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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刀刀致命,聞名而生畏

  隆和十二年,八月。

  ——就在整個天下的目光都放在了西夏與遼國的情況之下,大宋終是動了!。

  而目標亦是直指西夏。

  顧睿早就已經做好了萬全的安排,無論是糧草也好亦或是行軍線路也罷。

  行軍線路便不提了。

  最關鍵的糧草問題在軍屯制的遮掩之下也是十分的自然。

  陜西諸路,宋軍主力盡出,兵分三路,如三道閃電,直插西夏腹地!

  第一路,以名將種諤為帥,自環慶路出師,晝夜兼程,疾撲西夏東南門戶——夏州!

  第二路,以姚兕為將,自鄜延路北上,目標直指石州!

  第三路,更是堪稱致命一擊,由老將劉昌祚統領,自熙河路悄然集結,穿越黃羊坪,奇襲西夏西南重鎮——涼州!

  三路大軍,目標皆是西夏重地!

  夏州乃是西夏都城興慶府的東南屏障。

  石州乃是遙控河套地區的關鍵所在。

  至于涼州,則是西夏聯通西域、收取賦稅的要地。

  其實光憑著這一點便足矣說明顧睿對于此戰的想法,就是要保留進攻西夏國都的可行性,同時要將整個西域從西夏的手中奪回來!

  ——西域確實太關鍵了。

  其實對于顧氏而言,完全可以通過他們在西域這么多年的積累的根基來反抗西夏。

  但無論是顧睿也好,包括顧峻等幾代人都沒有這樣做。

  甚至就連顧易都同樣也是如此。

  至于其中原因同樣也很簡單。

  那就是此舉可能會造成西域的再次分裂。

  在顧氏數百年的積累經營下來,如今的西域早就已經融入到了九州之中,若是再次產生分裂,那所帶來的影響實在是太大了!

  他們不可能會做出這種決定。

  而除了這些明面上的舉措之外,顧睿更是還有著一步暗棋。

  早已受大宋冊封、暗中支持多年的青唐羌部首領董氈,見天朝王師已動,立刻率數萬羌兵起事,自青海湖方向猛攻西夏的西平軍司。

  種種的一切,幾乎都已經被顧睿算了進去。

  他此舉顯然就是要一舉奠定勝局,不想發生任何的意外。

  ——大戰驟起。

  面對宋軍的突然進攻,西夏就壓根沒有半點的抵抗之力。

  沒辦法,他們想不到此事竟會變成這樣。

  這也并非是出自對顧氏的絕對信任。

  只是他們覺著,瓜分遼國之事,對于兩國都有著明顯的好處,大宋無論再怎么樣也不應該做出如此的選擇。

  但此事就是出乎了他們所有人的預料。

  隨著大宋軍隊的鋪開。

  西夏大軍就壓根沒有半分阻擋的能力,一處處城池幾乎皆是土崩瓦解!

  內亂再次掀開。

  別忘了,當今的西夏本就有著天災。

  而西夏此番進攻遼國,本就是在轉移內部的矛盾。

  這種統治者常用的手段雖然好用,但卻往往有一個最為致命的漏洞!

  那就是國內的情況不能變得越來越糟!

  但如今.一切都完了。

  遼國的拼命抵抗,再加上宋軍的突然入境,整個西夏境內都在沿著不可控的方向發展而去!

  整個天下的局勢同樣也在此時發生了驟變!

  短短月余時間之內,西夏各個防線相繼告破。

  ——毫無防備的守軍根本不可能擋得住宋軍,而被遼軍緊緊咬住的西夏精銳同樣也撤不回來。

  面對這般情況。

  西夏只能不斷通過內部召集人手,以及外交上的途徑來給予大宋壓力。

  他們肯主要針對的自然是顧氏!

  而所用的明通,同樣也十分的簡單。

  ——那就是質問顧睿,是要毀了顧氏這千年以來的名聲嘛?

  沒錯,哪怕是到了現在的這一步,這些人終究還是看錯了顧氏。

  顧氏向來都不是什么以德報怨的圣人。

  所有的仁慈與信用,同樣也只對百姓。

  開封,垂拱殿。

  面對西夏使者在垂拱殿上聲嘶力竭的質問,殿內朱紫重臣皆垂首屏息,唯有燭火在寂靜中噼啪作響。

  那使者雙目赤紅,死死盯著御階之側的顧睿,聲音因激動而顫抖:“顧公!您乃是顧氏家主,與我大夏歃血為盟!”

  “如今背信棄義,就不怕天下人恥笑,就不怕玷污顧氏門楣嗎?!”

