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橙紅色的光跳躍著映在有求必應屋的橫梁上。
已經是圣誕假期的最后一天了,格蘭芬多公共休息室里的人多得不像話——都是拼命趕家庭作業的。
在這種情況下,夏洛克索性叫上三個小伙伴來到了有求必應屋。
哈利跟赫敏早就知道了這個地方,但羅恩還是第一次過來。
對于霍格沃茨還有這樣一處神秘的地方表現出了極大的驚訝。
“天啊,夏洛克,沒想到城堡里竟然還有這樣的好地方!”
他環視四周,篤定地說道,“哈利、赫敏,我敢跟你們賭一個加隆,就連弗雷德和喬治也不知道這兒!”
注意到哈利和赫敏似乎并不像他這么興奮,羅恩奇道:“你們怎么看上去一點兒也不驚訝?”
他的心頭緩緩浮現起一個疑惑,用一種震驚的目光看著哈利和赫敏:
“該不會你們早就知道了吧?”
“怎么可能?”
哈利聽出了羅恩情緒中的不對勁,連忙說道,“俺跟你一樣!”
他撒謊了。
這是一個善意的謊言。
不過情急之下,說話都不是那么講究了。
赫敏看到羅恩狐疑的目光,緩緩說道:
“我們當然驚訝于這間神秘房屋的構造,不過我現在更感興趣的是夏洛克和鄧布利多教授這次的經歷。”
“沒錯!”
哈利心里暗暗為赫敏點贊,“比起這個,有關夏洛克到底是怎么破案的經過,才是我更感興趣的。”
羅恩一想也對。
畢竟這可是夏洛克和鄧布利多單獨外出去查案啊!
夏洛克斜倚在柔軟的天鵝絨沙發里,將三個小伙伴之間“勾心斗角”的一幕盡收眼底。
他并不覺得告訴讓羅恩知道他是最后一個知道有求必應屋這件事情有什么不妥。
這種事情有什么必要非要爭個先來后到嗎?
就算羅恩覺得心里不舒服,那也是他自己問題,回頭好好調節心理狀態去。
不過眼看哈利和赫敏這般善良地替朋友著想,夏洛克也就沒有再拆穿他們。
他的手里把玩著魔法放大鏡,開始了自己的陳述。
從他們幻影移形到那條鄉間小路上開始,一直講到他們來到小漢格頓,進入里德爾府,乃至最后對鄧布利多說出結論。
這不是一起失蹤案,而是一起謀殺案。
并且兇手已經浮出水面了。
在這個過程中,哈利、赫敏、羅恩圍坐在茶幾旁,目光緊緊鎖在夏洛克身上,連杯中的黃油啤酒泛起的泡沫都忘了抿。
夏洛克將里德爾府中與鄧布利多復盤完整案情的經過說完,指尖輕輕敲了敲桌面,抬眼看向三位好友:
“其實在看完里德爾府的現場后,這案子我早已胸有成竹。
不過離開宅子后,我還是和鄧布利多去了趟當地警察局,調取了案件卷宗。
畢竟什么都比不上直接取得的證據來得重要。
當然,這趟警局之行沒白費,從那里得到的信息完全印證了我的推斷。
至于查閱卷宗的繁瑣過程,在這兒就沒必要細說了。”
“我有一個問題。”
“我有個問題!”
羅恩突然像課堂上搶答的小學生,猛地舉起手問道:
“麻瓜警察局就這么容易給你們看消息?
反正我知道,要是換成魔法部,他們肯定不會讓你們輕易碰案件報告的。”
“我親愛的羅恩,你是不是忘了,鄧布利多和我都是巫師?”夏洛克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淺笑。
“啊?”羅恩眨了眨眼,眼神茫然得就像納威。
赫敏見狀,無奈地嘆了口氣:“夏洛克的意思是,鄧布利多教授肯定用了魔法。”
“噢——”
羅恩這才恍然大悟,連忙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夏洛克:
“我倒把這茬忘了,夏洛克,真的是這樣嗎?
鄧布利多對警察局的人用了魔法?”
