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上愛正想說,忽然有點害羞起來——這么一看,她想提出的這個要求,果然很合適。
“給你一次機會,”她說,“如果猜中了,就算了。”
青山理差點以為她是好人。
但他目前的困局,都是她一手造成的。
兩人繼續往圖書館走去,他一邊走,一邊想,不知不覺落在了見上愛身后。
看著她纖細的背影,青山理想起了從前,那時候,自己為了不惹事,主動與見上愛保持距離。
其實也不是見上愛,而是任何會分心的事情、自覺他配不上的人。
而現在,他甚至知道這件事:穿校裙看不太出來,但見上愛有著極美的臀部曲線。
青山理有時候也拿自己沒辦法,尤其是獲得天賦:精力充沛之后,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一步步在變態的道路上越走越遠。
不不。
喜歡美少女沒有錯,會留意翹臀美腿更沒有錯。
——青山,你很正常!
“這里,就在這個墻壁上,造一個大大的獅子頭,足夠一個人藏在里面。”一群學生聚在階梯轉角,一位女生像是要抱住什么似的展開雙臂。
“每當有人經過,藏在獅子頭的人出題,只有回答正確的人,才能繼續往上走。”
兩人經過時,這群人忽然一言不發。
等兩人下了樓,才重新說話。
“看見人就閉嘴,還怎么擋路啊!!”女生大喊。
“你自己不也嚇得閉嘴了嘛!”
“胡說!我是在看青山君的美貌!”
“你難道認為我們不會被見上愛同學的美貌迷惑嗎?!你把我們當什么人了!”
見上愛笑了一聲。
她不是覺得好笑,更不是因此而得意,青山理知道她在笑什么。
“美貌只是假象,戰爭才是本質。”他說。
見上愛不說話,就是贏了的人懶得多說的那種閑散姿態。
——可惡!
“想到了嗎?”見上愛笑著問。
“上次我讓你穿了黑絲,難道你想讓我女裝?”青山理猜測。
見上愛欲言又止,差點心動了。
讓青山理女裝,她能抓住他的把柄,但比起互相牽制,她更希望自己沒有弱點在別人手里。
何況,青山理說了這個,她就不能提出這個條件。
“幫我克服害羞,直到這個問題完全解決為止。”她說出自己真正的要求。
“.我一開始就提議過這件事,為什么當時不答應?”青山理很不理解。
“那不成了你幫我了嗎?”
“現在呢?”
“你伺候我。”
“我伺候.”青山理發現自己無言以對。
“答應,還是不答應?”見上愛笑道。
“我的人生導師對我說過,想做一個有魅力的男人,首先要做的,就是言而有信,我答應了。”
“人生導師?我現在是你的主人。”
“少給我得寸進尺!”青山理忍無可忍。
見上愛沒有再說話了,但是那種‘逗狗不能逗得太狠,狗也有咬人的時候’的妥協。
青山理很不甘心。
“有時候,我真的想變成狗,這樣就能舍棄人——尤其是男人——的操守,然后.”
“叼走我的室內鞋?”見上愛好奇道。
“室·內·鞋?我咬死你!!”
“有條狗咬你一口,你會怎么辦?而一條狗,只是叼走你的室內鞋,你又會怎么辦?青山同學,別成了狗,就喪失了理智。”
“我都成狗了,要理智還有何用!”青山理憤慨。
見上愛笑出了聲。
“你這人,以前完全看不出來,還有這么有意思的一面。”她說。
青山理靈機一動,沉吟道:“如果我在美花姐、美月面前,也這么有意思,會不會讓她們愛上我?”
沒等見上愛開口,他又道:“不行,她們不像你,不會這么虐待我。”
沒有人虐待他,他就沒辦法打開這方面的開關。
“我可以把你調教成,面對任何人都能像剛才一樣有意思。”見上愛來了興趣似的。
“謝謝,不用了。”青山理沒有留意到,她依舊活潑的語氣里的空洞。
他只覺得,不用刻意,見上愛也會無意識地‘調教’他,因為這是她的本性。
但想變得人人面前都這么有趣,恐怕很難。
只有在見上愛面前,他才能表現出這一面。
兩人來到圖書館,值日的圖書館委員,除了天羽艾爾莎,還有一位二年級的短發少女。
見上愛讓青山理上。
“拍攝——”青山理對兩人說。
“區拔(去吧)。”天羽艾爾莎嘴里似乎含著話梅一樣的東西。
——也不說給我一顆。
青山理看向那位短發圖書委員。
雖然天羽艾爾莎自稱在圖書館的權力是無限的,甚至能偷偷吃零食,但畢竟另一位圖書館委員也在,征得對方同意,可以避免后患。
面對青山理,短發圖書委員把書豎起來,擋住臉。
書名是《從無到有,從有到無:世界太監歷史》。
青山理也不敢再打擾她。
他回頭轉身,看見見上愛站在一旁,笑吟吟地注視他。
笑得讓他心亂,有一種自己在開房登記,而她是等在身邊的女友。
“干嘛?”他警惕地問,戒備她的美貌。
但美貌只是表象,本質依然是戰爭。
見上愛沒說什么,只是攤手:“相機。”
青山理把相機遞給她。
兩人在圖書館兜兜轉轉——當然輕手輕腳,尋找合適的拍攝機位。
之前他們來過圖書館,踩過點,但根據天氣不同,光線的變化,最佳拍攝點也會不同。
青山理跟在見上愛身后,見上愛尋找拍攝點。
“你站在這里。”她找到第一個點,交代完,她自己去了書架對面。
白皙的手指撥開書叢,從對面用眼神詢問青山理——這個角度怎么樣?
