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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二章 天命非在黃齊

  話表左良帶王守以及一眾隨從,入了長安城中,會見黃巢。黃巢留王守敘舊,使左良出皇宮而入一府中歇息。

  是夜,左良于府中歇息,他手中持著一書籍,正在細細品讀,此書乃府中所留,據說此府乃原李唐大官之府。

  左良在品讀,身旁有隨從侍奉。

  隨從見左良平靜自如,忍不住說道:“先生果真不怕那王守跟隨齊皇帝而去乎?”

  左良聞聽,放下書籍,問道:“何出此言?”

  隨從說道:“但聞王守乃那齊皇帝少時好友,而那齊皇帝乃是造反得來的長安,有聞其麾下無人,而王守深受先生教導,乃大才也。若齊皇帝使王守留下,以富貴相許,恐王守棄先生而投齊皇帝也。”

  左良笑道:“去留但憑己意,若其要離去而投奔富貴,乃其抉擇,我阻不得。”

  隨從問道:“先生教導王守多時,若是離去,豈非浪費光陰,且將先生技藝傳出,此卻有風險。”

  左良捋須笑道:“若因懼怕技藝傳出,浪費光陰,便不肯教導,或藏一手,此卻非師者之相。但若跟隨于我,用心學習者,我皆不吝傳授,若你等能學有所成,可將技藝傳出,此乃言說你等學之大成,那般你等便是將技藝傳出,我聽聞也感欣慰,而非怪罪。”

  隨從拜禮說道:“先生大義。”

  左良笑了笑,未有在意,繼續品讀書籍。

  隨從侍奉在旁,缺茶水時添茶水,該點油燈時便點油燈。

  不覺夜半深沉,外邊忽有聲響。

  左良朝外張望去。

  隨從即是起身,問及外方為何喧囂。

  時有隨從來報,言說王守到來。

  左良即使王守入內。

  不消多時,王守走入里邊,一身酒氣,入內見左良,跪伏在地,叩首不計其數。

  左良問道:“你為何跪我?”

  王守跪道:“師父,但弟子不孝。”

  左良再問:“你如何不孝?”

  王守說道:“師父,弟子初聞黃巢稱帝,心下雀躍,以至于亂了心神,起了投奔他的心思,以此得富貴,故催著師父前來長安。但弟子以為若黃巢果真有帝相,能得師父之本事,定能真正定鼎江山,此乃雪中送炭。”

  左良說道:“如今怎說?”

  王守道:“但今夜與之談說,發覺他非有帝相,此自稱齊皇帝,乃僭越也。其無帝相,更無帝命,長久以往,必是自斃。故弟子幡然醒悟,深知不可與之為伍。”

  左良聞聽,不作他想,但心中嘆氣,他先前見王守甚有規矩,亦有孝心,處事不驚,或是個修行的料子,待習全醫術,帶回三星仙洞,或可傳授門道,如今來看,卻是他錯了,其全不似個修行的,但遇著富貴,便教二神欺了正主,此乃人間富貴罷,若是見了天宮圣境,豈非不堪。

  他昔日曾聞豬八戒言說,其在人間時,乃是修行之大才,后見著天宮之景,方才失了修行之心。

  若是王守見了天宮,定比豬八戒尚有不如。

  王守說道:“請師父諒我。”

  左良嘆息說道:“你且起身罷。”

  王守說道:“若師父不諒我,我不敢起身。”

  左良擺手說道:“談甚諒不諒的。我不曾怪你,何來諒你之說?你且去歇息,過一二日,我等便是離去,愿你日后莫再生出諸般心思,好生學醫。”

  王守叩首道:“弟子拜謝師父。”

  左良使其去尋個房舍歇息。

  王守不敢不從,只得離去。

  左良望著王守離去背影,默不作聲。

  此后數日,黃巢皆尋王守作樂,王守不敢不從,只得與黃巢飲宴耍子。

  數日之后,皇宮殿堂內,二人正在飲宴,黃巢忽是開口,說道:“今聞弟之言說,知弟乃有才之人,今我有大業,弟何不留下助我?”

