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世八重子來了。
MV拍攝進行得很順利。
“你今天的情緒似乎很高昂。”她打量見上愛,想從身上看出原因。
“剛才又折磨青山同學了。”見上愛笑得很開心。
“你偶爾也贏一次啊。”宮世八重子看向青山理,笑罵。
“你不考第一名,難道是不想嗎?”青山理反問。
“早晚。”
“很巧,我也是。”
“那你們兩個要和我埋在一起才行。”見上愛已經認定兩人生前沒有這個可能性。
“比起死后的事情,你先考慮怎么賣出一萬份吧。”宮世八重子笑了笑,“我走了。”
她起身離去。
那么忙,還參與見上愛提議的MV拍攝活動,她有資格提出‘賣出一萬份’這個條件。
見上愛也不禁沉吟。
一萬份,哪怕是對她來說,也確實是一個難題。
主要是市場太小,必須一人買多份,甚至十份,才有可能。
“有信心嗎?”青山理也很關心。
見上愛看他一眼:“你不是希望我輸,讓‘雅典哲學研究部’改成‘學生會下屬·社團評價以及考查·不準研究雅典哲學部’嗎?”
“想,但我的臉皮沒那么長。”青山理說。
見上愛笑了一聲。
名字太長,不好意思寫全名,反而會用縮寫,比如‘學研部’。
——絕不允許!
“那讓我們一起努力。”見上愛說。
“也要練習‘克服害羞’。”青山理秘書似的提醒她。
“不用練習了。”
“為什么?”青山理看著見上愛的眼睛。
“想清楚你自己的立場,你沒有資格問原因。”見上愛覺得,兩人一起害羞臉紅不錯。
反正沒有人知道,她可以說得更直白一些,兩人臉紅是她想要的。
青山理有色心沒色膽,雖然心里想著同時與兩位少女交往,但身體依舊純粹,還會因為與少女手碰手而臉紅。
應該還沒和小野姐妹發生什么。
三人住在一起確實方便,但也有不便之處。
想到這里,見上愛露出一絲微笑。
——可怕。
青山理留意到這幻覺般若有若無的微笑,直覺告訴他,這個毒舌美少女又在醞釀陰謀。
——太可怕了。
此時,他終于明白,為什么見上愛早上會裝作不認識他,秘密讓他們這樣的人知道,確實寢食難安。
這比‘暑假結束去外地上學,忽然想起客廳電腦的瀏覽記錄忘記刪了’還要令人焦慮。
——不行,我必須自己克服掉臉紅這個問題!
青山理想到的第一個辦法,就是讓小野美花陪自己練習。
但很快被他否決了。
練習,還是占便宜,他自己很清楚,這也是他為什么會答應陪見上愛練習的原因。
他嘴上說著‘襯衫哪里都可以嗎’、‘接下來是裙子’,其實根本沒有這些想法。
見上愛也清楚,不然也不會讓他靠近。
但面對小野美花,青山理無法保證自己是‘練習心態’。
既然無法保證,就沒有練習的意義。
真的趁機占便宜也不行。
小野美月將來問:“哦,哥哥是想娶我們兩個啊,那請問,你和美花姐姐發展到哪一步了呢?”
他怎么回答?
進度還挺快、挺順利的?
要公平。
暫時不能和小野美花繼續提升進度了。
不能是小野美花,見上愛又不愿意,青山理一時間真不知道該怎么克服。
這事先放在一邊,又不和見上愛經常接觸。
回到雅典哲學研究部的活動教室,青山理說:“有件事我想和你商量。”
“什么事?”見上愛檢查著剛才拍攝的畫面。
“美月有喜歡的人了。”
見上愛抬眸:“你?”
“你覺得我的語氣像是在炫耀嗎?”
“別人?”見上愛這次抬起來的,不僅是目光,還有全部注意力。
是擔心小野美月喜歡一個二流子、輕浮富二代的眼神。
“誰?”她問。
“不知道,她不肯說。”青山理道。
“你打算阻止?”
“先找出這個人是誰,然后麻煩你和宮世八重子調查,如果沒問題.”
見上愛笑起來:“你就放手?”
“.放手?開什么玩笑?如果這人沒問題,我就和他公平競爭!”青山理道。
“美月和你在一起這么多年,沒喜歡你,你憑什么覺得自己能競爭過別人?”
