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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毒棉在周青峰的指尖輕輕擦拭,冰冷的觸感讓他微微皺了皺眉。
采血針迅速刺破皮膚,一滴鮮紅的血珠從指尖滲出,像一顆小小的紅寶石。
蕭金浪手持毛細管,小心翼翼地采集了兩三毫升的血量,隨后將血液細致地注入預備好的抗凝管中。
完事后,老蕭遞過一塊小棉簽,示意周青峰按住指尖的血點。然而,周青峰只是隨意地搓了搓手指,將殘余的血跡擦掉。
“等等…”老蕭忍不住多看了幾眼。
就那么兩三秒的時間,細小的采血點不再流血。半分鐘后,無論怎么擠壓,指尖也再不見一絲血跡。
“小周,你這愈合速度有點夸張了。”
周青峰沒有接這話,反而淡淡地問道:“你來找我,不會就只為采我一兩滴血吧?”
蕭金浪自嘲地嗤笑兩聲,搖了搖頭。為了找到周青峰,他可是費盡了心思,前后折騰一個月,最后是通過陳瑞的關系,才找到華盛頓來。
“采血真是第一要務。此外,想找你了解些情況。之前談好的協議照舊,至于你在米國搞出的事,我們一概不過問。”
露西在廚房忙碌了一會兒,隨后很自覺地帶著漢默老頭外出散步去了。安全屋里只剩下周青峰和蕭金浪兩人。
老蕭從懷里掏出一個小本子,但想了想,又把它放了回去,決定用腦袋硬記。
他沉聲道:“我代上頭問幾個問題。第一,你怎么知道‘X’項目的?”
“無可奉告。”
“你怎么就敢賭‘X’強化劑對你有效且無害?”
“還是無可奉告。”
“你對‘X’項目知道的有多少?”
“現在,我知道的并不比你們更多。”
對這些回答,老蕭毫不意外,只公事公辦的繼續詢問,“你的‘電力飛行’,打算怎么管理?”
“我已經把所有事務都丟給凱莉了。至于米國國會那邊,讓馬可世去跟那些議員談。
看能不能花點錢,選個合適的方式解封銀行賬戶。畢竟里頭還有超過十億美元。”
聽到“國會”和“議員”這兩個詞,老蕭的大腦有些宕機,他忍不住打斷道:“等等,你找了米國國會議員?”
周青峰一攤手,“是漢默老頭出的主意,找游說公司幫忙。只要肯花錢,花足夠的錢,很多你以為的底限是不存在的。”
老蕭一時語塞,他雖然常年在國內工作,對米國的國情有所了解,但實際碰到這種情況,還是頗為意外。
周青峰接著報出了幾個名字,當他說到俄勒岡州的“哈里森議員”時,蕭金浪再次打斷了他:
“等等,老弟,你說的是‘東大問題特別委員會’的那位哈里森議員?”
“沒錯,就是他。”周青峰頗為平靜。
“他可是極端反華。”
“反華是工作,收錢是生活。”
老蕭抿了抿嘴,重重點頭。雖然他在國內見多了口是心非的“兩面人”,
但像哈里森這樣位高權重、天天在媒體上強調“東大威脅”的議員,也能如此赤裸裸地收錢辦事.他真沒見過。
“嘶…”老蕭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老弟,你繼續說。我擔心腦子不夠用,還是記一下比較好。”
他說著,重新掏出筆記本,翻開一頁,手中的筆尖懸在紙上,等待著周青峰的下一個名字。
當筆記本上寫滿了蕭金浪自己才看得懂的速記簡碼,房間里的氣氛逐漸變得凝重。
窗外的天色已經暗了下來,街道上路燈亮起通明,安全屋內卻依舊昏暗。
“小周,你之前為什么不回國?”蕭金浪放下筆,目光直視著周青峰,透著些不解和關切。
“我已經回不去了。”
蕭金浪很不理解,試圖從周青峰的表情中讀出更多的信息,但那張冷峻的臉上看不出任何情緒的波動。
周青峰難以描述自己當前的狀態。
他有一種使命感,或者說是一種迫切的危機感——他內心深處希望,這世界上只有他一個人被“X”病毒強化過。
無論是結交米國議員,還是試圖鏟除“正義之樹”的迪亞斯,他在潛意識里都不希望自己被超越。
就算無法避免,他也想要拖延其他被強化者的出現,并期望自己能夠繼續變得更強,不想再過被人壓一頭的生活。
蕭金浪低聲問道:“你知道米軍研究‘X’項目的基地在哪里嗎?”
