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威克多爾·克魯姆邀請赫敏跳舞，卻被她干脆利落地拒絕時，這位仁兄一下子就急了。
他伸出手指著舞池中央正在跟杰瑪一起翩翩起舞的夏洛克，聲音里帶著一絲委屈和急切：
“如果我是你的舞伴，除非是你主動要求，否則我絕不會把你拋在一邊，去跟其他女生跳舞！”
聽到克魯姆這句話隱含著對夏洛克的指責，赫敏的臉色驀地沉了下來。
她微微皺起眉，就連原本還算禮貌的語氣也變冷了幾分：
“克魯姆先生，這是我跟夏洛克之間的事情，與你無關。”
克魯姆迅速意識到自己可能觸及了赫敏的逆鱗，急急忙忙解釋道：
“抱歉，赫——米——恩，我不是…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是想說…”
“你還是叫我格蘭杰吧。”
赫敏淡淡地打斷了他，眼神里的那一絲疏離卻沒有消散：
“夏洛克跟其他人跳舞是他的自由，至于我不愿意接受你的邀請，也是我的自由。”
赫敏話說到了這種程度，克魯姆的臉色就像是被烏云遮住的太陽，一下子黯淡下來。
看著他這副模樣，赫敏的內心不由有些不忍。
她能感覺到克魯姆的真誠。
可是她對這個男生只有朋友之間的尊重。
嚴格地說，現在甚至連朋友都算不上。
不過對方是在圣誕舞會之前，也就是自己從丑小鴨變成白天鵝之前，就已經向自己發出了年邀請。
所以說到底還是和那些只看外表的膚淺男生不一樣。
不過，這份不忍只持續了一秒，她便很快就硬起心腸。
越是這樣，她就越不能給對方希望。
畢竟拖得越久，對他的傷害越大。
然而克魯姆還不肯放棄，帶著一絲懇求，用不標準的口音再一次叫出了赫敏的名字：
“赫——米——恩…”
“抱歉，請你以后不要再邀請我了”，赫敏深吸一口氣，還是狠下心說道，“我怕夏洛克誤會。”
克魯姆：(;Д`)
赫敏這句話一出口，對于克魯姆而言無疑是一道晴天霹靂。
他的雙眼寫滿了震驚和失落，嘴唇動了動，卻發不出聲音。
一段他悄悄憧憬了許久的感情，甚至還沒有真正開始，就已經徹底結束。
他的心里像是被什么東西狠狠撞了一下，立刻就在心中吶喊起來：
“不——赫敏——不——！”
克魯姆原本就是魁地奇的世界級巨星，這次又成為了三強爭霸賽的勇士、德姆斯特朗的隊長，他的一舉一動自然是有許多人觀察。
特別是那些克魯姆追星俱樂部的成員。
所以當看到克魯姆來邀請赫敏的時候，她們都朝赫敏投去了憎恨和嫉妒的目光。
等看克魯姆垂頭喪氣離開以后，她們在慶幸的同時又充滿了鄙夷。
其實這種心態很好理解。
憎恨，是因為赫敏得到了克魯姆的垂青。
嫉妒，是希望那個人能是自己。
慶幸，是因為赫敏拒絕了克魯姆。
鄙夷，是覺得赫敏沒有資格這樣做。
不過無論如何，她們也只能用眼神來傳達自己的復雜情緒。
真要讓她們上來找赫敏的麻煩，她們還是不敢的。
畢竟這位可是霍格沃茨的勇士挑選的舞伴——惹不起！
看著克魯姆失魂落魄離開的背影，盧娜歪了歪頭，看向赫敏，語氣帶著一絲好奇：
“為什么他來邀請你，夏洛克就會誤會呢？”
赫敏：“…”
她張了張嘴，卻發現自己不知道該怎么跟盧娜解釋。
這種關于在意感和占有欲的心思，對于盧娜來說或許太過復雜了。
她只能無奈地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就在這時，又有一個男生快步走到了赫敏面前。
他穿著一身灰色禮服，頭發梳得整整齊齊，臉上帶著一絲緊張的笑意。
赫敏很快認出了他。
黑發褐眼、皮膚白皙，是邁克爾科納，和他們同級的拉文克勞混血巫師。
因為經常在圖書館遇到，彼此也算有點印象，不過也只是點頭之交。
“格、格蘭杰小姐。”
邁克爾的聲音有些發緊，他微微躬身，目光不自覺地掃過赫敏的禮服：