青山理拍拍自己脖子——把這里露出來。
見上愛一副‘自己家孩子從小就是變態’的無奈姿態,接著微微側首,露出雪白的細頸。
青山理用手機試著拍攝,然后對她搖搖頭。
依然好看,但效果不佳,全靠見上愛絕妙的身體在支撐,環境毫無作用。
兩人重新匯合,見上愛把相機給他,拿走他的手機,
“誒”青山理話沒說完。
見上愛只是確認剛才的角度是不是真的不合適,之后又把手機還給他。
“除了角度,挑選的書最好也是特殊的,比如說《起風了》、《獨立,從一個人旅行開始》之類能暗喻的。”見上愛說。
“太多暗示,會不會讓觀眾視覺疲勞?”青山理道。
“淺顯刻意的只有‘彩虹’,‘書名’比較深,不會那么多人發現,不過——”
“不過,‘書名特殊版’與‘書名不特殊版’,都拍一遍,是吧?”
“你終于長大了。”見上愛一臉母親的慈祥與欣慰。
青山理從書架上隨手抓過一本書,翻至某一頁,就這么遞給見上愛。
見上愛接過。
是斯蒂芬·金的《頭號書迷》,只見書頁上寫著:
{她投給保羅詭譎而充滿母愛的微笑。}
{保羅·謝爾登第一次清清楚楚地意識到:我慘了,這個女人有病。}
見上愛笑了一下,合上書,然后視線掃過書架,伸手去拿——
青山理按住那本聽都沒聽過的書。
“先辦正事。”他肅然道。
現場從圖書館選書,再用書里的句子進行詭辯,十個青山理也不是見上愛的對手。
他是寫時才開始看書,見上愛呢?識字就被家里開書單。
見上愛瞥他一眼,放他一馬。
兩人繼續找角度,總算選了幾個合適的。
在宮世八重子來之前,兩人稍稍演練了一番,感覺還不錯。
等了一會兒,宮世八重子還是沒來,兩人只好找了一個偏僻的角落暫時坐下來。
窗外細雨綿綿。
一場秋雨一場寒,希望從今往后,氣溫能降下來。
但如今的怪天氣,又不禁讓人擔心,氣溫降下來之后,直接就是寒冷的冬天。
“什么時候能四季如春呢。”青山理望著窗外的雨。
“比起四季如春,我更喜歡四季分明。”見上愛檢查剛才拍攝的鏡頭,挑選最好的機位。
“有道理。”青山理點頭,“夏天雖然熱,但有蟬鳴、紅瓤黑籽的西瓜;秋天有桂花、楓葉、螃蟹;冬季有雪。”
見上愛選定機位,宮世八重子還是沒來。
“來練習吧。”她說。
“練習?”青山理以為她想說的是排戲,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她說的是練習克服害羞。
“在這里?”他確認。
圖書館是看書學習的地方,可不能做這種事情。
而且周圍的人不少,雖然兩人盡量選擇了不起眼的角落,但萬一被看見,傳出緋聞怎么辦?
“只有我和你的地方,你的理智隨時會崩潰,難道你要讓我處于那種環境中?”見上愛說。
“少瞧不起我的理智!我可不想被‘叩’!”
“如果你只是摸我的手,親我的臉,摟我的腰,忽然抓住我的腳,襪子也不脫就往嘴里咬,怎么辦?這種程度的死罪,我會饒你一命。”
這不還是死罪嗎?
“我能不能不脫襪子咬一口,脫了襪子再咬一口?我是那種吃東西時,在蘸調料前嘗一口原味的類型。”青山理故意道。
“論惡心程度,是我輸了。”見上愛第一次認輸。
“雖然不太想贏,但作為男人,還不如一位少女變態,那實在太不像話了。”
“正因為如此,我才選擇在圖書館練習,還有意見嗎?”見上愛問。
“沒有了。”青山理道。
所以,最終的輸贏,依然是見上愛的勝利。
青山理決定在接下來的練習中掰回一城,他要讓見上愛再次臉紅!
“對了。”青山理想起一件事,“林間學校的時候,我救了你,作為報答,你愿意親我一下,那時候為什么不害羞呢?”
“我又不知道自己會臉紅,而且那時候——”
“那時候?”
“沒什么。”見上愛移開視線。
“那后來呢,我們兩個不小心那個,你好像也沒有臉紅。”
“哪個?”
