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到了任務后,張團長立刻就離開了師部,連夜開始帶著城中的一應部隊、警察、保安團和少量民夫。
在滕縣的四面城墻上,開始忙活著準備防御工事來。
胡彪等人所在的工兵排,自然也是加入了其中。
具體上,一行人被分到了滕縣的南面城墻這里;對比起其他三個方向的城墻,南面城墻的高度明顯低矮一些,磚石也老舊了一些。
鬼子之前已經用飛機對滕縣偵察過多次,想來也早早發現了這樣一點,今后這一個方向一定是他們進攻的重點。
剛剛往城墻上扛了兩趟沙袋后,胡彪就停下了動作。
不是累了、想摸魚,而是以他豐富的戰斗經驗,一眼就看出這樣在城頭用沙袋,配合著墻垛修建的防御工事修得不對。
甚至這一種在城頭防御的防御方式,也早就過時了。
想想也能知道,守軍在城頭居高臨下的開火時,確實在視野上有些優勢;可鬼子的槍法比他們厲害太多,對射中根本占不到便宜。
更為關鍵的一點是,他們在火力方面根本不是鬼子的對手。
面對著鬼子的飛機和大炮的轟炸,在城頭堅守的這種古老守城方式,只會讓守軍出現更多傷亡。
反倒是將鬼子放進城后,他們的火力優勢就沒有了作用。
反而守軍借著對地形的熟悉,以及一些提前的布置進行巷戰,能夠打出更好的戰果。
只是胡彪心中也有著逼數,這樣一種放鬼子進城打巷戰的戰術,在這個年代聽起來危險和瘋狂無比。
他現在就算說出來也沒有半點作用,沒有人會聽他的。
因此現在唯一能做的事情,就是想辦法加強一下城墻上的工事,避免守軍在鬼子的空襲和轟炸中太大。
想到了這樣一點,胡彪扯著嗓子大喊了一句:
“一只耳、二胖,你們兩個趕緊過來一下。”
聲音才是落下,曾經在PLA當過工兵的陳塘,還有如今是工地預算員的黃逸之,這兩個在團隊中在土木施工方面最擅長的穿越者,就屁顛顛地跑到了胡彪面前。
胡彪開口向他們指出了當前守軍正在構建的工事,所存在的缺陷。
陳塘和黃逸之兩人,就開始思索起在當前有限環境下,如何應對鬼子和飛機鬼子的辦法來。
老話說得好,難者不會會者不難,不多時陳塘就有了主意:
“也簡單,滕縣不是剛好在津滬鐵路上嗎,城中都有一個火車站了;只要把火車站的鐵軌給扒下來截斷,它和枕木都是上好的修建工事材料。
用來在城墻上搭建防空洞,還有加固火力點的效果一定很好。
估計只要不被大口徑航彈和炮彈直接命中,鬼子的山炮、迫擊炮,根本就打不動。”
聽到了這樣一個說法后,胡彪的眼睛立刻一亮;也不墨跡,當即帶著陳塘和黃逸之兩人,向著他們那位年輕的排長南風走去。
這是準備先說通這位頂頭上司,再去找王團長商量著拆鐵軌和枕木的事情。
該說不說,他們這位排長雖然一看就是個軍事方面什么都不懂的菜鳥,可是性子和為人卻是相當不錯。
明明沒干過什么活,現在卻是與小兵一樣,扛著沉重的沙袋在不斷來回。
雖然時不時就會停下休息,整個人也被壓成了一個大蝦一樣,但是這樣的舉動已經相當難得。
幫他將沙袋抬到位后,不過是將鐵軌構建工事的好處稍微說了幾句,在這個年代絕對算是知識分子的南風,立刻就聽懂了。
當即之下,就是領著他們三人去北面城墻,找到了正在現場視察的張團長。
然而后續的發展,卻是與他們預料的有些差異…
“拆鐵路修工事?不行、絕對不行!”在聽完了陳塘的介紹后,張團長毫不遲疑地就拒絕了起來,理由還相當充分。
“不說我軍今后的援兵、補給,還要通過鐵路輸送過來。
我中華偌大一個國家才多少公里鐵路,哪一條不是關系重大的所在,哪里能隨意進行破壞。”
聽到了后半句,胡彪等人才是反應了過來。
現在可不是鐵路總里程,已經達到了16.2萬公里,甚至其中還有著4.8萬公里高鐵的現代位面。
