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冊上的青金色文字,散發螢光,不停地扭動,給人一種擁有生命的錯覺。
陳宣在名冊上望見自己的名字。
“陳宣:神游境,當世心齋,山海宴魁首之一,上陽路的自成仙種。受古天庭帝女,青囊太玄庇護,曾在仙宮大戰中發揮不可忽視之效…”
“心齋者,尤擅壓制天命等妖邪。神游之內,非特殊的正統天驕修士不可敵…”
陳宣凝目細看,這是仙宮對他的評價?
算是比較理性中肯,越偏向妖邪的修煉者越怕心齋。而正統修士則相對沒那么怕,一些正統修士如果不懼輪回的話,甚至可以“無視”心齋。
對他而言,能斬殺真君的喪服童子威脅,還不如一個普通的正統神游大。
“白身價值:兩位完美的仙種神游,或攜帶古至尊意志的天路神游…妖邪道神游不換。”
“完全體價值:一位持古道場底蘊的道主級修士。”
陳宣看到這里,眼皮頓時一跳,仙宮沒安好心!
“你已經這么值錢了嗎?竟需要一位道場之主來交換?”花琉璃指著一行文字,眨著一雙秋水般的大眼睛,滿是詫異。
她雖知曉陳宣有很多外物寶貝,譬如山海經殘頁、巨神兵、天命兵器等物,但能堪比“半個”天外的道場之主,還是讓她大吃一驚。
要知道,古代諸道統飛升離去時,大多只留一脈古仙人鎮守祖地,真正的底蘊都隨著古人離開。
雖不清楚天外如今境況如何,但那些天外道場的底蘊,正常情況下,想必是不會比祖地道場差的。
“花花,你已是神游的大修士,別老是提‘錢’這個字。”陳宣一陣無言,花琉璃的雙眼亮的驚人,流光溢彩,像是要把他扒光看個通透。
同時,他心中暗忖,仙宮是否知曉他有只古樸的生銹爐子…應該不知,它們看不見爐子。
陳宣曾研究過爐子,但無法觸及,得不到任何回應。
想想也是,姬皇帝只是略微催動一下戊己旗,便要燃燒金丹與生命力。想要主動接觸那種級別的事物,難度可想而知。
陳宣繼續掃了幾眼名冊,瞧見不少熟悉的人,目光繼而落在了萬世尊帝天之上。
“帝天:神游境,至高天命萬世尊,山海宴魁首之一。受長生帝宮庇護,曾為還恩主動入世,參與仙宮大戰…”
“祖地年輕代天驕之一,天命暫時仍受此代心齋克制,除此之外,不懼任何道路的修士…”
陳宣眼眸一凝,傳下這名冊的仙宮,竟認為心齋可以克制萬世尊這個至高天命?
這種評價無疑偏離塵世的大眾認知。因為,古時候心齋與至高天命間的數次爭鋒,有勝有負。可仙宮如今卻在蓋棺定論,祖地這一代的心齋,能夠克制這一代的萬世尊。
不難想見,這“貨物名冊”一旦傳播出去,必定會在各方掀起軒然大波。
“白身價值:一尊冢中仙。”
“完全體價值:一尊冢中仙。”
陳宣皺眉,指尖磨挲名冊上的文字,仙宮針對萬世尊離去的條件,竟如此苛刻,需要一尊天外仙來交換?
這比很多道主級大真君都貴了!
“萬事尊能壓制所有人,可你的心齋,偏偏這一世出現,專門壓制天命妖邪,陰陽平衡,相生相克,真是玄妙。”花琉璃感慨道,她知曉萬世尊如今雖能壓制陳宣的境界等物,可心齋力依舊能正常使用。
世界是屬于正統修士的。
但萬世尊可以壓制天命、正統等一切事物,適用范圍更廣。
可適用范圍較小的心齋,卻最擅長制衡天命這種妖邪…世界運轉之理,妙不可言。
陳宣攏起名冊,而后,低聲嘟囔道:“天外哪來的這么多仙來換…假冊子。”
山海宴中,那被青銅古樹擊斃的仙級妖邪,死前曾言——天外早沒真正的仙了。
一張張貨物名冊通過兩界集市,猶如雪花般,傳向四方天地。
數不清的宏偉城池與練炁者聚集之地,瞬間如沸水般躁動,掀起滔天波瀾。
“天啊,仙宮在做什么?這名冊是在刻意模仿神靈明的手法嗎?”
