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久未見,掌印者。”
就在荷魯斯的復仇之魂號即將駛入太陽系的幾個小時前,一位不速之客,嫻熟地繞過了泰拉皇宮的層層安保,于午夜時分,敲響了馬卡多本人的門扉。
只見來人身材高大,其魁梧雄偉更勝過阿斯塔特,他穿著一身亮堂堂的禁軍甲胄,卻比尋常的黃金武士要華貴上不少:在那張中亞人的面孔上,鑲嵌著一雙足以令原體止步的無情鐵芒。
毫無疑問:眼前之人是一個滅食生命,蔑視殺戮,甚至也蔑視他自己的上好工具。
“瓦爾多?”
掌印者抬起頭來,他對于眼前之人的到來并不震驚。但語氣間多少還是有些詫異的。
若是仔細聽,都會發現在這位人類帝國和泰拉天領的實際掌舵者的嗓音中,有著一絲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覺的不安。
“你怎么回來了。”
馬卡多放下了筆,行色匆匆站起身來,卻沒忘記將桌上的文件仔細的擺好:盡管那上面只是些再尋常不過的文件,是只需要簽署個名字的一次性用品。
但掌印者依舊處理的很認真。
而瓦爾多也沒有催促他,他只是靜靜的看著,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停滯了下來,用這種古怪的默契感提醒著這個世界:眼前兩個看似毫無關聯的人,其實才是在帝皇麾下配合最久的一對搭檔。
“我有些事情要來找你。”
在看到馬卡多快要把自己的爛攤子收拾好后,禁軍萬夫團的首席這才向前一步,日神之矛在他的掌中散發著耀眼的寒芒。
他看了一眼時間:此時早就已是泰拉的深夜了。
“但我原以為你正在休息:沒想到你選擇留在了辦公室。”
說到這里,瓦爾多不由得打量了一眼掌印者的辦公室。
任何一個初次拜訪的人,都會被這里的景象震撼到。
與他身為掌印者,執掌泰拉政府與人類帝國至高權柄的榮耀身份不符的是。馬卡多本人的辦公地點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寒酸:就算是內政部中層的一個小官僚,也會比掌印者生活的更舒坦。
狹窄的空間讓身材高大的瓦爾多感覺到很不舒服,在他目之所及的范圍內,一扇老舊的吊燈卻釋放著不符合其外貌的強光,除了幾株盆栽和墻上的畫作,一張巨大的辦公桌和一把硬質的椅子,就是這間辦公室里的一切。
除此之外,唯有文山文海。
每當掌印者在他的辦公桌面前忙碌的時候,他瘦弱的身影都宛如是一葉扁舟,在望不到盡頭的浩瀚文海前左右搖晃,仿佛下一秒就會被徹底的吞入其中,再也沒有重見天日的機會。
但奇怪的是,馬卡多本人去做這種窘迫甘之若飴,他幾乎是帶著種贖罪的姿態,投身于維系泰拉政府的日常運轉中:盡管其本人曾私下里多次向人類之主抱怨過他的休息時間的嚴重不足。
可在現實情況中,馬卡多似乎并不反感工作的操勞。
當一向以宵衣旰食為宗旨的高領主們,都在延續了一個月的高強度工作與各種會議過后,忍不住紛紛告辭離去,拖著就連興奮藥劑都無法起作用的疲憊身軀,在下榻處胡亂睡去的時候:掌印者依舊在他的崗位上熠熠生輝。
盡管在瓦爾多看來,現在可不是筆耕不倦的好時候。
但他什么都沒有說:當掌印者和禁軍之首一前一后的選擇在人類之主的麾下效力的時候,他們學到的第一個課程,就是對于彼此的喜好與習慣保持好沉默。
就像瓦爾多從來不會去詢問掌印者,他腦海中的記憶被人類之主修改了多少次一樣,馬卡多也從來不會胡亂的好奇,在禁軍之首的身上是否還有哪怕一處沒有被帝皇拿來利用的地方。
“坐吧,但我只有冷茶。”
花了一分鐘左右,掌印者終于勉強將他胡亂的工作場地,收拾出了一個模樣,隨后,他一邊繞過自己的桌子,一邊打了個響指,原本閉塞的房間,在不知不覺間似乎拓寬了一點,在瓦爾多發現它們的蹤跡之前,一張待客的圓桌和兩把椅子在角落中出現了。
上面還有一套茶具:看起來已經有些年頭了。
瓦爾多點了點頭,對于這些事情早已司空見慣,他坐在了那張看起來完全撐不住他的盔甲重量的藤木椅子上,沒去碰杯子,只是看著掌印者在那里自酌自飲。
一杯冷茶下肚,馬卡多頹廢的精神似乎也變好了不少,他嚴肅的看向了禁軍之首。
“最好不是什么壞事。”
“看你怎么理解。”
瓦爾多低下頭,看著茶杯里蕩漾出來的波紋。
而掌印者則發現了一個問題。
“你的盔甲…”
他皺起了眉頭。
“有血跡?爆發了戰斗么?”