民國時期的鐵路,每一條都是寶貝疙瘩,不要萬一的時候絕對不會破壞。
也就是到了40年,我黨在百團大戰期間為了破壞敵占區的鬼子交通,才會開始了大規模的破壞鐵路。
等到了兩黨戰爭期間的47年,偉人都嚴令不得破壞國軍控制的鐵路;寧可吃虧一些也要如此,還不是為了給這個國家留下一些家底。
因此王團長本能地認為,這些鐵路可是比起他們川軍戰士的性命,還要重要一些。
只是以上的道理胡彪他們雖然想清楚了,可這種鐵路比起人命還要重要的想法,想想實在讓人憋屈得厲害。
關鍵是他們還不能明言,滕縣反正是守不住,鐵路留下后還會便宜了鬼子這樣一點。
一是會打擊守軍士氣,二是搞不好因為‘惑亂軍心’,而直接被拉出去給槍斃了。
好在張團長遲疑了一下,還是采納了他們的一部分建議,開口說道:
“雖然不能拆鐵路,不過在城墻上搭建防空洞和加固工事的建議不錯;你們把靠近城墻的無人居住的房子拆上一些,先用房梁和磚頭這些去修建吧。
另外其他的幾面城墻,我也會安排人一起這樣做。”
“是。”胡彪等人心中依然有些無奈,也是領命了下來。
在離開的時候,張團長想到了什么后也補上了一句:“胡一統是吧!也不知道你們當初潰敗的時候,從哪里弄到那么多精良和稀罕的武器。
不過沒有關系,用來打鬼子就行。
南面城墻有些低矮和單薄,鬼子明日進攻可能那邊會是重點;你們工兵排今晚修完工事后,就留在那里加強一下火力吧。”
面對這樣一個命令,胡彪等三個老鳥一臉平靜,但是南風這個菜鳥排長,卻是激動得眼珠子都紅了。
毫無疑問,估計還是他第一次真正參與戰斗吧…
當晚,胡彪他們一直忙活到了半夜一點,才將南面城墻上的工事,修建到了自己勉強滿意的程度。
除了三個妹子受到了所有人的優待,不用扛著沙袋、木頭和其他材料之外。
其他的12個老爺們穿越者,一個個都是累得夠嗆。
眼見如此,胡彪掏出了一把巧克力棒每人發了一根后,就在嘴里交代了起來:“大家補充一點能量,然后早點睡。
珍惜現在的時光吧,今晚是最后的平安時光了。”
聲音才是落下,老郁就是舉手說道:
“老胡,我想趁著滕縣今天還沒有被炸爛,趕緊去城中的四處拍一些照片,兩三個小時就行,絕對不會跑了。”
“去吧!別靠近幾條城門讓人誤會你小子打算逃跑,不然人家真會開槍的。”胡彪聞言后,輕易地答應了下來。
于是在今晚格外明媚的月色下,老郁帶著相機出發了。
只是就著開水,吃了巧克力棒的胡彪感覺自己才與安妮兩人,倚靠在一個沙袋旁剛剛睡著,耳邊就聽到了年輕排長的叫罵聲:
“南澤你這廝有毛病啊,偷看我洗澡干什么…”
十分鐘后,南澤先生在胡彪眾人,尤其是安妮和扎那娜兩個妹子,那種看變態的眼神之下算是徹底繃不住了。
雙手抱拳,對著大家行了一圈禮下來后。
苦笑著說出了真相:“各位,我真不是你們想的那種人,我可是純爺們,家里孩子都三個了。
我一直懷疑南風排長是我家老爺子,兩人不僅名字相同,當年老爺子也是以少尉軍銜參加過徐州大戰。
桿子上還挨了鬼子一刀,差點就死了。
我剛才去偷看一眼,不過最后確認一下他是不是,因為老爺子身上有塊胎記。”
“什么胎記、在什么位置,你到底看到了沒有。”南澤先生的話才落下,安妮就是迫不及待地追問了起來,滿臉八卦的表情是那樣明顯。
再度行禮后,南澤先生回答了起來:
“其他細節就不說了,不過真有胎記;所以麻煩明天打起來后,一定要幫忙照看一下老爺子,我代替我們一大家族謝謝大家了,回到現代位面后請大家喝酒。”
聽到這樣的說法,眾人才想起了時間悖論的問題,萬一老爺子戰死所會引發的嚴重后果。
一時間真心為南澤先生遇上這種破事情,感覺到一個蛋疼得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