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好高的城墻,好大的一座城。”
當在隱隱的夜色之下,看到猶如一頭巨獸一樣匍匐著的滕縣城時,穿越者團隊的眾人在心中,幾乎同時升起了以上的一個相同念頭。
在接到了團部的命令之后,胡彪他們就隨著張團座一起出發了。
隊伍中有著三營、警衛連、直屬工兵排、通訊班等眾多單位,聽起來兵力倒是不少;可是全部加到了一起,其實也不過只有四百人。
理由很簡單,這一支川軍部隊自去年9月出川。
一路沿著川陜古道跨越千里路程去了閻老西的地盤,前后經歷了娘子關、太原等保衛戰后,損失已經很大了。
如今在滕縣周邊的川軍隊伍,不過只能算得上是一支殘軍而已。
隊伍疾走著行軍了大半個小時,在天色即將徹底黑下來之前,滕縣這一座千年古城就出現他們眼前。
因為滕縣是一個重要的交通節點,不僅商貿發達,自古以來就屬于戰略要地,明清時期修建的堅固城防如今依然保存良好。
城墻高10米、厚5米,城墻之外還有著一圈護城河,護城河深5米,寬12米。
一眾現代位面的穿越者,哪里見過這樣保存完整明清的城墻,以及被城墻所圈起來的整個縣城場面。
一時間心中很是有些激動,就有了開頭那樣的一個念頭,在這些土包子的心中升起。
然而他們很快就知道,他們的震撼才是開始而已。
因為他們從北門入城之后,立刻看到了一座滿是東方韻味,猶如古畫一般的小城。
哪怕在戰亂之下,如今城中已經沒有太多平民存在,能看到的人也都是一些滿是緊張之色的士兵。
可是在這樣一座小城里居然有著發電廠,街上還有著路燈。
代表現代化的路燈照耀著很有些年頭,入眼后滿是東方韻味的青石板街巷,房屋,廟宇,充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美感。
可是比起了現代位面的烏鎮這些地方,有感覺了太多。
哪怕是胡彪這個已經第四次穿越的老鳥,都是第一次看到這樣的景象,就不要說其他的穿越者了。
行走在這樣的環境下,他們心中有著說不出的親切。
這樣的情況,直到耳邊響起了一句:
“老胡!我看到你有一個老款的徠卡照相機,能借給我用用嗎?膠卷有的話,最好也多借給我兩個。”
聞言后幾個老鳥扭頭看去,發現提出這樣一個請求的人,居然是老郁這個穿越者新手。
他們心中想到了什么之后,頓時一個個面色古怪得厲害。
話說!上次在四行倉庫胡彪拿著這個照相機,給鬼子魔都特別陸戰隊的指揮官大川內少將,照了一張照片后。
那個鬼子當晚就死了的事情,被鬼子他們隱瞞了下來。
時間一長后,事情的真相淹沒在了浩瀚的時間長河中。
穿越回去之后,哪怕日語讀寫都是相當利索的安妮,趁著當時在島國工作的機會,查閱了很多的資料。
最終查到的信息,也是一個月后大川內因為心臟病突發,死在了島國的家中。
這樣一個結果,似乎與胡彪的徠卡相機和照相,兩者都沒有什么必然關系。
可是依然都不影響,一眾穿越者老鳥們,對于這個相機的邪門程度,有了更加一種強烈的認知。
順帶著在心中,也暗自地下定了一個決心:
特么!今后絕對不能被胡彪這個相機拍到,這玩意狗看了也搖頭。
然后,這樣一種他們躲都來不及的邪門玩意,老郁這個新手居然上趕著來借,這是嫌棄自己活得太久了。
又或者是想要馬上領盒飯,好早點返回現代位面了?
