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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5章 死要面子

  等虞聽晚來到西苑時,瞧見了坐在寧國侯夫人身側,還算規矩的寧允翎,多多少少有些意外。

  一番行禮后,她坐到了沈枝意身側,掃了眼菜品。

  都是巴掌大的琉璃碟子裝著,擺盤精致,每樣只有一兩口,但勝在種類多。

  虞聽晚慢悠悠吃著,聽那邊說話。

  寧國侯夫人將剛換好衣裳的盧家女拉到身側坐下,語氣熟稔,和招待別的姑娘進退有度那般不同,此刻語氣帶著親昵。

  “都怪我這混賬兒子,讓你受委屈了。”

  “我和你娘是手帕交,上回見你,你還在她肚子里。可真好,一眨眼,你們都長大了。”

  “今日是你寧哥哥不對,我代這混賬向你賠個不是,往后可還得來伯母家里做客。”

  盧時楹小心翼翼瞥了一眼寧國侯夫人身邊正襟危坐的寧允翎,發現他也在看自己,像是被燙著般,連忙收回視線。

  “沒…沒事的。”

  寧國侯夫人見狀沖席位上的盧家夫人道:“脾氣太軟,和你年輕時候一個樣。回來了好,也不需你日日惦記,每年兩地跑。”

  盧夫人笑:“是啊。”

  盧家遭遇太多變故,她也算看清了世故冷暖。

  “我如今也不求別的,就盼著她好好的,再許個好人家。”

  虞聽晚留意到寧允翎身板不知不覺稍稍挺直。

  香香軟軟的盧時楹,寧國侯夫人越看越喜歡:“你的女兒就是我的半個女兒,回頭我幫你瞧瞧,總要挑個稱心如意的好郎君。”

  知道自己幾斤幾兩的寧允翎,身板輕微的又彎了下來。

  虞聽晚見了他的小動作,差點把嘴里的湯噴出來。

  “他這樣多久了?”

  沈枝意順著虞聽晚的視線看過去:“那嬌嬌軟軟的盧家女手都擦破皮了,他還能不愧疚心虛?”

  “不過還真別說,就盧家女嬌嬌弱弱,眼里含淚的模樣。但凡我是個男人,都想按著親。”

  “不過,寧允翎八成沒戲。”

  盧家這些年雖落魄了,可風骨猶在。底下的子弟個個有本事,卻不敢冒尖。

  是書香門第不說,這盧家女又是家中惟一的姑娘,雖一直養在老家,可卻是全家的心尖尖。

  寧國侯府門第高,也不見得人家會愿意把女兒嫁過來。

  寧允翎若想娶,八成得脫層皮。

  虞聽晚也清楚這點:“姻緣的事,端看他自己的造化。”

  說著,她看向沈枝意:“你喝的什么?”

  怎么是有顏色的!

  “酒啊。”

  這可是沈枝意來的路上,順路買的桃花醉。

  可比寧家準備的淡了吧唧的櫻花酒喝著暢快。

  沈枝意見她感興趣:“我給你倒些,嘗嘗?你小抿一口,先試試。”

  恰好這時候,寧國侯夫人舉起酒盞朝虞聽晚示意。

  “府上用櫻花釀的酒,勁兒不深,還放了不少滋補的藥材。卻嘗不出藥味,很是甘甜,最適合咱們女子喝。你婆母從不貪杯之人,卻也好這一口。你若喜歡,回頭多帶些回去。”

  說著,她一飲而盡。

  虞聽晚:“有勞舅母。”

  她看了眼沈枝意剛給她倒的酒,想也不想端起來,朝寧國侯夫人那邊舉了舉,回敬,送到唇邊。

  濃郁的清香撲鼻,色澤晶瑩剔透。

  沈枝意:“這個不是…”

  就見虞聽晚咕嚕一口全喝了。

  沈枝意酒量好,都不敢這樣啊。

  虞聽晚喝完以后整個人都不好了。

  好難喝。

  喉嚨火辣辣的。

  甚至想吐出來。

  她沒喝過酒,也不知是不是酒都這樣。

  可寧素嬋都喜歡的東西,能差嗎!

  對面的董小姐不好意思道:“這櫻花酒真不錯,小女舔著臉也想求夫人賞些。”

  “是啊。”

  眾位姑娘紛紛附和。

  “早就聽聞寧國侯府的櫻花酒聞名,如今有幸喝上一口,堪比仙露瓊漿,這世上怕是只有不懂品鑒之人才會喝不習慣。”

  喝不習慣的虞聽晚:…

  可她怎么可能承認自己不懂評鑒?

  虞聽晚面不改色。

  裝模作樣。

  見沈枝意驚恐盯著自己,虞聽晚語氣平淡。

  “不錯。”

  “我很喜歡。”

  話音剛落,虞聽晚又聽隔壁有姑娘道:“平時在家,母親就不讓我喝酒,說吃多醉了得鬧笑話。還是來寧國侯府沾了光,這酒一點都沒有酒味。”

  “是啊。”

  “甜甜的,比夏日喝薄荷糖水還清爽。”

  一片夸聲。

  虞聽晚沉默片刻,懷疑自己,都沒有懷疑這酒有問題。

  灼熱好似從喉嚨往下至小腹的位置,很快又從小腹往四肢百骸上傳。

  虞聽晚放下酒盞,沉吟片刻,死要面子:“那些姑娘說的不錯。”

  “就是我和她們不太一樣。”

  “這酒于我而言,唯一不好的就是沒勁,不夠烈。”

  沈枝意愣是看不出半點吹牛的痕跡。

  “將軍夫人。”

  就在這時,有三三兩兩會來事的姑娘端著酒杯前來。

  “小女今日得見夫人,是格外歡喜的,不知可有榮幸敬你一杯。”

  虞聽晚:…

  她有些僵硬。

  “您瞧著比傳聞中的還要端莊漂亮。”

  虞聽晚取過沈枝意手里的酒,給自己倒了一杯。

  “你說得對。”

  “我干了。”

  街道繁華,小販叫賣聲不絕。

  隨著應殷的一聲令下,御林軍沖入了周國公府。

  應殷立在街道,無視百姓驚訝的竊竊私語聲。抬眸去看周國公府的門匾。

  在光線下,依舊金光閃閃,威嚴赫赫。

  可在應殷眼里,卻是塊即將腐爛的木頭,遲早被砸下來,摔成兩半。

  這些年的榮耀毀于一旦,興衰不過是彈指間。

  “主子,賈幕僚尋您。”

  親信此刻上前。

  應殷還以為是什么要緊事,抬眼去看街頭,那里停靠著一輛再尋常不過的馬車。

  “把他請來。”

  在御林軍將周國公府上下的人全部捆綁時,應扶硯給應殷拱手請安,低聲道。

  “恭喜五皇子。”

  應殷心里熨貼:“你有什么事?可是下面有…”

  “不是。”

  應扶硯:“實則是私事。”

  他抱著湯婆子,面色蒼白,瞧著身體極差。

  可不要臉啊。

  張嘴就來。

  “小的最近看上一座宅子,就是手頭有點緊。”

  應殷:?!

  前不久才給你一大疊銀票?怎么又花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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