宰殺一只筑基初期妖禽,對于李默不過是隨手而為。
他原本對此并未放在心上,與這位性情豪邁的幾位軍士謙遜一番,收下彭列答應的一百塊靈石后,便準備就此離去,前往韓國完成當初的十年之約。
然而就在這時。
李默負責潛伏的部落酋長,竟是帶著一群蠻族戰士跑了過來。
兩名蠻族少女頭頂巨大盤子,一個裝滿了水果,一個裝滿了寶石,恭敬地跪拜在李默面前。
酋長則帶著一群戰士,圍著李默載歌載舞起來。
“這是?”
李默知道這些人并無惡意,于是不禁詫異之色向彭列問道。
“呵呵,乃熊部酋長對你的感謝與祝福,你就收下這些禮物吧。”
見彭列這般說,李默當即微微一笑后,遵循彭列所說,收下了兩個盤子。
水果芳香四溢,可以在接下來的路途中好好品味,寶石五彩繽紛,其中竟然有不少可以作為下品、中品法器的附魔材料,可見這些蠻族之人頗為誠摯。
然而就在儀式結束,李默以為自己可以離開之時。
頭上戴著插滿羽毛帽子的部落酋長,竟是鄭重地走到了李默面前,他手持圖騰柱,并從中取出了一根彩色尾羽,說出了一段李默聽不懂的蠻族話語后,將羽毛遞給了李默。
原本平平無奇的羽毛,在離開圖騰柱的瞬間,竟流露出驚人的雷霆靈力。
以至于附近草木竟是被靜電繚繞,發出了“噼里啪啦”的聲音。
李默頓時大吃一驚。
這竟是一件法寶級的煉器材料。
“他說了什么?”
彭列也流露出目瞪口呆之色,好一會兒后他才回過神來。
“他說乃熊部對付敵人有最鋒利的獵刀,對待朋友有最肥美的佳肴,你幫助他們殺死了食人鳥,是他們的朋友,這根羽毛是受過他們祖先祝福的,是神賜予的,他要把這根羽毛送給你,用以見證今天你的豐功偉績。”
他一邊說著,一邊看向酋長手中的圖騰。
但他用腳趾頭想都知道,如果嘗試搶奪,且不說違反軍紀問題,肯定還會引起某些不好的后果。
這些蠻族部落,雖然看似無比弱小,但許多都是傳承了上千年,甚至是數千年,除了崇拜神祇之外,還有一些崇拜祖先,甚至是崇拜邪靈的,以及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神秘生物。
他在這里駐扎數年,深知不可肆意妄為。
李默則在短暫震驚后,當即收斂心神,向這位老酋長鄭重表示了感謝。
數日后。
李默重新回到大乾牧州境內,驅使白玉飛車向戈壁四國方向飛去。
他坐在飛舟中,一邊品嘗著果盤里的甜美水果,一邊仔細觀察著手中的羽毛。
他只是稍稍輸入些許法力,這根不起眼的羽毛便瞬間膨脹至三尺有余,迸發出一股可怕的雷靈力,竟然要比迅雷鷹王還要強大許多。
“這難道是某個元嬰期妖禽留下的不成?”
直到現在他還感覺如夢似幻,只是隨手斬殺了一只筑基初期妖禽,竟然獲得了如此回饋,若是讓師門中的金丹修士們知曉,恐怕要恨得牙癢癢。
這根羽毛的價值,不論如何也至少達到三萬靈石,至少不會比那塊被拍賣出去的烏金低。
“嘿嘿,機緣這種東西,還真是說不清,道不明啊。”
李默取出一個玉盒后,將這根雷羽鄭重收好。
他手中有一把冰晶羽扇,用起來頗為順手,這根雷羽以后可以參照冰晶羽扇,待其晉升金丹期后,煉制一把法寶級的雷扇。
南蠻之地在牧州以南,戈壁四國則在牧州以東。
李默先是花費數日時間穿越牧州,來到了荒蕪的戈壁區域,然后才通過羅盤確認了韓國的方向,一路向東飛去。
漫天遍地都是荒蕪的戈壁。
負責駕馭飛車的傀儡獼猴頻頻更換靈石,李默則坐在飛車中參悟《山海密卷》,靜心感悟性命雙修功法的特性,只是可惜他還沒有感知元氣,無法真正體悟到《山海密卷》所述。
“內力也是一種元氣的應用方式,只是人族體質較弱,自身的元氣數量較少而已,妖獸通過自身元氣修行出的真身,則足以與修士抗衡…”
不知過了多久。
前方逐漸出現了一望無際的水面,遠遠望去可謂是波光粼粼。
“韓國到了。”
李默見此,迅速收斂好心神。
戈壁四國當中,在中山國遭受乾國、魯國的反復蹂躪之前,韓國乃是四國當中最弱的國家。
其境內唯一的宗門靈草門,已經多年沒有誕生過元嬰期修士,只能依靠不斷討好周邊國家,定期奉上大批靈藥,借助周邊國家的微妙平衡得以延續。
如此一來。
本該是最為契合靈草門主修功法的神木體修士,反而成為了一種詛咒,被周邊各國修士視為珍寶,靈草門根本無力維護,這顯然便是曹苓芥與李默立下十年之約的原因。
尤其是他在得知王文海在靈目門混得風生水起后,更是一發不可收拾下定了決心。
這片大湖,名為沛湖,有水草豐茂之意。
沿著沛湖的湖畔,韓國人建立了數十座大大小小城市,商業氣息濃厚,人文風貌與大乾國截然不同。