  王守聞聽,拜禮說道:“見兄甚威,弟十分瞻仰,然弟乃師從出家修行之人,不可為官,請恕弟不能從之。”

  黃巢聞聽,有些不耐,說道:“但你愿為我麾下之人,何人皆阻不得你。”

  王守無奈,只能再次婉拒,他不愿為黃巢麾下。

  黃巢聽出王守之意,十分生怒,教王守回去好生思量再做決定,此等大事,非同小可。

  王守只得遵令。

  黃巢目送王守離去,有些生怒,說道:“我這少時好友,如今有些才華,但怎能如此與我言說?我親是相邀,他卻不肯受之。”

  身旁有宦官低聲說道:“陛下,其不受之,乃與他言說之師長,推脫陛下亦是此說辭,但陛下去旨意一道,教其師長應從便是。”

  黃巢說道:“若其師長不應,我豈非失了威信?”

  宦官說道:“陛下有大軍無數,將兵鋒行至他房舍外,他如何敢不應從?”

  黃巢猶豫許久,但還是點頭應下,使宦官前往,行得此事。

  宦官大喜過望,即是外出,頒布黃巢旨意。

  卻說皇宮外左良所居住府邸之中。

  王守一回來,便將事情與左良言說,并且言及黃巢很有可能前來強迫他等為用,請左良早些啟程,一同離去長安城中。

  左良聞聽,嘆息道:“恐有些晚了。”

  王守心有不解,問道:“師父何出此言?”

  左良指定外邊,說道:“但我聞聽甲胄之聲,其定是來脅迫于我,教我應從與你,為黃巢所用。”

  王守大驚失色,說道:“怎能如此,怎能如此!黃巢怎能以此脅迫,師父,我這便去與之一見,定不教他這般所為。”

  左良搖頭說道:“除非你為他所用,不然他定不會罷休。”

  王守十分著急,說道:“師父,此可該如何是好。”

  左良說道:“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不消著急,我若要離去,黃巢攔不住我。”

  王守拜得大禮,不再多言,站于左良身旁。

  左良嘆息一聲,說道:“無須在我身后,且去傳話與那些隨從,收拾包袱,行至此處,來與我匯合。”

  王守說道:“是,師父。”

  說罷。

  他即是朝外而去,傳話與諸多隨從。

  諸多隨從聞聽,即是行至左良所在院中,與之匯合。

  左良嘆息著,與之言說將要離去之事。

  諸多隨從聞聽此事,皆有怒意。

  有隨從怒道:“但聞戰國之時,諸國公子喜養食客,但受恩惠,有人辱主,則當匹夫一怒,血濺五步,以報主之恩惠。今天師恩澤萬民,教化我等,許我等以技藝傳授,我等怎能忍受天師受此之辱。望請天師恩準,我這便去刺那齊皇帝。”

  其馀隨從亦作此態,愿為天師效死。

  更有甚者,言及愿將此事傳揚出去,但受天師恩惠者,定會前來相救天師,便是黃巢亦阻擋不住。

  左良搖頭婉拒,說道:“但不消如此,你等且在此處跟隨于我便可,我自有法子帶你等離去。”

  隨從無不聽從其令,應聲稱是。

  左良正要說些甚。

  忽見一宦官帶三四甲士而來,走入里邊。

  宦官朝左良一拜,說道:“天師,但陛下有旨,須你教你徒兒王守入朝聽用,望你答應,你意下如何?”

  左良開口說道:“但我徒兒乃是修行之人,不可入朝為官,望大人去與陛下言清其中門道。”

  宦官聞聽,指定左良說道:“陛下看得起你這徒兒,乃是你等榮幸,你竟敢抗旨不遵?卻不怕陛下將你等腦袋砍了!”

  說罷。

  宦官朝左右張手。

  二三甲士上前,拔出刀刃,隱有威脅之意。

  一眾隨從見之,拔出隨身刀劍,護衛在左良身前。

  宦官厲聲道:“若你等敢上前,頃刻之間,便有千人萬人之軍,將你等斬殺于此!”

  隨從聞言,未有退去,不生半分懼怕。

  左良起身笑道:“但我所見,齊帝不曾得天命,何曾有抗旨不遵之說?李唐氣數便是衰弱,但天命仍在李唐。”

  宦官聞聽,心下大怒,說道:“放肆!來人,且將他等給我捉拿!”

