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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1章 天地被,地為席,獨一無二

  吻,如星火墜入深潭,在寂靜的山頂漾開圈圈漣漪。

  當江傾與張靜儀終于依依不舍地分離少許時,額頭仍輕輕相抵,互相支撐彼此,鼻尖似有若無地觸碰著對方。

  他們微微喘息著,溫熱的呼吸在極近的距離交織、繚繞,難分彼此。

  江傾的眼眸深沉,像浸透了此刻的夜色,一瞬不瞬地凝望著近在咫尺的姑娘。

  張靜儀的臉頰泛著動人的紅暈,眼神迷蒙,仿佛蒙上了一層水霧,卻依舊努力地聚焦,回望著他。

  曖昧至極的氣氛中,江傾的目光緩緩下移,落在她微微紅腫泛著誘人水光的唇瓣上。

  張靜儀瞬間就讀懂了他眼神中的渴望,她沒有絲毫猶豫,濃密的睫毛如同蝶翼般輕輕顫動,順從地闔上了眼瞼,用一種無聲的姿態給予了最明確的應允。

  江傾喉間溢出一聲低啞的輕笑,不再克制自己,再次低頭,仔細品嘗著她的甘甜。

  這一次的吻,不再是初時輕柔的試探,而是帶著積攢已久的情愫,確認彼此心意的熱烈。

  他手臂環住她纖細的腰肢,將她更緊地擁入懷中,仿佛要將她揉進自己的骨血里。

  張靜儀也積極地回應著,手臂攀上他的脖頸,生澀卻勇敢地迎合著他的深入。

  璀璨的星空在他們頭頂無聲旋轉,見證著這對男女用最原始的方式傾訴著潛藏心底的愛意。

  漸漸地,單純的唇齒相依已無法滿足內心深處翻涌的渴望。

  某種本能驅使著他們,相擁著,身體貼合著,互相探索著,緩緩向帳篷內挪移。

  張靜儀的動作有些笨拙,卻透著迫不及待的急切。

  江傾的手臂始終護著她的后背,直到將她輕柔地放倒在鋪展開的睡袋上。

  帳篷內的空間頓時顯得有些逼仄,空氣仿佛被點燃,溫度驟然升高,熱得人忍不住想做點什么,來宣泄這種燥熱。

  昏暗的光線來自帳篷外漫射的星光,勾勒出彼此模糊而動人的輪廓。

  衣物摩擦發出窸窣的聲響,夾雜著逐漸急促的呼吸聲。

  就在意亂情迷,一切仿佛都要水到渠成的緊要關頭,江傾的動作卻猛地停頓下來。

  躁動的氣氛戛然而止。

  他強忍著身體里奔騰的沖動,用手臂支撐起身體,與身下的張靜儀拉開了一些距離,試圖讓清涼的空氣涌入灼熱的胸腔。

  身上驟然一輕,微涼的空氣拂過肌膚,張靜儀迷離的眼神漸漸清明,她不解地望著他,眼中帶著一絲被打斷的茫然,輕輕喚了一聲。

  “江傾?”

  江深深吸了幾口氣,努力平復著紊亂的呼吸,聲音在壓抑下顯得格外沙啞。

  “靜儀…我帶你回家,好嗎?”

  他說著,便想撐起身子。

  雖然這會確實燥的不行,但理智告訴他,在這荒郊野外的,不合適。

  然而,張靜儀卻迅速伸出手臂,勾住了他的脖頸,微微用力,將他重新拉回與自己近在咫尺的距離。

  她的眼睛在昏暗中亮得驚人,直直地望進他眼底,不容他閃躲。

  “江傾,你看著我,回答我。你是不是…跟其他人,從來沒有在像現在這樣的地方…那樣過?”

  江傾瞬間明白了她話語中的含義。

  他凝視著身下女孩倔強而又帶著一絲忐忑的眼睛,忽然意識到了什么,心頭猛跳。

  “是,從來沒有。”

  沒有隱瞞,他呼吸粗重地回答道。

  得到這個肯定的答案,張靜儀臉上瞬間綻放出一個無比明媚,還帶著點小得意的笑容。

  她收緊摟著他脖頸的手臂,語氣堅定,如同宣告一般。

  “那就在這。江傾,我不要和別人一樣,我要獨一無二!”