“總會有些不友好的東西:但還算不上是戰斗。”
“不說這個了。”
“荷魯斯還需要多久?”
“快了,冥王星那里的軌道站已經收到了復仇之魂號和赫拉克芬爾號的通訊請求了,由你們禁軍負責的監控站和監聽設備,也已經確定了那兩艘戰艦的行進路線,幾個小時后就會抵達”
“荷魯斯沒耍什么小花招:他老實的簡直讓人害怕。”
“一個守規則的戰帥。”
說到這里,掌印者的鼻腔中吐出了嘲諷的輕聲。
“他倒是成長了不少。”
“不過還是有些嫩了:他不應該帶這么多人來的。”
“我不關心這個。”
禁軍萬夫團的首席打斷了馬卡多的喃喃自語,他用如同計算機般的冷硬腔調,訴說著他的主君讓他帶來的信息。
“帝皇下達了命令:他在萬夫團中找到了當年負責接待破曉者之主的五十名禁軍,讓他們離開網道前往泰拉,并賦予他們在此期間的臨時指揮權,他們將負責協助你,掌印者,以制止其余的禁軍部隊有可能的偏激行為。”
“這是必要的。”
馬卡多揉了揉太陽穴:一直到這個時候,他的聲音中才能聽出來蒼老的疲態。
“雖然現在泰拉上只有幾百名禁軍了,但哪怕是其中任何一人向復仇之魂發射一枚子彈,都會導致所有的事情失控:這就是我為什么在會議上力排眾議,要求散去泰拉附近的武裝部隊,還要降下虛空盾關閉和防空火力的原因。”
“這很冒險。”
瓦爾多皺起了眉頭。
“再怎么說,復仇之魂號也是艘榮光女王,它是全銀河最強大的戰艦之一,盡管沒有虛空盾和軌道上的艦隊,僅憑神圣泰拉自己的力量也足以擊沉它,但倘若戰帥決定孤注一擲的話,他有足夠的時間令帝皇的王座蒙羞。”
“荷魯斯是個聰明人。”
馬卡多只是搖了搖頭。
“再說了,我們也不能用炮口去迎接八位原體,以及另外八個軍團的全權代表吧。”
“另外八個?”
瓦爾多皺起了眉頭。
“我以為摩根和基里曼已在私下里和你溝通好了。”
“姑且算是。”
掌印者放下了茶杯。
“在此之前,阿瓦隆之主曾以遠東三國的名義,向我這里派來過秘密的特使團,她可以保證他們三個加上莊森,也許還有安格隆,只會是荷魯斯請來的客人,而非是荷魯斯的追隨者。”
“但與此同時,他們也的確好奇帝皇到底身在何方。”
“這不他們該關心的事情。”
瓦爾多悶哼一聲,在鼻音中帶著不認同的態度。
“帝皇讓我告訴你,如何與荷魯斯交涉,由你全權負責,任何的條件你都可以提,但是絕對不能涉及到網道:你可以在私下里跟牧狼神解釋,他的基因之父正在進行一項極其秘密的工程,十一稅和帝皇的失蹤皆因如此。”
“如果荷魯斯想知道更多呢?”
