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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獨影慢慢消散。
風吹過,最后一縷琴音也融入花間。
桃花落,零落黃泥。
眼波橫,恰似春水…
林小蘇心頭的堤岸,在這一刻被沖垮,他深深吸口氣:“我也送你一曲吧,這一曲《作別今宵》!”
歌曲之妙,無以言說…
月妖被這優美的旋律帶著一去無法再回頭。
寒煙怔怔地看著那管笛,聽著他的歌,整個人的樂道觀,這一刻支離破碎。
她是對林某人樂道最為有感的人。
但是,今日的樂,還是跳出了她預設的框架。
這曲是如此的充滿情緒,充滿樂感。
每一個音符,都打在她的心尖。
讓人沉迷于其中不肯回頭。
樂道于她,是入道之道,她其實不曾覺得樂道很美。
但今夜這一樂,帶著的凄美,帶著的唯美,帶著的那一縷人間情,是如此的觸動人心。
她這位踏入天都,就離塵世漸行漸遠的樂道天驕,這一刻似乎被重新拉回了人世間,在紅塵間再次體驗所思所想所傷…
這本質上是對道境的沖擊。
但是,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道境變得充盈,并沒有絲毫道境受損的跡象。
天都修行法則,不可近紅塵。
天都所有的修行,都在告訴她,離紅塵遠些,更遠些。
難道錯了嗎?
真的錯了嗎?
這,就是寒煙的驚喜,也有她的不安。
驚喜,是因為道境中的任何一場顛覆,其實都是機會,不安,是因為她審視過去的道路時,平生第一次質疑這條路的對與錯…
隨著最后一抹余音融入外面的殘留月色之中,兩人相對而視,一時之間,眼中只有彼此而再無其他。
“夜已深,公子,我送你安歇吧。”月妖輕聲道。
“好!”
進入他的房間,寒煙一人獨坐小屋,她的眼睛閉上了,似乎陷入了閉關,又似乎在努力調整道境之中,翻涌的浪花。
“她沒受道傷,公子一曲,甚至有撫慰她道傷的功效。”月妖目光朝小屋中一落。
“看出來了!”林小蘇道。
“公子,我…”月妖輕輕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軟。
“仙子,你想說什么?”林小蘇的心跳也很快,如果預感沒錯的話,她內心的堤岸應該也沖垮了。
“我…我喜歡上了一個男人,可他明天就要走了,我不知道應該怎么留下他,我只知道我無法接受以后的歲月里,永遠永遠沒有他。”月妖目光慢慢抬起,勇敢地面對林小蘇。
林小蘇靜靜地看著她的眼睛,手兒慢慢抬起,松開了她的手。
月妖眼中,一點點地失落…
他終究放開了她的手。
這一放,就是他們的結局,是嗎?
然而,這雙手輕輕一抬,搭在她的腰間,輕輕一擁,月妖進入他的懷抱。
月妖一顆心這一刻完全停止了跳動。
她的心神,第一次飛上了明月當空的天空。
“我其實沒有在毫不相干異性家過年的習慣。”林小蘇嘴唇貼在她的耳邊:“跟你在這里過年,只因為你是你!”
“公子!”月妖手兒翻起,抱住了他的頸,整個人如同完全融化于他的懷抱之中。
“你剛剛問過我,還來不來妖域,我沒有回答,因為我找不到一個必須要回來的理由。”林小蘇道:“但現在我可以回答你,我會回來,因為這里有你!”
月妖開心地道:“有人告訴過我,我的巡天之月,會因為我愛上你而步入斷頭路,其實是不對的,巡天之月,有情之月,若是沒有目標,我的月光欠缺一個越過妖域而步入天下的理由,現在我有了這個理由,我的巡天之月,才有希望越過妖域的邊界,而來到我相公的面前。”
“相公?”林小蘇瞅著她的唇,輕輕吐出兩個字。
月妖眼神輕輕一亂:“相公,今夜別破我的身子,要不,我將來成就的‘巡天之月’就不圓了,你親親,行不?”