  二三甲士聞聽,依令而行,正是要往前去捉拿左良。

  左良只是拂袖一招,自有狂風而來,將二三甲士吹得東倒西歪,連同那宦官,皆癱倒在地,無法起身。

  左良搖頭一笑,使得五雷正法,請周遭土地山神而來,借一眾土地山神之力,將隨從等眾悉數帶出長安城。

  一眾土地山神無不聞聽左良法旨,用盡渾身解數,各顯神通,以此助左良,一眾土地山神多是使狂風而來,卷著隨從前行。

  不消一時三刻,諸多隨從盡是離去,連同王守亦教一土地帶走。

  左良見之,方才安心,他起身正要離去,但途徑那宦官之處,見著宦官戰戰兢兢模樣,嘆息一聲,未有多言,朝長安城外走去。

  宦官瞧見左良離去,方才回神,慌了道:“妖人,妖人!快些回宮,告知陛下,此乃妖人也!”

  那二三甲士跌跌撞撞的起身,護著宦官返回宮中。

  不消多時,宦官回到宮中,與黃巢言說左良之事,其戰戰兢兢,似受到驚嚇。

  黃巢聞聽左良乃神仙中人,起手可使狂風,又可號令群神,沉默許久。

  宦官見著黃巢沉默,以為其對他不滿,急聲道:“陛下,但與我調兵之權,縱然其乃神仙之人,我亦能為陛下將之擒拿。”

  黃巢不曾理會宦官,嘆息說道:“王守,怪不得你不為我所用,不曾想你所拜之師長,乃神仙中人,你自幼時,便勝我多矣。”

  其說著,朝宦官擺手,說道:“但不必再追究其中,便當作此事不曾發生。”

  宦官有些不甘,但還是領命退下,不再多說此中之事。

  卻說左良帶著一眾隨從離去長安城,左良再三拜謝前來相助的土地山神,在土地山神受禮離去之后,他方才啟程,朝外而行。

  左良行至半里路,見著身后一眾隨從仍是不敢置信,未緩和過來的模樣,他搖頭說道:“但些許法術罷,你等何故這般模樣。”

  一眾隨從皆是拜禮說道:“不曾想天師乃是神仙也。我等早前多有失禮之處,望請天師恕罪!”

  左良搖頭說道:“我非是神仙,乃是修行之人。”

  一眾隨從面面相覷。

  有隨從拜禮說道:“但先生于我等而言,便是神仙,此毋容置疑。”

  左良笑了笑,未有再反駁他等言說,他朝外張望許久,說道:“今天下大亂,我等遍行九州,而無濟于事,今者李唐衰敗,黃齊無天命,大亂至極,我等無法阻之。我意尋一處常住其中,教導于你等,待天下安定許多,你等學有所成,那時再出山相救世人,你等意下如何?”

  一眾隨從無不應從,拜禮說道:“我等謹遵天師法旨。”

  左良搖頭說道:“既要尋定一處,便是要個清凈些的,你等可知何處清凈?”

  大多隨從面面相覷,皆不知該如何應答。

  有隨從站出,說道:“先生,但人間鮮少有清凈之處,諸多城池,盡是混亂不堪,若果真要個清凈地兒,須是從山里尋找。”

  又有隨從說道:“但若是要從山里尋個清凈地兒,卻是甚難,冀州北部山地極多,但那處山地,多是強人,不是個清凈地。若除冀州之北,便屬荊州之南,乃至于嶺南一帶,方才有群山,或有個清凈地兒。”

  左良聽著隨從所言,沉吟少許,說道:“既如此,便往荊州一帶而去,尋個清凈處兒,那時望你等好生學醫,早日學有所成,救治天下受苦受難者。”

  一眾隨從再是拜禮,說道:“我等謹遵先生教誨,不敢有忘,待我等學有所成,定為先生行走天下,救治受苦受難之人,教天下之人,知曉先生之名。”

  左良卻是擺手,說道:“不消教天下之人知曉我名,但你等學有所成,救治百姓,以何般名頭皆可,須知,若學醫學藝,為名為富貴,那便非真學有所成。”

  一眾隨從聞聽,口稱先生慈悲,十分敬佩其心。

  一旁王守見之,心有所感,望向左良,似覺左良之意,他此生可還能學醫后修行,而修有所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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