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巧居住在胡安巷。
宅子里有一個買菜做飯的老婦,又有一個負責挑柴、清掃、看門的老漢。
這兒離張學舟府邸需要坐一個時辰的馬車。
與衛少兒等人躺著養傷不同,阿巧還順帶照顧著東方甲,并沒有一直躺在床上。
“甲兒前些日子還不會爬,這兩天會爬了,四處都想看一看!”
見到張學舟登門,阿巧顯得極為興奮,頭疼癥狀都少了幾分。
“你身體不適時讓表哥幫幫你,將甲兒送到陽陵邑那邊去,也免了操心!”
張學舟慢慢釋放著術法,并沒有一蹴而就迅猛愈合。
他叮囑著阿巧遇事不要硬撐,免得壞了身體。
“原本以為只要去一個晚上驗證了手法就能回來,就沒帶甲兒過去,哪曾想挨了一棍子昏了一天才醒,我當時心急火燎就回來了”阿巧道:“義妁托人給我送了藥湯,我這幾天服用下來好多了,身體不礙事!”
“你這小棍兒能認幾個就認幾個,以后莫要亂打!”
張學舟直到此時才彈了彈靈木法杖。
以對方六親不認的棍法,張學舟只能慶幸東方甲沒有跟過去。
他用了法杖杵地,任由東方甲在地上亂摸。
“老爺往日都不帶棍子的,今兒個怎么帶著棍子走”阿巧道。
“這棍兒以往是死的,可以放在納袋中,如今它活過來就塞不進去了,只能帶在身邊”張學舟笑道:“它當下還有幾分野性,等以后慢慢馴服又或藏好,就不會引發動亂了!”
“老爺真是洪福齊天之人”阿巧道:“我從未見過這般好用的棍子!”
“撞巧碰了幾分運氣!”
張學舟笑了一聲,他看著眉頭展開的阿巧,只覺傷勢愈合得很到位。
靈木法杖單獨發揮的威能有限,又欠缺了方丈島妖樹配合,致命影響力有限,若被襲擊的對象倒地,靈木法杖并不會鞭尸亂打。
諸多人的痛楚更多是源于精神沖擊,磕破腦袋的傷口反而有限。
慢慢愈合帶來的沖擊不大,配合義妁調整的藥湯影響非常小,等到吃喝一些又或睡一睡,身體也就養過來了。
“我最近一些天帶著孩子拜訪過翁主,那邊在老爺丟劍的那幾天似乎有一些異動”阿巧附耳低語提醒道:“他們一直盯著老爺,千萬不要被那邊撿了便宜!”
“劉陵么?”
張學舟低語點頭。
劉陵對張學舟并不麻煩,對方修為境界和媚術水準有限,而張學舟大量服用了鎖陽,屬于天然克制媚術,對方的招數在他這兒發揮不出用處。
但劉陵底下能人異士諸多,還能從淮南王那邊直接調派人手。
“也不知道我當下能不能和淮南王碰一碰?”
張學舟的威脅源于淮南王,這種威脅并不以彼此交情好壞定義,而是雙方修行相克。
一旦淮南王通過祭祀運戰又或起兵謀反等方式殺死新帝,張學舟在長安城經營多年作廢也就罷了,遭遇運術反噬必然會帶來系列影響。
他當下模擬高祖的運體強度勝出了淮南王,又有隋侯珠運器輔助,個體運術水準超出了當年的淮南王,但張學舟是無根之源,在淮南國開啟運戰存在一定風險。
如果不能快速擊潰淮南王,他很容易被扯入泥潭。
“如果他能出淮南國就有五成勝率,如果他能出大漢王朝,那就是十成勝率!”
雖說身上還有東華的牽扯,張學舟也不介意兩邊作戰,免得自己像是潰于蟻穴的千里之堤,不慎下被淮南王撕扯出裂縫。
“我會注意一些,再說這棍兒欠缺管控時見誰都打,其他人想拿走也不容易!”
種種念念在心中劃過,張學舟笑著回應了阿巧的叮囑。
“我聽義妁說你這個棍兒還敲了那位‘平陽侯’,她上次過來的時候還提心吊膽,生怕老爺招惹麻煩!”
阿巧低語。
阿巧是真相信張學舟承運不淺,但又接不住命運垂青。
她在淮南王府聽人聊八卦才知道張學舟掌管了皇室的赤霄劍,也惹得雞飛狗跳。
正常情況下,護劍不利的張學舟該砍腦袋,但最終倒霉的是城中豪族灌夫。
這位前九卿的官員扛下了一切,而張學舟則是安然無恙。
魔幻的事情多了,阿巧也非常相信張學舟運氣很逆天。
雖說這一次惹下的禍患同樣很大,阿巧覺得張學舟依舊能解決。
“他沒被打死就沒事!”
張學舟擺擺手,示意新帝沒這么容易被他打死。
至于兩者之間氣運交錯引發一些小摩擦會很常見,不僅僅是他需要見招拆招,新帝同樣如此。
“其他人都是要誅九族的呢”阿巧低聲道。
“欠缺價值才會被誅九族!”
張學舟修正了阿巧的用語。
朝廷的律法從來都是向下管轄,而高層之間只要不出現對撞的利益沖突,彼此都能維持平等,直到某一方衰退下去才可能產生變故。
以自己的實力和長壽,張學舟覺得只要他沒死,他在新帝有生之年都能維持較為平等的互利模式。
而張學舟并不會長久困于這種模式中。
只要他能解決東華的威脅穩立一方,張學舟必然脫離大漢王朝避免沖撞。
而如今張學舟在不斷靠近自己的目標。
以新帝派遣主父偃前來,又自身入府邸的情況,張學舟覺得這其中必然是有某種事只能自己做到。
他前往皇宮并不需要解釋靈木法杖砸人的事情,反而有可能會被新帝迅速安排干活。
張學舟入駐朝廷不是為了當牛馬不斷勞碌奔波,這也就能理解他為何是先前來阿巧這兒,而后才會前去皇宮。
而且張學舟來回推敲了數十次,覺得最近沒什么事重要到新帝心急火燎上門查看他是否清醒。
“應該不會以為我把赤霄劍真遺失了吧?說來他這么急赤霄劍做什么?這柄劍禍害人的時候可是不講道理的,我當下沒掌管長門園,也沒牽引照妖鏡力量…”
張學舟心中碎碎了許久。
直到診治完阿巧,又逗了東方甲一番,張學舟才不情不愿挪了腿前往皇宮,看看新帝又要給自己塞什么麻煩的牛馬活。
“你用最快的速度駕駛御天梭載我去馬邑!”
“馬邑?這是什么帝王的陵邑?”
進入了皇宮,又在皇宮轉悠了片刻,張學舟找到了在淑房磨劍的新帝,也得知了自己需要干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