“好!”
嘴唇一落,如同蓋下了一個印章。
至于身體,暫且求放過。
因為她的巡天之月,是真的需要保持身體純潔的,等到巡天之月真正成型,那就沒事了。
而巡天之月,就是她步入妖皇境界的標識。
到了那天,她這輪月亮,就可以越過妖域的邊界,而真正達到“巡天”的門檻。
兩人的沾乎其實時間并不長,寒煙一次道境迷亂中,他們挑破了那層窗戶紙,然后,月妖滿足地退出了房間。
剛好趕上寒煙從道境迷途中清醒過來。
寒煙看了一眼火爐上的茶壺,估摸了下時間,松了口氣。
她剛才悟道的時間很短,充其量一刻鐘,這么短的時間里,兩人是不可能做出什么事來的。
閨蜜終究在這個混賬即將離開的前夜,守住了這層底線,不容易啊。
自己的新年任務終于完成了,更不容易啊。
但是,她細細打量下閨蜜,突然有了一種疑惑,閨蜜為什么整個人都象剛剛盛開的花朵兒,沒有了剛才的傷悲傷秋?
怎么回事?
這不是好現象!
這是很危險的信號!
看來得當機立斷了…
“蘇侯爺,除夕已過,天色將明,我們該上路了!”
“好吧!”林小蘇出了房間。
此時此刻,天真的快亮了。
“月姐,告辭了!”寒煙道。
“嗯!”月妖輕輕點頭。
“走吧!”寒煙手一揮,一根玉釵落地,化為一條飛梭。
林小蘇一腳踏上,目光跟月妖對接:“寶貝兒,我走了。”
“相公,路上別跟她分開!”月妖傳音。
飛梭破空而起,載著寒煙與林小蘇離開妖域,回返荒京。
天空破曉,一輪紅日躍出云層,天地之間,一片金光,撕裂夜的屏障。
寒煙目光輕輕一回:“知道她讓你我同路之用意嗎?”
林小蘇目光從遠方收回,落在她的臉上,小心猜測:“她希望我們關系融洽?”
寒煙撇撇嘴兒:“希望我們關系融洽?我們這兩個敵對之人,都在一塊兒過春節了,沒打得頭破血流已經算是融洽到極致了,還怎么融洽?她只是知道你現在混成了天下禁忌,擔心心門之人半路截殺于你,所以將我拉將出來,以天都之威,給潛在的刺殺者,增加一重威懾。”
這話是對的!
林小蘇,疑似有蒼淵背景。
這也是一重威懾。
等閑情況下,一般人是不敢對他動什么歪腦筋的。
然而,此刻他與心道、心門的仇恨可不是等閑之仇。
前期,他面對心閣下手,連端兩座心閣,已經結下大仇了,然而,相比較妖域的所作所為,這只能算是小兒科。
妖域之中,心門面對妖皇宮的布局,可是關系到三大頂級勢力,甚至可以算是四大頂級勢力的頂層博弈。
哪四大?
妖門、古門、心門,還有一個更恐怖的“心道”——“六道九門”中的那個“心道”。
這重絕密被林小蘇當眾揭開,影響力是空前的。
心門在妖門的布局,全盤摧毀,妖皇宮被滅了,妖域生態完全變了,那些被當成“種子”進入妖門的“暗妖”,估計一個都留不下。
這耗費多少年心血的戰果,全都毀在他手下。
你說心門、心道恨不恨他?
更有甚者,心門針對頂層勢力的滲透,就這樣明晃晃地公知天下,會引起多少勢力的自危?
人人自危之下,心門、心道將成為天下禁忌,將會被全面孤立。
大家惹不起你,只能躲著你了。
這會導致它以后的行事,難度十倍百倍增加。
這一切,賬都算在蘇林身上,心門、心道恨不得立時殺之。
縱然有蒼淵背景,人家就真的嚇住了?
