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恩旗下的產業中,在新德里能值得提上一嘴的只有太陽電視。
作為印度最大的私營電視臺,它為羅恩帶來了非比尋常的曝光量。
新德里人聽說他的事跡,多都是通過太陽電視臺,他們對蘇爾電器其實沒有太直觀的印象。
這里既沒有電器工廠,也沒有電廠、水泥廠,抑或是國際學校和蘇爾醫院。
說白了沒什么實體產業,存在感不強。
為了彌補這一短板,羅恩思來想去還是蘇爾置業最為合適。
這是今年準備新組建的集團,專注地產開發、基礎工程建設。
細分下來就是住宅開發、商業地產、產業園建設、城市運營,未來還有可能涉及零售。
北方邦的五星級酒店、高級公寓、發電廠都相繼完工,他準備把團隊調到新德里,成立蘇爾置業總部。
第一個項目就是陽光五星級酒店,堂堂首都,怎么能沒有蘇爾先生的產業呢。
動用了好些關系,羅恩才在印度門和總桶府的中間地帶、責任大道的北邊圓環附近拿到了一塊地。
地皮不算大,但建一座五星級酒店綽綽有余。
這是黃金地段,光是買地就花了兩千多萬美元,合計10億盧比。
比孟買那里還夸張,考慮后面的酒店建設、裝修,沒有2億美元拿不下來。
這個代價是高昂的,說不定許多年后才能回本。
不過這是牌面,即使虧錢也不算什么。等酒店建成以后,必然吸引大量的政客和官員。
他們帶來的人脈資源會讓羅恩受益匪淺,酒店的利潤反而是次要的。
德里的陽光酒店不能再走宗教風,現代都市和厚重莊嚴才適合它。
羅恩聘請了國外團隊來設計,快的話幾個月就會動工。
除了這座五星級酒店,他還在德里南區拿了一塊350英畝的超大地塊。
這里已經靠近城市郊區,所以土地相對便宜,比陽光酒店那里低了太多。
新德里作為首都,未來的城市圈必然還會向外擴張,羅恩就是在提前做準備。
這塊地和孟買那邊類似,都是按照大型商圈規劃,購物中心、公寓、寫字樓、露天廣場、娛樂場所、國際學校.
同時蘇爾置業的總部也會放在這里,作為新德里未來的地標性建筑之一。
初步投資五億美元,可謂雄心勃勃。
這個計劃一經發布,就吸引了眾多關注。媒體大肆報道,政客也幫著吹噓這將會是亞洲最大的商業生態圈。
想要打響蘇爾置業的名氣,沒有什么比砸錢更好使了。
效果很顯著,越來越的派對、沙龍開始邀請羅恩,盡管他以前也不缺這樣的關照。
拉投資、找贊助的,羅恩大多婉拒了。
在印度,不要輕易的去投資別人的項目,因為虧本的概率極大。
印度商人的操守,堪稱世界最低。
他們會先把錢塞進自己的口袋,臨到項目日期將近,才開始考慮生意。
那時候什么都遲了,要么追加投資,要么認栽。
即使有些人真的在做這個項目,后面也會被各種各樣抽象的因素打斷進度,最后導致項目一拖再拖,直到爛尾。
這樣的例子數不勝數,印度政府的工程就首當其沖。
會磕頭的母艦就搞了幾十年,東大三四個五年計劃都走完了。
還有所謂的航天計劃,提出的時間倒是很早,結果一直到羅恩天降印度次大陸都沒什么消息。
當然以上都屬于正常的商業表現,不正常的就如阿林丹姆那樣,都是詐騙犯,他們才是印度商人中的主流。
對于羅恩的大手筆,有稱贊,自然也有微詞。
社評家們倒是很一副杞人憂天的樣子,他們說一個國家或者一個地區,如果有大量資本注入并迅速脫離貧困處境,那很有可能會顧及不到居無定所、無親無故的人。
有報紙還精心做了一張印度財富塔形圖,塔的高度代表了個人財富的數量和集中程度。
孟買的塔最高,原因可想而知。
有數的幾個大家族都在那里定居,包括羅恩在內。
新德里緊隨其后,這里是權力中心,北印度的富豪,大多集中在核心區域。
國外的《紐約客》雜志,也越來越注重對印度新興財富集團的報道。
在幾十年前,公認的印度首富是海得拉巴王朝的最后一任尼扎姆,奧斯曼.汗南印度的統治者。
印度獨立后,他被政府趕下臺,同時財富也被迫上繳了。
不過關于他的事跡,依舊會被時常提起,文章說奧斯曼行為古怪,身材瘦小,吃飯一定要用錫盤,而且要半蹲在墊子上吃。
他對財富的態度頗具貴族特質,從不熱衷于追求外表的華麗和奢侈的消費。
只是在當今印度,新興的富人都是奧斯曼的反對派。他們行事匆忙,追求瘋狂的消費方式,為了引人注目而使盡渾身解數。
