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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老八監國

  “請十五爺大安!”梁九功進門行禮后,滿面堆笑的說,“奴才給您道喜了!”

  禑起身笑道:“梁諳達,喜出何來?”

  梁九功哈著腰,讒媚的一笑,說:“萬歲爺下旨大婚,您要娶嫡福晉進門了。”

  呵呵,就這么點事兒,梁九功居然親自跑來道賀?

  可見,烈火烹油之時,從來不缺拍馬屁的!

  禑請梁九功坐下用茶,梁九功欣然應允了。

  上茶之后,禑陪著梁九功東扯西拉了一陣子。

  這時,烏林湊到了梁九功的身旁,盯著伺候梁九功的小太監,朝外邊呶了呶嘴唇。

  等小太監識趣的退下,烏林故意用身子遮擋在前,翻手將一張大額會票,硬塞進了梁九功的馬蹄袖內。

  梁九功暗暗點頭,十五爺真會做人!

  別看禑現在炙手可熱,對梁九功還是一如既往的親熱,這就很難得了!

  俗話說的好,拿人的手短,梁九功臉上的笑容,也就更加燦爛了。

  禑見火候到了,也就把老十七舅舅的事,拐彎抹角的拜托給了梁九功。

  梁九功心里門清,他的善意,已經獲得了禑的積極回應。

  一般民間的牛馬,根本不知道上層大人物,應該怎么拉關系。

  實際上,在上層社會拉關系,都是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就是好哥們。

  你不求人辦事,人家怎么好意思,找你辦事呢?

  關系網,就在你求人,人家也求你之中,不斷的越織越密,越織越緊。

  牛馬思維是,老子一個月才幾兩碎銀子而已,養家糊口都不夠花,即使送了厚禮,也很可能打了水漂,毛都撈不著一根,何必呢?

  明白人的思維,就像禑一樣的善解人意!

  禑自己發個話就可以解決的小問題,卻轉了一道手,故意讓梁九功幫著辦。

  下次,等梁九功有發財的好買賣,就會惦記上禑了。

  禑管著內務府,有他的暗中相助,梁九功想撈大錢,就更容易了。

  人與人相處,只有共同的利益,才是永恒的主旋律!

  “十五爺,陳希敏的事,奴才也略知一二。他這人吶,說話太直了,容易得罪人。不如這么著,奴才幫他在護軍營里補個官缺?”梁九功臉上帶上笑,心里卻藏著奸。

  禑搖著頭說:“護軍營里太苦了,也沒多少油水。”

  心有十竅的梁九功,這才把心放回了肚內。

  只要禑不想暗中插手兵權,啥都好商量!

  “十五爺,外任可成?”梁九功十分謹慎,他打算先問清楚禑的真實想法,再做安排。

  禑一聽這話,隨即拱手道:“還是梁諳達想得周到。”

  哼,梁九功這個狗奴才,果然手眼通天,交游極廣。

  宮里大佬級的人物,從來不可能把話說得太白,只可意會,絕不可言傳。

  陳希敏,原是四品的二等侍衛,放外任的話,不是知府,就是道員。

  因為,康熙朝的道員和知府雖是上下級的關系,卻都是正四品官。

  陳希敏畢竟是老十七的舅舅,把他安排去外任,梁九功和禑都沒有任何隱患。

  老十七的母族,是個啥樣子,梁九功比禑,還要清楚得多。

  因為,鄂倫岱和梁九功,曾經聯手做過很多次利益交換的勾當。

  然而,俱往矣,曾經不可一世的鄂倫岱,已經成了過眼云煙,不提也罷。

  宮里,從來不相信眼淚,只崇拜強者!

  禑就是那個冉冉崛起的強者,他是梁九功最合適的新盟友。

  中午,禑帶著乾清宮御膳房的物資清單,來見康熙。

  說實話,自從禑擔任了總管內務府大臣之后,只要他當值,必見康熙至少一面。

  雜事繁多的時候,康熙甚至每天要召見禑五次以上。

  梁九功為啥如此忌憚禑?

  就是因為,禑這個內廷總管,只要想見康熙,隨時都有各種正當理由。

  再說了,就算是禑下了值,還有個工作狂老四,風雨無阻的蹲在戶部,從旁看著場子呢。

  作為戶部的太上皇,管錢糧的老四,不需要遞牌子,就可以在每天御門聽政時,見到康熙。

  這年頭的廟堂之上,隨時有人幫著上達天聽,及時化解誤會,除了禑和老四這一對鐵桿兄弟之外,再也沒誰了。

  作為大內的總管,禑只要在宮里當差,就忙得腳不點地,經常飽一頓饑一頓。

  “如果朕沒有記錯的話,上個月,雞蛋也就二兩銀子一個。這才多久,憑空漲了一兩銀子?”