心道的野心大得很,手段多的是,蒼淵雖強,畢竟觸角在這方世界延伸不夠,還真不一定能僅憑威名嚇住這兩大巨頭。
怎么辦呢?
引入一個在這方世界觸角更多,現實力量更可靠的超級勢力:天都!
天都是三宗之首,名聲上雖然不及蒼淵,但它勝在扎根本土,山門看得見,摸得著,對于現實性的危機,有著更直接的管控權。
讓林小蘇與天都二圣女隨行,即便心道再怎么猖狂,也得掂量掂量,能不能承受得起蒼淵這個“一”和天都這個三宗之首的聯手報復。
這是月妖的謀劃。
這妞雖然基于自己的修行道,不敢將身子給情郎,但是,嘴兒親過了,寶貝摸過了,心也淪陷了,直接就“相公相公”的叫上了,內心也早就將他當成真正的相公了。
第一重謀劃,就是給他的返程增加安全系數。
這一番謀劃究竟有無實質意義呢?
林小蘇坐在飛梭之上,目光掃過四野,此刻的他,空間法則的那朵道花已經很蔫吧了,離結果似乎只剩下一步之遙,他一眼可觀百里開外。
視線所及,處處有玄機。
但他也并不能確定,這些玄機到底跟心道、心門有無關聯。
反正,沒人靠近。
就這樣順利地跨越了數十萬里行程,進入大荒境內。
前面就是月湖。
“你到家了!”林小蘇道:“咱們也該分別了。”
飛梭破空而下,落在月湖之上,化為一葉扁舟。
寒煙慢慢側身,瞅著林小蘇。
“怎么?舍不得我?”林小蘇笑了。
寒煙咬了唇:“臨別之際,兩句話要告訴你。”
“說吧!”
“第一句話,你我的賭局,我輸了,我認!你哪一日到達天都,先報我的名字,我帶你見都主,但是,丑話說在前面,這只是你我的意愿,都主愿不愿見你,我沒把握。”寒煙道。
“行!第二句話呢?”
寒煙道:“第二句話依然是那句忠告,你最好將月妖忘了,莫要再想著去妖域,若你執意亂她道心,我依然視你為敵!”
林小蘇靜靜地看著她,臉上的表情多少有點猶豫…
寒煙撇他一眼:“怎么?這事兒于你甚是糾結?”
林小蘇輕輕吐口氣:“的確有點糾結,但是,糾結的不是該不該去妖域,而是該不該與你談一談所謂‘道心’。”
寒煙微微一驚:“論道?與我?”
林小蘇淡淡一笑:“可有興致?”
寒煙笑了:“論道,修者正途也,豈能無興致?蘇侯爺之論,小女子還是頗為期待的,請!”
林小蘇道:“論道還是從舊日之事開始吧!我為你奏上一曲!”
手一伸,長笛在手。
寒煙眼中光芒微動:“欲奏何曲?是喜是悲還是靜?”
“是一首舊曲,《春江花月夜》!”
寒煙臉上風云變幻…
春江花月夜,她太敏感了。
當日也是在月湖之上,她一曲而傷。
遠赴妖域萬族樂會,都只為尋得道傷之解。
目前道傷已愈九成,但是,聽到這個熟悉的名字,她道境靈臺風波大作。
你個混蛋,你是真的見不得我好啊,我剛剛好上一點點,你又想捅我…
笛聲已起。
晴天白日,似乎一步之間步入了春夜。
明月當空,江畔有人,風起于珠江之上,月灑于月湖之中…
寒煙一瞬間被帶入這奇妙的意境…
樂聲在耳邊流過,明月在天空流過,無窮的韻味在靈臺流過。
時間仿佛靜止了。
空間仿佛轉換了。
只有春水在靈臺之上,與她的樂道道境相輔相成,讓她的樂道步步深遠,她沒有注意到,她的道傷,在快速愈合。
直到道傷接近愈合只剩下最后一線之時。
春江花月夜樂曲靜音。
寒煙從這特殊意境中一步退出,元神在靈臺上一掃,大吃一驚。
道傷并未加重,反而愈合了許多。
林小蘇手一翻,笛子不知去向,目光抬起,眼中有些神秘:“你的道傷,愈合得差不多了,對吧?”