“請、請問，我、我有幸請你跳一支舞嗎？”
赫敏心里明白，這就是自己剛剛拿來跟克魯姆做對比的男生。
因為自己今天和平日的反常太大，所以他才會來邀請自己。
赫敏在心里輕哼一聲，可表面上還是維持著禮貌的微笑，輕輕搖了搖頭：
“抱歉，科納先生，我現在不想跳舞，謝謝你的邀請。”
邁克爾的笑容一下子僵住了。
他愣了愣，然后有些尷尬地說了句“沒關系”，便轉身匆匆離開了。
接下來的十幾分鐘里，又有好幾個男生陸續跑來邀請赫敏跳舞。
有格蘭芬多的西莫·斐尼甘，有赫奇帕奇的厄尼麥克米蘭，還有幾個她叫不上名字的高年級學生。
可赫敏都一一禮貌地拒絕了。
理由大多是“不想跳舞”或者“在等舞伴”。
“你拒絕他們，都是因為擔心夏洛克誤會嗎？”
等到又一個高年級男生帶著失望的表情離開后，盧娜再次開口問道。
她的手里依舊把玩著那根綴滿羽毛的發箍，眼神里滿是好奇。
“算是一方面吧。”
赫敏嘆了口氣，如是說道。
有關那些男生因為外貌才邀請她、讓她覺得膚淺的事情，她覺得還是不要跟盧娜說比較好。
否則以盧娜直來直去的性格，指不定哪天就當著那些人的面把這件事捅出去，到時候誰的臉上都不好看。
“而且，我今天原本也只想跟我的舞伴跳舞。”
“就是夏洛克唄！”
盧娜立刻拍著手，臉上露出一副“我懂了”的表情，眼睛亮晶晶的：
“放心好了，等我和他跳完這支舞，我就把他讓給你！
到時候你們可以一直跳一直跳一直跳…跳到圣誕舞會結束！”
“我們又不是癩蛤蟆…”赫敏有些哭笑不得地回答。
“好吧，那圣誕舞會是什么時候結束來著？”
“午夜十二點。”
話雖然這么說了，不過赫敏的心里依舊因為盧娜這句話悄悄泛起了一絲甜意。
這時，古怪姐妹樂隊的第二首曲子恰好結束，歡快的音樂漸漸平息。
杰瑪徑直拉著夏洛克的手，朝著赫敏和盧娜這邊走來。
她的臉頰因為跳舞泛著淡淡的紅暈，呼吸也比平時急促了些，可依舊保持著優雅的姿態。
“洛夫古德小姐”，杰瑪對著盧娜露出一個溫和的笑容，“不如先讓夏洛克休息一會兒怎么樣？
第三首曲子的節奏比剛才還要快些，是支快步舞，需要消耗不少體力。”
“好呀好呀！”
盧娜立刻拍著手答應下來，她看向夏洛克，眼睛里滿是期待：“是不是休息一會兒，夏洛克就更有勁兒了？”
杰瑪饒有興趣地望著盧娜：“你說的更有勁兒…是什么意思？”
“就是說，休息一會兒以后，你還有力氣跟我跳快步舞嗎？”
盧娜興致勃勃地望著夏洛克，“就像踩在海格培養的那些炸尾螺上那樣？”
“當然有，盧娜。”
夏洛克點了點頭，在赫敏旁邊的空位坐下，不著痕跡地活動了下手腕。
杰瑪的目光溫和地掃過赫敏和盧娜，順手就從旁邊的小圓桌上拿起一杯清水遞向夏洛克。
“既然如此，你需要補充點一些水分——待會兒還要應付炸尾螺舞步。”
她的動作和話語沒有任何刻意的針對或炫耀，給人的感覺就純粹是對舞伴的照顧。
可是那份與夏洛克共舞后的熟稔與自然，還是讓赫敏攥著袖口的手指不自覺地又收緊了幾分。
“謝謝。”
夏洛克接過水杯，目光平靜地轉向赫敏，“剛才是怎么回事，你們拒絕了很多人的邀請？”
單從這一句話就知道，夏洛克在跟杰瑪共舞時間里，依舊沒有忘記對周圍事物的觀察。
赫敏剛回過神來準備說話，不料盧娜卻搶先開口了。
她用一種仿佛發現新奇神奇生物的語氣說道：
“哦！剛才可多人跑來想和赫敏跳舞了！
有德姆斯特朗的克魯姆，還有科納、斐尼甘、麥克米蘭…啊，一共好幾個呢！”
赫敏的臉頰瞬間染上了一層薄紅，她有些慌亂地看了夏洛克一眼，連忙對盧娜低聲道：
“盧娜！”
“但是赫敏全都拒絕了！”
盧娜完全沒有接收到赫敏的窘迫信號，反而聲音更清亮了些。
她歪著頭，臉上帶著這很有趣的表情，繼續說道：“赫敏是這么說的…”
她模仿著赫敏剛才拒絕克魯姆時的語氣，努力讓自己的聲音顯得冷靜而堅定：
“‘抱歉，請你以后不要再邀請我了，我怕夏洛克誤會’！”