“就是那個。”青山理道。
“什么?”見上愛問。
“嘴啊。”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
“我明白了。”青山理察覺到,如果繼續說下去,他的人身安全可能有風險。
“在練習之前,我們先測試。”見上愛說。
“你說,我做。”青山理放棄思考,讓自己變成機器人。
他想象自己與久世音是同款,她是女版,自己是男版。
“等一下。”他忽然又想到一件事,“久世老師是心理醫生,我們可以向她求助。”
“你真以為醫生能做到絕對保密?何況,有些事就算是醫生,也不能被對方知道。”見上愛說。
也對。
見上愛與久世音還都是大家族的人,她們的隱私,可不像普通人一樣不值錢。
青山理這次徹底放棄思考。
“來吧。”他道。
“首先要確認的是,你碰我,我碰你,都會害羞,還是二者之一。”
“嗯。”
“我先碰你。”見上愛說。
“溫柔一點。”青山理的語氣曖昧。
“閉嘴!”
“已經開始害羞了?”
見上愛觸碰青山理——她揪住他手背上的皮。
青山理緊閉雙眼,表情痛苦,看上去似乎正在使勁從眼睛里擠出一滴眼淚。
見上愛很是瞧不起地瞅他一眼。
她根本沒用力,只轉了九十度。
她假裝泰然自若,看了一眼四周,確認沒有人發現后,又擰了一會兒才松開手。
沒有害羞。
兩人這一次的肢體接觸,已經超過周五晚上——當時兩人就是這么相敬如賓,卻臉紅了。
問題出在哪兒?
需要他觸碰她?
還是觸碰的方式不對?不是折磨,而是調情?
先試試讓他觸碰她,剛一有這個想法,見上愛心里便有一股異樣感,好像有人把手懸空在她的側腹,隨時可能會撓她的癢。
或許就是這個!
“你來觸碰我。”她說。
青山理抬手就去擰,還沒靠上去,見上愛下意識地打了一下。
‘啪’的一聲,好像他偷吃她碗里的菜似的。
兩人屏住呼吸,假裝學習,如同兩個串通作弊的人,不小心在傳答案時,把紙條掉在了地上。
過了片刻,打量四周。
很好,沒有人被聲音打擾,留意兩人。
“你小點聲!”青山理低聲道。
“我讓你動了嗎?你就亂動?”見上愛說得不是很嚴厲,算是說教,這已經是她理虧的語氣。
說完,她立馬接著道:“先從衣服開始。”
“襯衫?裙子?還是襪子?”青山理問。
見上愛心里的異樣感消失了,青山理隨意得像是在玩鬧,又嚴謹得像是在做實驗。
反正沒有昨晚的那種曖昧氣氛。
這樣也好,沒有曖昧氣氛的觸碰,也是測試的一環。
“襯衫。”她說。
“哪里都可以嗎?”青山理看向少女的胸部。
“哪里都可以。”見上愛微笑。
——可怕。
青山理伸手,捏住她校服襯衫的衣袖。
他觀察她的臉色,遞上‘怎么樣?’的眼神。
見上愛有點不適,除了青山理,從來沒有人碰過她的衣角,她忍耐著,習慣著,分析自己此時內心的情緒。
有不習慣;
有被別人發現的擔心;
有覺得青山理姿態過于少女的好笑;
有覺得青山理姿勢紳士的欣慰;
沒有害羞。
“沒有害羞。”見上愛說。
“那我摸裙子試試。”青山理語氣平淡,就像說天氣似的,但手立馬松開她的襯衫,往下伸手去。
“啪!”見上愛一巴掌。
兩人再次埋頭學習。
不遠處,一位學生從知識的海洋中探出頭,有些迷茫地看了眼四周。
看了眼見上愛之后,這位男同學低頭又繼續學習。
{你做什么?}青山理寫。
{你做什么?}見上愛反問。
{摸你的裙子啊!}青山理寫得龍飛鳳舞,理直氣壯。
{叩!}意思是:去死。
{說不定你害羞的地方,就是裙子!}
{你那天偷偷碰我裙子了?}
{沒有!接下來怎么辦?}
見上愛看了眼四周,想了想,低聲說:“直接碰我的手。”
青山理抬手,又停住,就像欲言又止。
‘嗯?’等待著的、逐漸開始緊張的見上愛,發現了這一點。
她瞥向青山理。
就在這時,青山理的手放上來,手指輕輕搭在她手背上。
“咚!”心跳加速。
見上愛的肌膚細膩,哪怕只是指尖輕觸,也能感受到。
——把脈,這是把脈。
青山理不斷告訴自己。
見上愛盯著青山理看,覺得距離某種東西出現,還差了一些力度,于是,她本能地反手一握,與青山理的手握在一起。
兩人同時愣住了。
青山理沒動,見上愛也沒松開。
過了一秒,見上愛的手開始微微顫抖,她回過神似的,連忙收回手。
青山理一把抓住。
見上愛試圖掙扎,青山理的臉靠過來,低聲說:“見·上·同·學,害羞了?”
面部發燙的見上愛,心里涌起一股不能被小瞧的斗志。
她抬起臉,看向青山理,準備讓他知道什么是上下尊卑,什么是主人與狗。
但看了一眼,她便失去了說話的沖動。
“.你自己不也是。”她低聲說著,移開了視線。
——我?
青山理的臉,也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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