這個問題問得很敏感。
周青峰已經把來自效率部的“超額死亡”報告給老蕭看過,揭示了“X”病毒的可怕影響。
老蕭刻意加重了語氣,“萬一有天需要動手,國內希望知道該朝哪里發射導彈。這聽起來像是在開玩笑,但必要的情報收集不可少。”
周青峰嗤笑了一聲,搖了搖頭:“我也在查呢,也想知道是哪個王八蛋搞出這玩意。”
蕭金浪嘆了口氣,臉色變得更加陰沉:“唉…其實國內也發現類似情況了。
上百個城市的污水存樣中發現了‘X’病毒的RNA片段,確認至少在半年前,‘X’病毒已經在四處傳播。
包括一些駐外機構也確認了此事。
國內的研究團隊已經忙瘋了,急切想把疫苗開發出來。
但負責‘X’項目的院士給出多次警示,說這種病毒有極強的自我迭代和免疫逃脫能力,全球性的大爆發很可能在一個月內就出現。”
說到這,蕭金浪站了起來,“我得走了,你的血要盡快送回去,或許能加快疫苗的開發…”
“沒用的。”周青峰給出了最悲觀的答案:“這個全球化的時代,對付‘X’病毒最有效的辦法就一個.
高效隔離、嚴格消殺、外加‘避難所’。”
蕭金浪怔怔地站在原地,半晌后猛地上前,一把抓住周青峰的手,“小周,你到底怎么知道這些的?
有啥秘密不能說?你一句話或許就能救很多人。”
周青峰卻冷漠地搖了搖頭,目光中透著一股深深的無力感:“救不了的。”
這句話像一盆冷水,澆滅了蕭金浪心中最后的希望。他的手緩緩松開,整個人仿佛被抽走了力氣,緩緩后退了幾步。
“保重。”老蕭看了周青峰一眼,轉身離開了安全屋,走向門外未知的黑暗。
夜里,效率部的托馬斯開車朝家里趕,心情極為糟糕。
昨天,他拿出一組詳實數據向上級證明米國近三個月出現‘超額死亡’的情況,并希望獲得足夠的資源和授權,帶下屬進行深入調查。
上級當時大為驚訝,大大的夸了托馬斯一番,贊嘆他獲得了‘里程碑’式的成果。
然而,這一切的美好幻想在不到二十四小時后便徹底破滅。
今天上午,上級突然變臉,將他調去調查五角大樓的審計問題,而對“超額死亡”的案子只字未提。
米國國防部連續七年未能通過財政年度審計,那些軍頭大佬們對此有恃無恐。
每年七八千億美元的軍費,究竟流向了何處?無人知曉。
調托馬斯去查五角大樓,無異于將他推入一個深不見底的漩渦。要么是讓他去送死,要么是在無形的敲打,讓他別再插手不該碰的事情。
“為什么不讓我查‘超額死亡’?”托馬斯腦海中不斷回放著上級那冷漠的眼神和敷衍的語氣,心中的怒火愈發熾烈。
他加入政府效率部成為一名‘狗狗’探員,就是為了刺破籠罩在這國家上空的黑暗,沒想到效率部內也有黑暗。
帶著一肚子怨氣,托馬斯終于回到了家。他推開家門,迎面而來的卻是一股異樣的氣氛。
客廳的燈光昏暗,年輕的妻子坐在沙發上,神色緊張。她的目光驚慌,似乎在警示著什么。
有個男人坐在背對托馬斯的沙發上,體格魁梧,坐姿放松,仿佛在自己家中一般自在。
“見鬼。”托馬斯下意識以為周青峰又來了,疾步走了過去,罵了聲:“維克多”
當那個男人緩緩轉過頭時,托馬斯的心猛地一沉。
那是一個完全陌生的面孔——黑皮膚,體格粗壯,面目兇惡。他咧嘴發笑,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齒,顯得格外猙獰。
“你是誰?”托馬斯的語氣瞬間變得警惕,右手下意識地摸向腰間的配槍。
可他的動作還未完成,便僵在了半空中。
陌生壯漢的手中握著一支漆黑的手槍,槍口裝著一截消音器,正穩穩地對準了坐在另一頭的妻子。
托馬斯的心臟仿佛被一只無形的手緊緊攥住,目光在妻子和壯漢之間來回游移,腦海中飛速思索著對策。
這時,餐廳方向傳來一陣清脆的高跟鞋聲。
一個妖艷的女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手中端著一杯冰淇淋,輕蔑的問候道:“晚上好,托馬斯先生。我叫莫妮卡,來自國土安全部。”
托馬斯瞬間認出了這女人的身份,卻強行鎮定道:“國土安全部的人為什么要來我這里?”