  這句話像是一把鑰匙,徹底打開了江傾心中最后的枷鎖。

  他莞爾一笑,眼中最后一絲遲疑散去。

  不再猶豫,再次低頭,用行動代替了所有語言。

  “唔”

  女孩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嚶嚀。

  這一次,比之前更加熾烈。

  在忘情中,他們的手開始有意識地探索對方的衣物。

  紐扣被解開,拉鏈被拉下,微涼的夜風偶爾鉆入,引起他們下意識更加用力地擁抱對方。

  當江傾的手掌觸碰到張靜儀腰間細膩的肌膚時,她不由自主地輕輕瑟縮了一下。

  他立刻敏銳地察覺到,毫不猶豫地抽出一只手,利落地將帳篷的門簾拉鏈徹底拉上,隔絕了外界的涼意,也隔絕了僅剩的微光,營造出一個更加私密,只屬于他們兩人的空間。

  隨即,他再次欺身而上,將她溫暖柔軟的身子完全籠罩在自己身下。

  黑暗中,彼此的呼吸聲心跳聲被無限放大,交織纏綿。

  張靜儀猛地抱緊了江傾的脖子,將滾燙的臉頰埋在他的頸側,湊近他的耳邊,用帶著顫音的語調,輕聲說出了那句屬于朱韻刻入骨髓的誓言。

  “我有我的國王,我是他的不二之臣。我愿為他搖旗吶喊,也愿為他戰死沙場…”

  她呼吸急促地喘息著,略微停頓,又湊近了些,輕咬他的耳垂,吐氣如蘭。

  “江傾,你就是我的國王”

  江傾的心被這句話重重撞擊,一股熱流自胸腔猛然爆發,迅速涌遍全身。

  他側過臉來看她。

  在昏暗的光線里,她的眼睛亮得如同浸了水的黑曜石,里面盛滿了孤注一擲的勇氣。

  這個眼神,與江傾記憶里許多畫面不斷重迭…

  后海清吧初遇時驚鴻一瞥的亮光,鷺島咖啡館里她躲在書本后狡黠的眼神,演唱會人山人海中的粲然一笑。

  還有剛剛,她執意要在這山頂帳篷里完成獨一無二蛻變時的倔強…這個女孩,用她自由爛漫的靈魂,以及一顆赤誠勇敢的心,一步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他的心里。

  他凝視著她的眼睛,想要將此刻的她深深烙印在心底。

  緊接著,他緩緩低下頭,額頭與她相貼,鼻尖輕蹭著她的鼻尖,用一種同樣篤定的聲音,用一句李峋的經典臺詞,回應了她的心意。

  “有我在,你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我是你的底氣。”

  這句話如同最后的承諾,徹底融化了張靜儀心中最后一絲彷徨。

  她不再說話,只是用更加用力的擁抱著他,用行動給出了自己的回應。

  江傾低頭輕點她的眉心,沿著鼻梁一路向下,最終停留在她微燙的唇上。

  張靜儀仰頭回應,手指穿過他的頭發,帶著不服輸的勁兒用力向自己一拽。

  江傾悶笑一聲,掌心覆上她后背。

  “這么兇?”

  “我就是要和跟別人不一樣。”

  她眼睛兇巴巴地瞪他,腿卻誠實地纏上他的腰。

  “她們是不是在你面前都特別聽話?”

  江傾停下動作撐起身,在微弱的光線里認真看她。

  “這時候提別人?”

  帳篷外傳來夜蟲鳴叫,他指尖撫過她泛紅的臉頰。

  “靜儀,你明明知道.”

  “我知道什么?”

  她突然翻身壓住他,睡袋拉鏈硌到腰際也沒在意。

  “知道你經驗豐富?”

