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放學后，晚班會上，高二四班一起動手制作‘照片迷宮’。
男生們聚在一起裁剪木板。
“小林，你不是負責帥哥組嗎？怎么不來采訪我？”男生A說。
“你配嗎？”小林志貴愁眉苦臉。
他那樣子，讓眾人哈哈大笑。
“天天直面帥哥，讓你壓力這么大？”男生B調侃。
“那算什么？誰有青山帥？我都習慣了！”
“青山理這家伙不是日本人！”男生們一致同意。
青山理也沒有太多意見。
“欸！”某位男生發出一個‘接下來是男生時間’的音調，“你們覺得，最后誰會獲得第一？”
“見上愛同學，清雅的淑女，簡直是大小姐的典范！”
“絕對是學生會長，不提她夢幻級別的美貌，學生會也不允許她排第二的！”
“果然還是要金發啊，天羽艾爾莎。”
“清純最好，我覺得是天草同學，而且她還是我們班的。”
“小野美花學姐是無敵的！我都想喊她媽媽了！”
“錯！大錯特錯！小野美月學妹才是第一！”
“青山，你覺得呢？”相澤淳問青山理。
“當然是我啊。”青山理早就決定了選美大賽期間的方針，秉持堅定的自我主義——他最帥。
“第二呢？”相澤淳又問。
——你被東浦佳奈甩，完全是活該！
“美花姐或者美月，誰都可以。”青山理回答。
“你覺得誰會是第四名？”相澤淳接著問。
青山理覺得，有必要考慮兩人之間的友誼了。
“男生！”井上美圣朝這邊吼了一句，“請認真工作！”
“趕緊干吧。”青山理低下頭。
放學后，在此起彼伏的‘辛苦了’、‘再見’聲中，三人組一起離開教室。
“青山，你接觸學生會長、見上愛同學最多，覺得她們誰更勝一籌？”相澤淳好奇。
“不能說。”青山理道。
“為什么？”
“作為接觸她們最多的人，我可以很負責的告訴你，如果我說了，我會死。”
“.你也過得很辛苦啊。”
“小林，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煩？”青山理覺得對方一直憂心忡忡。
“是采訪的事？”相澤淳也關心道。
“我煩惱的是另外一件事。”小林志貴語氣憂愁。
“什么事？”青山理一邊說，一邊對向他說‘辛苦了’的女同學微笑揮手。
看起來跟明星一樣，但別人主動問候，不打招呼又顯得不禮貌。
“.沒什么。算了，那個，你們覺得，野目同學可愛嗎？”小林志貴踟躕著問。
——這個叛徒！
“你覺得她可愛？”青山理看向他。
“我在問你們。”
青山理說：“小林，就算你同時喜歡井上美圣同學和野目玲奈同學，我們兩個也不會因此瞧不起你。”
相澤淳也點頭道：“男人之間友情，怎么會敗給這種腐朽的世俗道德！”
兩人一起：“上吧！”
他們把手搭在小林志貴的背部，好像給他插上追夢的翅膀。
“.很難吧，畢竟野目同學和井上同學是好友，不對！我只是問你們，她可不可愛而已！”小林志貴推開兩人的手。
三人來到一樓，遇見穿著白大褂的久世音。
乍一看，還以為是校園機器人，這位未來的校長、目前的校醫，一如既往的精美無瑕。
不管是臉，還是身高、胸部、雙腿，都是人類理想中的樣子——正因為如此，反而無法讓人真正的心動。
難道真的整容了？
“青山，過來。”她遠遠道，就算音量提高了，也沒有任何情緒變化。
“連久世老師都看重外表嘛？！”小林志貴憤怒。
“應該只是臉熟吧。”相澤淳說出了真相。
久世音找青山理，是讓他幫忙搬東西——任何大型活動，醫務室都要做好萬全的準備。
“辛苦了。”久世音說。
“就當是醫藥費。”青山理笑道。
“你對我說俏皮話是沒用的，我比較務實。”久世音淡淡道。
青山理對久世音很好奇，不是男高中生對女老師的那種好奇，而是人類對機器美人的好奇。
“老師的務實，具體來說是指什么呢？”他問。
“就擇偶而言，足夠高，足夠大，年薪超過我，沒有任何負債，在港區有套房——你不夠大。”
她說的應該是年齡大。
這時，青山理忽然看見，久世音掛在墻上的東京大學心理學證書。
“老師，一個人，在喜歡A的情況下，會簡單地喜歡上B嗎？”他問。
“坐。”久世音用濕巾擦手，示意他坐下來。
青山理給小野姐妹發了消息，讓她們幫自己拿東西，說自己被久世音抓來當苦工了。
