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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兩千四百三十二章 先知已死(四十三)

  “你憑什么覺得,有資格定義什么是真正的灰燼使者?”

  偷襲被識破并輕松攔下,霍勒看上去卻是完全沒有不好意思,只是在那一刻拉開距離,回應著付前的說法。

  “說得好,其實我只是確認你不是剛才遇到的那個霍勒,知道是憑什么嗎?”

  付前也是盡顯大度,不僅沒有追擊,甚至目光還是繼續落在膨脹的灰降上,隨口反問。

  就像割麥子一樣,人群已經是大片大片的倒地。

  半神之下的超凡,對于這東西幾乎沒什么抵抗力。

  而腳邊的頭巾女士依舊忘我,甚至能感受到對于被吞噬那一刻的忐忑與期盼。

  “在我看來那個霍勒雖然不算聰明,但還是不至于問‘他們怎么了’這種問題的…從在酒吧的表現看,他對于這種聽之任之的心態,反而應該是半神里最能共情的。”

  甚至沒等對方回應,付前已經是揭曉答案。

  “故事其實編得沒什么問題,只可惜你開口的瞬間,就把人設毀得差不多了…這就是為什么人笨就要少說話吧。”

  只是措辭很有些凌厲,破防能力頗高。

  “怪不得先知對你那么重視…所以如果我不是剛才那個霍勒,那又是誰呢?”

  而被針對的目標略一猶豫后,終于沒有再做無謂的堅持,而是很有風度得回捧一句。

  對方表現出來的雅量,似乎讓付前有些意外。

  終于轉頭去看了一眼,上上下下打量一遍后,目光落到那一身血跡上。

  雖然確實很新鮮的樣子,但觀感可以說并不太好,畢竟里里外外都滲透著那種“灰”。

  “墮落的灰燼使者?”

  付前眨眨眼,隨口給出一個經典稱呼。

  呵呵…

  過分貼切的描述,似乎有些難以反駁。

  那一刻來人只是發出一連串冷笑,似乎真的接受了這個稱呼。

  噗通!

  尤其應景的是那一刻,旁邊的頭巾女士也已經轟然栽倒。

  灰降終于覆蓋了眼前的領域,那具半神之軀的色澤,肉眼可見變得更加黯淡。

  “你這種高高在上,真的是讓人不快!”

  “墮落的灰燼使者”似乎在承受著壓力,不過并沒有太在意的樣子,而是批判起外鄉人的態度。

  “死亡、沉寂、恐懼…剛才她說的這些詞,你究竟是真的體會到?還是假裝體會到?”

  甚至下一刻不忘拿地上的頭巾女士說事。

  “假裝,并且假裝得很開心。”

  可惜付前回應得坦誠而干脆。

  “看來你真的已經知道我是誰了…”

  聽上去實在有些不友好,“墮落的灰燼使者”那一刻短暫沉默,接著盯著付前換了一個表情——以及一張臉。

  卻見沒有做任何動作,他的面容已經從頹廢變得陰翳,甚至頭發都拉長了不少。

  沒錯,正是此行遇到的第一位半神“領主”。

  “其實我只是覺得,你在霍勒身上留下的東西,總該有點兒用才對…所以如果有人在假扮他的話,我想你的概率會更大一點。”

  對這樣一個結果毫不意外,付前點點頭示意自己確實知道。

  “所以你前面收到的啟迪究竟是什么?”

  隨口給出推導過程后,付前毫無自得之色,而是繼續確認起前面的疑問。

  “你知道得還真是多…老實說我有點兒懷疑當時先知的說法了,你真的是個外鄉人?”

  對于“啟迪”的說法,領主幾乎是默認了。

  而攤牌一樣的語氣里,能聽出來他對于上次任務的陷阱行動雖然沒有參與,但依舊有著自己的分析。

  確實奇怪,畢竟站在這幫原住民的視角,當時的情況相當于有一幫窮兇極惡的外鄉人進入獵殺,結果另一位外鄉人無理由地站了出來,幫助未見之丘度過了危機,前前后后沒看到拿任何好處。

  別說本身心態上就沒把這里面當成同類的外鄉人了,就算原住民們有人能做到這一點,都夠頒發超級英雄稱號了。

  “呵呵…你可以叫我巴拉德。”

  然而面對領主的疑惑,那一刻對方只是發出了一串特別的笑聲。

  既不承認也不否認,而是給出了一個特殊的名字。

  “格林·巴拉德。”

  甚至接下來手在腦袋上一點,一枚枚閃亮的鏡片隨即向上攀爬,把腦袋快速包裹起來。

  跟其他人一樣,領主明顯不知道這個名字背后的含義。

  不過沒關系,以后知道就行了。

  面部徹底遮蔽那一刻,正義伙伴的形與名重現未見之丘。

  而沒等領主說什么,付前已經是手臂揮出,只不過目標不是他而是頭頂。

  異樣的沉悶聲響傳來,一枚流星般虛空跌落的巨冰被穩穩接住。

  能看到幾乎與那種黑白灰融為一體,帶著比之前夸張得多的寒意,以及夸張得多的重量。

  “這也是你的收獲嗎?相對于其他人不僅沒有受到負面影響,甚至跟這個夜晚結合得更緊密了,可以調動它的力量?”

  保持著動作,付前聽上去似乎理解了領主為什么明明前面吃過虧,這會兒還有自信來動手。

  “不過還記得我前面的提醒?笨就不要多說話。

  “偷襲不成功,被認出來后還是不走,或許在你看來,這樣的動作可以起到麻痹作用,但對我來說幾乎是把還有目的寫到了臉上…其實你悄悄躲到一旁發動襲擊,成功率可能更高一點。”

  手上壓力還在增加,仿佛整個未見之丘都壘在了上面,但付前不僅舉重若輕,甚至評價越來越尖銳。

  “你到底是什么東西…”

  終于有些承受不住,領主再一次發出了感嘆。

  轟隆!

  回應他的是一聲巨響。

  付前腳上鏡片組成的鐵靴,那一刻一記重踏踩到了地上,生生踩出一個大坑。

  連帶著其中暴露出來的一根巨大尖錐,都隨之四分五裂。

  “還不吸取教訓嗎?偷襲不成功,既不走也不閉嘴,傻子也知道還有動作。”

  更尖銳的嘲諷雖遲但到,鏡甲下的騎士聽上去已經對領主的悟性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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