莫妮卡微微發笑,用勺子輕輕攪動著杯中的冰淇淋,“別裝傻,我來找你就為一件事——維克多那混小子在哪里?”
托馬斯平靜的搖搖頭,“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不認識什么維克多。”
莫妮卡的笑容化作嘲諷。她朝沙發上站起的壯漢微微偏了偏頭。
下一秒,一聲低沉的槍響打破了客廳的寂靜。子彈從消音器中呼嘯而出,精準地命中了托馬斯妻子的額頭。
“不”托馬斯喉嚨里發出一聲凄厲的嘶吼,眼中的世界在這一刻崩塌,原本的鎮定化為無有。
他立刻想要從懷里掏槍反擊,可手還沒來得及觸碰槍柄,陌生壯漢的槍口飛快轉向,很精準的又是一槍。
子彈打中托馬斯的手臂,斷了他搏命反抗的能力。他抱著手臂,跌跌撞撞的發出慘叫。
“托馬斯先生,你作為政府工作人員,居然跟殺害州長的通緝犯合作,真當國土安全部查不到你嗎?
當然,確實不容易查到你。
誰能想到效率部的探員居然會是個內鬼?要不是你突然要查‘超額死亡’,我們還真沒把視線落在你身上。
說吧,維克多在哪里?你們怎么聯系的?其他同伙是誰?在背地里想搞什么陰謀?”
托馬斯想朝外沖,被壯漢一拳打了回來,瞬間感覺肺部劇痛,無法呼喊。
他想用另一只手掏出手機報警,手機剛解鎖就被壯漢搶走。
莫妮卡接過開鎖的手機,無情的嘲諷道:“你不會蠢到把那小子的號碼直接存在通訊錄里吧?”
就當莫妮卡打開通訊錄進行查看,托馬斯又沖向安裝在客廳一角的家用報警器。
莫妮卡懶洋洋的說了句,“阻止他。”
壯漢倒是聽話,動手也快,指頭一扣,槍口射出子彈,把托馬斯腦袋給打爆了。
尸體噗通倒下,血濺墻壁。
莫妮卡當場急了,“你個尼日爾的豬玀,讓你阻止他,沒讓你殺他。我還沒問清情況呢。”
壯漢愣了幾秒,瞪圓了眼睛,甕聲甕氣的反駁道:“是你.你沒說明白。不能怪我。”
這一刻,莫妮卡真感覺自己在跟一頭沒腦子的豬溝通。
隔天,周青峰先收到來自馬可世發的郵件。
老馬昨晚經過游說公司的人介紹,在華盛頓一家酒店跟‘東大問題特別委員會’的哈里森議員共進晚餐。
雙方就‘電力飛行’在米業務,以及周青峰在米國銀行賬戶的問題充分交換意見。
哈里森議員同意施加影響力,首先解封‘圣光基金會’的賬戶。
基金會還有大概兩億七千多萬美元的資金,將用于捐贈給議員閣下指定的多家慈善機構。
其次是周青峰的個人賬戶,有大概八億美元的資金被封——議員表示只要這些美元用于米國國內,可以有條件的解封。
不過當馬可世提到‘正義之樹’的部分情況,哈里森議員卻含糊其辭,沒給出明確回答,顯然還是有所顧慮。
在郵件里,馬可世詳細描述了和議員見面的每個細節,所有話語都按照原文記錄,確保不存在歧義和誤讀。
周青峰讀不懂官場上的模糊文學,但漢默能懂,確認錢能解封,但解決‘正義之樹’還得多拉些人手。
就在老頭計劃帶周青峰去多認識些華盛頓的‘熟人’,‘灰鯊’發來一條消息.
一名政府效率部的高級探員因為工作壓力大,昨晚在家殺害自己妻子后,朝自己后腦開槍自殺。
看到死者姓名時,周青峰默然無語。
漢默老頭拍拍他的肩膀,“干這行就是這么危險,隨時可能被自己人除掉。
但你現在想退出也晚了,讓我來教教你該如何成為一名合格特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