“倘若他真的像他說的那樣忠誠于人類之主的話,那么我們的戰帥大人就應該知道:真正的忠臣從不會主動去詢問,他們只會等待他們的主君告訴他們真相,并在此之前保持沉默和耐心。”
“倘若他心中那小小的求知心竟勝過了對帝皇的忠誠,那說明荷魯斯也不過如此罷了:你也可以直白的告訴他,帝皇希望知道其中細節的人越少越好,而這戰帥與這件事情沒有必然的聯系,帝皇也無需指望他的幫助。”
“告訴他,離開了他,他的父親也不是做不成事。”
“而且,既然帝皇讓他如雄鷹般在天空上翱翔,他就不應該再去關心帝皇會在皇宮的花園里面都在做些什么:目光始終向外,去追殺原野中的豺狼,這才是帝皇欽點的戰帥應該做的事情。”
“讓他學學莊森。”
“這些話我都要說么?”
“帝皇說你可以選擇的說:稍微潤色一點也沒關系。”
“核心思想表達到就行。”
在禁軍之首幾乎原封不動的將帝皇的說辭轉告給掌印者后,馬卡多先是沉默,隨后,又給自己斟滿了一壺冷茶,自酌自飲,直到將茶水一點點的喝干:他全程都保持著幾乎可疑的沉默。
“怎么了?”
瓦爾多皺起了眉頭 “沒什么。”
馬卡多只是嘆了口氣。
“我可以預見到:這種說辭也許可以說服摩根,因為她知道帝皇究竟是一個怎樣的人。
“但是相同的說辭,是絕對無法說服荷魯斯的:因為他并不知道帝皇其實是一個怎樣的人。”
“這是他的問題”
瓦爾多毫不在乎。
“帝皇的底線很清楚了:不能將網道計劃透露給荷魯斯。”
“也不能透露給其他原體。”
“如果有誰想要探究,那就像對待莫塔里安一樣。”
“我明白。”
掌印者點了點頭。
他當然知道人類之主口中的莫塔里安是什么意思。
要知道,早在尼凱亞會議召開之前,死亡守衛的原體就曾通過他那套奇怪的數字命理學,成功的發現了被埋藏在皇宮地底下的網道的入口:那么莫塔里在此之后為什么再也沒有提及過呢?
原因不言而喻:帝皇抹除記憶的手段可是一直很在行的。
“除此之外,戰帥想要求什么都沒關系:如果他想削減十一稅,你可以暫時的答應他,網道那邊的物資需求已經沒有那么緊張了,我們已經過了試錯的階段,相關的工程技術也已經成熟。”
“以前那種一個大的失誤,就會讓一整個星球的珍惜資源被白白浪費的事情,現在已經基本上不會再發現了:而既然無需從那些世界上再大規模開采成本極高的稀有金屬礦藏的話,我們也沒必要再收取如此多的十一稅了。”
“真是個好消息。”
掌印者點了點頭。
“但,如果戰帥想監國呢?”
馬卡多只是盯著自己的茶水。
瓦爾多沉默了一下,隨后漫不經心的給出了答案。
“只要不進皇宮,戰帥想要什么都可以給他。”
“監國?可以。”
“但他不能違背從泰拉皇宮中傳出的任何一道命令。”
“那這一切就毫無意義。”
馬卡多搖著頭。
“即便荷魯斯能答應,他也一定會要求進入皇宮的。”
“他不會。”
瓦爾多斬釘截鐵。
“禁軍會阻止他。”
“帝皇的命令很清楚:任何原體都不允許進入皇宮。”
“多恩和摩根也不行:更不用說沒有他們可靠的荷魯斯了。”
馬卡多皺起了眉頭。
長久以來,掌印者都是神圣泰拉上唯一一個能與人類之主保持穩定聯絡的人,所以,當全銀河都在為帝皇的去向惴惴不安時,唯有馬卡多能夠保持情緒鎮定,并實時與帝皇商討對策。
但在此之前,他從未在帝皇這里感受過這么堅決的態度:瓦爾多不可能說謊,他口中的話語其實就是帝皇口中的話語。
那么問題來了:明明在網道工程剛剛開始的時候,帝皇對于是否邀請原體加入進來的態度,還只能說是曖昧不清,他甚至曾經跟馬卡多嚴肅的討論過,想要邀請諸如伏爾甘、費魯斯或者佩圖拉博這樣的子嗣加入網道計劃?
怎么到了現在,他反而又嚴禁任何原體靠近皇宮了呢?
“是出什么事了么?”