他們追求所有更好、更大、更獨特的東西,冷眼旁觀來自公眾的崇拜,同時企圖締造自己的財富王國和自己的塔形圖,塔的最上端漂浮著各式各樣普通人無法理解的欲望。
這些新興團體在德里有專門的俱樂部,以前是殖民機構,緊挨總鯉府。
羅恩收到邀請今天也過來坐坐,他以前可沒這份閑心。只是俱樂部里有幾個客人,得見見。
他們停下車,步行走過幾個吊頂很高的空房間,穿過長長的殖民地時期俱樂部特有的棕色走廊,進入了一家擁擠嘈雜的酒吧。
從門口這里一眼望去,羅恩注意到來這里的德里本地人一般都是商人、公務員和政客,他們在這里吃喝都是有補貼的。
一搖鈴,服務員就會來到他們堆滿東西的桌子邊。星期四,正是酒吧的舞會之夜。
到了傍晚,一大群年輕的都市男女涌入大廳,讓那些中年男子開始躁動不安,他們開始尋找穿緊身褲的年輕舞伴。
羅恩要去的地方不在這里,而在樓上,那里的空間更私密,裝修的也更舒適。
羅恩在沙發區坐下,樓下的舞會剛開始,不久有位男士走到他們邊上。
他頭發挑染成白色,胡須濃密,綠色Polo襯衣里面戴著兩條金鏈子。
俱樂部的人介紹雙方相互認識,由于酒吧的樂隊正在演奏歌曲,羅恩很難聽清楚他說的話。
“我為全世界工作。”他說。
“為世界做什么工作呢?”羅恩好奇的問。
“大使,”他說,“我是世界大使。”
他看看樓下,然后又看看羅恩,覺得他的玩笑很有趣。
他遞過來一張名片,上面寫著:世界阿沛.瓦爾馬大使 “世界”是家環球航行的游艇公司,在巴哈馬注冊成立,公司總部位于邁阿密。
瓦爾馬只是想讓人覺得這家游艇公司規模龐大,言辭之中不無得意。
如果想買游艇的一套房間,至少需要50萬美元,他特別強調“房間”這個詞,就像他之前強調“世界”和“大使”兩個詞一樣。
這價錢包括所有船上的費用,付款的多少決定顧客所能持有的選票數目,他們可以通過民主選舉決定該船的旅行航線。
也就說你可以多買幾張票,來決定游艇的下一個目的地。
50萬美元一張,折合2250萬盧比,確實不便宜。
這些人上岸以后就分道揚鑣,陸地之行要各自掏腰包。
相比較,還是船上的生活更安逸,可以安靜地享受著美食和藝術。
游艇上,美國人占了很大一部分,但是印度人也不少。
瓦爾馬的工作就是為印度來的客人分配不同的船艙。
說白了,“世界”是一艘游艇,船上的大使就是銷售人員。
瓦爾馬必須保證游艇的客戶,對購買部分的安全和所有權。
他不會透露顧客的姓名,只是從營銷記錄中挑了幾個公司的名字,比如說有美國運通公司。
他說他不得不考慮到有些人其實不想上船,只是來炫耀一下自己掙了多少錢。
羅恩理解為何瓦爾馬很擔心人們可能會在船上談錢,因為印度人幾乎都在談錢。
為了避免這種情況發生,瓦爾馬盡量讓客戶選擇短途旅行。
“世界”的費用是5000美元一天,“這是起步價,”他說,“在船上和這些客戶一起吃飯的時候,你必須學會不要炫富。
身邊的每個人都富得流油,如果談錢,會傷大雅,要么閉嘴,要么就在下一站下船別再回來。”
羅恩聽的津津有味,他也很有錢,只是很少出去這么浪。
聽瓦爾馬講述世界各地富豪的表現,也算是滿足了他小小的好奇心。
正在兩人有一句沒一句閑聊的時候,樓梯那邊又出現了幾道身影。
他們就是羅恩今天等的客人,Infosys的創始人之一尼勒卡尼,Wipro的老總普雷姆吉,還有薩蒂揚計算機的拉朱。
瓦爾馬是中間介紹人,他的游艇接待過印度很多富人,尤其是計算機領域的新興富豪。
這幾人都認識羅恩,且表現的很高興。因為他足夠年輕,能夠理解計算機信息產業將會給世界帶來哪些變化。
不像那些傳統行業的老錢,隱隱輕視所謂的軟件行業。他們總覺得這玩意兒看不見、摸不著,很不可靠。
果然只稍微聊了幾句,他們就為羅恩在計算機領域的遠見感到驚嘆。
如果不是知道大名鼎鼎的蘇爾電器,他們都要認為羅恩是混硅谷的。
“好了諸位,讓我們來聊聊今天的正事。”羅恩笑道。
他約見幾人可不是來暢談計算機未來的,他是要做生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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