年輕男孩兒的夢中。

  但是有多少人能夠夢想成真呢?

  現在他夢想成真了!

  想到這兒,潘正云的神情變得有點兒興奮,油門輕輕往下踩了點——儀表盤的指針跳動間,調查部距離他越來越近了。

  從主路駛向一個岔路之后,路兩邊全都是森林,這是通往調查部的必經之路。

  誰知道在路兩邊的森林之中有沒有隱藏的警衛?

  離大門還有五百米時,車被兩道升降欄攔住。穿黑色作訓服的守衛走過來,面無表情地掃了他的身份卡,又用車底鏡繞著車身轉了一圈,甚至還檢查了一下他的后備箱。

  確認了身份以及檢查了車內外之后,才抬桿放行,不僅僅只有抬桿,還有升降地樁。

  往里走的路兩側的灌木叢修剪得齊整,枝葉間隱約能看到金屬反光——是攝像頭,每隔一段就有一個,鏡頭始終對著路面。

  到主樓前的停車場時,潘正云停穩車后,就和其他人一樣。走進了主樓,主樓的大門是整塊防彈玻璃,感應開門的瞬間,冷硬的氣流裹著消毒水味涌過來,門廳里沒有接待臺,只有四條通道,每條通道口都有X光檢測門和包裹檢測器,旁邊站著武裝守衛。

  在進入的時候,他把挎包和金屬物件放到檢查框內,然后又出示了學員報到身份卡。

  他走到標著“B區”的通道前,把身份卡貼在識別儀上,“滴”的一聲輕響后,通道門緩緩滑開。

  往里走是長長的走廊,地面是無縫的淺灰色地磚,腳步聲踩上去會有輕微的回響,兩側的辦公室門全是深灰色,沒有門牌號,只有嵌在門板上的電子屏,偶爾閃過一串跳動的代碼。

  走廊盡頭的電梯前,兩個守衛背對著他站著,手始終按在腰間的槍套上,直到他亮出身份卡,才側身示意他按下電梯按鈕。

  電梯門合上時,潘正云看著鏡面里自己的倒影,深吸了口氣——用了整整40周,他終于走進了這棟大樓。

  這也意味著他將會成為一名特工!

  就像007一樣的特工。

  當然這只是他的想象,畢竟,大多數時候,特工的生活都是單調且乏味的。

  電梯門滑開時,潘正云攥緊胸前的身份卡,卡面邊緣硌著指節——這是他無數次在想象過的物件,如今終于從抽象的向往,變成了攥在掌心的真實。

  走廊頂燈是嵌在天花板里的長條白光,照著淺灰色地磚,每一步腳步聲都格外清晰,和胸腔里的心跳迭在一起,敲得人發緊。

  在走廊兩邊偶爾的可以看到穿著白色襯衫全副武裝的警衛。他們或是站在走廊兩側或是站在門旁。

  每當有人經過時,他們都會用一種審視的眼神看著這些人。

  他在標著“B7”的門前停下,手指懸在金屬門把上頓了兩秒。門內鋼筆劃過紙張的輕響驟然停在推開門的瞬間,辦公桌后坐著個穿深灰色西裝的男人,抬眼時的目光銳利得像淬了冷光,直直落在他臉上——是林鵬遠,他是情報局非洲行動處的行動主管。

  也是他的頂頭上司。

  “坐。”

  林鵬遠的聲音比想象中低沉,指了指桌前的椅子。潘正云坐下時椅面發出輕微“吱呀”聲,他下意識挺直脊背,指尖悄悄貼在褲縫上。

  桌上攤著份文件,封皮印著他再熟悉不過的編號——那是他的畢業設計,關于區域行動策略的模擬方案,曾熬了三個通宵才敲定最后一版細節。

  “你的畢業設計很有意思。”

  林鵬遠拿起文件,指尖在紙頁上輕輕敲了敲,目光卻沒離開潘正云的臉,

  “但我更想聽聽你的解釋,關于我們在埃塞俄比亞的行動。”

  埃塞俄比亞行動是現在情報局最重要的行動之一,這也是他為什么選擇其作為畢業設計的原因。

  潘正云腦子里像被突然抽走了思緒,原本的鎮定散了大半。他張了張嘴,喉結滾了一下才找回聲音:

  “頭,我們在埃塞俄比亞的行動目的是什么?是要占領那個國家嗎?不。”

  他攥了攥拳,語氣慢慢沉定下來:

  “是要推翻俄國人扶持的代言人——所有行動都該圍著這個轉,這也是我方案里最根本的邏輯。”

  林鵬遠沒說話,只是微微傾身,指尖仍停在文件上。他的目光掃過潘正云緊繃的肩膀,掃過他因緊張而泛紅的耳尖,幾秒后,才緩緩抬了抬下巴,示意他繼續。辦公室里只剩彼此的呼吸聲,窗外陽光透過百葉窗,在地板投下一道道細長影子。

  林鵬遠的指尖在文件邊緣劃出細碎聲響,目光落在桌角那張卷邊的非洲地圖上,沒立刻接話,只是點了點頭讓他繼續說下去。

  潘正云迎著那道目光,喉結輕輕滾了一下,主動把話續了下去:

  “僅僅只是扶植自由戰士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問題,所以我們需要讓埃塞俄比亞顧此失彼,就得在東邊先撕開道口子。

  他們東南的索馬里省,住著上百萬索馬里人,鄰國索馬里對這塊地的心思,就像盯著肥肉的狼——我們不用直接動手,只要遞點‘消息’就行。

  比如他們表示我們在他們的‘領土爭議’上的立場,向他們提供軍事援助。”

  “野心從來不用教。”

  他往前湊了湊,指尖虛點在地圖上兩國交界的線條:

  “只要讓索馬里覺得‘能吃到’,他們自己就會往前沖。等他們真動了手,埃塞俄比亞的兵力必然要往東邊抽,到時候南方自由戰士的壓力會小一半,我們要的‘分散注意力’就成了。”

  林鵬遠這才抬眼,眼底的冷意淡了些,卻多了層審視:

  “萬一索馬里咬得太狠,真要吞了索馬里省,后續怎么收場?”