“競爭不過,就要直接認輸嗎?”
“你不放手,是因為小野美花學姐說過‘想和她在一起,必須先和美月在一起’?”見上愛問。
“已經和這個約定無關了,”青山理說,“我喜歡她們。”
“當初拋棄美月,向美花學姐告白的人也是你。”
“要不然能怎么辦?”
面對這個問題,見上愛也只能沉默。
“幸好。”青山理感到慶幸,“幸好美花姐提出這個要求,我們三個人才能在一起——干掉那小子之后。”
見上愛明白了。
小野美花最大的、真正的優勢:不是多年相依為命的感情,而是,她有兩個人。
想讓青山理選擇她或者宮世八重子,意味著他必須放棄兩個人,難度遠超放棄一個人。
就算以見上愛的自戀,面對這樣的組合也不禁覺得棘手,甚至覺得:可能需要她和宮世八重子‘真正聯手’,才能戰勝。
“贏了那小子,還有這小子——說不定美月根本不喜歡你這一款。”見上愛笑道。
“我這一款?”青山理反問。
“你之前說,你因為安全問題,拒絕騎摩托載美月出去兜風,她或許喜歡就算有危險,也想和她一起兜風的人。”
青山理不得不承認,見上愛分析得有道理。
可是。
“我沒辦法載著她去兜風,就算她喜歡載著她兜風的人,我也做不到。”青山理說。
他騎摩托車,但也認為,摩托車是事故死亡率最高的交通工具。
有汽車的速度,卻沒有汽車的安全保證,騎手沒有任何外部保護。
他只是駕駛·摩托車B,不是假面騎士。
蜘蛛俠還救不了自己女友呢。
面對青山理這種心態,見上愛點頭:“你有資格和我一起守護美月。”
倒反天罡!
不過有求于人,青山理暫時選擇忍耐。
“現在的問題是,她不愿意告訴我,她喜歡誰。”他道。
“愿意的是少數。”見上愛表示不用在意,“你問過美花學姐了嗎?”
“什么意思?你覺得,她不愿意告訴我的事情,卻愿意告訴美花姐?”青山理問。
“嗯。”見上愛沒有任何猶豫地點頭。
“你在挑撥我們三人的關系?”青山理嚴肅起來。
“有個問題,”見上愛已經開始思考另一件事,“你怎么確定,美月喜歡的那個人不是你?你問過了?”
“.差不多。”青山理說。
“很難過吧?”見上愛笑道。
“一個人被丟在太平洋一樣難過。”
“現在游回來了?”
“還沒見到人,可能只是上了一座無人島。”青山理說。
“有機會先問一問小野美花學姐吧。”見上愛提議。
“明天.明天不行。”
小野美花明天要參加東京大學的入學模擬考,他不能添麻煩。
“什么時候都可以,你自己看著辦,不過最好盡快。”見上愛站起身,“現在我們去話劇部。”
“話劇部?”青山理不解,“我不覺得美月喜歡的人在話劇部。”
“你的腦子里只有戀愛嗎?美月在話劇部感到尷尬,或許還被部長女友排擠,我們的探班,是告訴那些人,美月不是誰都可以欺負的——虧你還是反欺凌委員長。”
“.我錯了。”
青山理都認為自己活該被罵。
看他真的自責,見上愛又忍不住安慰:“你只是一時忘了,你到底關不關心美月,我們都清楚。”
青山理差點覺得她是好人。
幸好他及時想起來,是她忽然轉換話題,讓他誤以為,兩人是去‘抓奸’。
“你有資格和我一起守護美月!”青山理立馬找回了場子。
見上愛看著他,她的表情有些費解,也有些嫌棄,還有一些好笑。
“我怎么覺得你,”她微微停頓,似乎在選擇合適的措辭,“既想掌握主動權,自己又想不到辦法,只能學我?”
說完,她補充道:“想硬氣,但又總是表現得很廢物,給人窩囊的感覺。”
接著,她又笑道:“我不討厭你這樣的性格。”
“但我討厭你這樣的性格!!”
