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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0、來這一趟圖個啥?

  夏林沒有什么時間休息,他要處理的事情太多了,主要還是新東西研發上的問題一直不斷,畢竟火車那傻大黑粗的東西只要圖紙精確問題就不大,但問題還有一些東西并不是那么簡單。

  比如電。

  電這個東西大家都不陌生,甚至它在基礎工業還沒有達到那個程度的時候想要讓它從無到有的手搓出來也不困難,但問題來了,當決定把它送到千家萬戶成為文明進程的加速器之后,問題就接踵而至了。

  眾所周知,發電容易儲存難,升壓容易穩壓難。比如江南之地的水資源充沛,那么水電必然是當下的主要電能來源,但水電的問題也不小,它嚴重依賴于氣候影響,枯水期和豐水期時,水輪機的轉速明顯不一樣,這就代表電壓問題很難解決。

  而這就是需要夏林參與設計的東西了。

  “我們需要在這個區域弄挖個人工湖。”夏林在地圖上標注了一下:“最少要七個。”

  這會兒有學生就好奇的問道:“山長,這可是半山腰,我們要將山削平么?”

  “對。”

  夏林的一聲肯定讓在場的人都發出了驚呼,削平山頭來蓄水,這先不說工程量了,就單單這么干究竟是為了什么?

  “都安靜。”夏林咳嗽了一聲:“這叫蓄能。在場的各位都應該是學過物理的吧,蓄能這個詞應該不難理解對吧。電能其實是個很特殊的東西,它不像是化學能能夠以煤炭、木炭、木材甚至是酒精等形式進行儲存,它只能用其他的方式來進行轉化。這些人工湖的用處除了是蓄能,還有穩定電壓的作用。比如豐水期時水流速度快,我們的水輪機發的電是富余的,我們就可以把這些多余的電能抽到山上,完成蓄能。”

  他一說,立刻便有人反應了過來:“等到枯水期的時候是不是就可以從這些水庫中放水下來讓水輪機更穩定的發電了!?”

  “對,除此之外就是這樣蓄能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我們可以直接利用地勢積攢的能量來保證自來水的水壓。這樣在未來我們就能很好的解決之前自來水加壓問題。”

  夏林說的法子是未來很多老少邊窮地區使用的方法,這種看上去脫褲子放屁的法子卻是真正來自老天爺的饋贈,山上的水庫既可以用來蓄能發電也可以進行自來水的增壓,一舉兩得。

  在高山天然落差形成的勢能下,水壓完全足夠支撐大片城區有規劃的使用自來水。

  一想到未來能擰開龍頭就能有清潔的水源,一回到家就能有明亮的電燈,夏林心里充滿了期待。

  穿越者嘛,一個穿越者最大的夢想是什么?別人夏林不知道,但他就是盡可能努力的過上夏天能開空調、冬天能有暖氣,沒事能喝瓶可樂,最好還能看上電視的日子。

  夏林三十多歲了,半輩子也過去了,他在這過去的半輩子里波瀾壯闊,干了人家幾輩子也干不出來的事,他其實已經是權力的巔峰了,正常人早已經收拾山河一統天下坐上了那黃金寶座。

  但他卻偏不,因為這不是他想要的,他現在的人生目標就兩個,一個是在自己有生之年里喝一口正經的可樂,還得是冰鎮純蔗糖版的。第二個目標就是把后世子孫可預見的災難能避免就避免了。

  第二個是理想,畢竟未來變數太大,真要出了什么變故,那理想愛咋停咋停吧。但這第一個是一定要達到的,新中國成立的時候什么樣?那文盲率比現在都高呢,才多少年就已經覆蓋全球了,他想喝一口冰可樂難道是什么難事?

  “陳斐。”夏林抬起頭喊了一聲:“算賬!”

  旁邊的陳斐立刻拿起算盤噼啪的打了起來,現場只聽見那清脆的聲音,也就是一盞茶的功夫:“山長,賬出來了。七個人工湖的材料人工加起來要一千八百五十萬兩銀子,若是加到九個就能把價格壓到兩千左右。九個比較合適,不過現在恐怕不行,因為鐵路的消耗太大,我們只能先挖出一到兩個來測試,我覺得先挖出兩個來作測試比較穩妥。”

  “那這件事就交給你來辦了,最短要多久?”

  聽到夏林的問詢,這名叫陳斐臉上從來沒有表情的高冷系師兄垂下頭繼續噼啪的開始打起了鍵盤。

  “我們有三個方案可以選。如果召集三萬人的話,效率很高但會比正常模式貴上一倍,三個月近五百萬兩一個湖。”

  “一個月呢?”

  “七百萬。”陳斐仍是面無表情的抬起頭來:“這個就太貴了一些,山長還需要考慮嗎?”

  夏林撓了撓下巴:“我們賬目上能支出的銀子有多少?”