盧娜的話音剛落，赫敏的臉頰瞬間變得滾燙，面頰的紅暈極為鮮艷。
此時此刻，她恨不得立刻找個地縫鉆進去，或者干脆給盧娜一個封舌鎖喉咒。
她完全不敢看夏洛克此刻的神情，只能死死盯著自己的膝蓋，手指用力絞在一起。
杰瑪在一旁眨了眨眼，先是微微一愣，海藍色的眼眸中隨即流露出一抹了然的笑意。
那份笑容溫和而坦蕩，沒有促狹，反而帶著一絲對少女心思的理解。
她看了看羞窘到極點的赫敏，又看了看依舊平靜的夏洛克，臉上終于綻放出了一個明顯的笑容。
這一刻，她不由回憶起了自己畢業時對赫敏說過的那句話。
至于夏洛克，他看似平靜，但是端著水杯的手還是在空中微微停頓了一下。
他的目光掃過赫敏那幾乎要把頭埋進胸口的、羞窘到極致的側影，輕輕點了點頭：
“我知道了。”
我知道了？
這算什么意思？
赫敏驀地抬起頭來，只見夏洛克端起水杯慢條斯理地喝了一口。
從他的表情上依舊看不出任何信息，就好像盧娜剛才復述的只是今晚的天氣。
一男三女誰都沒有繼續說話。
氣氛頓時變得有些曖昧和微妙起來。
不過這短暫的微妙氣氛并沒有保持多長時間，很快就被打破了。
是盧娜。
她完全沒在意赫敏的窘迫和杰瑪的笑意。
只見她突然站起身，興致勃勃地伸出手去拉夏洛克：
“五分鐘到了嗎？我們可以去跳舞了嗎？快步舞要開始了！”
“嗯，時間剛好。”
夏洛克放下水杯，順勢握住了盧娜伸來的手，借力站了起來。
他低頭看向依舊處于石化狀態的杰瑪和赫敏：
“我們先去了。”
依舊是讓杰瑪和赫敏一點兒也不感到意外的回應方式。
他的聲音平靜如常，聽不出絲毫波瀾，就仿佛剛才那個被怕誤會的當事人不是他。
赫敏有些尷尬地點了點頭。
杰瑪也對著夏洛克和盧娜溫柔地笑了笑。
兩人一起目送著夏洛克牽起盧娜的手走向舞池。
古怪姐妹樂隊激昂歡快的快步舞曲早已經奏響。
剛一進入舞池，盧娜立刻興奮地拉著夏洛克旋轉起來。
她的舞步確實充滿了不拘一格的跳躍感，就像踩在了炸尾螺上那樣。
先前不比這種狀態的時候，羅恩就被這種姿態折磨得夠嗆，如今更是變本加厲。
可是夏洛克的發揮卻一如既往地穩定。
不但能夠跟上盧娜的節奏，甚至還能夠推陳出新，精準地引導著她進入下一步。
直到這時，赫敏臉上的紅暈還未完全消退。
她望著舞池中夏洛克引導著歡脫盧娜的身影，眼眸里情緒復雜翻涌。
有對盧娜口無遮攔的懊惱，有被當眾點破心思的極度羞赧。
但更深處的，是一絲連她自己都尚未完全厘清的隱秘悸動與慌亂。
就如同被投入石子的平靜湖面漣漪不斷。
那句被盧娜大聲復述出來的“我怕夏洛克誤會”，此刻在她心頭反復回蕩，震得她心緒久久無法平靜。
她下意識地又看了一眼身旁的杰瑪，只見后者正優雅地觀賞著舞池，眼神清澈坦蕩，沒有一絲陰霾或得意。
這不禁讓赫敏的心情更加復雜難言。
“杰瑪，我…”
“親愛的赫敏，你什么也不必解釋。”
杰瑪聽到赫敏的話，收回投向舞池的目光，微笑著說道：
“我覺得你做得很對，沒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可是…”
“我一向認為，對于感情就不應該拖泥帶水，像這種情況就不要讓對方任何有產生誤會的可能性。”
杰瑪看著赫敏，幽幽地說道：
“不單單是你怕夏洛克誤會，我也怕。”
“你這話是什么意思？”
杰瑪微笑著扭頭。
赫敏立刻順著她的目光望去，不禁就是一愣。
但見好幾個男生朝著她們這個方向走來過來。
那種眼神和姿態赫敏實在太熟悉了，剛剛來邀請她的那些人個個都是這樣。
只不過，這一次對方的目標變成了杰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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