  這番話擲地有聲,在空曠的大殿中回蕩。不少朝臣暗暗心驚,忍不住偷眼去瞧顧睿。

  卻見顧睿緩緩抬眸,目光平靜如深潭。

  他并未動怒,反而唇角泛起一絲若有若無的冷笑。

  “使者所言,倒讓我想起一些舊事。”他聲音不高,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統元年間,夏主李德明曾上表稱臣,甘為我大宋藩屬。”

  “然盟墨未干,其子李元昊背信。”

  “后更是襲我邊鎮,屠我子民。”

  “這,便是西夏之信?”

  他的聲音愈發低沉:“自西夏建國至今,犯我大宋邊疆凡四十七次,破寨焚村,擄我百姓以為奴仆,掠我財貨以充軍資。”

  “環慶路上,多少孤兒寡母夜半啼哭?”

  “涇原路邊,多少新墳舊冢無人祭掃?”

  “顧氏立世千年,所守之信,是對九州萬民,是對天下蒼生!”

  “而非對爾等反復無常、背信棄義之邦!”

  對于西夏這種舉大旗之事,顧睿自然是得心應手。

  不過他此時說的這些話也并非是舉大旗。

  其意思也只有一個。

  ——顧氏,憑什么外敵仁慈?

  這千年以來,顧氏對待外敵,又何嘗仁慈過?

  其實所有人都誤解了此時天下的局勢。

  九州一統理念確實還在。

  但宋、遼、西夏三方,就是純粹的外敵。

  正統只有一個。

  西夏在爭、遼國在爭、大宋也在爭。

  這不是外敵又是什么呢!?

  聞言,這西夏使者頓時便沉默了下來,他很想反駁些什么,但又不知道該如何反駁,最后也只能拂袖而去。

  而對此,顧睿并沒有阻攔。

  ——當然,這場針對顧氏的風暴自然不會便如此輕易的停下來。

  在一邊抵抗大宋大軍之時,西夏同樣也在鼓動民間的騷動。

  想要以此來讓顧氏投鼠忌器。

  可他們終究是小覷了顧睿。

  甚至都無需顧睿去主動做些什么,自會有大儒為顧氏辯經!

  包括大宋百姓。

  如今顧氏在整個大宋的影響力極為的超然。

  這種超然自然是因為地位的緣故。

  自太祖趙匡逝世之后,整個大宋的權力幾乎一直都掌控在顧氏的手中,如今大宋的盛世可是顧氏一手締造出來的。

  百姓們又豈能不心向顧氏?

  至于西夏百姓同樣也是如此。

  若是換做以往的話,他們或許還會去辱罵顧氏。

  但如今則完全不同。

  顧睿此次可是下了令的,嚴令將士們禁止傷害百姓,這在根本之上便保證了大宋的基本盤。

  再加上西夏百姓原本過的就不如大宋且如今還發生了天災。

  這一切的種種,都將整個西夏推向了一個不可控的局面之上。

  隆和十二年,九月末。

  ——宥州告急!

  種諤大軍在休整三日后,攜夏州大勝之威,沿無定河北上,兵臨宥州城下,此地守軍雖較夏州為多,然軍心已亂。

  面對如虎一般,裹挾著滔天大勢的宋軍,這守軍就根本生不出半點的戰意。

  短短兩天,守軍便頃刻潰散。

  而隨著宥州一下,興慶府東南最后一道屏障已然徹底洞開,宋軍騎兵前鋒已能望見黃河水光,西夏都城徹底暴露在兵鋒之下。

  幾乎是同時間,姚兕部在奪取石州后,并未急于西進,而是迅速分兵北上,做出直撲銀州的態勢。

  而駐守銀州的西夏靜塞軍司也果然上當。

  或許正是因為此時西夏國內的局勢實在是太差,慌亂之下,他們竟然緊急收縮兵力固守待援。

  此舉可謂是徹底孤立了河套地區的西夏守軍,幾乎全部投降于大宋,河套地區大片豐美草場與良田無人防守,皆是被宋軍奪了過去。

  且這還未完。

  董氈率領的羌兵在圍攻二十余日后,終于攻破西平軍司主營。

  其中守將戰死,殘部向西潰逃。

  消息傳開,西夏西南諸蕃部紛紛倒戈,不再向興慶府輸送糧草兵員,反而開始襲擾西夏潰軍。

  短短數月時間,局勢已然徹底大變!

  不僅僅是遼國守住了攻勢,反倒是西夏在這種情況之下顯露出了敗亡之向!

  太致命了!

