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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9章 波濤洶涌

第209章波濤洶涌  千叟宴,包括路上咽氣的人在內,一共折騰死了八個人。

  這八個人的家屬,都在禑的軟硬兼施之下,逐一擺平了。

  讓康熙覺得有面子,在駕崩前不留下遺憾,這才是當前最大的朝廷大事!

  至于,被折騰死的八位致仕官員,和康熙的龍心大悅相比,簡直不值一提!

  和一貫養尊處優的官員們不同,民間的花甲老人們,反而經得起得折騰,一個沒死!

  為了維護今上的體面,禑默默的做了很多事,不僅讓死者的家屬閉了嘴,而且,京里也沒有傳出不好的流言。

  如此忠孝雙全的好兒子,康熙焉能不愛?

  不過,禑的付出,真有巨大的回報。

  康熙也沒虧待了禑,他這次賞的十萬畝皇莊,都是畝產三石多小麥的上等水澆地。算上康熙此前的多次賞賜,如今的禑,已經是整個大清朝,屈指可數的大地主兼大官僚。

  六月底,禑又多了個弟弟,老二十二祜順利的出生,其生母為庶妃色赫圖氏。

  康熙異常得意的炫耀說:「朕年過花甲,依舊可以得子,你呢?」

  事實俱在,禑確實無話可說。

  康熙真正做到了多子的程度,而禑呢,目前只有兩個女兒和小福彭一個野種兒子罷了。

  論生育能力,康熙和禑這對父子之間,真的沒法比!

  見禑有些傷感,康熙心下不忍,便安慰他:「我命人替你看過相,你必然不缺子嗣。」

  老八找妖道張明德看相,到處宣揚王上加白,康熙厭惡之極!

  現在,康熙光明正大的找人給禑看相,卻是理直氣壯。

  唉,大清何處無雙標?

  禑管理吏部以來,三品以上大員,皆題奏給康熙處置,從無安插私人之嫌!

  康熙最滿意的是,禑掌握了潑天之權,卻從不恃寵而驕,更不結黨營私。

  「兵部左侍郎出缺,不如就讓圖里琛去吧?」康熙不經意的問禑。

  禑心里有數,康熙真想重用圖里琛,直接下旨即可,又何必和他商量呢?

  理藩院侍郎,和兵部左侍郎,別看都是二品的紅頂大員,但是,權勢相差甚遠。

  「汗阿瑪,圖里琛從六品小吏,驟然拔擢至侍郎,已屬殊恩。」禑異常謙遜的替圖里琛推辭了康熙的「美意」。

  「那就讓他去都察院吧!」康熙見禑還想說話,便舉起手臂,「朕心里有數,勿須多言。」

  「叫張廷玉!」

  康熙找來了張廷玉后,吩咐道:「衡臣,擬旨,圖里琛,署理都察院左都御史。」

  在大清朝,左都御史和理藩院侍郎,都是正二品的紅頂大員。

  但是,侍郎終究是副手,而滿員左都御史卻是都察院的一把手,豈可同日而語?

  禑已經是食五俸的郡王,擁有皇莊十幾萬畝,還管著吏部和步軍衙門,確實是賞無可賞了!

  如果,康熙是冷酷無情的乾隆,禑早被找藉口打壓下去了。

  康熙雖然也耍流氓,玩雙標,畢竟不是冷血動物,還是很講感情的皇帝。

  禑是康熙的親兒子,既忠且孝,康熙確實舍不得薄待了他。

  提拔了圖里琛,禑必然面上有光!

  陪著康熙用罷晚膳,禑乘馬車離開了暢春園。

  一般情況下,只要來暢春園,禑都會選擇馬車和大轎,同時帶著。

  不趕時間的時候,禑就坐著大轎,晃晃悠悠的去辦差。

  若是緊急要務,馬車即使很顛簸,禑也別無選擇。

  第二天是休沐日,禑正在擁美高臥之時,老十六和老十八一起來了。

  既是兩個親弟弟來了,禑洗漱之后,只穿了件棉褂子,就出來了。

  剛一見面,老十六就說:「大哥,帶我們去見見世面吧?」

  禑楞了一下,滿是狐疑的望著老十六,信口問他:「見什麼世面?」

  老十六賊賊的一笑,說:「陜西巷新開了一家妙吟小班,據說,里邊的姐兒們,個個都俊。」

  禑瞬間秒懂,老十六真長大了,居然知道逛那種地方了!