“是!”寒煙吐出一個字。
林小蘇道:“是不是感覺很奇怪?初聞《春江》,你道傷難治,再聞《春江》,道傷反而愈合?”
“是!”寒煙再吐一字。
林小蘇道:“曲未變,人未變,甚至腳下的月湖都未變,結果卻變了,有沒有想過,是什么原因?”
“心態變了!”寒煙道:“當日是你我對敵,你強則損我,而今,你我只是論道,你樂道高深,我聞之而喜。”
這句話出口,她的靈臺道傷,真正痊愈,最后的那一線,就此愈合,靈臺,一片通透。
“對嘛!”林小蘇笑了:“這就是你強調很多次的‘道心’!”
寒煙身子微微一震。
她終于捕捉到了此番論道,最關鍵的那個關鍵點:道心。
天都修行,最重道心。
天道號稱離仙最近,道心提倡至純至凈。
關于道心,且不說她這樣的圣女級人物,即便是一般子弟,也都可以論個三天三夜,并被它宗引為至理名言。
他,竟然真的在她面前論道心?
“道心,很多修行人理解得過于偏執,甚至叫執拗,但凡不吻合自身‘大道觀’的事情,一概定義為污,避之如洪水猛獸,其實,道入歧途也!道心,無非就是心態的問題,同樣的事情,不同的心態去看,觀感全變,即為此理。需要知道,天地萬物,大道三千,花開是道,花落是道,天晴是道,雨雪是道,藍天白云的高潔是道,污水橫流的溝渠難道就不是道?世間萬物,存在就是道,所謂道心通透,就是看得透,看得見自己不喜歡的東西,但也能坦然接受,此即為‘心中無污,道心自凈,世事千般,盡是自然’…”
“你這不是論道,你是大談歪理!誠然大道三千,但是,修行人俱有自己的標準,對的就是對的,錯的就是錯的,你一番胡扯,只是世俗爭論,與大道無關。”寒煙道。
“行行!你頑固你堅守!我問你一個問題…”林小蘇道:“在你眼中,男女脫衣服干那事,是神圣的,還是污穢?”
寒煙狠狠瞪他一眼:“論不贏了,耍流氓是嗎?你要再提這種下流話題,莫怪我拂袖而去!”
“下流!這就是你下的定義!這也是你道境的缺口!”林小蘇道:“你只看到男女脫衣服辦事的污穢之一面,你卻看不出,這是生命繁衍的神圣,這是陰陽大道的交匯,這是輪回道上的重要一環,這是生命大道上的開篇,這是整個天道不可或缺的重要基石,且不說世間萬物,即便是道祖,他本身也是從這行為中植入的生命印記,沒有你眼中看似污穢的這一環,何來世間大道?何來天道之完整?”
寒煙完全懵了。
她突然覺得自己的道心觀支離破碎…
“現在還覺得那事兒是完全不可接受的嗎?”林小蘇盯著她。
寒煙嘴唇輕輕顫抖:“這…這就是你非得去禍害她的理由?”
