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隊長,春雨連日不停,江邊部隊報告,江水正在上漲。”
“漲水了?”陳成興起身穿上雨衣:“去江邊看看。”
眾人知道情況緊急,也沒廢話,紛紛起身披上了雨衣。
站在江邊,陳成興可以明顯看到江水變得湍急了許多。
見到陳成興等人前來視察,負責江邊駐防的一名戰士走了過來:“總隊長、政委。”
“自從進入四月以來,江水漲得很快,今天12個小時,江水又漲了一寸六分。”
看著江水,陳成興點了點頭:“在北方待的時間久了,都有些忘了,現在已經是桃花水季節了,如果拖到四月底五月初以后,江水漲的更兇。”
“伏汛一到,風大浪急,大部分的內河木船都無法過江。”
長江在桃汛之前,水流平緩,利于航渡,可一旦到了汛期,二總收集的這些小木船,根本沒法橫跨長江。
“老楚,立刻以總隊的名義給兵團部和總前委發報,說明情況。”
因為同屬直轄,二總作為獨立部隊,被劃歸到了第四兵團下屬指揮。
“我這就回去發報。”楚云飛點了點頭。
“還有,收攏到的木船要加強隱蔽,萬不可被果軍偵察機發現,不然幾顆燃燒彈下來,咱們就麻煩了。”
“這件事我去吧,”羅平主動說道。
“行。”.
就在陳成興站在江邊觀察情況的時候,常瑞元也收到了湯克勤的電報。
“總裁,湯總司令電報,長江桃花水汛期已至,江水上漲的速度飛快。”
聽到俞良楨的話,常瑞元立刻來了精神,快步走到電話前,給金陵的行政院長何敬之打了過去。
“敬之嗎?”
“總裁,是我。”
“北平的談判,一定要想辦法拖,拖過四月,熬過五月,長江的伏汛期就要到了,G軍想要過江,就只能等到明年了。”
“總裁,和談都是李代總統做主的呀。”
“你是院長嘛!”常瑞元說道:“一定要拖!”
“是!我一定盡力!”
掛斷電話后,常瑞元看著窗外的細雨,想了想說道:“我要去看看湯克勤布防。”
“這總裁,您畢竟是隱退,直接在前線露面”
“晚上去。”常瑞元實在是放心不下。
現在上滬的物資正在加緊轉運,但是這還需要時間,畢竟這是他私下的動作,不能大張旗鼓。
88師江防司令部內,88師幾個高官在那打麻將打的正開心。
“師座,要不算了吧,你這都輸了一晚上了。”
“老頭子把大半個中國都輸了,我這還叫輸?”88師師長李楠顯說著又打了一張:“一筒。”
一旁的參謀長把牌一推:“胡了!”
“他孃的,今天手氣背的不行!”李楠顯已經沒錢了,順手把自己的懷表摘下來扔到了參謀長眼前。
見李楠顯錢都沒了,參謀長起身道:“算了,不玩了不玩了。”
“站住!”李楠顯起身一把摁住了他:“接著打!”
“師座,還玩?再玩,您押什么呀?總不能押老婆吧?”
“我押房子!”
幾人一邊洗牌,李楠顯一邊說道:“反正這些不動產都不會跟著我們姓了,除非打贏G黨。”
其他人也沒在意,要是能贏過來,立刻出手,還是能賣點錢的。
不過他們幾人沒有看到,在指揮部門外,常瑞元把一切都看的清清楚楚。
等他從黑暗中走如屋內,88師眾人尿都要嚇出來了。
這要是擱在以前,他們幾個得槍斃一百遍。
不過這次常瑞元卻并未深究。
在指揮部懸掛的地圖前看了一會兒,見布局沒有問題,常瑞元這才回過頭走到牌桌前。
“誰輸了?”
這個時候,幾人哪敢回答,全都直愣愣的站在那等待處罰到來。
見沒人回答,常瑞元再次大聲發問:“誰輸了?”
這次李楠顯不敢不回答了:“報告,黃埔十七期少將師長李楠顯輸了。”
常瑞元斜了他一眼,把他推到一旁,摘下白手套后坐了下來:“我替你打。”
其他人哪敢跟他打,連連認錯:“總裁,我們錯了,甘當受罰。”
“坐下。”
幾人沒辦法,只能是舍命陪著。
不過常瑞元的牌技的確厲害,一上來就是天停,接著西風暗杠、杠上開花,一套三連讓其他人佩服的五體投地,趕忙把錢送到面前。
連坐十莊后,見其他人沒錢了,李楠顯的懷表也贏回來,常瑞元這才起身。
用李楠顯的軍帽把贏的錢裝起來,然后塞到了他的手上。
“打牌你不行,打仗我不行。”
“長江天險能否守住,全靠諸位仁兄了,拜托了。”
常瑞元的這一番操作,讓李楠顯感激涕零。
“校長,不成功便成仁,我明天就把妻子兒女接來,誓與長江防線共存亡!”