對于一眾老鳥們的心思,老郁自然是一無所知;甚至在胡彪等人古怪的眼神之下,心中慌得一匹。
可就算如此,這個新手菜鳥依然沒有退縮,繼續在嘴里請求了起來:
“老胡你放心,我玩攝影很多年了,算是比較專業;別瞎想!我玩的攝影,絕對是很正經的那一種。
所以你放心好了,我會很小心的,一定不會弄壞你的相機。”
讓老郁這個新手如此連番請求,理由說起來也簡單,滕縣到了現代位面,雖然已經是改名叫作滕州。
可是名字怎么改,都不影響此地距離徐州只有一百二十幾公里的路程,開車只有一個小時。
對于老郁這樣一個正經的徐州人來說,此地也算得上是家鄉了。
在現代位面,這里有著不少熟悉的親戚和朋友,平時可以說沒有少來。
只是在時隔87年之后,滕州已經是經歷了多次戰火,還有重新地建設,早就沒有了當前這樣一種韻味。
所以說,入城看到了眼前滕縣的種種景象之后,要是說起心中震撼情緒最強烈的一個,絕對要算老郁這個本地土著了。
想到了剛才出發眼見著胡彪收拾背包時,不經意顯露出來的一個相機后。
心中頓時涌現了一個無法抑制的念頭:一定要把這一切記錄下來。
不僅是要帶回去后洗出來,能讓現代位面的人看看,家鄉在87年之前這美好一切的風景。
更是為生養了自己和祖輩的土地,來上一份寶貴的留念。
看著燈光下老郁一本正經的請求表情,胡彪隱隱明白了什么。
從身后的背包里,將有著小牛皮套子的徠卡相機掏出來后,嘴里鄭重地叮囑了起來:
“借給你用用倒是沒有關系,不過這樣一個相機非常的邪門;所以必須答應我一些事情,才能放心地借給你。
那就是你只能拿著拍建筑和風景,不能拍人、更不能給大家拍合照。
不過拍鬼子沒事,他們都是一些畜生、根本就不算人;如果你能拍下鬼子佐官級軍官的照片,并且比較清晰的話,算你小子大功一件。”
對于以上的說法,老郁雖然聽得一頭霧水,可最終還是點頭答應了胡彪古怪的要求。
從胡彪手里,將這樣一個據說無比邪門的相機接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們也來到了城中一處由倉庫充當的臨時軍營;吩咐一眾手下在這些人待命之后,七二七團的張團長就匆匆向著師部趕了過去。
站在了地圖前,看著上面當前本方與鬼子進攻部隊,在多處交火、糾纏,甚至鬼子一支部隊已經穿插到城外不遠的情況后。
川軍第122師的師長王銘章,感到了身上驚人的壓力。
無他!鬼子推進的速度太快了,若是放開了之后一天之內就能殺到徐州城下。
偏偏到了現在,第五戰區的部隊分散四處,徐州城的兵力相當有限,根本無法守住這一座華北地區的關鍵城市。
所以當他接到第五戰區司令李德鄰長官,一定要守住了滕縣的命令后,他就知道他們這一支川軍部隊,拼命的時候到了。
出川之后他們因為裝備低劣,被閻老西嫌棄得厲害。
甚至還將太原失守的黑鍋,安到了他們川軍頭上。
后來又因為長期得不到補給搶了晉綏軍的一個倉庫,名聲算是徹底地臭掉了;第一和第二戰區,都不肯要他們這些川軍部隊。
讓他們這些誓死出川抗日的川軍,都沒有面目回去見家鄉父老。
就在這個關鍵時候,是第五戰區李長官接受了他們;并且一過來后立刻打開倉庫,提供了一大批的武器和彈藥。
所以,不管是為了報答李長官的知遇之恩,還是出于出川時那一個保家衛國的誓言,滕縣必須守住。
只是面對著鬼子在優勢兵力,還有壓倒性火力的進攻下怎么守?看來只能用命守。
在王師長的思索間,耳邊忽然就傳來一聲‘報告’,回頭一看居然是手下愛將,七二七團的張團長到了。
戰事緊急之下,也顧不上寒暄。
當即就安排了起來:“我現在任命你為滕縣城防司令,馬上帶人做好防備鬼子攻城的一切準備。
同時把城中南北兩個城門立刻堵死,東西兩個城門立刻關閉,沒有我的手令,任何人如果想要強行出城,殺無赦…”
在一句‘殺無赦’中,張團長立刻清晰感受到了當前戰局的緊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