  散落的發梢掃過他的臉,她一字一句說得認真,帶著點小情緒。

  “我肯定跟你江大博士比不了,你…唔…”

  話沒說完就被堵了回去。

  他托住她后腦,直到兩人呼吸凌亂才稍稍分開。

  張靜儀嗔怪的瞪了他一眼,忽然噗嗤笑出聲,眼角閃著細碎的光。

  “做賊心虛!”

  她突然扯過旁邊的外套,從兜里摸出顆水果糖,利落剝開糖紙將橙黃色的糖球塞進他嘴里。

  “獎勵。”

  她皺鼻子的樣子嬌憨得讓江傾心軟。

  “在劇組時你說喜歡這個口味,我偷偷藏了好幾顆。”

  酸甜的柑橘味在唇齒間漫開,江傾眸光漸深。

  他銜著半顆糖俯身,將余下半顆渡回她口中。

  女孩臉頰飛起兩抹紅暈,全然接受。

  緊接著,帳篷里響起窸窸窣窣的動靜,睡袋被蹭得凌亂。

  張靜儀忽然抵住他胸膛。

  “等等!”

  江傾眼神疑惑地看著她手腳并用的爬向帳篷角落,從背包里翻出手機。

  屏幕亮起的瞬間照亮她狡黠的笑臉。

  “要記錄難忘的瞬間嗎?畢竟.”

  女孩故意拉長的尾調里帶著小小得意。

  “這是你第一次在野外”

  江傾伸手奪過手機反扣在地墊上,帳篷內重歸昏暗。

  他帶著笑咬她耳垂。

  “這么想留證據?”

  “是要留紀念!”

  她理直氣壯地環住他的脖頸。

  “等我們老了,我就拿著視頻笑話你。看,這就是某個人工智能天才第一次在荒郊野嶺啊!”

  未盡的話語化作一聲輕呼。

  江傾將人攬進睡袋,嘴唇輕輕落在她不斷顫動的眼睫上。

  “如你所愿,我的公主。”

  夜色漸深,帳篷內溫度攀升。

  在某個時刻,張靜儀忽然咬住他肩頭,聲音帶著哭腔。

  “江傾,我要你永遠記得今晚!”

  他動作微滯,隨即更溫柔地抱緊她。

  山風掠過樹梢,星空旋轉著沉入地平線。

  所有的掙扎、試探、等待與奔赴,在這一刻都找到了最終的歸宿。

  沒有更多的言語,也不需要任何言語,所有的情感都化作了春風細雨,在彼此越發深入的碰觸中交融沉淀,成為不可磨滅的印記。

  他們耳鬢廝磨,氣息交融,在這遠離塵囂的山頂,以天為幕,以地為席,將彼此徹底交付。

  恍然間,過往的種種畫面如同跑馬燈般在江傾腦海中閃現。

  后海酒吧里他唱著《青花》時她一瞬不動的凝望,鷺島海邊她提著人字拖追著浪花的身影,演唱會人潮中她遞還唇膏時眼中的狡黠,徽韻人家門口她滿臉倔強的宣告…

  在這京郊的山頂,在漫天繁星的見證下,在承載了無數人夢想的都市璀璨燈海為背景的帳篷里,兩人徹底放下了所有顧忌,身心緊密相連。

  沒有過多的言語,只有彼此交織的呼吸、壓抑的喘息、以及偶爾泄出帶著滿足與愛意的輕吟。

  他們用最直接的方式,確認了彼此在對方生命中存在,將那份早已滋生的情愫,融入了血脈之中。

  當翻涌的浪潮最終緩緩平息,帳篷內只剩下兩人逐漸平復的喘息聲。

  江傾依舊緊密地擁抱著張靜儀,手掌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光滑的脊背。

  張靜儀則將臉頰貼在他汗濕的胸膛上,聆聽著他強健有力的心跳,感受著前所未有的安心。

  “冷不冷?”

  江傾低聲問,將身邊的睡袋往上拉了拉,把兩人裹得更緊。

  張靜儀在他懷里輕輕搖頭,聲音慵懶柔軟。

  “不冷”

  她頓了下,抬起頭,在昏暗中看他。

  “你呢?”