“人皇仙獅子大開口,毫無誠意,天外不會答應的。”
一座仙家酒樓中,聚集的天外生靈議論紛紛,拿“仙”來換祖地的天才,這是把天外當冤大頭,根本不可能實現。
所謂的近仙真君,所謂有列仙、至尊姿的年輕天驕,是聽著唬人,但自古真能走到潛力盡頭那一步的,世上又有幾人?
“就這個小青天道主太羲,需以持道統底蘊的仙去換,便不可能成。”
“倘若只換他本人…”
“更不可能,許多勢力看中的,便是太羲真君執掌的那些古怪天命武器。”
許多人侃侃而談,旋即,將這名冊的信息,通過特殊手段,傳回了天上。
這名冊,本就是仙宮要給天外看的。
“乖乖,祖地的心齋,身價也是貴的離譜。”有人突然看見陳宣的名字,震驚咂舌。
“他身上的寶物與手段,竟多到這般地步?”
“這個心齋,沒機會去奢求,便是‘白身’,都沒機會交換成功。”
有天外生靈搖頭感慨,他們這些人大多知曉山海宴天驕的含金量,平素交流情報時,沒有輕視過任何一個祖地人。
畢竟,他們家中的大修士,有不少親歷過山海宴。
“除非拿那群天路上的遠房親戚去換。”有天外生靈低聲道:“最近天路上回歸的人愈發多了,我家似乎也接回了些,個個目中無人,架子很大,性格非常惡劣。”
天路遙遠,不知盡頭。
上一次出現天路人,還是十萬年前的那次山海宴,因此,天外生靈也習慣稱天路人為“遠房親戚”。
“哼!”遠處,一個修士猛地落下酒杯,不悅的冷哼聲中,濃重的血腥煞氣驟然彌散開來。
“天路人…”酒樓內瞬間陷入死寂,眾人噤若寒蟬,這里竟有天路人!
那片區域中,幾個天路修士,眼神冰冷,掃了眼高談闊論的其他修士:“小心禍從口出!”
那些人見狀,紛紛縮起頭顱,猶如一群受驚的鴕鳥。
“諸位,如何看仙宮此舉?你們家的上頭人物,有意向收服一個祖地天驕嗎?”一個天路修士笑著問道,意在打探各方情報。
近段時日,很多天路人蠢蠢欲動,提前去“招募”心齋、虞天子、萬世尊等炙手可熱的年輕天驕。
如今,仙宮終于露面,明碼標價,許多人心中都有底了,知曉要帶走這些人,需要付出何種代價。
“我家受令回歸的天路道子,倒是缺個有用的追隨者,但太貴了,不如到時候去搶別人的。”有人回應。他口中的天路道子,是一位比較‘年輕’的近仙者。
從天路回返祖地的核心人物,不會是低等級的年輕修士,那樣沒有任何意義。
“聽說,有幾家回歸的劍道傳承,很是滿意祖地的心齋。”有人談論最近的見聞。
“當然了!初代古心齋可是與白帝劍主有莫大淵源,哪個劍修不眼紅這件兵器?”