“赫敏說得沒錯。”
夏洛克點了點頭,“事實上,那位叫圣約的警察局長,是個相當精明的女人,一開始的確挺難纏。
但當鄧布利多給她看了一張紙后,她立刻就對我們大開方便之門,要什么給什么。”
“那張紙上寫了什么?”哈利往前傾了傾身子,眼中滿是好奇。
“什么都沒寫,就是一張完全空白的紙。”
夏洛克微微一笑,指尖在空中虛晃了一下,“不過鄧布利多遞紙的時候,悄悄揮了一下魔杖。”
三個小伙伴瞬間明白了。
壁爐的火光恰好照在他們臉上,能清晰看到哈利眼中的了然,赫敏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羅恩則夸張地張大了嘴。
顯然,鄧布利多施展了一個高明的混淆咒,那位可憐的圣約局長就這么被蒙騙了過去。
夏洛克向后靠了靠,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目光掃過三人好奇的面孔,用很快的語速說道:
“被害人弗蘭克布萊斯是里德爾家的園丁,一個人住在里德爾府庭院里的破木屋里。
弗蘭克當年從戰場上回來后,就一直在給里德爾家干活,那時候他一條腿就僵硬得不聽使喚,還特別反感人群和噪音。
這些信息,都是我從麻瓜報紙上那些大量冗雜的無用信息里提取出來的,而且和我在里德爾府的發現完全對得上。
比如拐杖摩擦地板留下的淺痕,比如園丁房間里那些花白的頭發。”
“夏洛克,你可以說得更明白一些嗎?”
羅恩摸了摸鼻子,有些不解地問道。
“很簡單。”
夏洛克伸出手指,一一列舉:
“我用放大鏡仔細看過那些頭發,毛囊里幾乎沒有黑色素,發梢還分了叉,這是老年人頭發的典型特征。
所以我推斷他至少七十歲以上,后來查警局卷宗時也確認了,他去年差一點就過七十七歲生日。
另外,他住的小木屋門口有個掛鉤,鑰匙留下的印記銹跡很重,說明鑰匙長期掛在這兒,而且經常用。
印記下方的墻壁上,有一道垂直的灰塵斷層,高度剛好到成年人胸口,這是長期掛拐杖磨出來的。
這些都能看出弗蘭克的生活習慣早就固定了。”
說到這兒,夏洛克頓了頓,伸手拿起茶幾上的黃油啤酒,他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還有房間里的腳印——說真的,那些警察不夠聰明,倒幫了我不少忙。
他們調查的時候,沒從里德爾府后門進去。
甚至沒意識到那間屋子是案發現場,到現在還以為弗蘭克是離開園丁小屋后失蹤的。
但里德爾府后門到那間屋子的地上積了層灰,弗蘭克的腳印能看得很清楚:
他的腳印比普通成年人淺三分之一,而且右腳腳印總比左腳淺半寸,這說明他右腿沒力氣,行動不方便。
再看樓梯上的灰,能明顯看出他當時是輕手輕腳上樓的。”
“聽起來好像是挺簡單。”
哈利點了點頭,可隨即又皺起眉,疑惑地問道,“但你怎么知道他耳朵聾得厲害?
還跟鄧布利多說村里的男孩總欺負他?”
“這不是問村里的人就知道了嗎?”
羅恩隨口插了一句,還得意地挑了挑眉。
哈利卻依舊一臉不解,搖了搖頭:“可夏洛克說,他和鄧布利多沒跟村里的人聊過啊。”
羅恩:“…”
糟糕,我好像大意了。
“沒錯,我們確實沒跟村里人交流,但這些都能從現場痕跡推斷出來。”
夏洛克解釋道,“園丁小屋的窗戶玻璃上,有很多小石子砸出來的凹痕,還都集中在下面,明顯是小孩扔的。
而且里德爾府的草地,人工修剪的痕跡和自行車碾壓的痕跡都很清楚。
這說明老弗蘭克一直用心打理宅子和庭院,把草地維護得很平整,可那些男孩卻騎著自行車在上面亂碾。”
“那會不會真的是這些男孩搞的惡作劇?”羅恩又追問道。
哈利和赫敏都用一種無奈的目光看著他,后者卻是恍然不覺,甚至還身體往前湊了湊。
“不可能。”
夏洛克斬釘截鐵地說,“里德爾府后門的鎖孔里,有三道順時針的金屬劃痕,間距完全一樣。
這是弗蘭克用了二十年的舊鑰匙磨出來的。
男孩們要是想闖進去,要么用撬棍,那樣會留下不規則的凹痕;
要么直接砸窗戶,可現場連塊松動的玻璃都沒有,他們怎么會特意用鑰匙開門?