以馬卡多的地位,他自然不需要在那里自己瞎想,直接開口詢問瓦爾多即可。
“你還記得那件事情么?”
禁軍之首也沒有隱藏。
“就是十二年前,那讓帝皇無法抽身離開網道的沖突。”
“亞空間的大敵們在這件事情上難得團結一致,它們差一點就撼動了網道的根基,不過最終它們也未能成功,但的確給工程和樞紐之城造成了巨量的影響,技術牧首已經很長時間沒有合眼了。”
掌印者的心跳停拍了一下。
他最擔心的事情發生了。
“網道出什么事了么?”
“目前為止,一切可控。”
瓦爾多的嗓音沙啞。
“盾構機依然穩定:不枉帝皇在其身上花了那么多精力。”
“新開辟出來的路線,也遠比那些古老種族留下的遺跡要更加的牢固可靠,在盾構機的建議下,我們選擇了最穩妥的方案,雖然花銷更多,但事實證明物超所值:因為其深藏在網道的最深處,亞空間的大敵無法從根本上瓦解它。”
“但它們的合力攻擊,依舊造成了大量的裂隙和時空混亂,不但吞噬了不少技術精英,也造成了大量的資源浪費,數百個星區的珍貴礦藏毀于一旦,不然,我們也沒必要將十一稅提高到這種份額。”
“但最大的問題是,亞空間的大敵并未離開,它們依舊停留在網道的周圍,只要帝皇離開,它們就會立刻發起攻勢:我們不敢賭新生的網道能否在沒有帝皇的情況下,承受住下一波攻擊。”
“嗯…”
掌印者嚴肅的點了點頭。
情況并未出乎他的預料:面對帝皇的網道計劃,混沌四神的反撲的確迅猛,不過到目前為止,情況還算可控,相比于掌印者對于網道的悲觀態度來說,現在的進展簡直可以說是驚喜了。
但問題是…
“這和原體又有什么關系?”
“關系很大。”
瓦爾多向前湊了湊,用極其低沉的嗓音對掌印者訴說。
“上次沖突的時候,帝皇就意識到了一個問題,雖然因為盾構機和新網道本身的特殊方位因素,亞空間的大敵們無法通過直接的手段破壞掉帝皇的網道,但它們本身的力量足以做到這一切:它們缺少的只是一個引爆點。”
“你是說…”
馬卡多只是眨了眨眼睛,就瞬間理清了情況來龍去脈。
“倘若那些家伙能夠抓住,蠱惑或者誘導一位原體,前往帝皇的網道附近,就可以用他作為鉆頭,鉆破盾構機的工程嗎:然后亞空間的惡魔就會魚貫而入,用戰爭徹底摧毀帝皇的計劃。”
“這是最壞的可能性。”
瓦爾多點了點頭。
“但幸運的地方在于,因為盾構機的緣故,帝皇并沒有選擇采用靈族留下的古老網道,而且盾構機也給出了最好的方案:新建的網道雖然成本遠遠超過預期,但其堅固度和偏僻性都有所保障。”
“如果被混沌蠱惑的原體只是停留在網道外側的話,那么也不足以真正的炸開網道的壁壘,最多只會造成新的震蕩。”
“但如果,他們能從像皇宮這樣的入口處走進網道內部,從更柔弱的內部進行破壞的話,那么,就連帝皇也無法阻止悲劇的發生:這就是為什么人類之主要求所有的基因原體都必須遠離皇宮的原因。”
“因為現在,新網道唯一的入口就在皇宮里面。”
“我們不敢賭,掌印者。”
“帝皇也不敢賭。”
“他全部的精力和注意力都已經分散出去了,他必須時刻監督著亞空間大敵的舉動,也必須時刻監管盾構機的狀況:那些活下來的技術牧首團隊也并不是完全可靠,比起神圣泰拉,他們還是更偏向于火星自己的利益。”
“若不是我們許諾了在蕩平卡爾博哈爾的叛亂后,帝皇會以歐姆尼賽亞的名義,將整個火星的財富都交付給技術牧首團隊,他們也不會在網道工程中如此盡心盡力:但我們暫時還離不開他們,帝皇也不允許任何人從皇宮離開,這會導致泄密的可能性。”
“當然,目前的皇宮也不允許任何人再進入。”
“這樣啊…”
馬卡多嘆息了一聲,隨手將杯子放在桌面上。
“照這么說的話,想要說服荷魯斯可太難了。”
“別太灰心。”
瓦爾多倒是很輕松。
“就像之前說的那樣。”