“瞧你說的,我禍害的只是她嗎?不還有你嗎?別誤會哈,我對你的禍害,充其量只是將你的道心觀,干得稀碎…”林小蘇道:“哈哈,回家過年去了,走人,再見…”
他的笑聲還在空中回蕩。
他的人影已然伴隨著陰陽步而消失得無影無蹤。
寒煙坐在飛梭上,在寒風中凌亂…
他的每句話,都是如此的荒誕不經。
但是,只要細細一思索,她就有一種跳不出來的困惑。
心中無污,道心自凈,世事千般,盡皆自然。
這十六個字,在她耳中久久徘徊…
世上終歸是有污垢存在的,但是,只要你不將其視為污垢,它也就不是污垢,也就影響不到你的道心。
就拿他舉的那個最不要臉的例子來說。
還真是這個理。
但凡是個正經女人,誰不將那破事視若污垢,可是換一個角度,這事兒能一棒子打死嗎?打死了道祖他爹娘,還有道祖嗎?不讓自家爹娘辦這骯臟事,還有她寒煙嗎?
你不辦,我不辦,大家都不辦,這世界不就崩了嗎?
這到底是天道至理呢?
還是那個混賬為了玩弄月妖姐姐找的借口啊?
好難猜…
林小蘇只花半個時辰就進了京。
又一刻鐘,他入了侯府。
是的,蘇府這塊陛下御賜的金字招牌,又換了,換成了五個字的:雪衣侯府。
下邊加一個字:蘇。
同樣是御賜招牌。
而且陛下的筆力還見長。
林小蘇也不耐煩敲門,直接一步跨過院墻。
前面正在拐彎的管家一眼瞅見,一聲大呼震動整個侯府:“侯爺回府,全體迎接!”
呼啦啦,幾十人同時沖將過來,同時跪拜:“見過侯爺!”
聲音整齊劃一,透著十二分的欣喜。
“正月初一啊!按傳統拜年得給紅包啊。”林小蘇道:“管家,每人給十枚荒金!”
十枚?!
我的天啊,侯爺一回府就瘋了,給這么多…
所有下人全都驚呆了。
管家紅光滿面:“奉侯爺令!”
林小蘇目光掃了一圈:“管家,府上怎么沒點過年的氛圍?”
“侯爺,你老都不在家,未知在何處受苦,下人豈能置家主于腦后,貪戀紅塵之年?”管家聲音都有點哽咽了。
“你這就有點偏執了!”林小蘇道:“你家侯爺何許人也?你還擔心我在外面混不到一桌大飯?來,把年給我過起來…”
所有人都開心了。
年貨其實已經買好了,只是家主不在,管家沒讓拿出來,這老貨的理由還很正。
家主這時候不知在哪里受苦呢,我們在家里吃香的喝辣的享受年節,像話嗎?
現在可以了,家主活蹦亂跳、神清氣爽地回來了,也吩咐了把年過起來。
那就將對聯貼上,窗花剪起,酒菜煮上,新衣服換起…
侯府遲到的年味,在大紅燈籠掛起的那一刻,開始有了。
空中一條人影一滑而過,落在他的身邊。
林小蘇心頭微微一跳,來人,是青鶯!
“參見侯爺!”青鶯鞠躬。
“何時返回的?”林小蘇道。
“臘月二十六返回。”青鶯道。
“去薄紗亭吧。”
“是!”
林小蘇走向薄紗亭。
薄紗亭,小紅和小青正在擺果盤,還有茶水,林小蘇直接落座,手輕輕一伸:“你也坐!”
青鶯也坐下了。
小紅和小青對視一眼,同時鞠躬,退出了薄紗亭。
林小蘇手指輕輕一彈,一滴茶水飛出,隔音。
青鶯起身:“侯爺,我在遙遠的蘭州,一直在聽著你的傳奇,真想回來當面向你祝賀,但侯爺交待的事情當時沒有辦完,不敢返京。”
林小蘇笑了:“升個官加個爵而已,算什么事?”
“侯爺如此說,青鶯是信的,但天下間,恐怕也只有侯爺如此淡泊名利。”
林小蘇手指輕輕點一點:“坐下,說我感興趣的事情。”
青鶯坐下了:“侯爺當日交待的兩件事情,青鶯越查越是心驚肉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