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安民快步至泓濟大師的身前,指著旁邊的石桌石凳:
“泓濟大師,快請坐。”
“謝過小曾施主。”泓濟笑吟吟的帶著映塵小和尚坐下。
“喝茶。”曾安民知道泓濟大師對茶的研究極高,故而投其所好,從備戰空間之中拿出上等的茶葉出來,為其泡茶。
“小曾施主近來茶藝也進步頗深。”
“跟我爹學的。”曾安民嘿嘿笑了笑,隨后邊擺弄著茶水邊問道:
“不知泓濟大師這一去有何收獲?”
泓濟大師此番來西流的目的早前便與曾安民說過。
其一便是要看一看當初他在西流大峽谷之中留下的佛門印記為何會消失。
其二便是要帶著映塵一同游歷一番。
“貧僧本次除了去故地探查了一番消失的佛印之外,也按照小曾施主所說的話,順便探查了那兩道被堵死的隘口。”
“怎么說?”曾安民目不轉睛的看著泓濟大師。
“果然如施主所料那般,是人為的。”
泓濟法師那微微渾濁的目光也透出了一絲凝重。
人為的!
聽到泓濟法師的話之后,曾安邊的心中猛的一沉。
果然!
這一路走來,蹊蹺無比。
不管是玄輪山莊的船隊故意引開自己也好。
還是后續有人給自己搶糧也罷,都給他一種很無厘頭的感覺。
“人為的…”
曾安民坐在石凳之上,輕輕呢喃著這兩個字。
他現在有一種自己是世界主角的錯覺。
“怎么感覺,什么東西都在圍著我轉…”
曾安民自嘲一笑。
“小曾施主的確異于常人。”
泓濟法師聽到曾安民的話,臉上露出一抹慈祥的笑容,他那雙渾濁的眼睛慈愛的投在曾安民臉上:
“未來的成就,絕對不可限量。”
“高看我了。”
曾安民搖了搖頭,隨后抬眸看向滿天的星空,心中的念頭一直在變化著。
西流地龍翻身的日子,剛好是我春闈那幾天。
而通過之前的種種,我推測出建宏帝分別利用春闈,紀宣,以及道門的那個二品長老來殺我。
那這西流地龍翻身,想來也是為我準備的,那個時候建宏帝便已經為現在做好了準備,就是想著以前那一切都沒殺掉我的話,便讓我來西流賑災。
然后再與玄輪山莊的人聯合在一起,千方百計的阻撓我賑災。
甚至不惜用地震為借口,讓人弄兩塊大石,堵住西流災民唯二能出去的兩處隘口。
目的便是想讓我賑災失敗,然后能光明正大的殺我??
這個想法,曾安民早在進入西流之前便有了。
所以,他才讓泓濟法師出游前去探查一番那兩塊巨石到底是不是人為的。
若是人為的,那這個想法的可能是會大一點。
曾安民就感覺很不對勁。
因為這個想法實在是太過無厘頭。
建宏帝想殺他的理由就是想用老爹來制衡徐天師。
這要是光明正大的把自己殺了,以老爹的性子,不造反就不錯了,還幫他制衡徐天師??
除非他能證明我是徐天師殺的…但問題是這樣的話,就跟前面那個“光明正大”殺自己相悖…
太亂。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腦子好幾個想法橫沖直撞…
“小曾施主?”泓濟法師見曾安民久久不語,忍不住出言助他回神。
“泓濟法師…”曾安民回過神,將自己腦子里那無數雜亂的想法推走。
隨后他皺起眉頭道:
“能堵住隘口的巨石絕非一般巨石,若想趁著巨龍翻身之日運那兩名巨石,造成的動靜絕對不可能一點風聲都沒有…”
“所以,從那兩塊堵住西流兩處隘口的巨石,貧僧便能看得出來,西流此界,最少有兩名二品強者。”
泓濟法師的聲音響起。
聽到這話。
正在思考的曾安民錯愕抬頭:“為何如此說?”
