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傷的不輕啊~”
當羅猛和二虎鉆進地窖里,將一個重傷昏迷的少年給弄出來,放在炕上平躺著之后。
李驍掀開少年胸前的衣服,看著眼前的傷口,輕聲的搖頭說道。
“他是和一個騎馬的敵人廝殺,被其從正面用彎刀砍傷了胸膛。”
李驍根據少年的傷勢,在腦海中很快推演出了當時戰斗的情況。
很顯然,敵人是一個強壯的成年葛邏祿人,力量和戰斗經驗遠非他一個少年可比的。
“而且受傷的時間也至少有兩三天了。”李驍輕聲說道。
少年的傷勢很嚴重,胸前一道很深的刀傷,從肩膀一直劃到了腹部,皮肉外翻,一直沒有愈合。
而且因為這兩天下雨的緣故,地窖濕潤的空氣中滋生了大量的細菌。
且得不到有效的治療,傷口周邊的肉都已經開始有些腐爛,滲出白色的膿水。
掀開衣服的瞬間,能夠清晰的聞到腥臭的味道。
“受傷太重了,而且拖的時間太久,肉都開始爛掉了,恐怕沒救了。”羅猛看著傷口,微微搖頭說道。
他們平日里少不得與其他部落、村寨戰斗,身上的傷疤同樣不少,可是像這個少年這般嚴重的,羅猛就沒見過有一個能活下來的。
“這也是個好漢子,可惜了~”二虎微微可惜的樣子說道。
他最佩服的就是勇士。
眼前這個比自己大不了兩歲的少年,敢去和葛邏祿人拼命,就憑這一點,二虎就瞧得上他。
“倒是不一定沒救~”李驍看著少年的傷口,暗自輕聲說道。
上一世李驍在部隊中,就有被訓練過如何在緊急情況下處理感染的傷口。
而且他也曾經看過不少黑科技書籍,里面記載了不少的好東西。
等回去之后,李驍準備弄出來試試。
或許能救回少年一命。
很快,李驍等人便是帶著昏迷中的兩兄妹離開了院子。
戰斗還沒有結束,李驍等人還暫時不能歇息。
而且三河堡中的葛邏祿人還沒有徹底清掃干凈,將兩兄妹留在村子里并不安全。
于是,李驍讓二虎找來了一輛馬車,將昏迷的少年以及葛邏祿首領尸體,全都裝在上面拉走。
至于這個昏迷的少女,李驍表示自己可以代勞。
畢竟馬車裝載兩人之后已經滿員了。
將昏迷中的少女扶上馬,然后李驍直接跳了上去,坐在了女孩的后面。
一手拿著馬槊,另一只手抓著馬韁,順便扶著女孩腰身,不讓其掉落。
當一行人走出院子的時候,正好碰見了李大山等人。
兩人對視之后,紛紛愣了一下。
李驍身前扶著一個少女,而李大山的馬上同樣馱著一個昏迷的女人。
“呦?哪來的小丫頭?”
李大山看到李驍身前的少女,驚訝的說道。
“三河堡的女孩,從地窖里撿來的!”李驍說道。
李大山的臉上頓時間露出了微笑:“呵呵,大龍,之前還聽說你奶和你娘準備給你娶個媳婦呢!”
“沒想到這就自己找好了啊。”
“小丫頭長的挺漂亮,大龍你眼光不錯。”
李大山嘖嘖的搖頭說道,盯著女孩滿是污漬和鮮血的臉龐,打量了一下,滿意的點了點頭。
聽到這話的李驍,頓時白了他一眼。
“哪有的事兒?六叔你可別胡說~”
“倒是你,這是咋回事?小心我回去跟我六嬸告狀。”
李驍指著李大山馬背上的女人說道。
李驍見過這女人。
正是之前襲擊李大山等人的那一對姑嫂,其中的小姑子。
十七八歲的模樣,長的倒是挺標致的,身材也不錯,此時已經被打昏了。
至于另一個葛邏祿少婦,則是被身后的陳二強馱在馬背上。
李驍深深的看了他們一眼。
“兩個狗東西不對勁。”
都是男人,李驍哪能不明白他們的齷鹺心思?
李大山干笑一聲:“咳,回去別跟你嬸子說。”
“切~”李驍白了他一眼,扭頭便走。
等回到了營地之后,李驍眼睜睜的看著這兩個王八蛋,將那一對姑嫂藏進了自己剛剛安置好的帳篷。
“瑪德,兩個狗東西。”
“挺會享受。”李驍咬牙切齒,心中暗暗罵道。
姑嫂啊~
真特碼的刺激。
不像自己懷中的這個少女,能看不能吃。
不過在這種情況下,李驍的確也沒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將這對兄妹托付給了被解救出來的三河堡漢民照顧之后,李驍繼續帶人清掃葛邏祿的漏網之魚。
這個時候的葛邏祿人早已經沒有了抵抗的力量,當他們被漢人士兵發現之后,統一的行為就是跪地投降。
于是,三河堡外俘虜營中的葛邏祿人,數量在不斷的增加。
大部分都是四十歲以下的女人,以及其他一些失去戰斗力,甚至是膽怯而不敢反抗的男人。
他們企圖用投降的方式來茍活一條性命。
伴隨著時間的流逝,東方的天際中,已經開始微微露出了魚肚白,黎明的光芒即將刺破這片黑暗的土地。
雨水也在不知不覺間消失,大自然仿佛恢復了平靜。
三河堡的戰斗也宣布結束。
而這個時候,河東堡主羅平卻是找到了李驍。
“大龍,我看戰場已經打掃的差不多了,咱們是該讓兄弟們休息了!”
