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芯片？”大嘴一愣。
“對，我聽說GSM信號基站的芯片就是你們自己做的。怎么樣，手機的有沒有想法？”
“蘇爾先生，我們確實有芯片業務，不過芯片和芯片之間不一樣。”大嘴有些為難，“信號基站和手機，那是完全不同的東西。”
“我知道，但它們是有聯系的，不會像芯片和薯片那樣跨行。你們有能力設計基站芯片，沒道理不能做手機的處理器芯片。”
“這個.芯片的設計很復雜，尤其是處理器芯片.”
“我加錢！”
“啊？”大嘴再次愣住。
“我出設計費用，包括流片的錢。”羅恩開始展現鈔能力。
“這”大嘴有點想不通。
“但我也是有條件的。”羅恩補充了一句。
“您說。”
“國外的版權歸我們，東大那里，你們隨意處理。”
“您的意思是芯片到時候在海外冠蘇爾的名字，東大國內可以另用一套名字？”
“差不多。”羅恩點頭。
蘇爾電器是沒實力研究芯片的，他有自知之明。甚至幾年之內，整個印度都沒這種實力。
歐美有成熟的市場和體系，日韓也在追趕。他們不會接受蘇爾電器的請求幫忙設計芯片，只會往這里賣芯片。
那怎么辦呢？放眼全世界，只有東大有這種潛力。
華子在信號基站上證明了自己的研發實力，雖說第一代產品多多少少有別人的影子，但世界上哪家企業不是這么過來的呢。
小日子的東芝、日立，就在前幾年還在明晃晃的抄襲歐美產品，沒什么奇怪的。
重要的是不會一直抄，而是在后面走出自己的路。
羅恩挑來挑去，現在只有華子能幫他。
印度這么大的市場，總不能都讓國外牌子收割，他也眼饞啊。
奈何手機芯片的價格太高，蘇爾電器只能賺些薄利。
想要更多，那就自主可控，沒其他路可走。
羅恩還有另外一個擔憂，千禧年后對面的機海戰術就快來了。
那時候別說薄利多銷，能不能活著都是問題。
為了能拿到便宜的芯片，華子他來養！
“不得不說，這個條件相當優渥。”大嘴也心動。
“我們都是芯片霸權之下的受害者，只有聯合起來才能突出重圍。”羅恩說的大義凌然。
“想法是好的，但這條路很難，”大嘴很坦誠，“芯片設計不僅僅有物理方面的限制，底層軟件邏輯也非常重要。”
“班加羅爾有大量的IT人才，有任何需求，只管說。”
“您都想好了？”大嘴吃驚道。
“我只是想集兩家所長，加快我們的研發進度。當然也是相互學習，我希望蘇爾電器將來不會掉隊太遠。”
“您是個目光遠大的人！”大嘴忍不住伸出大拇指。
“總之你們可以盡快做做預算，我們會及時跟進。”
“這件事可能還需要回國開會討論，我負責的只是無線產品業務，芯片團隊由另外的人負責”
“我可以贊助這個數。”羅恩伸出手指。
“多多少？”
“一個億。”
“盧比？”
“美元。”
“哎呀！”大嘴的嘴都快笑歪了。
一億美元，何愁大事不成？
現在的芯片其實沒那么高端，又不是3G時代或者4G時代，能滿足基本的通信需求就行。
這么多錢，包括人員招募、設計流片在內，縮減個幾倍綽綽有余。
華子又不是白手起家，很多資源都能用的上。
“但是我剛剛說的的條件，必須要做到。”
“沒問題，肯定行！”大嘴忙不迭的答應。
他給的太多了，自己的那張嘴根本控制不住。
也不知怎么的，在大嘴眼里，面前的這個阿三突然變得金光閃閃。
雙方約定，下個月就敲定這件事，然后就開始緊鑼密鼓的籌備。
大嘴沒在孟買多待，興沖沖的就回去報喜了。
他是技術出身，對芯片開發其實心里有數。
現在手機的芯片集成度不高，以華子的實力，兩三千萬美元就夠了。
剩下的錢，還可以用來整合產業鏈。
他們此前之所以沒有進軍手機芯片市場，那是因為內部沒有這項業務。
大嘴有些蠢蠢欲動，芯片都有了，自家是不是也能整個手機出來呢。
以印度的龐大市場，蘇爾電器必定會把芯片的成本，平攤到足夠低。
那時候就是他們進場手機的好時機。
有搞頭！
沒管大嘴心里的小九九，羅恩已經在考慮另外一件事。
那就是要不要重新成立一家芯片設計公司，就像金翅鳥一樣。
先把架子搭起來，等到市場慢慢成熟的時候，就可以賣基站、賣芯片給其他同行。