“巨石不論是重量亦或者是外觀,非二品強者不能挪動,也就是說若想神不知鬼不覺的挪動那兩塊巨石堵住隘口,必須要同時出動兩名二品強者。”
泓濟法師的目光照在曾安民的臉上:
“而且貧僧也特意與災民問過,那兩塊巨石是在地龍翻身那日,同時出現的。”
“一名二品強者,只能挪動一塊,同日之內不可能挪的了兩塊。”
“那日至少有兩名二品強者,趁著地龍翻身,同時挪來巨石堵住了隘口,也堵住了西流災民們逃生的路。”
泓濟法師的聲音雖然還是透著緩慢,但語氣卻是極為篤定。
“兩名二品…”
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他破天荒的感覺有點搞笑。
兩名二品。
除了西流這位玄輪山莊的老祖之外,竟然還有一名二品在西流??
“但關鍵是我們大圣朝不就兩名二品武夫嗎?”曾安民的眉頭皺成了一團:
“我可以肯定的是,京城里那名二品王棟老祖在地龍翻身那日,在京城,不在此處。”
“只剩下西流這位玄輪山莊的老祖的話…他自己一個人又怎么可能挪得了這兩塊巨石?”
“這老衲便不知道了。”泓濟法師搖了搖頭。
的確。
二品強者,不可能暗中修煉得來的。
從古至今,不管是哪個體系,所有能成二品的強者,無一不是能在史書上留名的!
這天下活著的二品不多,所以發生這樣的事情是能做減法,一個一個排除的。
但問題是,當今整個天下的二品強者,都沒有動機,也沒有時間來幫助西流玄輪山莊那位來搬這兩塊巨石…
曾安民有些無力。
有了這條線索。
他就徹底推翻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用兩塊巨石堵住隘口這個做法,絕不是為了我。”
“因為若是為了殺我,這么做實在有些大費周章。”
“兩名二品武夫啊!”
“你就別說是兩名,就是出動一名來殺我,我連西流都到不了,整個賑災的船隊都得全軍覆沒。”
曾安民的目光變得深幽。
“所以,那兩塊巨石壓住隘口,堵住西流災民…另有目的。”
“但這個目的到底是什么??”
“是什么目的,讓他們對這些災民的生命如此漠視?”
“但又不算漠視…”
“偏偏我在來西流時候,還能看到玄輪山莊的人對這些災民施粥。”
“所以他們到底圖什么啊??”
曾安民感覺自己的腦子根本就不夠用。
太詭異了。
從他領命賑災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整個西流的途中,所有的事情都極為詭異。
詭異到他不論怎么想,卻什么東西都推測不出來。
“眼下,只能期望司馬南那邊,能拷問出什么東西了。”
“小曾施主,若是無事貧僧便先去教映塵功課了。”泓濟長老的聲音響起。
“行。”曾安民擺了擺手,目光顯的有些呆滯。
他一直在思考。
腦海之中所有的線索串聯在一起。
但無論他如何排列組合,根本就無法把這些線索給拼到一起。
“建宏帝…”
“玄輪山莊…”
“兩塊巨石…”
“堵住災民…”
月色緩緩變的濃郁。
曾安民依舊枯坐在石凳之上。
映塵與泓濟法師已經告退了近兩個時辰。
院子里,只剩下他自己一個人。
但他依舊一動不動。
就在他呆呆的坐在石凳上思索之時。
他的身體之中傳來一道微不可查的聲音。
“波~”
“嗯?”
曾安民低下頭,看到了自己腳踝之處高高隆起。
看到這里,他瞬間清空了腦海之中所有的想法,面上露出一抹驚喜之色:
“已經到足三里的穴位了?!”
五品武夫想要突破四品,以神凝墨繪制而成的天道圖文要經歷周身穴位與奇經八脈,最后再流向識海之中便能順理成章的突破。
這些日子,他的武道修為也在一直緩緩的增長著。
只是讓他有些難受的是,天道圖文每經歷一處穴位或者經脈,都會讓他那相應的部位發生一些變化。
好在他穿的官服足夠寬松,平日里就算是有變化,外人也根本看不出來。
“接下來只剩下五個關鍵穴位…”
曾安民的眸中閃爍著精芒:
“五日。”
“五日之內,他便能成為四品武夫。”
“有高端武力的加持,我的戰力也會來到…三品!”