  “比起俄國人在埃塞俄比亞穩穩當當呆在那里,以其作為他們的農場,這點風險不算什么。”

  潘正云的語氣沒松,視線轉向地圖北側說道:

  “真正的關鍵在北邊——厄立特里亞的反對派,早想借著獨立的由頭鬧起來,缺的只是點‘助力’。我們不用給重武器,夠他們炸鐵路、毀港口就夠了。俄國人的補給全靠那幾條鐵路運,武器也得從港口卸載,只要把這兩處掐了,他們要么花天價搶修,要么就得采用空運,無疑會進一步增加他們的運輸成本。”

  他頓了頓,指尖重重落在“鐵路線”的標注上,語氣沉了幾分:

  “空運要加成本,搶修要耗時間,每一筆都是在給俄國人的戰爭賬單添數。等他們在這兒花的錢、耗的力,遠超從‘農場’里拿到的好處,這場仗就成了他們的‘出血孔’——這才是我們能贏的根本。”

  林鵬遠身體往椅背靠了靠,指尖交叉擱在桌沿,目光里的審視又深了幾分:

  “那么接下來呢?索馬里動了手,厄立特里亞也攪了局,之后該做什么?”

  潘正云深吸一口氣,胸腔里的緊張感慢慢沉下去,取而代之的是對方案的篤定。他往前挪了挪椅子,指尖落在文件里“經濟策略”那頁的空白處:

  “要接著打經濟——軍事打擊只是砸掉代言人政權的外殼,想讓它徹底垮掉,得把內里的經濟根基也刨了。”

  “戰爭拖下去,埃塞俄比亞的經濟本就會崩。”

  他語速穩了些,眼神也亮了點:

  “為了撐軍費,他們肯定會印鈔票,到時候通脹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我們要做的,就是在這個口子上再劃一刀——他們的經濟全靠給俄國出口糧食撐著,之前讓厄立特里亞反對派毀鐵路、炸港口,已經斷了他們一半的糧食運輸路,這本身就夠讓他們疼了。”

  林鵬遠沒插話,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他把話說完。

  “并不僅僅只是痛。對他們來說這基本上是致命的打擊,如果他們無法從埃塞俄比亞得到足夠的糧食,那么,這場戰爭對于他們來說就是在放血。他們為了獲得糧食就必須投入更多的資源去修建公路,修建鐵路,修建港口。

  而我們想要摧毀他們只需要使用一點炸藥就可以了,只需要扶持一些反對派。給他們一點錢,給他們一點武器,給他們一點炸藥就可以獲得極其豐厚的回報。”

  潘正云話音稍微頓了一下,接著說道:

  “我們是在進行一場戰爭,而為了贏得戰爭,在戰爭中我們必須要不擇手段,這是贏得戰爭的唯一方式,嗯,不擇手段,也就是說可以采用所有的方式,只要他能夠有助于我們贏得戰爭的勝利。”

  “可以采用所有的方式…嗯…”

  看著面前的年輕人,他沉吟片刻反問道。

  “那么你我指的那些所有的方式之中又包括哪些方式呢?”

  “剛才我說的是進行戰爭的方式,在戰爭之外還有其他的手段可以使用。”

  潘正云迎上主管的目光,語氣里多了點不容置疑的堅決:

  “在戰爭之中不可避免的需要大量的資金,而為了獲得資金我們可以采用一種更加直接的方式——仿造他們的貨幣。印一批跟真鈔沒差別的錢,一方面拿去市面上流通,攪亂他們的貨幣體系,讓本就嚴重的通脹徹底失控;另一方面,直接用這些假鈔給厄立特里亞的反對派、還有埃塞俄比亞境內的其他勢力送援助。這樣既省了我們的經費,又能把他們的經濟往死里壓,一舉兩得。”

  辦公室里靜了幾秒,只有空調出風口偶爾送出聲風響。林鵬遠拿起桌上的文件,翻到“貨幣仿制”那欄潦草的草稿,指尖在紙面上輕輕敲了敲,忽然開口:

  “仿造貨幣的技術、渠道,還有怎么確保假鈔流進去不被發現,這些你在方案里只寫了兩行字。”

  他抬眼看向潘正云,稍微沉思了一下。

  “你有一周的時間,把這些細節補成完整的執行計劃——別只畫餅,要能落地的法子。”

  接著林鵬遠看著面,過了片刻才開口:“還有一點,就是要在細節上進一步完善。把給索馬里以及援助厄立特里亞反對派的細節補全,尤其要卡好‘度’——別讓任何一邊真把事鬧到收不了場。”

  “是,我明白。”

  主管的命令讓潘正云的臉上露出了笑容。

  他知道自己已經贏得了這個工作機會。

  而這也正是他所期待的。

  對于像他這樣的年輕人來說,他們生活在極其安逸的環境之中,他們的人生都是簡單模式的,從出生到死亡,可以說都是以一種輕松愜意的方式去生活著。

  只有極少數人有像他這樣的機會,去發起新的挑戰,或者說在這個看似完美的世界之中去觸及這個世界的真相,并且用自己的方式去守衛這里的一切。

  這樣的機會不是每一個人都能夠擁有的。

大熊貓文學    回到過去做財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