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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六十章 決裂陸行舟VS霍行遠

  裴清言和風自流的目光交匯,各自下意識偏開了目光。

  要說亂,這倆關系才叫亂,裴清言現在不知道這位到底該算自己的老丈人呢,還是同道中人…哦,好像不同道,那算前夫哥嗎?

  心念只是一剎,玄女已經怒極而笑:“好好好,裴初韻,白養了你十八年,你就是這樣報答我的?裴氏血脈,就是白眼狼?”

  裴清言冷笑:“你還有臉說這話!初韻已經給了你很多機會。閑話休提,給我上!”

  “嗖嗖嗖!”各色氣勁轟向了玄女,裴清言也長劍出鞘,親自出手。

  玄女身后,風自流重重一拳轟向了她的后心。

  隨著“轟隆隆”一陣炸響,連帶裴清言在內的裴家全體強者的攻擊竟都沒能傷到玄女分毫,曼妙的身影迅捷無倫地抓向了裴初韻。

  “唰!”一把羅傘張開,悠悠旋轉。

  與此同時風自流的拳也轟在她的爪上,少許氣勁溢散羅傘,連個漣漪都沒激起。

  所謂氣勁,假的,實則還是神魂穿透,但天羅傘遮蔽得嚴嚴實實,竟然穿不過去。

  “天羅傘…”玄女心中暗驚,這一爪險中求勝暗度陳倉沒能得手,自己還被風自流的一拳打得氣血翻涌,身后裴清言的劍又刺向了后心,周遭劍陣結成,已經失去機會了。

  “你們真以為憑你們就留得下我?”玄女終于冷笑:“那就試試吧。”

  風自流很強,裴清言也是極近超品的當世一流人物。可惜玄女隱藏著的實力更強,這么多人圍攻也不過堪堪相持,想要直接拿下玄女是很難的。

  按常理,裴清言讓這么多強者結陣圍攻,是個錯誤選擇…因為大部分都是男的。

  玄女的姹女合歡功和初出茅廬的小妖女可不是一個級別,在她的氣場范圍內呆久了,男人很容易變得色授魂與,反為所控。風自流裴清言或許不會,強大的一品供奉也或許不會,二三品的基本難逃。

  但玄女打著打著,卻發現不對勁。

  另有淡淡的氣場彌散,和她極為相似卻又有不同,相互覆蓋撕扯,讓她的氣場效果變得很弱。

  裴初韻。

  她的姹女合歡里,融合了大歡喜極樂,已經和原版不是很相同了,在品質上甚至有壓過原版的意味。

  玄女震驚地看向躲在陣后的裴初韻。

  心目中這只不過是為自己準備的皮囊、便有安排也是靠父親靠外公幫助的小輩,然而實際面對,才發現她本身就是此戰的主力核心。

  無論是二品修行,還是古界秘寶,以及這神奇的功法…玄女忽然有點慶幸自己啟動得比原先預計的早,一旦再遲一兩年啟動,裴初韻身登一品,那恐怕會更艱難。

  “真是翅膀硬了…你一直在京跟朵小白花一樣,卻無聲無息地成長到了這個境地,難得,難得。”玄女呵呵笑了起來,忽地轉頭看天。

  隨著她的動作,場中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心悸之感從空中傳來。

  那輪血月越發鮮艷了。

  無邊無際的妖氣從舉國四處蔓延,似乎經過某種很特殊的方式凝聚,由血月映照到某處祭壇。

  有一種極其恐怖的力量,以京師近郊為核心開始隱隱彌散。

  力量之中還含有極其清晰的龍威,好像一條荒古巨龍正在覺醒。

  “乾元!”風自流裴清言心知今晚發生的是什么,這一刻都禁不住的心神動蕩。

  已經多久沒有破乾元的事在面前發生了?

  風自流更是親見上任宗主渡劫失敗的場面,心中至今還有陰影。

  這乾皇…能渡劫么?

  他若渡劫,是飛升,還是…能夠駐留?一旦駐留,是否犁平天地一切不服,那時天瑤圣地如何自處?

  “是不是很想干涉?”戰斗之中,玄女輕笑:“剛才是你們困我,如今似乎該是我牽扯你們…就都別走了。”

  粉色霧氣彌散四周,裴府不見天日。

  在玄女找上裴初韻之時,京中其他地方也都各自發生著變故。

  天地如此異象,京中難免混亂,修行者蠢蠢欲動,離京師不遠的宗門強者也按捺不住往京師飛來,各處亂成一團。

  霍行遠就在這個背景下奉命率眾鎮壓京城各方異動。

  其實盛青峰也接到了這個指令,他和霍行遠負責的體系不同。

  盛青峰是否奉皇命尚未可知,霍行遠倒是很認真地履行著職責,率軍隊巡城,接管各處要道,安定京師。

  四處布置安排完畢,霍行遠帶著十余親衛大步回歸自己的指揮所,坐鎮中樞。

  雪夜長街,四下無人,血月映于長空,哪怕霍行遠是在皇帝這邊的,也不禁打了個寒噤,總覺得心里很虛。

  “是誰!”左右偏將“鏘”地拔刀怒喝。

  霍行遠凝神看去,前方街口,一個人影安安靜靜地站在那里,擋住了他們行伍的去路。

  血月映照,隱約可以看清對方的面容,面如冠玉,目若朗星,不是陸行舟是誰?