  一貫精明干練廢話不多的陳斐這時停了下來,幾次想要開口最終卻還是沒說出來。

  “說話啊!”

  “六兩。”

  “那也差不多了,就差一百萬兩。”

  “六兩,山長。”

  夏林一愣五官頓時就皺了起來:“多少?”

  “六兩!這些日子我們的經費全部搭在了鐵軌上,一里路折算近一千兩,來回要鋪設近乎三千里。我們所有的錢都在里頭了。”

  夏林蹲在那從懷里摸出煙來,滿目愁容的抽了一口:“真沒錢了?”

  “真沒了。”

  于是夏林寫了一封信去了金陵城,而很快金陵城那邊也發來了消息,沒啥特別的說明,雖然洋洋灑灑兩三千字,但核心思想就兩個字兒——沒錢。

  里頭老張還語重心長的說當下又是開海又是造船又是鋪設鐵路又是開拓礦區,三年把人家三十年的政績都干完了,留下的就是個巨大的財政窟窿,現在要是今年年底之前東洋那邊的銀礦過不來,大家明年都得吃糠咽菜大魏各級官員的俸祿都不一定發的出來。

  見這條路不通,夏林又轉頭寫信給了三娘,但三娘的回答跟老張如出一轍,意思就是當下李唐之內亂紛擾,新咸陽不可半途而廢,加上前些日子借了一大筆錢給夏林去開拓海外,現在賬沒清,實在是沒錢了。

  說實話,三娘說沒錢可能是忽悠,但老張說沒錢那是真沒錢,但即便三娘是忽悠她自然也是有苦衷,畢竟現在她是皇帝了,沒法再像過去那樣肆無忌憚。

  所以責怪倒也算不上責怪,只是這錢該從哪里來呢。

  “其實有時候我還挺懷念當初的徭役制呢。”夏林坐在那直發愁:“幾百萬兩銀子可不是小數目,頭疼。”

  這會兒旁邊的陳斐突然開口道:“山長,我有一個法子。”

  “你說。”

  他沒有立刻開口說話而是再次開始噼啪的打起了他的算盤,一邊打算盤一邊說道:“我們修建的第一個水庫可以向民間募集,而建成之后這個水壩可以支持主城區近六成人的日常用水,我把水管的費用攤下去,未來十年內全城百姓都能免費用水,你看如何?”

  “不行,免費就有人會浪費。”夏林擺手:“硬性攤派也不可取…算了,明天我豁出去了,去當一把乞丐吧。”

  第二日,夏林親自來到城門口找了套桌椅坐在那,面前擺了一個募捐的箱子,箱子旁邊還有一個告示牌,上頭寫著當下浮梁財政的緊張,而水庫卻也迫在眉睫,急需七百萬兩銀子,希望大伙兒能慷慨解囊,而所有募捐的人都會得到一份欠條,到時所捐獻的銀兩都會有百七的利息。

  其實一開始他沒有做太多指望的,因為這種明擺著向民間要錢的事,以往的那些軍閥地方官都玩到了他媽的西歷2000年去了,現在他這么賣慘無非就是想看看能不能激發一下諸如糖寶兒跟豆芽子這倆人的母性光輝。

  但很顯然,這倆娘們鐵石心腸,一聽這東西絕對不可能讓他們有盈利空間,他們除了給夏林買了五個包子之外狗屁就不再往外掏了。

  可真正的意外還是在他出門乞討的大概十分鐘之后,浮梁本地的百姓把夏大人在城門口乞討的事情給一傳十十傳百了,接著就有越來越多的人聚集了過來。

  他們在稍微了解了一下來龍去脈以后,突然就開始往外掏錢,少的三五十文,多的二三百兩。

  “登記!登記一下!”

  夏林喊他們登記喊到嗓子都沙啞了,但登記之人百不足一,不管是路上挑著擔賣豆腐的小老頭還是那摟著小妹腆著肚子的暴發戶,他們大多都是扔下錢便走了。

  若是被工作人員攥著衣裳讓他們登記,他們還會用力掙脫。

  一開始裝銀子還是用個盒來裝,后頭竟得用盆來裝,最后盆都裝不下了,得用大缸來裝。

  下午夕陽西下時,夏林開始跟身邊的學生清點一日下來的募捐金額,雖然大家都滿身疲憊,嗓子也啞得快說不出話來,但僅僅是一日,他們就募集到了七百六十二萬兩。

  這么大一筆錢那真的是無數人一點一點給堆出來了,而且留下名字和金額的人才不到百人。

  夏林一邊幫忙記賬一邊感慨:“用老臉換飯吃,真是叫人唏噓。”

  “山長,我倒是不這么認為。您覺得這第一座水庫該叫什么名字好呢?”

  “叫…”夏林仰起頭來看著湛藍的天空:“紅旗水庫吧。”

大熊貓文學    完蛋,我來到自己寫的垃圾書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