已經連續飛行二十余日的李默,不由得停下了白玉飛車,向一座看起來面積最大、人口最多的城市飛去。
他準備在此稍稍歇腳,養精蓄銳一番。
也不知道這十余年時間過去了,曹苓芥究竟怎么樣了,當初的約定是否還能繼續,接下來會不會遇到什么麻煩,他并沒有貿然前去。
此城名為蘭城,乃是韓國的新都。
至于曾經的舊都,則已經在戰火中化為廢墟。
由于韓國少雨的氣候,城市街道兩側的建筑,都是平頂,也有少數圓頂建筑,則是代表了具有公共集會職能的建筑,并配有綠色、黃色的星星月亮裝飾。
人們普遍身穿白色紗衣,戴著本地的六角帽。
不過街道上除了本地人之外,李默還能看到不少身著大乾國綢服之商人,穿著胡服的車武國商人,以及穿著古風裝的魯國商人。
可謂是三教九流,魚龍混雜。
“新鮮的蜂蜜酒…”
“剛出爐的烤馕…”
李默在街市上閑逛了一圈后,來到了一間酒樓,這里有馬奶酒、葡萄酒、蜂蜜酒,滋味與南蠻之地截然不同。
不過他來此并非為了享樂。
“小二。”
“客官,還要點兒什么?”
店小二辦事頗為利索,一個人忙前忙后,一看便是頭腦精明之人。
“再來一份烤肉,加一盤涼拌胡蔥,另外向你打聽一個事情,城中的大乾國商人都集中在哪里?”
“哦,大乾國的商人一般都在城西頭集合,不過前兩天城外有仙師斗法,似乎是大乾國與魯國的外來仙師發生了爭執,城主怕發生什么意外,下令全城戒嚴,所有外來商旅不得私自離開。”
店小二顯然是有意透露。
“斗法?”
李默若有所思。
也不知道是偶然事件,還是兩國之間即將全面沖突的預兆。
于是他不動聲色取出了些許碎銀,擺在了這名店小二的面前。
“我猜你肯定知道什么。”
店小二左右看了一眼后,迅速收起了眼前的碎銀。
“據說一共死了六名仙師,四個魯國的,兩個乾國的,還有三個乾國的仙師身負重傷,被城主扣留了。”
說罷。
他迅速離開了李默的面前,似乎什么事都沒有發生過,這讓李默不禁瞇起雙眼,若有所思之色。
接下來。
他先是去了城西頭大乾商人匯聚之地,得知各大商隊每次跨國外出交易時,都會聘請幾位修士負責護送,一般至少是練氣七層的修為。
然而前幾天的城外斗法,卻并非商隊之人。
“這就有些意思了,難道是招撫司的人?”
他決定以此為基礎,深入調查一番韓國的近況,以判斷接下來是否要冒險。
半個時辰后。
李默以土遁術潛入城中某座府邸后,解除了無相法衣隱匿,以靈眼術看向了這三名被關押之人。
“竟然都是筑基修士,看來你們多半是招撫司的人了,我聽說你們殺了四名魯國修士?”
正在打坐的三人,頓時睜開雙眼。
三人流露出震驚的目光,看向了這個挺拔英俊、神輕氣輕、穿著鶴氅斗篷之人,正靜靜地看著他們。
三人對于此人的到來,竟然毫無察覺。
換而言之。
若是此人有意加害他們,他們現在恐怕已經成為了尸體。
“你是誰?”
李默聞言,取出腰牌。
“本人乃靈目門真傳弟子李默是也,你們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閣下真是靈目門的真傳弟子?”
三人中唯一的中年女修聞言,頓時激動地站了起來,這讓李默不禁皺起了眉頭。
女修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卻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
“不知閣下如今修為境界如何,有沒有把握擊殺另一位真傳弟子?”
這讓李默更加惱怒,也感覺有些不妙。
他見女修一臉期盼的姿態,稍稍沉吟后,如實給予回應。
“在下乃是筑基中期修為,至于能否擊殺另一位真傳弟子,那就要看對方的實力底蘊如何了。”
兩名男修聞言,不由得對視了一眼,紛紛嘆了一口氣。
“張師妹,不要再說了,靈目門弟子本就不以斗法見長,這位李道友又只是筑基中期修為,根本不是那人的對手,實在沒有必要為難他,讓他冒此奇險。與其讓他背水一戰,倒不如盡快將這里的消息傳回司里,我們幾個死在這里不值一提,千萬不要誤了大事。”
中年女修聞言,眼神不禁有些黯然。
“哼!”
李默見幾人一副神神秘秘的姿態,始終不肯透露正題,不禁有些惱怒起來。
“幾位再如此遮遮掩掩,就恕李某不奉陪了。”
“道友不要誤會,只是此事太過突然,我們三人一時間也沒有準備好而已該如何告知,事關大乾在韓國的無數利益,且聽妾身娓娓道來…”
中年女修趕忙這般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