  江傾笑著低頭,在她發頂落下一個輕柔的吻。

  “抱著你,很暖和。”

  靜默再次降臨,卻充滿了溫馨。

  過了一會兒,張靜儀忽然輕聲笑了起來。

  “笑什么?”

  江傾疑惑地問她。

  “我在想…”

  張靜儀的聲音里帶著笑。

  “要是芳芳知道我跟你…在荒郊野外的山頂…她肯定會嚇得暈過去,然后念叨我三天三夜。”

  想到那個總是操心不已的小助理,江傾也忍不住笑出聲。

  “那就不告訴她。”

  “嗯,不告訴她。”

  張靜儀眼神狡黠地附和,像一只偷腥成功的小貓。

  又躺了一會兒,江傾撐起身子,摸索著從放在旁邊的背包里拿出礦泉水,擰開瓶蓋,先遞到張靜儀嘴邊。

  她就著他的手喝了幾口,清涼的水緩解了喉間的干渴。

  “幾點了?”

  她聲音含糊地問。

  江傾拿出手機按亮屏幕,微光映亮了他一小塊面容。

  “快凌晨一點了。”

  “我們…要回去嗎?”

  張靜儀的語氣里透著一絲不舍。

  江傾放下手機重新躺下,將她攬回懷里,拉好睡袋。

  “不回去了。今晚就在這兒,看著你睡覺。”

  這句話極大地取悅了張靜儀。

  她在他懷里找了個更舒服的位置,安心地閉上眼睛,嘴角帶著甜甜的笑。

  “好。”

  山風在帳篷外輕輕呼嘯,卻更襯得帳篷內的溫暖安寧。

  璀璨的星河在天幕上無聲流淌,透過帳篷的紗網,灑下細微的光輝。

  遠處京城的不夜燈火依舊璀璨,如同一條地上的銀河,與天上的星海遙相呼應。

  在這片星空與燈火之間,小小的帳篷像一個溫暖的巢穴,包裹著兩顆緊密相依的心。

  所有的言語似乎都已多余,他們只是靜靜地相擁,感受著彼此的存在,聆聽著對方逐漸均勻的呼吸聲。

  不知過了多久,張靜儀似乎快要睡著了,迷迷糊糊間,她感到江傾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聽到他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公主,謝謝你…這么勇敢。”

  她沒有睜眼,只是更緊地往他懷里鉆了鉆,用帶著濃重睡意的鼻音輕輕“嗯”了一聲。

  夜色深沉,山巒靜默。

  這一刻,山頂的風,遠處的燈,頭頂的星,都成了他們兩人之間的見證者。

  這個結果始于后海酒吧里的一次偶然回眸,發酵于鷺島海邊的再次邂逅,確認于演唱會人潮人海中的第三次相逢。

  最終,在這無人打擾的山巔,綻放出了最絢爛的花朵。

  對張靜儀而言,這是一場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的勇敢奔赴。

  對江傾而言,這是被一份鮮活、熾熱、不屈不撓生命力所吸引的必然結局。

  宿命的齒輪,早在那個歌聲繚繞的夜晚,便已開始緩緩轉動。

  當東方泛起魚肚白時,他們依偎在睡袋里等日出。

  張靜儀把冰涼的手塞進他打底衫下擺,得逞地看他皺眉。

  “下次去沙漠拍戲。”

  她突然開口,聲音躍躍欲試。

  “我要在星空下.唔…”

  江傾低頭堵住她后面更大膽的計劃。

  良久,唇分,他低頭看她。

  “這么大膽?”

  “因為你是我的國王啊。”

  她理直氣壯地把腳也塞進他懷里取暖,眼睛亮得像是盛滿了整個朝陽。

  江傾莞爾,抬手摩挲著她的小腳丫,輕輕點頭。

  “嗯,理由很足。”

  語氣一本正經。

  女孩立馬揚起眉眼,嘴角兩側浮現出一深一淺兩個小括號,笑容明媚的不像話。

  江傾見狀也跟著笑,四目相對,兩人眼角向下的弧度出奇地一致。

  原來,那晚在后海的驚鴻一瞥,不是相遇,而是我循著星光,終于走到了命定的軌道上。

——張靜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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