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方兄真乃妙手神醫，你這是救我于水火之中了！”
病懨懨的張學舟沒什么用，哪怕張學舟同在新帝左右做事，韓焉也不認為張學舟有什么好。
兩人就仿若一個公司的同事，平常只算是點頭之交，彼此各忙各的事，有什么信息又或聚會才見一面。
在這種條件下，韓焉對張學舟的印象確實一般。
他一直認為張學舟只有年齡優勢，性情較之他們多幾分圓滑，修為則是走好運入了神通境。
張學舟身體如此差，神通境修為也就算不得數。
如果彼此正面相對，韓焉覺得自己越修為境界挑戰不成問題。
韓焉沒有修為敬畏的觀念，也認為自己將來大概率通達神通境，他對張學舟的態度也就不奇怪了。
直到他遭了這趟無妄之災，而張學舟則是簡單抹去了他屁股上的創傷，韓焉才發現張學舟的不可或缺。
別的不說，他至少在以后敢挨板子，二十大板以下的懲罰只是微微一笑。
韓焉不怕療傷花錢，他就怕遭罪，而張學舟則是完美解決了遭罪的問題。
他一時間對張學舟的印象大為改觀，甚至熱切了起來。
“韓兄客氣，我也是久病尋醫才從李將軍那兒學了術，如今能給韓兄幫一些忙也是湊巧”張學舟客氣道。
“你這道術不得了！”
韓焉敷衍和真心夸贊是兩種語氣，他不得不強調了自己的話。
李家的太清真術固然很妙，甚至于李廣就在未央宮任職，但少有人可以讓李廣出手。
而張學舟的太清真術愈合的速度極快，直接讓化體境的韓焉傷勢愈合，近乎無視了韓焉身體對術法的抵抗力，這種愈傷的水準已經極高。
韓焉不說張學舟能完全替代李廣，但至少也是小李廣的水準。
這種傷愈的能力幾乎能滿足九成修士的需求。
在一些爭斗負傷的修士眼中，張學舟這種人就是救死扶傷的活菩薩。
但張學舟太默默無聞了，如果不是屁股被打爛，韓焉都不知曉張學舟術法水準高到了這種程度。
韓焉摸著脫痂后還顯微紅的皮肉，他只覺這場無妄之災消弭得干干凈凈，除了身體有些乏力，他并無其他癥狀。
“我沒三百金救不回來”韓焉道：“更別說我還要受苦，哪怕晚上都得趴著睡，若沒防住蠅蟲，這屁股上的腐肉爛肉還要長蟲！”
見到幾個跟隨左右的羽林衛一臉羨慕，韓焉也沒隨便給張學舟惹麻煩。
他直接拿自己的傷情報了價，示意張學舟這種術有足夠的市場價。
定價高不是一件壞事，若誰仗著張學舟樂于助人上門求療傷，甭管大傷還是小傷都上門，張學舟不被累死也會被煩死，若產生什么醫療事故更是麻煩難纏。
“待回了長安城，我親自上門送酬金”韓焉抱拳道。
“韓兄太客氣了！”
張學舟微微一愣，又點頭應了下來。
他本想化解和韓焉可能衍生的恩怨，但在彼此協調一致的短短時間中，韓焉消除了痛楚，而張學舟則是被酬謝。
運術對立引導矛盾制造損傷，協調捆綁利益則讓彼此受益，這種轉化看上去極為直接，哪怕張學舟不免也有幾分驚嘆，只覺事情有太多偶爾就成了并非尋常，而是運術確實有可能發揮了作用。
“陛下呢？”
張學舟抬了抬腳，他一時間有點想回長安城了。
他本來也只是跑出來耗盡黑白雙馬的靈力，哪曾想碰上這些事。
如果沒什么必須留在上林苑的事，他就得找個順風車載著自己的收獲走人了。
但新帝的事情也必須擺平，至少張學舟不能提前跑路。
他低聲問向韓焉，韓焉則是呶了呶嘴示意方向。
如果時間在一刻鐘之前，韓焉哪里會跟張學舟說半句，沒到新帝招呼張學舟前去，他不會泄露半個字。
眼下的他則是放寬了心思，又附耳對張學舟說了一聲。
張學舟眼睛一掃遠處，只見兩百余米外的廊檐下一個覆蓋玄甲的小將身體站得筆直。
羽林衛全身上下覆甲，面部也被遮擋，上下級傳達命令依靠口令和令牌傳達，彼此之間認令不認人。
張學舟此前就被新帝玩這一手給騙了，皇太后顯然也不知曉自己兒子就站在旁邊。
眼見皇太后的鳳輿越走越遠，韓焉也帶了張學舟靠近新帝。
“母后巡查上林苑真是搞得我措手不及！”
羽林衛小將行走到拐角位置入了一處空房，而后才將面罩拉下，露出了新帝的面孔。
他難得地低聲吐槽了一聲，又率先詢問韓焉的屁股，畢竟韓焉挨打時沒忍住叫喚，百米外都能聽到動靜，此時還能看到袍子上的血跡和身上的冷汗。
“傷都好了，您看我現在能蹦跶能跳”韓焉高興道：“托東方朔會療傷的福氣，這一次挨打沒怎么遭罪！”
“你向東方朔學一學”新帝勸道：“你瞅他不僅沒挨打，聽人說母后還順道把我給夸了一通，還要給我設喜宴接風！”
“我實在學不來！”
韓焉此前吐槽張學舟裝病挨餓，但張學舟就是靠著這一套過了關。
哪怕張學舟提前告知了他，他覺得張學舟這一套方法不可信。
信都沒法信，韓焉更沒可能模仿張學舟。
如果是在此前，韓焉多少要吐槽張學舟兩句，眼下的他則只剩下了佩服，畢竟這個事情他是真做不來。
在韓焉所接受的家族精英式教育中，韓焉可以憑借相貌、能力、言語討喜，但他就沒學過作假討喜，關鍵是張學舟居然真能像餓死鬼一樣吃十幾斤糕點。
韓焉覺得自己沒法學，他也沒這個能耐學。
“我在外的時間確實有些太長久了，這兩天就要回長信宮請安了！”
新帝勸說了韓焉，見到韓焉實在沒法學習張學舟這種親近皇太后的方式，他也沒強行勸說，而是提及此次上林苑之行進入了尾聲。
他摸了摸腰間，隨后取了一冊獸皮古籍出來，又連續翻了數頁。
“只要能確定東方朔當時入秘地的位置，那我就能確定終南山到底是什么陣法遮掩秘地了！”
新帝指向獸皮古籍，張學舟注目而去，只見一道‘四門兜底陣’的陣法內容在獸皮上清晰可見。
涉及陣法方位，構建陣法的地利形態，陣件、陣石等物在獸皮上都有詳細記載，也與終南山地形有幾分相似。
但凡找到陣眼，又能在再次等到陣法缺失顯出秘地一角，也就能順著陣法的變化真正進入秘地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