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馬哥在格呂桑逗留了一個周末。
周日下午,他先是前往圖盧茲,然后從圖盧茲坐火車返回巴黎。
用他的話說,他不喜歡坐飛機。
而且在法國境內,乘坐火車才是最好的選擇。每次看到沿途美麗的風景,他都會非常驕傲。
呦呦呦,這濃濃的愛國心啊!
可惜,就算是你當上了總統,也是阿塔利的傀儡。
就這樣,一周時間轉眼即逝。
帝都奧運如火如荼,劉進大多時候,會通過央媽的國際頻道收看轉播。
嗯,好像還是很平靜。
全然沒有上輩子看奧運時的那種興奮。
不對,上輩子也不是很興奮,當時住在西南,余震不斷,天天是晃啊晃的,哪有精神去興奮。
到時候門口的袁記串串上了癮,每天完善都會嗦一次。
只不過再往后,串串是越來越貴,貴的踏馬的吃不起了!
原本一個人二三十就能吃美的串串,到后來動輒八九十上百塊,也就沒了意思。
劉進突然發現,他最近很喜歡回憶!
處暑,將至。
火星救援十五萬字,終于在處暑到來之前完成。
把稿子校對了一遍之后,就發給了學者集團。
而后,他打算去圖盧茲找老鐘喝酒,順便再去阿貝爾的拳擊館,和老朋友們吹個牛逼。
不過,車駛入市區之后,米歇爾教授打來了一個電話。
“阿摩司,在圖盧茲嗎?”
“教授,我剛進市區,正打算去唐人街。”
“來學校一趟,有事和你說。”
“那您得等一下,這會兒路上堵得很,我估計得一個半小時。”
“沒關系,正好一起吃個飯。”
“好!”
畢業了,離開了學校。
但這段師生情還在,并沒有因為畢業了,而變得疏遠。
劉進和莎朗斯通的案子,教授出了不少力氣。特別是在劉進發起反訴之后,教授通過金石美文學院的人脈,沒少為劉進搖旗吶喊。以至于在輿論上,劉進占居了上風。
教授召喚,那必須去!
劉進給老鐘打了個電話,便開車直奔圖盧茲二大。
不過,路上確實有點堵。
這兩年圖盧茲的交通狀況,可是要比00年剛來圖盧茲那會兒要堵得多了。特別是在穿過市政廳拉芳耶特大街的時候,那個賭啊!堵得讓劉進,也來了火氣。
喇叭按得極其兇猛。
六點半的時候,劉進抵達圖盧茲二大校園。
他輕車熟路來到辦公室,發現夏爾和伊莉絲都還在。
“還不下班?”
夏爾從電腦后面露出頭來,“老板說了,要請客。”
“阿摩司,咖啡快沒了!”
“知道了知道了,回頭我讓人送一罐過來。”
伊莉絲握緊小拳頭,高興的喊了一聲‘yes’!
幸虧她沒喊‘Oui’,最近啄木鳥看的有點多…
“教授,該下班了。”
劉進走進辦公室,徑自跑到抽屜里,拿出一小罐馬提尼克咖啡豆,然后到門口沖著伊莉絲喊道:“伊莉絲,煮咖啡啦。”
“來啦!”
伊莉絲興高采烈跑了過來。
米歇爾教授寵溺的看了劉進一眼。
對于這個‘創作才華’出眾的弟子,他沒有什么要求了。
哪怕畢業了,也是他的學生。
“你怎么知道我把咖啡放在那里?”
“嘿嘿!”
劉進并沒有回答。
米歇爾教授搖了搖頭,從抽屜里取出一份表格,放在桌上。
“畢業了,以后有什么打算?”
“我啊,目前還沒有想好,倒是收到了不少學校的入學邀請…他們怎么知道我還想繼續讀書?”
“大概是我不小心,說漏了嘴。”
米歇爾教授聳了聳肩膀,“繼續留在法國?不準備在圖盧茲了?”
“八年了,想換個環境。
不過我的家在這邊,房子、莊園都在呢。”
“哈,換個環境,也挺好。
你我這種人,做學問還行,走上社會…我們都未必能適應得了這個社會的規則。
不過,不一定一直讀書,有時候換個身份,也是一種體驗。”
“啊?”
劉進愣住了。
米歇爾教授把面前的表格推到劉進面前,然后又從一摞資料中,翻出了一份邀請函。
“芭芭拉·迪芬多夫教授,還記得嗎?”