  實話說,在大清朝,男人如果不逛一逛那種地方,真就是土包子一枚。

  老十六已經虛歲二十了,一直沒有逛過青樓,確實有點說不過去。

  不過,老十八才虛十五歲,實則十三歲,他去抱美妓,還是早了點吧?

  老十八見禑一直盯著他看,哪能不明白禑的心思啊?

  「大哥,我只跟去湊個熱鬧,絕不真碰她們。」老十八這麼一解釋,老十六反而不樂意了。

  「照你的意思,就我不是個玩意兒嘍?」老十六沒好氣的瞪著老十八。

  老十八又是拱手,又是作揖,好不容易才把老十六哄好了。

  禑是真不愛去逛青樓,不過,弟弟們大了,堵不如疏!

  「帶你們去逛可以,不過,只許碰清倌人,不許碰破過身的紅倌人!」禑主要是擔心,弟弟們逛多了那種地方,萬一染上了臟病,在沒有青霉素的當下,那就很要命了。

  晚清時期,恭親王的兒子載澄,經常領著同治帝去逛青樓。結果,在天花和梅毒的雙重夾擊之下,同治帝年紀輕輕的就駕崩了。

  為此,恭親王經常當著眾人的面,辱罵載澄:「你怎麼還不死啊?」

  誰曾想,碰過一次清倌人后,老十八悄悄的告訴禑,不過如此,再不想去了!

  但是,老十六卻從此愛上了逛青樓,以泡清倌人為樂!

  俗話說的好,兒大不由爹。

  弟弟大了,禑這個長兄,也確實不方便管太寬了。

  反正吧,老十六只泡清倌人,禑也就聽之任之了,又不是沒銀子?

  作為皇子,名聲不太好,反而可以混得很滋潤!

  這日,禑下衙之后,剛回府不久,圖里琛就來了。

  「主子,奴才聽說,王中堂聯絡了一些官員,打算奏請,復立太子為儲君!」

  圖里琛現在很明白,他能穩立朝堂之上,究竟靠誰撐腰?

  王中堂,也就是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王掞。

  圖里琛混入高官的行列,時日尚短,他還不清楚王掞的老底子。

  禑卻心里有數,如果沒有帝師熊賜履的舉薦,王掞也不可能爬得那麼快,并且,成了太子之師。

  凡是有政治遠見的漢臣,都喜歡把門生送到儲君的身邊。

  比如說,徐階安排張居正,以講師的身份混進了裕王府,就是所慮甚遠的體現。

  熊賜履本以為,投機到廢太子的身上,可以大撈一票的惠及子孫數代人。

  誰曾想,廢太子被康熙溺愛壞了,根本不成大器。

  但是,王掞既然曾為廢太子之師,就不可能轉投它門,只能一條路走到黑了!

  「瑤圃,你聽好了,我是孤臣,你也必須是孤臣,否則,必定沒有好下場。」

  大是大非的立場問題,絕對不容站錯隊!

  別看康熙現在是一副慈父模樣,禑的腦子卻異常之清醒!

  禑時刻告誡他自己,康熙親手養大的太子,都可以反覆廢立,并圈禁到死,他又算個吊啊?

  這人吶,能吃幾碗乾飯,必須心里有數。否則,必遭天譴!

  圖里琛哈著腰,小聲說:「主子,奴才明白。所以,他們找奴才聯署,被奴才婉拒了。」

  禑點點頭,叮囑說:「切記,萬萬不可與任何人聯署上摺子。你想說啥,就單獨上密折,即使說錯了,汗阿瑪沖我的面子,也不會為難你。」

  這話已經說得很白了,若是圖里琛還是聽不懂,禑也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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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奴才一向獨來獨往,絕不結黨!」圖里琛這麼一說,顯然是真的聽懂了禑的意思。

  禑笑了笑,說:「你如今和以前不同了,你上的摺子,換作是任何人,都會以為是我的授意。正因為如此,你上摺子之前,必須和我言語一聲,讓我心里有個準備。」

  別看禑說的輕描淡寫,卻在警告圖里琛,爺不點頭的摺子,責任一律自負。

  瑤圃啊,你若不聽勸,真吃大虧的時候,別怪爺不保你。

  「主子,連皇上都知道,奴才是您的門下。奴才安敢不謹言慎行?」圖里琛心頭猛的一凜,真把禑的警告,聽進去了。

  王掞為復立太子的事兒,四下里奔走,聯絡了很多人。

  禑一直冷眼旁觀,始終保持中立。

  可是,老四有點坐不住了,就把他和老十三,都找去了雍親王府。

  「四哥,十五弟出生的比較晚,也許不知道某些內幕。你我可是親眼目睹了,廢太子曾經盛寵無雙的種種出格之事啊!」

  老十三攤開身子,歪靠在椅子上,兩腿大大的張開。

  他這副模樣,哪有半分正經皇子,應有的尊貴姿態?

