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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七章 以身克欲,乃真修行

  話表斜月三星洞中,莫執入府,拜得真人為師,真人賜其法號為‘心舟’,真人未有第一時間傳其法術,而是教孫悟空等人照看一二。

  真人在瑤臺之中講說完畢,遂散去班中弟子,行至瑤臺之后,祖師靜室之中。

  真人與祖師相見,拜得大禮,祖師即使真人落座。

  祖師笑著問道:“童兒,可收得弟子?”

  真人點頭說道:“師父,今已有一人入府而來,乃是西牛賀洲安陵國人氏,姓莫,名執,弟子與其法號‘心舟’。”

  祖師說道:“莫執心舟,此定然乃其難以成道之處,童兒可是如此?”

  真人笑道:“師父法眼,此等瞞不過師父,正如師父所言,此弟子,身在我府,心在苦海,有名莫執,心卻偏執,若不明得自渡之意,必是難以得個真修行。”

  祖師說道:“你既是知得,可有相助之意?”

  真人輕輕搖頭,說道:“師父明鑒,但弟子已是相助,與他法名時,便是道明,此盤中之謎,他若不能參悟,便乃其命數,弟子再助不得。”

  祖師含笑點頭,說道:“你能明得此理,不枉我與你之教導。”

  真人說道:“師父昔年之教導,弟子不敢有忘。弟子之事,有盤中之謎以相助,已是足矣。其馀萬般,全在自身,他人不可相助。正如昔年諸多同門,能否明悟,全在己身罷。”

  祖師說道:“正是此理。弟子具貪嗔癡,此不足畏也。若矯情絕欲,反生異端。惟能于欲海中自渡,以身克欲者,乃真修行焉。”

  真人笑道:“師父,弟子昔年亦為長生而行,本便與上山尋仙問道者,一般無二。”

  祖師說道:“你是如此,真見是如此,悟空亦是這般。正如你所言,聞道者,同作一人也。”

  真人朝祖師深深一拜。

  祖師笑著將真人扶起,遂問道:“童兒,你如何教導此弟子?”

  真人說道:“師父,弟子欲使其先行勞事,當是苦其心志,勞其筋骨。傳得術法那等,不須急切。”

  祖師說道:“若其耐不住,前來問你,你當如何?”

  真人說道:“若耐不住,自當傳其術法,斷之緣法,全在己身,不可強求。”

  祖師笑著點頭,未有多言。

  真人與祖師又在靜室之中,談說了許久修行門道,祖師方才使真人離去,前去靜室修行。

  祖師目送真人離去,很是贊嘆,說道:“童兒類我,今童兒亦為祖師。聞道者,同作一人,今時童兒,便是往時之我。”

  祖師心中感嘆,真人承他衣缽矣。

  光陰迅速,不覺數日馀去。

  府中多了個弟子‘心舟’,但并不曾過多擾得府中安寧,大多數時候,府中還是一如從前那般安寧。

  莫執在入門次日,便有孫悟空前來,教他日日操勞,平日須學禮法,講經論道,習字焚香。閑時則須掃地鋤園,養花修樹,尋柴燃火,挑水運漿。

  這等操勞,教莫執苦不堪言,可如今身在神仙府中,他如何肯放棄,只得不斷然忍受。

  一日,莫執忙活完諸多事情,蹲坐在靜室門檻處,他朝四處張望,不見有人,此間他四肢酸痛,著實難耐。

  莫執低聲道:“怎個我入仙府,不曾得授仙法,反而是盡做這等無用之功,莫不是仙人不想傳我仙法?還是說仙人此間正在考驗于我。”

  正當他思索之間。

  忽是瞧見左良從一間靜室之中走出。

  莫執一見著左良,十分歡喜,即是走上前,拜禮說道:“師弟拜見師兄!”

