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聽瀾覺得自己自從跟陸行舟搞在一起之后也是變壞了。
這種暗殺皇帝扶持傀儡的話,如果是早年聽了必定皺眉,和妹妹的爭議有一部分也是如此。結果現在聽陸行舟這么說,竟然一點都沒覺得有什么問題。
同樣沈棠原本也是個一本正經的賢王,聽了這種話竟然也是在點頭。
真是嫁個棒槌抱著走。
不過要試探皇帝的實力可不是太好試,如果夜聽瀾直接出手、哪怕只是神念威壓來試探,那也是直接撕破了臉皮,有沒有必要這么直接?
陸行舟想了片刻,微微一笑:“你們不用頭疼,為夫自有辦法。”
兩個女人都發起怒來:“你是誰的為夫,滾回你的龍崖去!”
這事兒過不去了。
夜聽瀾怒氣沖沖地走了,連沈棠都不搭理陸行舟,從廳后跑路。
陸行舟追了上去,一把抱住沈棠,附耳道:“我們也生一個,不就好了…”
沈棠咬著下唇:“其實…以現在的風起云涌,不適合有孕。”
陸行舟何嘗不知這個道理,可這不是你們太在意小龍人了嘛…
沈棠微微垂首,有些不好意思:“不過有孕也不是那么容易,我們、我們去休息?”
所謂去休息,還不如說去愛愛,兩人現在要做些啥是真的不會再有生物爹的顧慮了。
陸行舟輕吻她的額頭,柔聲道:“婚禮沒兩天了,難道不想留在新婚之夜?”
沈棠抬起頭來,眼睛亮晶晶的。
雖然早就千肯萬肯,可既然新婚臨近,女人當然都會更期待新婚之夜的合巹,他居然還能考慮到這一點小小心情。
本覺得他現在身邊女人這么多,柔情總會攤薄幾分,可這尊重和浪漫瞬間就把沈棠心中那點小擔憂和小醋意消了個干干凈凈,心中溫柔滿溢,低聲說著:“那你抱我睡覺。”
“遵命。”陸行舟攔腰將她橫抱起來,大步進了寢室。
事實上這也是沈棠在婚前最后一天住在陸府,此前可以借口“京中沒有落腳點,借住未婚夫家”,隨著婚期臨近,還賴在陸府不走,那還迎個什么親,會被人戳脊梁骨的。
當然住出去并不是住皇宮,京中也有個“夏王府”,朝廷出錢。只是近期事情實在太多,這個府邸剛剛落實下來,兩人相擁睡了一晚上,第二天一早沈棠就跑路搬夏王府去了。
嗯…這個算嫁妝之一的話,陸行舟在京中有很多房子…陸府、霍府、夏王府,以及盛家陪嫁青瑤園一個,裴家把煙雨樓做嫁妝送了。
至于聘禮,陸行舟原本挺有錢的,當初滅門焚香樓就卷了很多靈石丹藥,后來其他幾次殺人越貨,比如古界段凝戒指里除了天羅傘寄魂珠等寶物之外也全是靈石丹藥,正常娶妻可太夠了。結果這次娶妻檔次太高,單看這嫁妝,聘禮都沒幾個人出得起對應的,何況這嫁妝只是“部分”。
好在有一家好心人叫霍家,全家做了這么多年壞事留下的財物產業全部自然而然變成了陸行舟的,朝廷都沒敢收。這回是真正的財大氣粗,各類產業商鋪不要錢似的當聘禮送,反正真不要錢。
現在陸行舟是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少錢、多少產業…霍家實在太肥了。這兩天讓阿糯跟著楊德昌在到處清點接收,小日子紅紅火火,阿糯嘴巴都咧到了耳根,天天樂呵呵的。
然后還要把霍家房子給賣了,嫌晦氣。
至于霍家的傭仆護院和供奉等,大部分遣散,信得過的強者重金收買留用。所謂信得過的,便是那天參與了堵截霍行遠的,這叫投名狀。
現在的陸行舟肉眼可見的已經有了個人勢力,一品供奉現在沒有,可二三品的還挺多,至少比天行劍宗多…如果不算朝廷地位,單從天行劍宗的身份來說,沈宗主的家業現在比不上陸客卿的大了。
曾經很多人搞不清,陸行舟一直作為輔弼存在,勢力都是吃軟飯的,屬于自己的個人勢力要怎么來?靠做郎中在官場上慢慢積攢,像齊退之這類,那得積攢到猴年馬月去?現在才恍然明白,這廝從頭到尾打的都是接收霍家遺產的主意。
就算要論朝廷勢力,現在陸行舟一黨也比原公主黨那小貓兩三只強多了…
因為遺產除了錢財產業與這些強者下屬之外,還有更重要的一批——屬于太師黨的文武官員們。
霍家滅門,還背了大鍋全家棄市,太師一黨的門生故吏大部分是得被清算的,參與過垃圾事的基本死定了,至少要被邊緣化,就算沒參與過只是單純投效依附的,那前途也渺茫得很。
陸行舟繼承爵位名正言順地接過這桿大旗,就算只是避免清算,這批人也得跟著陸行舟走。
這是陸行舟始終保留霍青身份的重要意義。
以原太師黨為核心,加上國師黨公主黨的軟飯,以及原本就極為變態的裴黨和手握鎮魔司的盛家,雖不能算陸行舟的勢力,那也是姻親勢力,小小郎中一夜之間權勢滔天。
這幾天陸行舟忙著和這些官員見面接收勢力,日子一晃即過,婚期已至。
京師四處鞭炮,張燈結彩,無數民眾圍滿了長街,圍觀同時迎娶三個新娘的新郎官長啥樣。
三個新娘隨便拿一個出來都能嚇死人,夏王,裴家小姐,盛家小姐,同時嫁了一個男人。吃瓜者們津津樂道之余,更是酸碎了京師年輕男人們的心。
陸行舟一身紅彤彤的新郎禮服,騎著高頭大馬,敲鑼打鼓地直奔皇宮。
阿糯笑呵呵地做花童跟在身邊,打扮得粉雕玉琢的煞是可愛。
“我死了”長街一陣騷動,有圍觀女子尖叫起來:“原來新郎真的這么好看,我也想嫁”
“我也要嫁我也要嫁,怪不得夏王都能和人共事一夫,我也愿意了…”
“得了吧你,做粗使丫鬟都輪不到你。”
“那你愿意什么愿意,輪X都輪不到你。”
打起來了。
民眾們目瞪口呆,第一次見到有人圍觀接親的新郎居然能打起來的。
這太離譜了,這陸侯爺是降魔域里跑出來的男魅魔不成?