“前幾日,赤霄道場派人去南荒了,但話都沒說出,便被心齋吊了起來,至今還沒敢取下來。”
有人笑著說出見聞,頗有些幸災樂禍的意味。
“據說赤霄道子怒了,正在收集黑白真君等情報,只待太玄等仙道消,便要下祖地,大開殺戒。”有人低聲道。
“不愧是劍修作風,得不到的便要毀掉。”
一個天路修士凝聲道:“赤霄道子若是回了祖地,該稱一句赤霄道主了。”
祖地上的道子、圣女,最多只有神游層次,因為,再往上便是塵世最高的真君。
但天外有些道子、圣女,最高卻可達真君,因為,有些道場之主,是仙…
“心齋這些祖地天驕,都要遭劫了。”
“山鬼、太玄、人皇等,未必會消散,仙人手段無窮無盡…”
“呵,你好歹是天路下來的,家中古仙難道沒跟神靈明打過交道?不曉得真仙神靈明究竟何等厲害?”一個天路修士譏諷出聲:“天外仙說了,祖地仙要么道散,要么會死在神靈明手中。”
“仙,是不會錯的!”他言之鑿鑿道。
“仙不會錯?祖地的仙,先前還說過仙宮永世不會沉落,如今還不是改換門庭了。”
另一個天路修士反駁,認為仙人不會錯,只是對下修而言,但對同層次的敵人而言,就沒那么必然了。
“老兄,你是不是太樂觀了?人皇他們當真贏了嗎,贏者為何將死?”
那人冷笑著反問,緊接著,又道:“祖地是神靈明編織出來的戲臺,誰人不在遵循神靈明意志行事?太玄那些人,焉知不是神靈明?”
“伐仙宮,從根源上來說,一開始便是空中樓閣。”
他頓了一下,繼續道:“或許,神靈明認為仙宮被伐的‘事件’中,相柳、玉衡、禍離等祖地仙,應為它赴死才符合事情的發展軌跡,所以,他們便如提前安排好的傀儡般,一一赴死了。”
“祖地自神靈明之后的仙,分明——全是神靈明啊。”
“這…”
其他人面面相覷,都感到一陣毛骨悚然。
東海大地。
一座破敗凋零的道場遺跡中,山體焦黑,斷壁殘垣,一些干涸的湖泊中,仍舊掠動著些許黯淡的雷電。
人族雷祖道場的舊址。
“不過短短百萬年,祖地的雷祖道場,竟只剩一片廢墟。”一群身穿紫色法袍的雷炁修士,眺望四周,臉上都顯出一些悵然。
雷祖道場常年避世,但前幾年曾被小龍宮尋到蹤跡,死了一大批人。
而山海宴結束時,雷祖道場最后的一些余孽,只能被迫現身,于是,連最后的真君都戰死…萬世尊最后還是被相柳仙君所救。
“我離開祖地前,會處理掉所有敵人。”一顆焦黑的雷擊樹下,萬世尊帝天開口,他身材高大,體表流溢著金色電光。
他鼎爐時能安全度過雷劫,便是受雷祖道場真君的相助…小龍宮,心齋等,以及玩弄天命者的神靈明,全是他的敵人。
“那些人不過是你成道路上的一時過客,不必放在心上。”一個面容英俊的紫袍青年笑著開口,背后懸浮五張巨大的紫色符篆,綻放重重彩光。
他名叫雷鑒真,一年前接了仙令,前些時日終于趕回來,但他連天外雷祖道場的仙域都沒去,便徑直進了祖地。
此刻,他手捏剛剛得到的“貨物名冊”,思量著里面的一些內容。
“我對付心齋的辦法,將有所成了。”帝天看出對方的顧慮,擔憂他就算能勝陳宣,但天命卻會被心齋損壞。
自山海宴后的這兩三年間,他最大的精力都花在研究如何對付心齋上。
神靈明留下的逆心齋法太舊,帝天需要別開生面,開創完全契合自身的法。
“還是謹慎些好,昔年,神靈明也是等到將成真君時,才擊敗的同代心齋。”雷鑒真開口勸說道。
他前幾日趁山鬼外出,便派了個手下,用命去掂量了下心齋的如今實力,那并不是一個容易對付的對手…天路上能與之媲美的年輕代天驕,數量都不多。
“我會留下來對付心齋。”雷鑒真繼續道:“神靈明將回歸,你應該快些離開祖地,這或許是最后的機會了,接下來仙宮若是依舊不識相,那位雷部仙或會強行換走你。”
萬世尊掃了對方一眼,只是道:“我的人生,不會因任何人的意志動搖,哪怕最后如飛蛾撲火,哪怕粉身碎骨,我也無懼,一定會發出我的聲音,去抗擊所有動亂。”
這一刻,他仿佛真情流露,心齋是天命敵,已壓迫、傷害很多天命者。而他為至高天命,便該挺身而出,解決這種敵人。
他不求任何人的理解,他只做自己認為該做的事情,那怕會如古史中某些“半路”夭折的至高天命一樣,付出生命的代價。
雷鑒真聞聲蹙眉,雙手負后,盯著對方,沉默了半晌,轉而道:
“我來祖地的這幾月間,看見不該返回祖地的人物,竟都回歸了。我一直在想,萬一,萬萬分之一…神靈明的目標,不是報仇,而是回歸祖地,該怎么辦?”