  可血色映在他的臉上,那曾經看著公子如玉的外貌此刻卻顯得有了些猙獰,靜靜地站在街頭如同游魂一般。

  “陸行舟。”霍行遠深深吸了口氣:“你在干什么?”

  陸行舟朗聲道:“霍侯爺私藏神器,以致天罰,故天降血月以警示。陸某奉上諭,特來捉拿侯爺,無關者請退開。”

  聲傳數里,別說這條街了,怕是幾條街外都聽得清清楚楚。

  無數因為今晚的詭異而關門閉戶躲在家中的人們,紛紛推開窗戶,想要吃瓜。

  霍行遠簡直氣笑了:“陸行舟,你還假傳起圣旨來了,知不知道這是什么罪?給我拿下!”

  “都不信?”陸行舟咧嘴一笑:“我給大家證明一下哈。”

  隨著話音,天空乍起劍光,刺入霍府后院的位置。

  霍行遠心中劇震:“姜渡虛!”

  “是的。”陸行舟笑瞇瞇地壓低了聲音:“今晚情況如此特殊,無論是太師還是大供奉,應當都在祭壇那邊,侯爺又率眾出來了…那邊就算留有再多的上三品供奉拱衛,怕也接不住姜先生一劍,你知道我等這種機會等了多久么?”

  “哐!”仿佛佐證他的說法一般,隨著劍光墜落,霍府方位一聲爆響,竟有仙靈之氣沖霄而起,許多人都仿佛看見了仙女散花般的幻景,全城清香撲鼻,把這血月邪詭之意都沖淡了許多似的。

  但很快,下一刻那邊的仙氣光華又與血月達成了一種完美的和諧,只要是個人都看得出來,這個血月的誕生本質和那仙靈之氣脫不開關系,必有因果。

  霍行遠目瞪口呆,一時腦子空白。

  霍家藏了十年的丹爐,就這么現于世間。

  和血月有關,那是當然,顧戰庭后期可是吃了很多這個丹爐煉出來的藥,其中的妖血魔血與他的乾元突破強相關,二者當然具備因果。

  可這陸行舟怎么知道的?

  都不說顧戰庭突破這件事了,單論這個丹爐,他是怎么知道有這東西存在的?當年霍殤死的時候,霍家都沒得到丹爐啊!

  霍行遠的第一反應是快速回家奪回丹爐,可腳步剛動就被陸行舟堵住了。

  “霍行遠,你是如何勾結妖孽,致使天降警示,京師不安?還不束手就擒!”陸行舟大喝一聲踏前一步,霍行遠的親衛們哪敢摻和這種事情,齊刷刷后退一步,場面就變成了霍行遠與陸行舟一對一相對而立。

  霍行遠深深吸了口氣,一字字道:“你不是霍殤!”

  陸行舟淡淡道:“我從來就沒說過我是。之所以一步一步地殺了你的兒子們,無非是讓你一步一步感受那種剮心般的痛苦,還拿我沒辦法。此酒醇厚,余味悠長,請侯爺品之,喝完了,大致也就可以上路了。”

  霍行遠暴怒如狂:“給我死!”

  “鏘!”霍行遠佩劍出鞘,發了瘋般向陸行舟起手飛刺。

  起手就是霍家絕技念冬…不,破天劍。

  陸行舟眼眸平淡,無悲無喜。

  直到劍光即將臨身,才忽然暴起一拳。

  陰陽二氣匯聚的拳罡在前方爆開,與劍芒正面相對。

  只聽“轟”地一聲巨響,長街青石盡成齏粉,氣勁波及左右房舍,已經有墻壁開始皸裂。

  但剛剛冬至之時在霍家硬接霍行遠一擊還要踉蹌飄退的陸行舟,這一次卻只微撤半步便即站穩。

  “二品中階…”不少圍觀者竊竊私語:“好恐怖的提升速度。”

  連霍行遠的親衛都在后方討論:“前些日子才是二品初吧?這是怎么漲的修行,無法理解。”

  “磕丹的?他是丹師。”

  “說的什么屁話,哪個磕丹的修行有這么穩?”旁人立刻駁斥:“侯爺也就是一品中階,‘父子’之間恰恰差一大級,竟然只讓陸行舟后撤半步。你要說磕丹的,霍侯爺反倒更像好吧?”

  “不對,不是父子…他剛才說…”

  “他到底是誰?”

  霍行遠也在怒喝:“你到底是誰!為什么霍家祖祠會認你血脈?”

  霍行遠最無法理解的就是這個,要不是因為當初祖祠的認可,他也不會被騙成這樣。

  “想知道啊?”陸行舟微微一笑,眼眸卻殊無笑意:“那就到地下去問列祖列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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