“呯呯呯~”他的心臟劇烈的跳動著。
再加上祖龍圖與神器短斧的加持,到時候,他的戰力絕對是一個極為夸張的存在。
“到時候就算是跟二品武夫碰一碰,也不是不可能。”
曾安民的眼睛之中閃爍著精芒。
“當年在兩江郡選擇詞條的時候,高端戰力的作用現在就完美的體現出來了。”
“短短三年…”曾安民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我便從一個普通人,達到現在的成就。”
“等到我突破二品,擁有一品戰力,再加上祖龍圖與神器相助…”
自己給自己畫餅。
曾安民向來都是專業的。
“到時候什么建宏帝。”
“什么徐天師?”
“什么道首?”
“都給老子靠邊站!”
“嘭!”曾安民想到這里,甚至激動的一拳砸在桌子上:
“我不吃牛肉!”
“什么你不吃牛肉?你在做啥子哩?”
一道嫌棄的聲音響起。
曾安民的身子輕輕一僵,隨后轉過身,看向聲音的來源。
便見兩道身影從院子外面進來。
柳詩詩,賽初雪。
“沒事兒。”曾安民有點尷尬。
犯中二病的時候被人看到,社死度其實很高。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臉上透著疑惑,從石凳上站起看向二女:
“柳詩姐,賽師妹…”
“這么晚了,還沒睡呢?”
他當作什么事都沒發生過一般,笑呵呵的看著二女。
“賽師妹的身體有些好轉了,就尋思著出來轉轉,然后就看到你說自己不吃牛肉…”
柳詩詩好奇的眨了眨眼睛看向曾安民問道:
“咋咧?因為啥不想吃牛肉啊?”
“這個…呃,災民嘛不是,災民過的這么慘,我身為賑災副官,短時間內卻有無能為力,唉。”曾安民長嘆一聲:
“怎么吃得下去東西?”
“是嗎?”柳詩詩狐疑的看了一眼曾安民。
“對。”曾安民認真的點頭,隨后他看向柳詩詩身旁的賽初雪:
“賽師妹,感覺怎么樣了?”
賽初雪沉默著,她的眼神依舊是淡然:
“好些了。”
“那就好。”曾安民感覺氣氛有些尷尬。
他其實也不知道該怎么面對賽初雪。
其實當初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鬼使神差在下南江之前,就伸手捏了捏賽初雪的小臉。
然后賽初雪就對他心動了。
并且還送給了他一個羅盤,當時還說羅盤能地方四品武夫全力一擊…
再然后就是他去了江南,然后跟女帝發生了一些不可描述的事情。
回來之后緊接著他跟秦婉月要訂姻的消息就傳出去了。
賽初雪就變成這樣了。
他其實很想跟賽初雪解釋解釋。
但具體該怎么說,他又不知道…
所以二人的關系就一直卡在這里,不上不下。
“就是好些了也要多注意注意防范,這么晚了,西流這邊的風又涼…”
曾安民沒忍住關心了兩句。
“要你管。”賽初雪面無表情的看著曾安民:“你管好自己就行了。”
曾安民噎了一下,臉上露出苦笑之色:“賽師妹何必還與我置氣?”
他提起這個,賽初雪臉上就更冷漠了。
她將眼神瞥向一旁,不想看見曾安民。
“嘖嘖。”
柳詩詩就在一旁環抱著胳膊,一臉看好戲的模樣瞧著二人:
“可憐天下有心人,不得比翼連理枝…”
“柳詩姐怎么還念上詩了…”曾安民一個頭兩個大。
本來這邊就難哄。
旁邊又站一個看熱鬧不嫌事兒大的。
“俺就是感慨感慨,管得著嗎你?”柳詩詩翻了個白眼。
“波~”
又一道聲音從曾安民的身體之中響起。
曾安民臉色一怔。
隨后便又是一喜!
給力!!
沒想到天道圖在體內的運轉越往后速度越快!
又沖破了一道穴位,這下就只剩四道了!
這么說,距離突破不是設想的五天,而是…兩天??
我擦?!
爽!!
曾安民已經有些迫不及待。
只是…為啥她倆人看自己的眼神這么奇怪??
曾安民茫然的眨了眨眼,看向了柳詩詩跟賽初雪。
月光之下,他能看到柳詩詩跟賽初雪二女面色肉眼可見變的紅潤。
順著二女的眼神往下看。
曾安民面色變的精彩。
“不是,這次怎么就能是會陰穴??!”
賽初雪粉嫩的臉色帶著怒嗔!
但曾安民卻從這個聲音之中,隱隱聽到一絲…嬌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