發完消息，他在單人沙發上坐下來。
這兒不是普通的醫務室，同時還是心理咨詢室，所以有沙發，且相當舒適。
久世音道：“吃料理的時候，上一口覺得A菜好吃，下一口立馬覺得B菜也不錯，最后都喜歡——人類的情欲與食欲沒有分別，只是情欲被道德約束，食欲只看你是否節制。”
青山理若有所思地點頭。
怪不得說‘食色性也’。
“喜歡很多人沒錯，只要別犯法，沒什么可不可以、合不合理。”久世音繼續道。
不太像老師會說的話。
“你和八重子最近怎么樣？”久世音忽然問。
“我和她？”
“你不喜歡她？”
“我喜歡所有美少女。”這也是青山理處世的基本原則之一。
“你有真正喜歡的人嗎？”久世音問。
不等青山理回答，她又說：“聽到這個問題，你腦海里浮現的女孩，就是你真正喜歡的。”
足足有四個，還有一些快速閃過。
如果是食欲，那就是一桌子菜，全是青山理的菜。
但他是一個有節制的人，也是一個有道德的人，所以只會和兩人在一起。
一個人吃兩個菜，不過分吧？
“有八重子嗎？”久世音問。
“沒有。”青山理道。
“看來八重子最近做的不錯。”久世音點頭。
——我說的應該是‘沒有’吧？
“老師，如果沒有別的事，我就先走了。”青山理站起身。
“不要受傷。”
“已經不會了。”
“我說的是心。”
“.我會努力的。”
只要拿下小野美月，青山理就能獲得幸福，他也正為此而努力——二十萬円是一小步。
走出醫務室，來到室外，天黑得比之前早了，夏天終于要過去了。
為期兩天的合宿再次開始。
從小野姐妹那里拿到行李時，小野美月偷偷對他說：“哥哥，今天晚上能不能來一趟我們的房間？”
“怎么了？”青山理問。
“來了和你說。”
“幾點？”
“我們那層都是女生，嗯——，你晚點過來，十二點吧！”
青山理好奇發生了什么事，這么急著說，而且必須是當面。
夜晚，宿舍三十層，青山理、見上愛、宮世八重子在開會，確認明天的拍攝流程。
“明天預報有暴雨，難得的天氣，不能錯過。”見上愛說。
“拍這么多鏡頭，到時候你來得及剪輯嗎？”青山理問。
“不是還有你和宮世嗎？”見上愛道，“這點你也記住，借助眾人的力量，你才能考第一名。”
“作弊嗎？”
“看來你首先需要的是去一趟醫院。”
“我的朋友家里有經營醫院。”宮世八重子很貼心。
“技術怎么樣，你們自己試過了嗎？”青山理反問。
被久世音問‘有真正喜歡的人嗎’時，腦海里會閃過她們兩個；但被問‘有想殺掉的人嗎’時，腦海里也會有她們兩個！
見上愛已經對看腦子這件事失去興趣。
她繼續道：“田徑部那邊聯系一下，明天在暴雨中拍戲，拍之前的比賽，你要讓他們哭，讓他們感受到真實的痛苦——演技可以解決許多問題，但不能指望他們的演技。”
“簡單地贏了他們，能讓他們哭嗎？”青山理懷疑。
見上愛想了想：“你全程回頭看著他們跑？”
——大小姐，那會讓我成為另一種變態。
“那青山只會被人當成另一層意義上的變態。”宮世八重子笑道。
“宮世同學，你會讀心術？”青山理驚訝地問，諷刺見上愛。
“你有什么話想說，直接說就好。”見上愛看向他。
“不瞞你說，最近我的心里話變多了，但很多都不敢說。”青山理表示自己受到太多委屈。
“不能說出口的事情變多了？”見上愛卻這么理解。
“回頭看著他們跑？我知道了，會盡力。”青山理說。
兩位絕世美少女笑了一下。
青山理每天健康飲食，堅持鍛煉，速↑從來沒停止過。
明天全力以赴，正好測試一下目前的實力——如果打不過，就用系統的‘競技模式’。
不是正式比賽，青山理用系統沒有負擔。
見上愛笑道：“拍完暴雨，再拍一組雨過天晴出現彩虹的鏡頭。”
“注意安全和保暖。”宮世八重子畢竟是學生會長，就算不關心，也要提醒一句。
到時候出了事，就和她無關了。
“另外，明天開始，要拍攝我的戲份。”見上愛說這話時，心里不知為何有些慌慌的。
“哦？能看看大導演的演技了。”青山理手托著腮。
見上愛覺得他的笑容很討厭。
可惜她不看《七龍珠》，要不然一定會覺得眼熟，青山理笑得像是坐在嬰兒車上的佛利薩。
“.待會兒排戲。”她說。
“緊張了？”青山理笑得更開心。
“我也是第一次演戲。”見上愛冷靜道。
