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暴露自己擁有的避咒決還是顯擺一下御天梭,張學舟覺得這種選擇不難做。
張學舟也想早一點送走弘苦這個瘟神,免得對方時間長久后在老宅區域留下什么鉗制的手段。
他鉆了個飛縱時間的空子,在夜幕中快速飛回了長安城老宅。
兩寸長的御天梭往袖子中一塞,張學舟隨后取出了黑白雙馬看向了書房窗口的弘苦。
“老師久等了!”
張學舟恭謙有禮,禮貌得讓內心復雜的弘苦難于言語。
“好本事,烏金你真是有好本事!”
弘苦對著張學舟拍了拍掌,他說的話可以認為是贊美,也可以認為是嫉妒下的諷刺,聽上去多了幾分陰陽怪氣。
張學舟也沒在意弘苦的話,他伸手指了指自己袖中。
“為了快速前來和老師匯聚,我托關系找人借了一件朝廷寶貝奔赴長安城,馬上就要趕回去還寶貝,當下一刻時間都耽擱不得”張學舟拱手道。
“你這寶貝是借的?”弘苦奇道。
“老師莫不是以為天降橫財于我”張學舟笑道:“我這種朝廷地位的人壓根沒資格擁有重寶,就算您服氣其他人也不會服氣,任何重寶對我而言都是禍患,尤其我的身體還有病,有寶貝也守不住!”
新帝給張學舟畫大餅不是沒道理,而是這種情況真是實際需要面對的問題。
如果他這種常侍能擁有重寶,中大夫們用什么,三公九卿用什么,各位王爵侯爵用什么,而帝王、皇后、皇太后又該用什么檔次的重寶。
按朝廷官員級別怎么排也不可能將這種重寶排到張學舟身上,若要按修為更不可能排張學舟頭上。
張學舟這么解釋一句,不僅僅解釋了法寶不屬于自身,更是解釋了自身為何在遙遠的江都區域。
“如我這樣有一點飛縱本事的人,最多只能算是朝廷中培養的官員備胎”張學舟笑道:“老師想必是在長安城久等了,不知可有準備好交換之物?”
張學舟臉上笑嘻嘻,但張學舟進入正常交流流程的速度很快,這也側面驗證了張學舟確實是偷空前來。
“準備好了”弘苦正色道。
“準備好直接交表哥就行”張學舟道:“您來驗一驗黑白雙馬!”
似乎是對弘苦極為放心,又或是真的在趕時間,張學舟壓根沒去看弘苦欲要從納袋中掏出的東西,反而是率先讓弘苦驗貨。
弘苦右手抓向納袋,左手中已經多了一對極為精致的骨馬。
骨馬一黑一白,隱約還能看到骨馬眼中的幽火。
仿若是陷入了饑渴和饑餓,骨馬看上去有氣無力又有幾分可憐巴巴。
“怎么用的?”弘苦問道。
“若您想呼白馬,只需念‘瑪尼瑪尼咕噥白’,同樣,若您想呼喚黑馬,則可以念咒‘瑪尼瑪尼咕噥黑’”張學舟道:“若您想改掉這種咒詞,煉化的時候多費一些心就可以了!”
“這咒詞可是白骨此前所用?”弘苦問道。
“不錯”張學舟點頭道。
“看來你這些年不曾改他們所用的咒語”弘苦道。
“當時修為低,加上時不時昏睡的癥狀,我也沒能耐去煉化,不過后來使用多次后則是習慣了這些拗口咒詞”張學舟道。
“拗口有拗口的好!”
弘苦接過黑白雙馬時心中有激動,也有屬于修士的警惕。
但他很快就將這種警惕拋了下去。
念咒過后,他伸手煉化黑白雙馬順利得不像話,兩頭奄奄一息的小骨馬在他法力中靈活了起來。
只要靈器擁有足夠的法力,這兩頭小骨馬就能化成穿梭山地與河流的利器,不僅僅踩踏穿梭各種地形如履平地,還能根據操控法寶者的心思隨意轉向奔行。
沒有饑餓,不需要進食,速度永遠能維持在巔峰,種種優點讓這套靈器極為實用。
或許有不少訓練有素的妖馬在速度方面能勝出黑白雙馬,但相較于黑白雙馬的種種優點,這點缺陷就不算什么了。
“你什么時候準備煉制造化丹?”