兩人去話劇部溜達了一圈,人不在。
青山理問了小野美月,才知道他們今天借到了禮堂,在禮堂排練。
兩人又前往禮堂。
因為是給小野美月撐腰,所以用的名義是‘考察社團’。
青山理沒有先入為主,也覺得氣氛不太對,眾人和小野美月說話時,仿佛隔著什么。
不是冷落,也不是排擠。
對了,就像,她是請來的女演員,而其余人是一個劇組。
沒什么不好,就是待著不太自在。
小野美月的一段戲排完,青山理鼓掌。
“啪啪啪!”
禮堂內人不少,除了話劇部,還有霹靂舞、舞棒部、相聲部等等,都在等舞臺,或者適應舞臺的氣氛。
青山理的掌聲突兀。
眾人齊刷刷看過來,青山理視而不見,依然笑著給小野美月鼓掌。
小野美月羞得雙手捂臉。
偶爾,也岔開雙指,偷瞄他一眼。
見上愛無奈又有些寵溺地一笑,服了青山理。
他這是在告訴所有人,為了小野美月,再丟臉的事情也會做,變成瘋子也在所不惜。
與愛情無關,那是他最愛的妹妹,沒有血緣但超越血緣的親人。
自己都舍不得帶出去騎摩托兜風的寶貝,怎么會舍得讓別人欺負?
周日,又是晴天,有些熱。
青山理請了假,陪小野美花去東京大學,參加入學模擬考。
兩人坐在開往{北千住}方向的千代田線電車上。
周末的電車內,大致還是平時的光景,只是在角角落落,會有一兩個抱著書、好像要把書吃掉的應考生。
小野美花也在看英語詞典。
“這些沒記住嗎?”青山理好奇。
“怎么會?”小野美花將一縷秀發挽在耳后,笑道,“只是想通過努力,緩解緊張。”
“這不是正式考試,就算是,你也一定能考上。”青山理說。
“老師說,像東京大學、京都大學、早稻田、慶應這樣的一流大學,成績再好的人,考不上的概率也有一半。”
“信我,別信老師。”青山理道。
“那要看你說什么了。”小野美花雖然在笑,但視線依然在英語書上。
明明已經有錢了,不能說‘考不上也沒關系’,可至少,一次模擬考可以不用這么緊張吧?
青山理知道,小野美花內心的危機感,依然沒有完全消散。
這是好事。
只是他心疼。
“這書。”青山理指著小野美花手里的英語詞典。
“嗯?”小野美花不解。
這是一本經過反復使用,而變得破破爛爛的一本書。
“教科書真是越破越爛,越招人喜歡,但還是沒有你讓我喜歡。”青山理說。
小野美花笑得注意力完全從書本上挪開。
她羞惱而風情地瞥了一眼青山理,又去看四周,擔心周圍有同學。
她也不再看了,聊起天:“昨晚美月說,你讓她好丟臉。”
“我那是幫她。”青山理道。
“嗯,她知道,說你害她丟臉的時候,她笑得很開心。”
“真的?那她算了,不聊她,來,我幫你。”青山理拿過英語說,“‘voluntary’。”
“自愿的。”小野美花回答。
“‘目擊證人’。”
“放棄。”小野美花笑道,“這個詞今天不吉利。”
“‘第一’。”
“也太簡單了!”
“哦?難道不會?”青山理調侃。
兩人一邊背英語,一邊聊天。
{本鄉三丁目、本鄉三丁目,本鄉三丁目站到了。}
從3號出口離站,沿著本鄉通向西步行,約10分鐘后,兩人站在東京大學標志性的赤門前。
面容青澀的高中生考生來來往往。
赤門前豎著‘小心烏鴉’的牌子,還配有‘烏鴉襲擊后腦勺’、‘烏鴉叼走書包’等圖片。
“‘烏鴉’。”
“Thewingsofacrowcannevercoverupthesun.(烏鴉的翅膀遮不住太陽。)”青山理說。
“嗯。”小野美花笑著點頭。
“美花姐,”青山理看著她的眼睛,“放輕松,不,努力考,一定要進入東京大學,學習最頂級的管錢技術.你可要替我管一輩子的錢。”
小野美花將英語詞典遞給他。
青山理疑惑地看著她:“不能帶進去?”
小野美花搖頭,陽光給她的發絲染上金色。
她笑著說:“你不是喜歡嗎?送給你了。”
青山理雙手接過,然后,祝福式地抱了一下小野美花。
遠處,小野美月捏了捏口罩的鼻梁,似乎這樣能讓自己更隱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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