  內務府這幫蠹蟲的貪婪程度,很讓康熙吃驚。

  “回汗阿瑪,精飼的母雞,成本確實節節攀升…”禑雖然沒拿過一文黑心錢,但是,作為內務府的管府阿哥,他有義務幫著本衙門敷衍場面。

  康熙又不是司馬衷那個大傻子,他收到的密折里,每天都有京城內外的詳細物價清單。

  大清的皇帝,從順治開始,都格外重視京城的物價。尤其是糧價,更被皇帝們死盯著。

  無糧不穩的真理,大清的皇帝們,個個都懂!

  就算是被罵作敗家子的乾隆,他豁免的全國災區錢糧,也達數億兩之多。

  要知道,乾隆朝時,一年的總收入,也就8000多萬兩而已。

  被禑提醒之后,康熙長吸了一口濁氣,最終,還是選擇了裝糊涂。

  “朕知道了。”

  處理了公務之后,康熙饒有興致的問禑:“銀子不夠花了吧?”

  禑趕緊點頭,有機會揩康熙的油,不揩白不揩啊!

  一般情況下,皇子出宮分府的時候,康熙都會賜皇莊若干。

  可是,輪到禑的時候,康熙仿佛忘了這一茬似的,只賜了銀子,卻沒給半畝皇莊。

  等老大被降爵的時候,禑也被罰俸五年。實話說,沒有銀子入賬的貝子府,根本撐不了多久。

  抄撿東宮的時候,禑立了大功,康熙賞食貝子雙俸,卻沒有明旨取消罰俸的措施,禑還是沒有俸銀和祿米可領。

  再說了,所謂的賜乾清門前騎馬,除非禑的腦袋被門夾了,才會大搖大擺的騎馬到乾清門前。

  見禑滿是期盼的望著自己,康熙不由龍心大悅,哼,你個不孝孽子,也有求朕的時候啊?

  東宮的心腹大太監和姑姑們,都被禑不動聲色的斷然處置了,確實立了功。

  另外,太子和外臣的書信,禑也抄到了好幾封,這令康熙倍感欣慰,十分滿意。

  “你即將正式大婚,自己丟臉事小,丟了朕的臉面事大。盧溝橋的特等水澆地,就賞你一萬畝吧。另外,再賞你十萬兩銀子,操持大婚事宜,可夠?”

  康熙對于立功之人,一向出手大方。

  “謝汗阿瑪恩典。”禑喜笑顏開的行禮道謝。

  在大清朝,貝子的俸祿,不過是,每年1250兩銀子,外加1250斛祿米而已。

  康熙一出手,就給了幾十年總俸銀的賞錢,禑還有啥不滿意的?

  再說了,京里的特等水澆地,畝產大約二石(一石140斤)左右,一萬畝的話,這就是二萬多石糧食了。

  禑只是主持了一下抄撿東宮的活動,就獲得了這么大的利益。

  有權就是幸福啊!

  不過,禑心里透亮,康熙賞了糖果之后,就該壓擔子了。

  果然不出所料,康熙喝了口參湯后,仰起下巴說:“宮里的風氣不正,你是管府的阿哥,必須多盯著點。”

  禑瞬間秒懂,康熙這是讓他即使睡覺了,也要睜一只眼睛,盯著東宮那邊。

  “回汗阿瑪,臣兒畢竟沒有三頭六臂,充其量只能盯著旬日罷了。”

  在大清,向來都是會哭的孩子有奶吃。

  皇帝要用你的時候,不趁機叫個苦,喊個疼,那就是自己犯蠢了!

  “梁九功,拿金批大令來,賜給十五阿哥!”

  有令無旨的情況下,禑調不動一兵一卒。

  但是,只要金批大令在手,禑就可以凌駕于太子的奶公凌普之上了!

  康熙之所以沒有換掉凌普,主要還是心疼太子,擔心他吃得不香,用得不爽。

  有凌普這個奶公,在內務府里蹲著,太子的各種用度,也就無憂了。

  如果是一般的事情,禑肯定會委婉的找個借口,拒絕了金批大令。

  可是,在整個大清朝,再沒有比監視太子,更大的大事了,禑不敢玩火,只得乖乖的接了令。

  “若是有人膽敢妄動,朕許你便宜行事。”康熙含笑吩咐的禑,禑卻感受到了森然之殺機。

  康熙的意思翻譯過來,就是:凌普若敢圖謀不軌,你可以斷然處置!

  金批大令的賜下,就相當于,禑有了和太子分庭抗禮的特權。

  太子再要舉鞭之時,禑只須拿出金批大令,便可震懾得住!

  說白了,金批大令只有拿在禑的手里,才對太子具有真正的威懾力。

  如是鄂倫岱拿著金批大令,太子會不會就此老實了,那就看他當時的心情了。

  通俗的說,如果身份不夠分量,即使穿了龍袍,也嚇不住人!

  進入初夏之時,宮里傳出消息,即將起程去熱河行宮避暑。

  值得一提的是,康熙朝,并無承德避暑山莊,只有熱河行宮!

  以前,康熙只要離開京城,都是太子監國。

  這一次,居然是老八留京監國,太子跟著康熙一起去熱河。

  就近監視太子的禑,自然也要跟著一起去熱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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