“除了不能進入皇宮外,荷魯斯想要什么都可以答應他:他想要權力或者名望都可以給他,哪怕是在阿斯塔特和原體參政的問題上,你也可以做出一定的讓步,帝皇允許你自行做決斷。”
“和網道相比:帝國和泰拉的權力不值一提。”
“而如果牧狼神堅持要與人類之主見上一面的話,我這里還有一個帝皇留下的實時投影,讓荷魯斯能與帝皇實時的保持通訊:以牧狼神的靈能力量,他自然可以探知到這到底是真是假。”
“不夠的。”
掌印者只是搖了搖頭。
“我了解荷魯斯,他現在遠比想象的更成熟,不再是那個只會期待的帝皇一句夸獎的小孩了:他擁有了更多的野心,他的身后也有更多的追隨者以及負擔,他想要的東西只會更多。”
“相信我吧,即便荷魯斯能親眼見到帝皇,他也不會立刻相信那就是他的父親,而且,他會動用一切手段邀請帝皇來到公眾面前,抹消掉之前的謠言,一份實時的投影可打動不了他。”
“不需要說服他。”
禁軍之首輕笑了一聲。
“只需要能夠說服那八名沒有前來的基因原體,以及八個前來的基因原體中較為聰明的一部分,還有多恩和黎曼魯斯就足夠了:只靠荷魯斯自己,哪怕是暴怒的戰帥也無法撼動帝國的秩序。”
“話是這么說。”
掌印者揉了揉太陽穴:他始終不看好帝皇的方案。
但他也毫無辦法。
“好吧,只希望在權力、地位和名望上的讓步,足以讓牧狼神暫時感到滿足了。”
說到這里,馬卡多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話又說回來,前不久,摩根專門通過靈能,告訴了我荷魯斯計劃中對于監國的安排:他的胃口倒是比我想的要小上不少,連我這個掌印者和高領主議會,他都愿意在名義上留個位置。”
“而且,他提出了政府要員名單也能讓人松一口氣。”
“說真的,如果荷魯斯真的能說動基里曼或者摩根在神圣泰拉幫忙執政的話,我也不介意將大部分的權力都交給他:反正自從烏蘭諾和巴達布危機后,泰拉就再也不能代表整個銀河了。”
“摩根?”
這個名字讓瓦爾多有些不安。
“她不行,掌印者。”
“怎么?”
馬卡多的眉頭跳了跳。
“帝皇發現他在網道的問題上又用得著摩根了,對嗎?”
“也沒別的人可用了。”
“這倒是。”
馬卡多笑了一下。
“但話又說回來,剛才不還禁止任何原體接觸網道嗎?”
“情況不同,馬卡多:而且那個阿瓦隆之主也不需要前往網道。”
“帝皇在另一個問題上,用得著摩根和她的軍團。”
“是么。”
馬卡多點了點頭。
“那希望他能快點,如果沒有摩根在遠東做穩定錨。我對銀河的局勢可不太樂觀了:一個擁有蜘蛛女皇的遠東三王領,和一個沒有蜘蛛女皇的遠東三王領,對于荷魯斯來說的差別可太大了。”
“保不準,我們的戰帥大人就會決定賭一把,富貴險中求。”
“嘶…等等?”
正當掌印者在那里自顧自的絮絮叨叨的時候,他突然意識到自己忘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如果沒記錯的話,他放在摩根那里的那個分身,不是在十二年前的那場沖突中,為了集中全部力量對抗亞空間的那四個混蛋,已經全部抽離回來了嗎:他還有什么辦法在網道里面通知摩根么?”
“不會讓我來吧?”
“我現在可沒有新的利益去換取摩根的幫助了。”
“我屁股底下這個位置?想必阿瓦隆之主也看不上。”
“不用擔心。”
瓦爾多搖了搖頭。
顯然,他,或者說帝皇,早就想到了這個問題。
“按帝皇的說法。”
“他和他的寶貝女兒之間,自有一套美妙的父女聯系。”
“摩根只需要做一個美夢,就會主動前去幫助她最敬愛的父親。”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