  左良見著莫執突然出現,有些驚詫,轉頭一看,與之回禮,問道:“師弟怎個在此,卻教我有些驚得。”

  莫執笑道:“此間許多勞事忙完,無所事事,故在門檻處坐著。本我欲要前往尋各位師兄交談,以解心中些許無趣,但恐驚擾各位師兄,故不敢前往,今見著師兄現身來,便是相攔,有些無禮之處,請師兄恕罪。”

  左良說道:“師兄弟間,談何罪說。你入府不久,有些困惑無趣,我自能體諒,既如此,你今攔我便是要與我攀談,在此處攀談,多有不適,我等且去那處柏樹下再談。”

  莫執自是應聲。

  二人一前一后,走到那老柏樹下坐下。

  莫執對盤坐蒲團很是不適,坐立難安。

  左良笑了笑,未有對此多言,說道:“師弟可有何欲要與我言說的,盡皆可說來。”

  莫執聽著左良所言,一時又不知該如何問話,急得抓耳撓腮,滿頭大汗,許久他方才說道:“師兄,我自入府以來,多有尋柴燒飯,然多是我一個人享用,灶臺之處,不曾見得府中之人這是為何?”

  左良笑意盈盈,說道:“我等皆是修行之人,辟谷乃小道爾,我等自是俱通,故不必去灶臺,你自是不曾見我等。”

  莫執聞聽,心生向往,辟谷這等,于他這凡夫而言,已是仙家本事,然于他這些師兄而言,只是‘小道’,他忍不住起身,問道:“師兄,這些小道,可能教一教師弟?不瞞師兄,師弟這些時日,常常尋柴起灶,不勝其煩,師弟本來修行的,今為瑣事纏身,如何能修行?若是師兄能教師弟這些本事,師弟便可專心修行。”

  左良聽得其言,心中無奈,暗道:“此師弟到底按耐不住,此交談不過片刻,便是圖窮匕見。”

  莫執見著左良不動聲色,不曾答話,不由開口問詢左良。

  左良捋須,搖頭說道:“師弟,此番卻是你著急了。尋柴起灶,可從不是瑣事,乃是須用心去所為之事,不可大意,不可急躁。辟谷這等小道,更不須這般急切去尋找,待是時機到來,這等小道,你自是習成。”

  莫執有些著急,說道:“師兄,我所做的瑣事,可不止尋柴起灶,還須掃地鋤園,養花修樹,挑水運漿,數不勝數。”

  左良搖頭說道:“師弟,你可知,我等初入門時,已曾所做這般之事,但我昔年曾跟隨師父,自南瞻部洲,行走至西牛賀洲,一路所行,何止十萬八千里,師弟口中之瑣事,與之相比,大有不如。”

  莫執聞聽一愣,問道:“南瞻部洲,那是何處?”

  左良指向東方,說道:“沿西行大路往東,即可至南瞻部洲。”

  莫執再是說道:“昔曾聽長者有言,往東有一大國,自號中華上國,又名大唐,可是那處?”

  左良答道:“正是那處,正是那處!但那如今非作大唐,乃作大宋。”

  莫執心中驚訝,那等地方,他只從長者口中得知,極為遙遠,等閑之人,恐走得一生,都難以走過去,可他這師兄,竟是從南瞻部洲走來,與之比較,他這等瑣事,卻是顯得甚易。

  其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言說。

  左良瞧見莫執這般,即是說道:“師弟,你今不可將這般之事,悉數當成瑣事,若果真是瑣事,師父不會教你所為。故你當靜心為之,莫生急躁。”

  莫執聽得其言,心中不以為意,但瞧著左良這般教導之言,卻也不敢反駁,急是應聲。

  左良心中有些失望,便未有多言,與莫執又簡單談說了些許,便是各自離去。

  左良方才行走離去,前往藏書室中,他他入藏書室,便是見著真見正在翻閱書籍。

  其不敢失禮,走上前去,侍奉在側,不敢驚擾,靜心等候。

  真見少頃即回神,望向左良,問道:“師侄前來,為何在旁而不出聲?”

  左良拜禮,說道:“睹師叔讀書于內,不敢擾,故侍側而候。師叔,我可有驚擾到師叔安寧?”

  真見搖頭說道:“未有驚擾,你卻多禮。但你今前來,定是讀書,便先落座,要觀看何書。自行尋找。”

  左良應聲,尋得一書籍,坐在真見對面。

  真見笑道:“你今有個師弟,可有與之相見過?”