萬世尊盯著雷鑒真,眼神疑惑。
“神靈明是一顆真仙級的天命仙丹,天路上奢望至尊的勢力,基本都在圍剿它。其中有持至尊兵武的真仙,有身為古至尊天弟子的上古仙…”雷鑒真回應道。
“從神靈明踏足天路的第一日,戰火便沒停下過,一波接一波,持續近三十萬載歲月,他似乎快要被練成一顆仙丹了。”
“但一年前,神靈明天命出了大意外,大概無法練出完美的仙丹。于是,圍剿它的勢力,便不如以往那般多,那般決絕。”
雷鑒真頓了一下,語氣沉重的道:“而他突破封鎖的第一件事,便是返回祖地報仇。可仙人身上,不該出現仇怨這種低級情緒。”
萬世尊皺眉,道:“你的意思是…神靈明故意讓心齋壞了天命,借此返回祖地?”
雷鑒真揮了下衣袖,嘆道:“希望是我胡思亂想,但若天路諸賢慢了一步,便是步步慢,追不上神靈明了。”
世上本沒有天路,仙人追尋古圣賢至尊痕跡,踏出來的路,便被稱為天路。
或許。
祖地將成為一條最新的天路。
陳宣在帝京都住了幾日。
“顏玉書怎么還不動身?!”這一日,陳宣盯著視野中代表六欲天的光點,發現對方竟還在通天道場的藏身地域徘徊,沒有半點來帝京都的意思。
這幾天,他都在修煉山鬼法,《山鬼真經》的神游經,尚沒有太過偏離正統練炁路,神游前期依舊還是在修煉神魂。
但山鬼法與其他神游真經不同的是,它是令神魂扎根仙炁中,將游離的仙炁當做一粒粒“登神地”。
陳宣擁有好幾部神游篇真經,參悟之后,便針對自身,做出一些調整與修改,將神魂扎根于肉身中。
兩種方法誰優誰劣,尚不得知。
但對陳宣而言,顯然后者暫時更適合一些,畢竟,他的五藏兵武仙軀很強大了。
“雖然人皇幡,提前令神魂得到大增長,積累很多,但想要將之練成符合山鬼法需要的形狀,晉升神游三轉,恐怕還需要一兩年水磨功夫。”
陳宣暗嘆,但他這個速度,其實已經很快了。
畢竟,便是古道場的那些仙種天驕,走到止境那一步,很多都近一百歲…那還是在求快,不惜放棄仙種金丹的一些正確指引,讓金丹黯淡腐壞的情形下。
“不如讓娘娘提拔我,直接灌輸,變成一個草包止境…不,仙人親手捏出來的止境,興許稱不上草包。”陳宣天馬行空的想著。
但旋即,他將這個不切實際的方法拋去…放棄鉆研山鬼路,顯然失去的會更多。
就在這時,有通天道場的人,登門拜訪。
“陳道子,神女有信。”陸云曉神情肅穆,雙手以仙炁托舉起一封信件,如捧著一件易碎的精致寶物,慎重的交給陳宣。
這是六欲天神女親手書寫的信件,他一路送來,都不愿用手去碰,生怕褻瀆美好事物。
“什么東西,這般慎重?”陳宣掃了眼有一面之緣的陸云曉,對方是參加山海宴的通天道場天驕,為真君之嫡徒。
“你…你慢一點。”陸云曉低聲提醒道,看見陳宣隨手接過神女信,并直接破開符箓封印,動作粗魯,他心中便有些急了。
“真的…只是一封信啊。”陳宣有些震驚,看對方無比鄭重,還以為是什么了不得的寶物呢。