  顧睿的這幾路人馬,幾乎刀刀都切在了西夏的命脈之下。

  而隨著此番消息的不斷傳開。

  于大宋之中,甚至都有很多人升起了直接滅了西夏,在進而滅了遼國,一統天下的心思。

  當然,顧睿也免不了會生出這種想法。

  但他同樣也明白。

  這是不可能的。

  夏遼兩國現如今雖然相互仇視,甚至是在開戰。

  但只要到了亡國的時候。

  唇亡齒寒之下,兩國絕對會再次聯合起來抗衡大宋。

  而對于大宋而言——

  如今尚且還未曾得到遼國應允的土地與歲供,新攻下的西夏疆域更是沒有好生安頓,這一切都需要時間。

  在這種種情況之下,想要一戰而定下整個天下顯然是在癡人說夢。

  顧睿自是明白這一點。

  其實他定下同時削弱兩國的計策之時,便已經想到了此事或許還是要交給后人。

  他的年紀也已經不小了。

  這些年來,他為了整個天下所付出的心力同樣不少。

  善于攻心之人所謀之事本就要遠超旁人。

  此次大戰他沒有親自前往前線,其實便是因為身體已經出現了問題。

  很多事情,他也只能交給后人來做!

  時間匆匆而逝。

  整個天下,都在這各種的消息之中變化不斷。

  而事情的發展同樣并未出乎顧睿的預料。

  隨著西夏國內的局勢愈發嚴峻。

  就在隆和十二年,十二月。

  遼國。

  中京道北境,落馬河谷。

  寒風蕭瑟,卷起枯黃的草屑,也吹動著兩面在臨時營寨前遙遙相對的大纛——西夏的白色帥旗,與遼國的黑色狼旗。

  曾經廝殺得你死我活的兩位統帥,西夏晉王嵬名安惠與遼國北院樞密使事蕭兀納,此刻竟摒退左右,在這片剛剛經歷過血戰的河谷中相對而坐。

  兩人身上都帶著征塵與疲憊。

  嵬名安惠的鎧甲上甚至還殘留著潢水石橋的血跡,而蕭兀納的臉色也帶著長期苦守的蠟黃。

  長時間的沉默后。

  嵬名安惠終于按捺不住,沉聲開口:“蕭樞密,如今的局勢,你我都清楚,宋人攻我夏境,我國中危急,本王需要率軍西返。”

  他此話說的十分直接。

  其實到了如今的這個地步,雙方也沒有什么好裝下去的了。

  無論如何,他都必須要立刻趕回西夏。

  “晉王想來便來,想走便走,當我大遼疆域是何地方?”

  聞言,蕭兀納眼皮都未抬,淡淡應道:“潢水畔數萬遼軍將士的英魂,又該如何安撫?”

  與嵬名安惠既然不同,雖然蕭兀納愿意與其相見便已經表明了心意。

  但相對之下,他此時仍是掌控著絕對的主動。

  而對此,嵬名安惠亦是早有預料,也不藏著掖著,立刻開口說道:“若樞密肯行個方便,我軍即刻退出所占全部城寨,并愿補償貴國軍費損耗.”

  “補償?”蕭兀納終于抬起眼,嘴角掠過一絲譏誚,“晉王以為,我大遼將士的性命,是能用金銀衡量的?”

  嵬名安惠感到一陣屈辱,但形勢比人強,他強忍怒火:“那依樞密之見?”

  蕭兀納將馬鞭輕輕放在案上,目光如炬:“若要議和,除退還所占之地,尚需割讓黑水鎮燕軍司以北草場三百里,第三,賠償戰馬萬匹,鹽鐵十萬石,歲幣三十萬貫。”

  這條件苛刻至極,幾乎是要吸干西夏的血。

  嵬名安惠猛地攥緊了拳,指節發白,額角青筋跳動。

  他死死盯著蕭兀納,眼神之中滿是殺意,但終究還是用理智將這股怒意給壓了下去:“黑水以北草場.可讓二百里!”

  “戰馬五千匹,鹽鐵五萬石,歲幣二十萬貫,此為我西夏極限!”

  他幾乎是從牙縫里擠出這些話,“若樞密仍覺不足,那我唯有率麾下兒郎,在此與遼軍血戰到底,玉石俱焚!”

  “屆時,只怕宋人在西方笑得會更加開懷!”

  他最后一句,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絕。

  嵬名安惠自是不可能一退再退。

  此事本就事關兩國存亡,他可以給出相對的補償,但是不可能去獨自承擔一切。

  至少現在的西夏,扛不住此番的劫難!

  果然,隨著他說出了自己的底線,蕭兀納也是沒有再端著,只是短暫的沉默了一會,便直接點了點頭:“罷了,看在同為北地豪強,不忍見宋人坐大的份上,便依晉王所言。”

  “但記住,若有一項未兌現,我大遼鐵騎,必踏破興慶府!”