  左良聞聽,搖頭無奈,將方才與莫執的談說,悉數與真見講出。

  真見聽后,笑道:“此乃常事也。昔年師父開府,不知有多少同門之人,魚貫而入,多是如心舟這般之人,便是我昔年未見生死之前,亦是如心舟這般。這等你勸說無用,不必在意,人來人往,云聚云散,待百年之后,你再以觀,方知何為真修行,何為假修行。”

  左良朝真見一拜,已是知得,故不再多想。

  真見笑道:“此心舟,我料他必是不能按耐,到底他眷戀紅塵,如何能定心修行。”

  左良問道:“師叔慧眼如炬。若如師叔所言,有何般法子,能教此師弟幡然醒悟?”

  真見笑意盈盈,點頭說道:“有,有,有。法子有許多,數不勝數,但歸根結底,有一步須所為,若心舟為之,則萬千法子可行。”

  左良不禁問道:“師叔,此一步為何?”

  真見答道:“自渡。若其果真有自渡之心,萬千法子皆可為,此一步而出,天地廣闊。此一步不出,萬法難救。此非你我所能抉擇,全在己身。心死則道生。”

  左良只道‘受教’,朝真見深深一拜。

  真見笑了笑,擺手教左良品讀書籍。

  左良自是應聲。

  二人不語,各讀手中書籍。

  流光易逝,秋去冬來,看了些朔風卷黃葉,暮雪掩柴扉。

  莫執在府中,雖是抱怨許多,但其卻不曾有離去之舉,而是任勞任怨,在府中干著瑣事。

  然這些光陰以來,莫執愈發不耐煩,蓋因府中常常無人,只得他一人在忙活,心中有些怨恨,只覺府中神仙有些不公,那府中之人盡在修行,那仙家術法,層出不窮,他就在這兒做些苦力活,日日都須尋柴起灶,入了仙府,卻不得仙法,此教他如何忍耐。

  莫執正是下定決心,待來日再見著真人時,定是要與之述說,他這些光陰的苦楚。他昔年在安陵國時,常常聽聞神仙皆是慈悲心腸,若是他言說苦楚之事,興許神仙便傳他仙法,不教他再是做這些無趣瑣事。

  正當莫執心中思量之時,忽聞府中有金鐘而響,教他心神震蕩,一時竟有些恍惚,只覺眉心之間,似有甚物將脫身而出,但片刻之間,此感又消失不見。

  莫執不明所以,朝外邊走去,要一探究竟。

  但他走出室外,便是瞧見左良,王重陽等人皆是出行,似受得相召。

  莫執上前問道:“諸位師兄,此鐘聲自何而來?”

  左良說道:“此乃師父相召之聲,但聞此聲,當是前往瑤臺之處,師父定在其中,此聲而出,師父相召,或是師父開講大道,或是師父有事吩咐,當是去得,便是知曉。師弟,你可與我等同去,你意下如何?”

  莫執答道:“當是如此。”

  說罷。

  莫執即是跟隨在左良身后,他到府中來后,與左良談說較多,再者左良面容乃一和藹老者,較之王重陽與紅孩兒,到底讓他感到親切。

  王重陽與紅孩兒二人并未對此有過多言說,只是與莫執回禮,便是朝瑤臺而去。

  一眾行至半途,便是瞧見牛魔王,孫悟空等人,再是拜禮后,一同朝瑤臺而去。

  不消多時,一眾即是走入瑤臺班中,真人登坐高臺,自是要開講大道。

  一眾遂入班中,等候真人開講。

  莫執坐在最后邊,瞧著王重陽坐在高臺旁,即是湊上前,問左良,說道:“師兄,為何那位師兄,可以在師父身旁端坐?”

  左良笑道:“那是大師兄,自是可在師父身旁落座,大師兄乃承師父衣缽者,乃理所應當之事,不必介懷。”

  莫執若有所思,點了點頭,未有再言,坐在班中后邊,心中有些期待,師父會講說些甚大道,可能教他得獲仙法。

  但見此處這般多人皆是到來,連那神猴師叔都已到來,且一副恭敬模樣,料想此番必不簡單。

  莫執一想到此處,便心下火熱,打起精神,洗耳恭聽,欲要一聽仙法。

  真人端坐高臺,瞧見班中人齊,即是開講大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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