顏玉書在信中告訴他,因通天道場來了些天外“親戚”,這幾日可能要贖走她以及茍活的通天教真君,這事對通天教的影響很重大,她為神女,暫時脫不開身。
她在信中跟陳宣商量,如果事情不緊急,她需要過些時日,再來帝京都。
“行吧,你快點!”陳宣只好對著陸云曉頭頂上空的一團霧氣點了下頭,旋即,他指尖竄出一點火光,將信件焚燒掉。
太陰道、雨師道的真君,還真是能茍延殘喘。
“燒了…”陸云曉雙眸盯著信封落下的灰燼,心中莫名苦澀,這個陳宣,怎么能這樣對待神女的信,暴遣天物!
轉眼間,又過了數日。
五方大地上的氣氛愈發沉悶。
燭龍瞳中,偶爾有天外勢力現身,嘗試與仙宮討價還價,時間愈發緊張,它們便愈發煎熬。
但人皇連面都不現了,唯有太玄時常沖入燭龍瞳中,掀起魚死網破的斗法。
“它們怎么還不死!”
“青囊太玄想死前一搏,抓吾等續命?異想天開,他道行愈發淺了…”
在神靈明將要回歸的大背景下,祖地與天外正在比拼誰更有耐心,最先坐不住的一方,肯定要付出更大的代價。
“玉皇道場暗中接引了一位祖地神游!”
“那是個比較完美的仙種神游,近兩百歲,離真君只有一步之遙。其一直藏在避世的宗門內,最少也是列仙之姿。”
“玉皇道場為此下凡了一位貨真價實的真君。”
一則驚爆的消息,突然在五方大地上傳開,引發大波瀾,天外終于有勢力忍不住,與仙宮做交易了!
陳宣剛通過兩界集市收到這消息,下一刻,又有更勁爆的消息,在五方大地上傳開。
“不好,那位仙種神游剛出去,便被虛空中探出的一根手指,點成了灰燼!”
“敵對的真君動手了?還是仙?”
“天外打起來了!”
一時間,五方大地與天外都風聲鶴唳。
“這…”陳宣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心中非常震驚,一個接近完美的仙種止境,一旦成長起來,便有機會成為姬皇帝那種人物。
但如今,就這樣提前落幕。
“不知道那樣的天外一指,我如今是否來的及反應,進行抵擋。”陳宣心中自語,忍不住摸了下腹部。
天上地上,風起云涌。
燭龍瞳中的景象愈發熱鬧,各方勢力來來去去,不斷進行隱晦的商議與聯合。
終于,某一日,燭龍瞳中,匯聚了大量天外修士,規模空前龐大,抵臨五方大地之外。
“人皇,再談最后一次,你需要讓些步!”燭龍瞳中,三頭六臂的雷部仙發出雷霆之聲,顯出模糊輪廓。
“不必再派太玄出來,他若繼續越界,便提前終結罷!”另一片區域,有一個蒼老身影,發出冰冷之聲。他們沒時間繼續猶豫了。
與此同時,帝京都中,陳宣終于等來姍姍來遲的六欲天。
“我家的天外親戚說,今日要趁亂帶走通天道場的人。”顏玉書語氣興奮的道:“你跟我一起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