產業鏈利潤最豐厚的那一環，才是他想要的。
名聲和錢，二者兼得呀。
除了手機，蘇爾電器的電冰箱馬上也要上市了。
為了適應印度的國情，以及盡可能多的占領市場，他們設計的冰箱多是單開門。
個頭也比較小，價格最低的那檔大概在一萬盧比，跟小尺寸的彩色電視機差不多。
這玩意兒在某種程度上也算是印度這里的剛需產品，天氣太熱，食物沒法保存。
只是這個價格依舊十分不友好，可能只有不到10的人口消費的起。
但不管怎么樣，該有的東西，就得有。
就好像蘇爾電器在折騰的筆記本電腦，技術都是買的，全靠組裝。
售價預計高達三四萬盧比，買的人更少。
不過作為行業的龍頭企業，這些高科技產品，不能缺少。
先把牌子立起來，多宣傳幾年，以后說不定就深入人心了。
還是那句話，先培養市場，再賺錢。
隨著千禧年逐步臨近，新世紀即將到來。
積累了那么多年，蘇爾電器現在頗有一種厚積薄發的架勢。
各種各樣的新產品開始推出，他當初的幾個家電事業部的規劃，也該提上日程了。
在羅恩忙著整合蘇爾電器各事業部的時候，大選也在如火如荼的進行。
史上最大規模的權力讓渡可能即將發生。在此之前，印度和巴巴羊在脫離殖民統治后，巨大的權力轉移已經產生。
但更大的權力轉移發生在五十年后：印度把選舉權某種意義上移交給了它的十億人民。
被認為穢不可觸的“賤民”達利特、歷來受歧視的表列種姓及部落，連同理應獲平等對待的其他落后階層一起，組成了這個國家絕大多數的人民。
千年以來，高種姓階級、牧民、基督徒獨攬政權。
但二十世紀末，低種姓的時代到來了，他們第一次參與了政治進程，對由誰來做他們的領導人有了發言權。
去年納拉亞南當選為第一位達利特出身的印度總統，屬婆羅門的議員紛紛向他行觸腳禮，尋求他的祝福。
國會亦提出法案：在這個國家的最高立法機關為女性保留三分之一的席位。
該法案的通過不僅指日可待，且前所未有。
盡管選舉權在某些落后地區難以保障，但城市里的選民，還是能掌握自己手中選票的歸屬的。
奇怪的是孟買有些地區，選舉委員會卻大幅縮減開支，選舉低調，幾不可察。
至少在馬拉巴爾山地區，要不是打開電視，你竟不知尚有此事。
今年總鯉的熱門人選是拉吉夫.甘地的意呆利籍遺孀索尼婭.甘地，以及印人黨的中堅力量瓦杰帕伊。
熱心政治的中產階級不待見索尼婭，他們自詡愛國分子。不想連總鯉都要像二合一收音機或名牌牛仔褲一樣從意呆利進口。
他們不認為索尼婭是印度人，因此她在馬拉巴爾山和喬巴的支持率很低。
真正歡迎索尼婭的是農村地區，她上臺發言時會這樣開場：“我的丈夫使我的人生圓滿了。”
于是站在人們面前的不再是那個說著生硬印地語的意呆利移民，而是印度賢妻良母的典范薩維特里（印度神話《摩訶婆羅多》中的人物）。
她的先夫是否克伸米爾和波斯混血、曾做過飛行員.都不再重要。
對印度人來說，一個意呆利女人嫁給了她的印度丈夫，她在意呆利的一切便失去了意義。
任何人都能到印度來，在這里安家落戶，即便是那些離開故土二十一年的人也一樣。
作為印人黨的大金主，羅恩也關心大選的結果。
他還曾答應他們在大選的時候幫忙出點人手，以維持投票點的秩序。
羅恩手下的工人很多，這點事不算什么。
阿莫爾這次就負責，馬拉巴爾山水庫附近的其他城中村。
他帶著卡瑪大院的人在附近走訪，印人黨競選辦公室的工作人員陪同一起。
有個村子風景看起來很不錯，藍粉二色的塑料袋散落一地，其上種有榕樹，亭亭如蓋。
磚瓦結構的民房錯落分布，屋外綠草如茵，公雞和小雞自由奔跑。
極目遠眺，可見藍色大海上閃著金光的船只正穿梭往來。
許多人家的門前停放著嶄新的山地自行車，居民穿著得體，孩子們活潑健康，小區里并無露天排污管。
這里并非臨時貧民窟，它有水有電，村子密密麻麻包圍了馬拉巴爾山。
阿莫爾不是第一次親臨選舉現場，幾年前孟買地方選舉時，他和阿尼爾一起來過這兒。
他知道在印度，富人一般不投票，窮人才是各黨爭奪的目標。
穿過一條馬路，他看到了熟人。濕婆軍大佬，薩克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