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康一看見有個人影從大門那里閃出來,下意識就一踩油門。
在南洋闖蕩,槍法爛沒關系,子彈多就行。
只有車技,一定要好。2
很多時候,拿車撞人才叫一個痛快。1
這車本就掛在行駛擋沒熄火,一踩油門立刻加速。
但車剛起步,輪子剛滾動,那個人竟然就到了車頭前面。
方俊身邊那個打死精神病的搭檔?!
怎么會這么快?!
阿羅沒系安全帶,臉色驚變同時,身體突然破開前窗。
玻璃碎片飛濺,人影撲擊出去,手里一把德國軍刺,直指楚天舒。
楚天舒的身影一晃,忽然從他面前消失,一個跨步轉身螺旋,人已經到了整個車子側面。
他那旋轉的身體,陡然雙掌推出,重重的轟在車子上。4
轟!!
內外同發勁,暴食掌心雷,一雙肉掌,打出了真正的轟擊感。
前后的車門都劇烈變形,凹陷向內,玻璃粉碎,車框也隨之扭曲。
整個轎車,橫移出去三米多,翻進池塘里面。4
巨大的浪花迸濺起來,水面起伏。
底盤朝天的轎車,被浮力影響,忽高忽低,一時還沒有沉下去。
噗噗噗噗!!
飛行追擊過來的青黑色石塊,因為主人心緒劇變,當場崩成輕煙。
阿羅一撲未中,剛扭頭就看見車被砸進水里,心頭不由漏跳了一拍。
這只不過是一個赤手空拳的人類。
可是,給他的感覺,簡直有點近似于某幾次被火箭筒瞄準的危險預感。1
那幾次,他都是毫不猶豫的就逃,才能死里逃生。
但這次,因為對面是個人形,阿羅還是下意識按了一下軍刺手柄上的綠色膠囊。
那東西看起來像膠囊,又像蛇的膽囊,里面裝的是蘇哈調制的咒水。
蘇哈自從得到了柳靈童子賜福,在降頭術上的造詣突飛猛進,自然也給身邊的弟兄們,準備了不少好東西。
比如一種叫“六陰子母釘”的降頭術。
此法要選六個陰年出生的女人,在陰月陰時,使她們受孕,等孩子六個月大的時候,全部殺死,每個都是一尸兩命。1
然后用狗油蠟燭烘烤尸體的下巴,采集尸油,把鐵釘浸泡進去,在鐵釘上描畫咒語,形成一種陰毒法器。
百米之內,用鐵釘隔空指人,人的頭,就會如同被鐵釘刺入,痛不欲生。
蘇哈把阿羅慣用的德國軍刺煉制成了這種法器,還為他準備了毒囊。
只要按一下毒囊,就能激發一次隔空釘頭的效果,每個毒囊能按十二次。
阿羅手指這么一按,比扣扳機更輕松,更快速,近距離還有一種自動索敵之效。1
楚天舒分明閃開,仍覺腦仁一痛,蔓延到兩邊太陽穴上。
耳邊好像聽到多個女人和孩子的尖叫慘嚎。
“子母釘?!”
楚天舒額角迸出青筋,心中閃過這個念頭,胸腹忽然一震。1
他今天穿的是一身白襯衫,黑色長褲,本來頗為寬松。
但這一震之下,白襯衫的紐扣竟然全被崩飛,露出胸膛腹肌。9
雷鳴貫徹全身,腦中雜音全滅。
“你找死。”1
楚天舒腰胯一壓,雙腳如粗鋼彈簧發力,身子猛然撲到。
阿羅手里軍刺本能的往前刺,楚天舒根本沒管,一巴掌已經沖在他胸口。
嘭!!