“當然!她之前,可是幫我發過不少聲呢。”
莎朗斯通被劉進打傷之后,阿美莉卡方面曾出現過一些指責。
芭芭拉·迪芬多夫教授堅決支持了劉進,認為任何人在聽到莎朗斯通那種‘反人類’的言語之后,都會怒火中燒。阿摩司只不過是用了一種不恰當的方式,表達了憤怒而已。
是的,在芭芭拉眼里,劉進打人,只是‘不恰當的方式’。
而她這種觀點,還得到了不少學者的贊同。
按照他們的說法就是:我們反對暴力!但如果講不通道理的時候,也可以略動拳腳。
哥大的教授們會不會打架?
劉進不清楚!
但是當年在南加大聽課的時候,他可是親眼見過幾個黑子在課堂上搗亂,當年輕的教授勸說無效之后,直接把教案往桌子上一放,沖下獎臺,上去就是一腳。
然后一打三,揍得三個黑子鼻青臉腫。
黑子告狀,南加大方面根本不理。
那時候,BLM還沒出現,學校對于破壞課堂的學生,可不會客氣,特別是黑子們。
老教授們年老體衰,或者是懶得管。
可年輕的老師們…
是真猛啊!
那一次,劉進是大開眼界。
后來一打聽才知道,那個叫做布萊克的年輕教授,還是個非常牛逼的業余格斗家。
總之,在莎朗斯通這件事上,芭芭拉教授的確是幫了劉進很多。
至少在教育界,很多學者都認為,莎朗斯通的言論不合時宜,被人揍也是活該。
她要是敢在阿美莉卡對黑人發表這種言論,估計早就橫死街頭了!
說穿了,也就是個欺軟怕硬的碧池而已。
“芭芭拉教授怎么了?”
“她?她很好!”
米歇爾教授笑道:“是這樣,芭芭拉教授最近接了一個課題,是關于二戰時期,盟軍和德軍在薩萊諾灣的戰役的研究。因此,她要去薩萊諾大學做兩年研究。
月初她給我打電話,讓我問問你,有沒有興趣做她的助理,去薩萊諾大學工作兩年?”
“啊?”
“之前我把這個事給忘了,昨天晚上她打電話問我,我才想起來。
嗯,薩萊諾大學嘛…就那樣,洛亞這個人還不錯,但水平很一般。不過他們的文哲院系還算可以,特別是在中世紀藝術史方面的造詣,也算是意大利的頂流。
你如果有興趣,還可以讀個哲學和藝術史的碩士,然后再回來攻讀博士,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我記得,你好像說過,對哲學和歷史感興趣。”
米歇爾教授自顧自的說著。
劉進,則有點吃驚。
巧了,這不是巧了嗎?
瑪拉邀請我去薩萊諾大學讀書,薩萊諾大學也邀請我前去。
米歇爾教授口中的洛亞,應該就是薩萊諾大學的校長文森特·洛亞博士,他還專門寫了一封邀請信呢…只不過,劉進到現在都沒有回復,因為沒下定決心。
這是老天爺都支持我去薩萊諾?
要不然,怎么會這么巧?
劉進,有點心動了!
但他還是小心翼翼問道:“為什么是我?芭芭拉教授在哥大,應該不缺少助理吧。”
米歇爾教授聞聽,突然笑了。
“這個啊,說來話長。
是這樣,今年初的時候,哥大文學院的迪爾克斯院長說漏了嘴,說最開始你去哥大做交換留學生的時候,選擇的是芭芭拉教授。但是被他阻止了,才換成了拉卡普拉教授。
芭芭拉就鬧了,追著迪爾克斯罵了四個月。
上學年結束的時候,她拿到了關于薩萊諾灣戰役的資金,然后找到迪爾克斯說,她要自行選擇助理人選。迪爾克斯被她罵了半年,也怕了,于是答應了她的請求。
芭芭拉就填上了你的名字…”
“哥大能同意?”
“反正沒有反對。”
米歇爾想起之前芭芭拉在電話里憤怒的咆哮,忍不住大笑起來。
“芭芭拉說要不是迪爾克斯,你就是她的學生了,哪里輪得到拉卡普拉現在得意?
所以,她堅決要續上這段師生緣。”
劉進張了張嘴,也笑了。
甚至,有一種哭笑不得的荒唐感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