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學舟接近定魁時極顯小心。
他的推測相當準確,定魁對不被承認的生命體接近具備反制能力,但只要生命氣息降低到瀕臨植物的狀態,定魁就不會產生攻擊判定。
輕手輕腳碰觸定魁時,他只覺手中傳來近乎十倍的斥力。
定魁的七彩微光并沒有傷到張學舟,但他拿起定魁走人確實是一樁難事。
“虎豪說水域能隔絕定魁的影響,也不知道丟海水中能不能運送走!”
捧起定魁時,張學舟只覺這種斥力讓他手臂止不住顫抖,高頻的抖動甚至讓手臂開始發麻。
越用力便越抓不住定魁,越動用修為實力便越容易遭遇定魁打擊,這種奇特的寶物讓張學舟難于言語。
張學舟看向懸崖下沖擊海岸的海水,他覺得海水哪怕不能削弱定魁的影響,這至少也能帶來浮力,而且有較大概率削弱定魁殘留的蹤跡。
只要遠離了這片區域,讓虎育難于追蹤定魁,剩下的事情就會簡單起來。
想了想化成大魚在海中追逐的虎豪和虎育,張學舟只覺自己純粹是老虎頭上跳舞。
但他想碰一碰運氣。
再如何說虎豪和虎育飛縱速度大幅度削減,短時間內難于爆發高速追擊他,哪怕是被抓了個現場,張學舟覺得自己也有較大可能逃脫。
他雙手抱著定魁緩緩朝著海邊方向移動。
近十分鐘后,張學舟才將定魁輕輕朝著下方一推。
仿若擲下了一枚炸藥,張學舟只覺海浪沖擊懸崖都沒壓住定魁墜海的聲響。
七彩的光芒猛烈爆發,仿若有什么天地奇寶出世一般浮現。
整整五秒鐘后,這種光芒才緩緩收縮了回去。
“虎豪說的沒錯,水域確實能隔絕定魁的影響!”
看著升騰不過五十余米高的七彩光芒,又對比了這種光芒的濃郁度,張學舟覺得定魁在水域中爆發的威能沒有削減多少,但影響的范圍很可能削減了九成九。
光芒過后,他朝著下方海水一躍。
腳底的風浪只是在墜落海水時輕輕一托,而后就收斂了回去,張學舟身體也重新恢復到辟谷狀態。
沒有主動運轉避水訣,海浪不曾被分開滴水不沾衣服,但張學舟在水中并無不適,身體被動避水的能力讓他在海水中如游魚一般自然。
再次托起定魁,張學舟只覺輕松了許多,手臂也不再如此前篩糠一般顫抖。
他稍做定向,而后托著定魁在海水中不斷行走。
相較于飛縱數百上千里的速度,他在海水中行進無疑緩慢。
但見識過虎育和虎豪纏纏綿綿的爭斗,張學舟行進時較為放心。
“可惜沒有摧毀定魁和藏寶的隱秘區域!”
如果附近沒有海水大漩渦將定魁卷到水域不知名深處,張學舟覺得虎育依舊有可能找回定魁。
不說虎育的實力,單憑兇獸級的肉身等條件,一般兇險區域藏不住定魁。
而且虎育對定魁必然存在感知力,只有離對方足夠遠才有可能切斷關聯。
“實在走不動了!”
近兩小時過去,張學舟只覺手抖得難于控制。
他行進的速度不算慢,沿著海岸奔行的距離至少在四十里路左右。
對一般人而言,這已經算是極遠的距離,但對擅飛者而言,這就是數個飛沖的事。
托舉達到自己極限,張學舟也沒硬著頭皮繼續拉扯。
他鉆出水面看向四周,借助黃道仙爆發的基因作物不斷判斷著自己所在的位置。
如果沒猜錯,他所在的區域離虎力港并不算太遠。
基因作物越稀薄,就有可能是虎力港附近臨時登陸口岸,也能找到任一生等人。
張學舟在外蕩了兩天有些超時,但任一生只會在他失蹤三五天后才會心急火燎追查,此時大概率還在臨時港口處停留。
辨識了方向,張學舟浮出水面后卷起了一道風浪。
他的辨識方法沒有出錯,不論是向前還是向后,他或遠離任一生等人所在的港口,又或靠近任一生等人所在的位置,這只是一個二選一的事。
所幸是張學舟賭的方向沒有錯,近一百二十里路后,他已經看到了臨時港口處停留的一些車輛。
“聽說你在海岸邊吹風,我還以為你想吹兩天兩夜!”
張學舟在外度過了兩個完整的黑夜和一個白天,再加上今天所耗的時間,確實非常接近兩天兩夜。
他靠近了臨時港口處后選擇了落地后奔行,只覺身邊一道灰白的身影如風一般出現,又開口吐槽了一聲。
“巴頓閣下還在港口呢?”
張學舟詫異了一聲。
皇帝不急太監急,任一生耐得住性子,蒙特斯巴頓大概率會跳腳,甚至不乏在附近搜尋他。
“我本來不會留在港口,但又不得不留在了港口!”
見到張學舟沒停下,蒙特斯巴頓難免繼續吐槽。
向來是其他人等待蒙特斯巴頓,他哪曾有過這種等待的時候。
但蒙特斯巴頓不得不說和任一生之間毫無配合默契度,兩人的戰果則是實打實。
只要有結果,彼此配合是否默契就沒那么重要,他也希望和任一生再度配合狩獵,爭取在最短時間狩獵成功。
只是任一生這兩天四處溜達,在沒有與張學舟匯合前壓根不離港口,這讓蒙特斯巴頓有幾分惱怒,只覺赤色聯盟國人破事多多。
他指著自己做了說明,又繼續吐槽張學舟。
“你這是看海看夠了?”蒙特斯巴頓道。
“我想找艘船繼續去看海”張學舟邊奔行邊道:“巴頓閣下有航速快的小船嗎?”
“你還要繼續看海?”
蒙特斯巴頓只覺任一生帶了一個拖油瓶的大麻煩,偏偏任一生還非要和張學舟一起行動,免得無法照顧到張學舟。
“海里有寶貝”張學舟道。
“秦蒙海域離核心區太遠了,海域的魚數量雖多,但異獸罕見,更無需說海中兇獸,海域沒有什么狩獵機會”蒙特斯巴頓糾正道:“哪怕你不信我的判斷,你至少應該知曉秦蒙海域的船只來回穿梭,但這些年的航船就沒出過什么事,這也能從側面證明秦蒙海域的貧瘠,我們不需要將時間耗費在海域中!”
為了和任一生聯手,蒙特斯巴頓難得地向年輕一代認真解釋。
但他很快發現自己解釋非常多余,張學舟奔回了臨時港口處連任一生都沒找,就在那兒摸索一艘停靠在港口處的小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