曾看故事,有體弱的美男子被人圍觀追逐,結果混亂之中把人家嚇出病來死了,還以為是吹的,想不到真有。
更氣人的是不僅帥,還是如此年輕的侯爺,如此年輕的一品,家產豐厚權勢滔天,放眼天下那是真沒誰了。
男人們那點酸都變成了麻木,當差距過大那就連妒忌心都起不了。
還有更離譜的。
皇宮外宮城門緊閉,新郎下了馬,禮官開始叫門。
圍觀民眾:“…”
見過去人家家里叫開門的,沒見過這個門是宮城城門的。
里面居然還傳來“刁難”聲:“新娘子們請新郎吟詩三首,滿意方可開門。”
民眾:“…”
尼瑪,太生草了。
更生草的是新郎還真吟詩了:“鳳凰于飛,梧桐是依。雍雍喈喈,福祿攸歸。”
“宜言飲酒,與子偕老。琴瑟在御,莫不靜好。”
“珠簾繡幕藹祥煙,合巹嘉盟締百年。”
人們這才想起這新郎不僅修行一品,詩詞也是名流,青瑤園石碑那首被人夸為一碑鎮京華的詞就是出自新郎之手,只是平時他都懶得玩。
里面又在喊:“開門費。”
新郎嘀咕:“這是陋習。”
“嗯?”
不管什么陋習,當開的是宮城城門的時候,都只剩生草的情緒。新郎自己都想笑,終究還是伸手一揮,三道流光沖霄而起,落入門后。
民眾:“…”
敢情您的開門費是法寶啊,三個一品法寶。
城門終于滿意地開了,三頂轎子三批人馬等在后方,伴娘卻只有兩個,一個小白毛,一個姜緣。
姜渡虛很想知道為什么早說要走的姜緣還在這里做伴娘。
阿糯喜滋滋地撒花,嗩吶鑼鼓鞭炮再起,人們伸長了脖子,眼睜睜看著三列人馬敲鑼打鼓地并排出了城門。
這也是你們選擇宮城的原因?別的地方都不夠這么大,不夠三列并排是吧?
還好我們的街也夠寬,不然看你怎么辦。
不遠處,蘇原陪笑著問身邊臉色漆黑的圣主大人:“宗主,其實沒人看得見新娘長啥樣,您為何不參與?”
夜聽瀾:“…我公開了嗎你就這樣問?”
蘇原偏過了腦袋。
求求了,何必呢?
夜聽瀾“哼”了一聲:“蠢貨夜扶搖不去做高堂,我去。身為他的先生,也可以做。”
蘇原撫額。
夜聽瀾沒閑工夫搭理蘇原,說話間美眸往某處一瞥。
元慕魚坐著輪椅靜靜地坐在巷子里,說是婚禮對她是凌遲,說是早回去了,實則還不是偷偷坐在這里自虐。
夜聽瀾懶得理她,身形一閃,已經提前到了陸府,一本正經地坐上了堂前。
鑼鼓聲中,新郎騎馬當先,三頂轎子被同時抬到了陸府門口。
大門可不夠大,容不下三頂轎子并行。
新郎大手一揮:“拆!”
旁邊的小花童雙掌平推,“砰”地一聲,門墻直接被推倒,三頂轎子見怪不怪地進了門。
一群工匠早有準備地上前,吭哧吭哧現場筑墻立門。
人們忍著心中好笑的情緒,翹首看向里面。
新郎正要掀轎簾,就聽三頂轎子里同時傳來嬌斥聲:“你坐在堂上干什么?”
“唰唰唰”,三個新娘自己跑了出來,倒也免去了新郎先揭哪個簾子的尷尬。
人們順著目光看去,國師戴著個面紗,面無表情地坐在高堂。
蘇原嘆了口氣,所以說何必呢,你不整這出,姓陸的揭個簾子都有得頭疼的。你整了這出,豈不是讓姓陸的牙都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