  像極了街頭巷尾的地痞頭子!

  禑心里明白,老十三被康熙徹底厭棄之后,心里其實很苦,只是表面上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罷了。

  名劇《知否》里邊,顧廷燁也是不得父愛,在逆反心理的刺激之下,索性裝成了浪蕩子!

  見老四扭頭看向自己,禑淡淡的說:「四哥,王掞若是執迷不悟,必遭天譴!」

  發覺老四一眨不眨的看著自己,禑只得進一步解釋說:「礽立而又廢,廢了再立,聲名早就狼藉不堪,還有何臉面,復入東宮?遙想當年,太子劉榮被廢后,就被蒼鷹郅都給整死了。呵呵,若無景帝的授意,安敢如此?」

  老四的學問,比禑深得多,他怎麼可能不懂這些道理呢?

  可問題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老四比誰都擔心,太子再次入主東宮!

  和老十三一直在兵營里打混不同,禑幾乎每天陪在康熙的身邊,他顯然更了解康熙的心思。

  聽了禑的解釋后,老四總算是放了心,笑著說:「我就說嘛,礽想回東宮,純屬癡心妄想!」

  老十三卻說:「礽沒機會了,不代表,旁人也沒機會了!」

  老四臉上的笑容,短暫的凝固一下,隨即恢復了正常。

  以前,老四和老八,那才是鐵桿親兄弟。

  現在嘛,大位只許一人坐上去,以前的關系越鐵,現在恨得越深!

  敵人暗中捅刀子,大家也都可以理解。

  可是,手足至親捅刀子,那可真的是痛徹心肺了!

  不說老四了,禑以前就有類似的經驗,還不止一次。

  過了幾日,禑正在幫康熙蓋「知道了」的紅章,魏珠忽然慌慌張張的跑進值廬,把張廷玉叫走了。

  中午,禑肚子餓了,正用餑餑的時候,烏林湊到他的身邊,小聲稟道:「爺,王掞的門生,被發配去了寧古塔,與披甲人為奴,擬旨的正是張衡臣。」

  禑本人確實不喜歡交際。但是,烏林和小金子的兜里裝著糖果丶零嘴和散碎的銀子,在園子里到處閑逛,遇見了熟人聊幾句,也是常有之事。

  時間一長,禑在下層太監和宮女們之中的人脈關系網,也就織起來了。

  老劇《少年天子》里,太監們發月俸的時候,都必須交保護費吳良輔。

  吳良輔收了保護費后,把銀子都吞了,并沒有真的保護大家,

  可是,禑不同,他成天待在康熙的身邊。

  真到了關鍵時刻,他即使破口大罵了,也可以救下一條性命。

  現實是,禑在暢春園里,耳目越來越靈通了。

  其靈通程度,連老四都想不到!

  王掞的門生被貶去寧古塔,這已經是非常清楚的警告信號了。

  然而,王掞依舊不死心,居然親自上陣,當面勸康熙,復立礽為太子。

  禑看見王掞進了清溪書屋,知道大事不妙,提前躲遠了。

  等魏珠奉旨來找禑的時候,只看見了不敢躲的張廷玉。

  張廷玉比誰都清楚,這個節骨眼上,被康熙叫進去,肯定沒好事兒。

  可是,張廷玉進屋之后,赫然看見,老八就跪在王掞的身旁。

  一時間,張廷玉的腦袋,足有十個大!

  一個軟硬不吃的王掞,就夠麻煩了。老八再摻和進來,樂子鬧大了!

  實際上,禑故意溜出去的時候,張廷玉也想溜。

  但是,張廷玉僅僅是想一想而已,并不敢真溜。

  「八阿哥,王掞說,礽已經改好了,理應復立為太子,你覺得呢?」康熙這麼一問,張廷玉的背心隨即涼透了。

  愉王啊,愉王,您可溜得真及時啊!

  (本章完)

大熊貓文學    家父是康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