  “一言為定!”嵬名安惠霍然起身,心中巨石落地,卻也充滿了無盡的苦澀。

  他不敢耽擱,立刻轉身大步離去,安排撤軍事宜。

  望著西夏統帥略顯倉惶的背影,蕭兀納亦是同樣松了一口氣。

  遼國的壓力何嘗不大呢?

  他同樣也并未猶豫,當即便立刻派人給朝廷送去了消息。

  面對此間局勢,他們必須要有所準備。

  若是西夏與大宋之間真的爆發全面大戰的話,甚至答應給大宋的那些東西或許都可以少上一些。

  遼國現在太需要修養了。

  他們必須要把握住這個機會。

  消息飛速傳開。

  上京臨潢府,安德殿。

  耶律延禧仔細閱畢蕭兀納快馬送來的密信,臉上的陰霾一掃而空,猛地一拍御案,縱聲長笑:“好!好一個蕭兀納!”

  “不負朕望!”

  他意氣風發,將手中書信遞給身旁內侍,示意傳閱群臣,聲音洪亮,帶著難以抑制的興奮與得意:“諸卿且看!”

  “西夏此番已是窮途末路!”

  “那嵬名安惠在我大軍面前,不得不低頭認輸,只求倉皇西顧!”

  “此乃上天佑我大遼!”

  他越說越是激動,站起身來,在大殿中踱步,揮斥方遒道:“經此一役,西夏元氣大傷,十年內再無東顧之力!”

  “而我大遼,非但盡復失地,更得其賠償,國力可稍得喘息!”

  “此消彼長之下,我大遼依舊雄踞北方!”

  他目光掃過群臣,帶著一絲狡黠與算計,朗聲道:“更重要的是,西夏與宋已是不死不休之局!”

  “宋人主力被牽制在西線,自顧不暇,哪里還有余力來向我大遼索要先前允諾的歲供與土地?”

  “依朕看,那顧睿當初的漫天要價,如今只怕要大大打個折扣了!”

  “甚至.免去也未可知!”

  此言一出,殿內群臣頓時一片歡騰,諂媚阿諛之聲不絕于耳。

  “陛下圣明!運籌帷幄,決勝千里!”

  “此乃陛下威德所致,方能使西夏俯首,宋人斂跡!”

  “天佑大遼,國運昌隆!”

  “顧睿老兒,如今怕是焦頭爛額,看他還有何手段!”

  一時間,安德殿內充滿了快活的氣氛,仿佛大遼已然度過了最危險的關頭,重現榮光就在眼前。

  耶律延禧享受著臣子的吹捧,志得意滿,多日來的憂慮似乎一掃而空。

  然而,就在這片歡聲笑語達到頂峰之際,殿外忽然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一名風塵仆仆、背負紅旗的信使未經通傳便直闖殿內,撲倒在地,聲音帶著難以抑制的驚惶:

  “報——!陛下!八百里加急!開封密報!”

  喧鬧的大殿瞬間安靜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信使身上。

  信使深吸一口氣,顫聲道:“密報稱宋國太傅顧睿意圖離開開封,北上巡視燕云諸州!”

  “巡視燕云”四個字如同驚雷,狠狠劈在了剛剛還沉浸在喜悅中的遼國君臣頭上!

  耶律延禧臉上的笑容瞬間僵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難以置信的驚疑。

  殿內方才還在歌功頌德的大臣們,此刻也如同被掐住了脖子,歡聲笑語戛然而止,一股寒意悄然彌漫開來。

  ——視察燕云?

  在這個時候視察燕云?

  怎么可能這么簡單?

  都無需讓群臣勸解,耶律延禧只是錯愕了片刻,便悻悻的坐回到了龍椅之上,深深的吸了口氣:“諸卿——”

  “且議議予大宋歲供之事吧!”

  說著,他的語氣微微一頓:“另外,立刻遣使趕赴大宋,替替朕感念大宋天子與顧睿之恩.”

  耶律延禧的臉上再也沒有了喜色。

  就連西夏撤軍的消息,此時也再不能讓他感到欣慰。

  他,怕了!

  哪怕宋軍未動,哪怕沒有任何消息,只有顧睿要離開開封的消息。

  但他同樣還是害怕了。

  不,不僅僅是他。

  而是整個遼國廟堂之中的所有人。

  他們都怕了。

  只是一個簡單的消息,便已經壓服了整個遼國廟堂,讓他們再難生出半分的異心,甚至連賭都不敢去賭一賭。.

(Ps:月中了,跪求

大熊貓文學    操控祖宗,從東漢開始創不朽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