再者,他們根本不可能拿到里德爾府的鑰匙。”
“你之前說,樓梯上的灰能證明他輕手輕腳上樓?”赫敏又問道。
“對。”
夏洛克點了點頭,“樓梯石階上的灰很厚,但中間有一道淺凹陷,凹陷處的灰塵顆粒特別細。
這是長期走同一個位置磨出來的,說明弗蘭克早就習慣這么走。
凹陷的灰里,還混著一點拐杖頭的木屑,能證明他當時拄著拐杖,腳步很輕,怕被屋里的人發現。”
他停頓了一下,突然轉頭看向哈利,眼神也在這一刻變得犀利起來:
“最后,也是最關鍵的一點——哈利的夢。”
“我的夢?”哈利下意識重復了一句。
“沒錯,你在夢里對那個房間的描述,和我在里德爾府看到的房間陳列,幾乎一模一樣。”
赫敏立刻追問道:“夏洛克,是不是你一看到那間房子,就想到這一點了?”
“準確地說,是在進房間之前就想到了。”夏洛克回答道。
“這么說,伏地魔真的回來了?”
赫敏的身體微微發顫,雙手不自覺地攥緊了裙擺,“那兒離哈利住的地方,已經不到二百英里了。”
“沒錯,就像鄧布利多說的,那個魔法讓你通過傷疤,和伏地魔的思想產生了某種聯系。”
夏洛克看著哈利,語氣嚴肅了幾分:
“我認為他的推斷是正確的,只要你的傷疤疼起來,要么是伏地魔離你很近,要么是他產生了強烈的復仇意愿。
這一點通過一年級時我們跟奇洛對峙的時候就已經有所體現。”
聽到這話,赫敏和羅恩都忍不住轉頭看向哈利,眼神里滿是擔憂。
哈利的心情也沉了下來。
他的手指無意識地摸了摸額頭的傷疤。
夏洛克說的不錯,除了去年夏天他被傷疤疼醒的那次。
最近的幾次都在一年級。
當時他一度認為是斯內普引起的。
夏洛克卻敏銳地指出了盲點,斯內普的身旁就坐著奇洛。
后來事實也證明夏洛克的推斷無誤。
伏地魔粘在奇洛的后腦勺上。
當時正是他在通過奇洛觀察哈利。
還有禁林和魔法石房間跟奇洛以及伏地魔的對峙,更是讓他的傷疤疼到了極點,甚至無法集中注意力去干其他事情。
所以現在已經能確定,這個傷疤能讓他通過伏地魔的視角看到真實發生的事,自己夢里的那些畫面,全都是真的。
夏洛克繼續說道:
“這樣一來,所有線索就串起來了。
真相只有一個:
被害人弗蘭克晚上因為腿疼醒了,想灌熱水袋暖膝蓋,結果看到里德爾府有光。
他盡職盡責,以為是男孩們搞惡作劇,就拿了鑰匙、拄著拐杖過去。
他輕手輕腳上樓,沒想到撞見了伏地魔和他的盟友,最后被滅口了。
警局的卷宗、現場的痕跡,再加上哈利的夢,三者互相印證,這絕對是謀殺案,不是失蹤。”
三個小伙伴不禁面面相覷。
關于這起案件的討論就此結束。
不過有關這件事情的影響卻并沒有結束。
新學期的第一天,哈利去上課時,不僅像往常一樣背著書本、羊皮紙和羽毛筆,同時內心還壓著這個沉重的負擔。
伏地魔的力量正在強大,他有新的盟友,在一個不為人知的地方,他很快就會卷土重來…
真相就仿佛那枚沉甸甸的金蛋,讓他在開學的前幾天怎么也打不起精神。
哈利情緒低落,赫敏和羅恩都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
兩人都開始拼命想辦法讓他開心起來。
赫敏找到了秋·張,羅恩找到了金妮。
可是即便兩個校花級別的美女柔聲安慰,差點連予取予求的態度都擺了出來,依舊沒有辦法讓哈利擺脫煩惱。
直到夏洛克找到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