見到張學舟交托了黑白雙馬一切后就欲走人,弘苦不免迅速發問。
法力可以轉化成黑白雙馬的動能,也可以存儲在這套靈器中,但修士的法力不是憑空在身體中生長。
張學舟從來沒有受過法力方面的困擾,但弘苦等人的境界術遠沒有陰陽家雄厚。
法力雄厚有限,這意味著法力的生成、轉化、存留等方面差異性較大。
弘苦只是稍微感知,就很清楚想借助黑白雙馬的便利是一個耗費法力的無底洞。
如果沒有足夠恢復法力的丹藥,弘苦動用黑白雙馬奔襲長遠距離要累到精疲力竭,一旦發生什么意外便難于應對。
而他這些年處于圣地的競爭環境中,苦修陽魄化身術所需的法力同樣是個大窟窿。
如果有什么能助推自身,弘苦唯一能想到的只有造化丹。
造化丹不是弘苦想要就能有,這需要足夠的材料,也需要丹師精妙的手段。
三到五份材料產出一枚造化丹是很正常的事,而北俱蘆洲造化丹的品質更是難言。
知曉張學舟有煉制造化丹的丹術,對方還按相應的交換比率交易了黑白雙馬,弘苦確實想當個二道販子圖謀重利。
“再過些日子吧!”
張學舟朝著弘苦擺擺手,示意自己不著急煉制丹藥。
他甩了甩袖子,兩寸長的御天梭抓入手心。
雖說是斗飛三千里,但張學舟前往江都一來一回有六千里之遙。
他將新帝晾在涇河邊一天,張學舟確實需要趕時間,他哪還有時間回答弘苦這些有的沒的問題。
示意了容添丁收貨,張學舟也欲踩踏在御天梭上走人。
“你等等!”
眼見張學舟回來沒兩分鐘就想跑,哪怕連他交易之物都沒清點,看上去行程匆匆忙忙,弘苦也只能抓緊時間盡可能短敘說自己想法。
“我們合作煉丹?”
張學舟當下連丹爐都不曾有,也沒煉制過造化丹,他哪能知曉自己煉丹的真正成功率有幾成,又是否能漁利,這讓張學舟對弘苦這種長期合作有幾分遲疑。
但董仲舒測試八步登仙丹的效果在前,如果自己驗證后也能彌補天地二橋的問題,張學舟覺得自己存在大量氣血造化丹和法力造化丹的需求。
張學舟一時覺得可以借弘苦的便利,但他又不想煉丹失敗招惹弘苦這種仇怨攻擊。
“我們之間的利潤不說五五分,哪怕四六分三七分都行,你七我三”弘苦咬牙道。
躺在納袋的材料做不得數,只有化成丹藥才能發揮作用。
別說七三分,哪怕八二甚至九一分,只要能讓自己獲利,弘苦覺得自己都會干。
他給自己留了個心理價位的余地,也看著張學舟到底想怎么分配。
“我和老師利潤五五分沒任何問題”張學舟強調道:“但您也知曉煉造化丹這種事情看妖丹性質,又看配藥成分,還涉及丹爐、火種等多種因素,好運氣來臨時一爐接一爐成丹,壞運氣的時煉出來的都是藥渣,煉丹成也就罷了,如果失敗了,那就影響咱們之間的和氣了!”
“老師不是虧不起的人,大不了再將這兩匹骨馬輸出去!”
成丹率注重的是大基數比率,并非一爐成功一爐失敗就是五成的成丹率,連續失敗十次八次很正常,連續成功十次八次也很正常,很多時候非常看運氣。
弘苦深深吸了一口空氣。
弘苦不信運氣,但他信張學舟。
以張學舟在大漢王朝的地位,如果自身沒兩把刷子漁利修煉資源,張學舟不可能踏入神通境修為。
他沒看到張學舟拿出多少造化丹,但容添丁身上的鍛靈丹和培元丹沒少過,渾然不像家底淺薄的修士小氣巴拉使用。
張學舟丑話放在前面,但這也是合作的態度。
弘苦覺得自己愿意梭哈賭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