“我有預感，你們會很吵，你們在客廳，我回房間工作。”宮世八重子起身，經過見上愛身邊時，笑著對她說，“加油。”
“不留下來看熱鬧嗎？”青山理親切地邀請。
“正因為有熱鬧看，所以才不能留下來——別笑得太大聲哦。”
“看情況。”青山理已經開始笑了。
見上愛緩慢卷起手里的劇本，青山理臉微微往后一仰，立馬收斂所有表情，冷漠淡然得像女頻中的‘清冷矜貴’。
“開始吧。”他說，好像對見上愛一點興趣都沒有。
第一幕戲是在圖書館。
雖然俗，但在圖書館靜靜看書的美少女，無論如何都是經典。
韓劇、日劇、、電影、動畫，從古至今，都有著大量這樣的角色。
“怎么樣？”見上愛放下手里的書，問拿著相機拍攝的青山理。
青山理蹙著眉。
“不行嗎？”見上愛靠過來，也看向屏幕。
“太礙事了。”青山理說，“你的外表太礙事了。”
“外表？”
“已經是讓人覺得‘漂亮就是一切’的級別。這樣一來，別人會以為，劇中的我迷上你，完全是因為你漂亮，而不是因為氣質。”青山理說。
見上愛笑著問：“你更看重氣質？”
“是人，必須是美花姐和美月。”這也是青山理的原則之一。
“那讓美花學姐來演。”見上愛的語氣冷淡了些。
“她沒空啊。”青山理也想。
“但你又覺得我演得不好。”
“啊？”青山理疑惑。
他看向見上愛，這時候他才發現，兩人距離近得就像‘男友給女友拍完照，兩人湊在一起看照片’。
美人，從遠處看，都有被利箭射中的危險，更別說這么近的距離。
他稍微遠離一點，說：“我不是在說你演得不好，是在夸你好看，你聽不出來嗎？”
“我只知道你睡我演得不好。”
“‘睡’？”
“說。”見上愛冷靜道。
“作為演員，怎么連臺詞都說不清楚！”青山理終于逮到機會。
“MV里不需要臺詞。”
“.可惡！為什么mv里不需要臺詞啊！”
見上愛看著他抱頭慘叫，抿唇微微一笑，又重新看了一遍剛才的鏡頭。
連她自己都覺得自己太漂亮了。
“拍下一組了。”她提醒某人。
第二幕，隔著書架對望。
這也是無需多言的經典鏡頭。
鏡頭中，見上愛微微向右上方四十度角側首，似乎在挑選書籍。
“頭發。”青山理的視線離開相機，看向女演員，“左側的頭發撩到后面去，露出脖頸和耳朵。”
“色狼。”女演員一邊說，一邊將頭發撩起。
天鵝似的雪白細頸。
青山理明白了，為什么人類創造出吸血鬼，給它喜歡少女鮮血的設定。
因為人類喜歡。
真的會讓人生出咬一口的沖動。
不管是輕輕吮吸，還是溫柔地舔舐，或者粗暴地抱著啃，都不錯，都能嘗到絕佳的美味。
青山理將這樣的細頸拍下來。
“需要露出少許鎖骨嗎，色狼仙生？”見上愛發現自己又嘴瓢了。
“不用，我們的MV不追求這個，側頸就夠了。”
她松了口氣，青山理沒聽出來。
拍完第二幕，青山理再次在心里感嘆：見上愛太漂亮了。
要說她有多漂亮——將她擁入懷抱的人說：“我將‘美’擁入了懷抱。”，不會有人反駁。
就是這么漂亮。
第三幕，見上愛拿不到高處的書，青山理幫她拿。
俗得不能再俗的一幕。
這一幕的重點是，青山理要演出‘人生重來，看一切都美好’的意氣風發與友善。
青山理找好角度，放好相機，點擊拍攝。
“開始！”他道。
見上愛繼續尋找書籍，露出雪白的細頸。
到時候實拍，可以讓她只露出紅潤迷人的嘴唇與細頸，她的整體都太美了，所以必須集中。
青山理將身體交給感覺。
他邁步進入鏡頭，仿佛有一股風托舉著他，腳步十分輕快。
他拿起一本書，笑著遞給見上愛。
“啪”
就在這時，燈滅了。
見上愛身體一顫，進入演員狀態的青山理下意識攙扶住她。
“別怕。”青山理低聲說。
按照計劃，此時，見上愛應該順勢依偎在他懷里。
以青山理總是被她欺負、卻不真正生氣的善良性格，在來電或者把她帶到沙發邊之前，都不會推開她。
可是，事到臨頭，見上愛卻發現一個致命的問題——
她害羞了。
不敢。
還有，青山理怎么這么不檢點，怎么能隨隨便便就攙扶女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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