阿羅上衣四分五裂,飄飛出去。
他整個身子離地,只覺得胸口像是撞進來一團燒沸的水銀,突然擴散,四肢在半空,不由自主的張到最大,撐得筆直。
太極拳,仙人灌頂。
這一拳本來是打頭,古代道士有把這一拳練到出神入化的,一拳敲在人頭頂。
對方身體會不受控的向半空一彈,四肢張開,大字型的砸到地上。
就像是五體投地,朝拜仙人。
楚天舒用的是掌心雷,不打頭,打胸膛。
出手走直線,比揮臂大動作的打頭方法,更短促,更兇惡。
阿羅被打成一個大字形,倒飛出去,撞在將近十米外的一棵樹上。1
樹干枝條被他撞的呼啦一晃,柳條如細鞭,拂在他七竅涌血的臉上。
尸體落地,當場氣絕。
池塘里傳來一聲大吼。
李康踹破側面的車門,已經帶著蘇哈,游入池水。
這池塘其實并不深。
一旦脫離轎車困境,李康站在里面,胸口以上都露出水面。
他這一聲大吼,正是因為看到阿羅被殺,產生的憤怒。1
楚天舒就在這時候,向池塘跨了兩個大步。
雷厲風行,一步已經跨到岸邊,第二步直接踏向李康的腦袋。
李康如果獨自躲閃,或許能躲開。
但這個方向刁鉆,他要是躲了,這一腳就會踹在蘇哈身上。
總得有一個人受這一腳。
李康在南洋亂戰里生死搏殺的經驗發揮出來,驚怒欲狂而不亂,手臂突然揚起。
他左手隱約是格擋的模樣,右手直接探向楚天舒的褲襠。
楚天舒從半空下墜,就是一個巨大破綻。
李康雙手同時動作,倒是形成一種要防守反殺的意思。
他原就毛發濃密,這一下全力揮手,臉上的毛發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向外鉆出一截。
雙手的指甲蜷縮,變得像虎豹的爪子一樣,不再是片狀,而是圓錐狀,尖端格外鋒利堅硬。
這是蘇哈施法,暗算死了一個歐洲雇傭兵頭子之后,發現對方的體格特殊,似是近幾年出現了獨特的返祖現象。1
蘇哈就精心布置,把對方當成主要祭品,溝通柳靈童子,讓幾個人中天生體力最好的李康,承受了這波賜福。
那之后,李康就有了這種小幅度變身般的獨特能力。
他的指甲,甚至能直接插穿南洋政府軍的運鈔車外殼。
但楚天舒的右腿忽然一晃,像是一桿柔韌大槍的槍頭,變了個位置,前腳掌彈射在對方右手掌心里。
崩!!!
二者碰撞的時候,李康身上傳出了像是多條粗麻繩,被繃緊彈抖的聲音。
他的身體一僵。
楚天舒在這一踹之下,身體倒跳回岸邊,后腳瞬間一蹬,二度襲來。
這一退一進,像是早有預謀,上半身的高度幾乎沒變,但雙腿姿勢已經變化。
這一腳踹在李康咽喉,后腳跟上,踏在胸膛,把他整個人踩向水底。
李康的臉被水吞沒的時候,水中涌起一抹血紅。
蘇哈在他后方匆忙后退,一手拎著塑料袋,右手還插在浸濕的粉末里面,想要往外掏。
但水流的動蕩,給蘇哈行動帶來極大不便。
眼看李康倒下,蘇哈臉上閃過一抹始料未及的驚駭,猛然咬斷一截舌尖,噴出鮮血。
幾十上百滴的血珠,在半空中,居然由紅轉綠。
楚天舒眼神微變,右手衣袖被勁力撐開,全力一掌掃在水面。
砰!!
水流被他轟出一聲震響。
水幕掀起來的瞬間,像是一面高約一米,灌滿了勁力的矮墻,往前一撞。
綠色血珠全被水幕撞開,落在水中。
嗤!!
楚天舒的手,擦著水幕上方的邊緣探過去,卡向蘇哈的脖子。
蘇哈的兩只眼珠,都開始轉綠,沒有了藥粉輔助,沒有了施咒時間。
他拼命壓榨大腦的純粹念力,向前迸發出去。
恍惚之間,像是從他臉上,有另一張臉孔飛撞出來。
那張飛行的臉,蒼白如雪,雙眼如綠火。
楚天舒的手掌撞在這只飛臉上,微微一頓,有層雞皮疙瘩,從手背極速爬到肩頭。
“斗!”1
水面上的晚霞稀碎。1
這一聲真言,陽剛之氣的煥發,仿佛讓水中晚霞,在剎那的景色中,增亮了三分。
楚天舒的手已經擊破了那張臉,抓在蘇哈的脖子上。15
這就是溫茶米酒的打斗文字功底,殺人干脆利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