常瑞元拍了拍他的肩膀后期離開了,并沒有多說什么。
“老陳,總前委的命令下來了,讓部隊做好準備。”
“幾號?”
“二十號。”
陳成興點了點頭:“陰歷二十三,那天月亮比較暗,適合渡江。”
“老楚,特戰隊的現在是什么情況?”
早在半個月前,陳成興就安排魏大勇帶著特戰隊偷渡了長江,整個大隊要分成數股進行敵后偵查。
“他們接連發了數封電報,都是各地的國軍布局情況。”說著,楚云飛把匯總的文件和地圖拿了過來。
“咱們正面的這幾十公里,是劉子亮的第八兵團,除此之外還有一個加強的88師。”
“人不多啊。”羅平摸了摸下巴。
這個第八兵團有兩個軍,但即使加上88師,總共也才五萬人而已。
而且他們不可能全部擺在一線,后方的各個縣城也得有人,正面最多能擺三萬人。
“難不成果軍對他們的工事這么自信?幾十門150毫米榴彈炮就想封鎖這么大一片江面?”
根據偵查,在江北花山,果軍修建了一個要塞,里面有除了有一個守備總隊,還有一個岸炮總隊和一個游動炮團。
“怕不是自信,而是有人動了歪腦筋啊。”陳成興說道。
雖然他沒看到其他地方的果軍布防,但是歷史上的渡江戰役他還是清楚的。
雖然地名、地形對不上,但是結果應該不會有太大差距。
想了想后,陳成興在地圖上畫了一條弧線。
“我們的計劃改一下,過江以后,放棄進攻丹徒,改為去金陵。”
“去金陵?”羅平立刻看向地圖。
“我覺得,果軍必然沒有死守長江的打算。”陳成興說道:
“但是他們絕對不敢在一開始就放出信號,所以只要我們速度夠快,說不定能堵住幾條大魚。”
看著地圖,羅平說道:“如果改道金陵,六十多公里,中間河叉泥潭數不勝數,而且還有大量的果軍保安部隊,等我們到,黃花菜都涼了。”
“各支炮團統一行動,步兵以最快速度直插金陵,至于那些保安部隊,不用管他們。”
“將火箭炮團拆分作為火力支援,每個支隊分一個連,炮彈準備兩次齊射的量,炮兵背炮,步兵抗炮彈。”
“那要不要上報兵團部?”羅平猶豫道。
“咱們現在還沒有明確的證據,怎么上報?”陳成說道:“再說了,司呤員的為人我知道,只要能打勝仗就行。”
“我要是真把金陵給搶下來,他只會請我喝酒。”
“至于要不要上報,等過了江再說,萬一我預判錯了呢?到時候還會繼續按照既定計劃執行。”
見陳成興說的頭頭是道,羅平只能是先壓下上報的意思。
時間飛速流逝,就在百萬大軍磨刀霍霍的時候,金陵的李德林也收到了代表團送回來的草案。
看著草案,金陵眾人吵的不可開交。
最終,草案也只能是送到溪口常瑞元的案頭,由他來做決定。
看著草案,常瑞元氣炸了。
里面對李德林、白建生的安排都挺好,該從政從政、該帶兵帶兵。
但是他呢?一個字沒提啊!
“娘希匹!文白無能!喪權辱國!”
“父親,是不是電告羊城,立即發表聲明,拒絕接受這個和平協議?”
“發!發電報給羊城!”
“叫李德林派飛機把他接回來!直接到溪口來見我!”
可以預見,如果張文白返回南京,最好的下場就是第二個張漢卿。
不過G黨早已暗中運作,將張文白的家人接到了北平,保全了他們一家。
二十日,江北大軍已經全部做好準備,陳成興也將總隊部搬到了前線。
就在所有人等待命令的時候,前沿陣地的電話打了過來。
“總隊長,江面上出現了一艘英國軍艦!”
“中央早就發出了通告,依據此通告執行!讓他們立刻離開!”
“是!”
“這個時候怎么會有英國軍艦突然闖入戰場?”羅平非常不解。
此時長江上的火藥味已經濃到江豚都跑了,英國這個剛剛經過二戰洗禮的軍隊,他們會聞不到?
“我管他來干什么?就是來磕頭拜壽,那也不行!”
“中央之前已經發了通告,我們不承認任何有損主權的條約。”
“二十號就是最后期限,在此之前,所有外國軍艦都必須要撤離!”
“踏馬的,還以為是大清呢?”
“給我接王承柱!”陳成興抄起了電話。
“是不是先上報?”羅平急道。
雖然羅平也恨不能上前給他幾炮,但這畢竟是外國軍艦,外交無小事。
“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
“喂!柱子!榴彈炮團立刻做好準備,隨時對英艦展開炮擊!”
“是!”
“老楚!命令火箭炮團和各支炮團調整陣地,構建工事,做好炮戰準備;各步兵團進入掩體,防止炮擊。”
跟軍艦炮戰,沒有步兵出力的機會,他們露在外面,只會白白產生傷亡。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