休息?
聽到李大山的話,李驍的目光不自覺的看向了遠處關押俘虜的營地。
他當然明白李大山的意思,這個休息可不是簡單的睡覺。
重點是睡,而不是覺。
“我爺爺怎么說?”李驍直接問道。
羅平呵呵一笑:“李叔說,現在你是河西堡主,這種事情你來安排,他就不摻和了。”
聽到這話的李驍,輕輕的點了點頭。
好吧!
老爺子竟然連這種事情都交給自己安排,還真是拿自己不當孩子了。
于是說道:“羅叔,這種事情我也是不太懂,以前是怎么安排的,一切規矩照舊就是了。”
羅平頓時間哈哈一笑,對著李驍使了一個眼色。
“以前的規矩就是我們這些堡主們先挑。”
“然后兄弟們按照功勞,自己再去挑選。”
“現在你是河西堡主了,咱們就一起過去說句話,要不然兄弟們玩得也不安心。”
挑啥?
這個多葛邏祿女俘虜還能是挑啥?
不過他的靈魂畢竟是來自于后世,對于這種野蠻的行為,感覺有點不適應。
可道德也只能約束李驍自己,不能拿這些來要求這個時代的士兵。
更何況,羅平這些人也不是什么正規士兵,只是一群拿著武器的牧民而已。
雖然他是河西堡主,但是這種默認的規矩,也不是他能改變的。
李驍無奈搖頭一笑:“羅叔,我還有其他事情去忙呢,你們自己安排好了。”
“不用管我。”
羅平還以為李驍是少年人,臉皮嫩,面對這種事情還不好意思呢。
但血氣方剛的少年哪是這么容易克制的?
于是他笑道:“大龍,你要是不好意思的話,你羅叔我來幫你。”
“等會兒,先挑選兩個漂亮的小丫頭出來,給你送帳篷去。”
說完,不顧李驍的反對,羅平哈哈大笑著,騎著馬直接揚長而去。
看著羅平頭也不回的背影,李驍連連呼喊:“唉唉唉唉~”
“羅叔~”
“羅叔~”
卻是發現羅平仿佛根本聽不見似的,一眨眼的功夫就跑遠了。
最終李驍只能無奈的重重一嘆。
“哎~”
“羅叔,你這是害苦了我啊!”
說完之后,李驍搖了搖頭,騎馬跟在羅平的身后,向著戰俘營方向而去。
河西堡雖然沒有軍規約束,但是內部卻有地位的高低。
作為堡主的李驍不說話,河西堡的牧民們恐怕會有埋怨呢。
來到俘虜營地中,這里變得更加的混亂。
地上的鮮血和尸體還沒有來得及處理,然后又被關押進來了很多俘虜。
到處都是慘叫聲和求饒聲。
“嗚嗚嗚~”
“救命,別殺我~”
“那是我的孩子,求求你,還給我~”
這里基本上都是女人,而且都是年紀不大、有生育能力的女人。
三千多人的葛邏祿部落,經過將近一個多時辰的廝殺,男人們死了一大半,只剩下了女人和孩子。
草原的游牧民族習慣便是低于車輪的孩子不殺。
但是漢人卻沒有這個習慣。
受到中原文化影響的北疆漢人們只知道一句話。
“斬草不除根,后患無窮。”
那些僥幸活下來的男孩,也終究難以逃脫魔爪。
于是也就見到了這樣一副場面,母親們緊緊抱著孩子,哭著祈求漢人士兵。
但換來的只是一頓暴打,士兵們粗暴的將男孩拽了過去。
“哎呀,真是一副人間慘劇。”
營地中,羅平騎在馬上,看著遠處被集中在一起,哭求的女人們和哭喊的少年,呵呵的一笑。
轉頭望向旁邊的李驍道:“大龍,我感覺我們簡直就是一群惡魔,太不是東西了,干的都不是人事兒。”
“我們以后肯定會下地獄的。”
聽著羅平的調侃,李驍輕呵一聲,橘紅色的火光照耀在他淡漠如冰的臉龐上。
望著命運悲慘的葛邏祿人,他那如同冰霜的內心沒有絲毫的觸動。
神色不變的說道:“地獄?哼,羅叔,你相信有那玩意?”
羅平哈哈一笑:“我才不信。”
“誰信那群禿驢的玩意。”
“而且就算是真有地獄,那也是這些葛邏祿人先下去。”
葛邏祿人生性好戰,秉性殘忍,落到他們手中的漢人俘虜也好不到哪里去。
甚至葛邏祿人做的,比此時漢人們做的還要過分。
所以李驍他們一點也不覺得葛邏祿人可憐,只是覺得自己殺的葛邏祿人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