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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六百四十六章 牝雞司晨

  敖厲愿賭服輸,從體內逼出了一滴精血。

  精血是身體精華,更是身體力量的源泉。

  正常情況下想獲取精血只能殺死對手煉化才能獲得,想通過平和的方式極難獲取。

  涇河龍王不僅僅幫忙滅了火,還取了一滴精血出來,這種被一而再再而三被算計的情況讓新帝難于言語。

  總之,他心中對頂級層次修士的想法幾乎被破滅。

  而毗藍多嘴多舌的消息也一掃他過往的陰霾。

  從來沒有哪一刻讓新帝摸清楚了世間學派、國度、秘地的對立與鉗制的輪廓。

  “這孩子長得真可愛,他身上還帶著五根羽毛,將來肯定會擅飛!”

  新帝聽著張學舟在那兒胡說八道,將渾身只長了五根羽毛的小鳥妖連連夸贊,只覺張學舟在與這些妖物交流時沒一點膽怯。

  按實力而言,新帝覺得毗藍幾個快速的跳躍就可以殺死張學舟。

  但張學舟就這么詭異地和毗藍說話,甚至交流得極為親熱,毗藍此前抱在懷里從未松手的小鳥妖還轉到了張學舟手中。

  如果將時間線拉長一些,新帝覺得張學舟認識毗藍時應該更弱。

  修為實力沒有成為張學舟的禁錮,但成了新帝的禁錮。

  新帝經常想著自己實力再強一點,修為再高一點,想熬到自己不懼一切外在阻力的時候,但他發覺景帝這種臥薪嘗膽的隱忍教育不一定完全對。

  他登基時通過推動儒家充當擋箭牌等方式切入大漢朝廷失敗,但這不應該成為他封閉自身的原因。

  如果能摸清楚交際與利益的規則,他完全可以大膽一些。

  調兵十萬威壓閩越,實際劍指淮南,這不是他指揮調動大漢王朝的終點,而只是他的一個起點。

  過往的他需要賭,需要冒險一搏,而當下的他能借助張學舟驅役御天梭巡游,真正切實進入各地摸清楚情況。

  他甚至可能擁有真正的赤霄劍。

  手握著張學舟提供的瓷瓶,又輕微搖晃著瓷瓶,新帝能聽到瓷瓶中仿若水銀的碰撞聲。

  如果不計算燭九陰,涇河龍王是當今最為強大的龍,這也是新帝按規則最接近赤霄劍的一次。

  “穩住,我當下一定要穩住!”

  心中想回皇家藏書閣秘庫的急切被新帝硬生生壓住,他也如常將瓷瓶念了個咒法收入了納袋。

  “孩子出生半年還沒名字太可惜了,咱得給孩子取個好名,一個名字伴隨孩子終身,咱們得重視,不能讓孩子虧在這一生的起跑線上!”

  張學舟窮得兩手空空,但新帝發覺自己送的一車香草和食物還抵不過張學舟三言兩語,張學舟只是開口提及要給小鳥妖取名,毗藍仿若獲得了某種認同感,甚至還浮現了感激的眼神。

  這種眼神是如此直白,新帝只覺張學舟交好毗藍太簡單了。

  “這孩子還沒出生就死了爹,名字需要陽氣點才能鎮得住命理,你運氣很好,碰到了一位學富五車的才子,他知識淵博,熟讀大漢傳承的各種經典,讓他取名是再好不過了!”

  等到后來,新帝發現張學舟甚至于沒有轉動腦子,還將取名的事情推了過來。

  他看著張學舟眨眼,一時沒明白張學舟的意圖。

  “他真有文化嗎?”毗藍喜道。

  “我堂堂一個大漢王朝的學士不可能給你推薦無才之人,若不是他才能勝我一籌,我直接幫你孩子取名了!”

  張學舟面帶微笑推薦了新帝。

  他推薦新帝沒別的原因,張學舟是取名廢。

  這倒不是說張學舟完全不懂取名,譬如他的學海無涯苦作舟,這是一句名言的首尾相連,也讓張學舟極為滿意自己的名字。

  但大漢王朝沒什么學海無涯,各類典籍名言各有出處。

  譬如敖勝的名字就是徒招人笑,只能用最通義的勝利來做解釋。

  毗藍是個大嘴婆娘,但凡小鳥妖有了名字,這必然會被諸多人知曉,而后會被人探討。

  張學舟敘說了要求,新帝眉頭皺了一下,而后又看了看張學舟懷中的鳥妖。

  “我們傳承了先祖九頭雉雞精的血脈,本體屬于雞!”

  妖極為忌諱敘說自己本體,哪怕毗藍也不例外,但在自己孩子面前,毗藍完全沒了禁忌。

  她一臉渴望看向新帝,顯然是想讓新帝取個好名字。

  “九頭雉雞精…原來她是這么個來頭!”

  歷史往事已經過了千年,但在寥寥數語的記載中還能留下名字,毗藍的出生確實極為不凡。

  典籍中的九頭雉雞精修為通達真我,唯一的問題是對方生在了法寶縱橫的時代,一身修為做不得用,被法寶鎮壓慘死,也成了仙庭征伐天庭的墊腳石。

  “《尚書》中記載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今商王紂,惟婦言是用,昏棄厥肆祀弗答”新帝開口道:“這話本意是女子竊權亂政令人不齒,但你當下就是婦人主事,用這名字反而沒了異議,這也意味著你會帶著幼子甩脫劫難走向強大!”

  “啊”

  “就叫他‘司晨’,當他迎著晨光的那一刻,他就走向新生了,也不會再有過往種種牽扯!”

  新帝指了指張學舟懷中數十斤重的鳥妖,只覺怎么看都沒看出雞妖的形態。

  他取名的速度飛快,毗藍還聽得有幾分迷糊,只覺新帝果然是一個有文化的人。

  毗藍沒聽明白這里面的條條框框,但毗藍聽清楚了名字。

  她一臉高興對著張學舟感謝,又順道感謝了新帝這個取名人。

  這讓新帝臉帶苦笑,只覺自己這個干活的還不如張學舟這個借力的。

  “瞧司晨眉開眼笑的,看來他很喜歡新名字!”

  張學舟拉起渾身上下只長了五根毛的禿毛小雞妖,又看向眉開眼笑的毗藍,只覺毗藍的精神正常了許多。

  雖然不知道新帝是如何與毗藍平和相處,但張學舟聽敖厲說過毗藍的行為,他覺得毗藍生育后的風險很高,很可能有較強的攻擊性。

  他此時和毗藍其樂融融,心中算是松了一口氣。

  如果可以讓毗藍恢復正常的行為,他甚至還能掙敖厲一個人情。

  除此外,他也算是給毗藍牽一道善緣,免得毗藍招惹到新帝頭上,將來被照妖鏡弄到死無葬身之地,從而化成造化丹材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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