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界大千,那位深受金闕天帝信賴,被譽為其掌中最鋒銳的劍,替其巡察天地四方的金冊應身玄女到底有多強的道行?
那位玄女殿下手中的青鋒玄羽劍又有著怎樣的鋒铓?
這個問題,如今玢繆已經有了答案。
此時的玢繆不敢有任何輕舉妄動,皆因在數百萬里開外時,葉文姝就鎖定了其氣機方位。
玢繆一動,迎來的必然是葉文姝暴雨雷霆一般的攻勢,到時候玢繆必然死無葬身之地!
如今,葉文姝的劍就抵在玢繆頭頂一寸不到之處,雖說劍鋒還未落下,可銳利的劍氣已經切開了玢繆的頭皮頭骨,那股凌霄劍意已經侵入玢繆的識海之中。
可以說只要葉文姝微微動手,玢繆就得當場被一劈為二。
而抵擋?
玢繆壓根沒有這個想法。
從葉文姝氣機暴露,到其欺身上前,在玢繆眼中,葉文姝幾乎是翻版的江生,一樣的銳氣凌人,一樣的狠辣果斷,一樣的不講道理,一樣的以勢壓人。
可以說葉文姝即便沒有江生全勝之威,也該有個七八成道行了,之前就被江生斬去了大片真靈的玢繆,如今可不想再來一次被長劍穿魂的感覺。
莫說玢繆不敢輕動,涂山憐更是沒想到葉文姝有著這般凌厲鋒銳之氣,在這位玄女殿下面前,涂山憐更是被壓得喘不過氣來。
葉文姝此時氣勢沖霄,已經完全壓制住了玢繆和涂山憐,饒是未曾讓三花透頂,饒是不曾顯化命星,單憑這尋常姿態,葉文姝就可以取玢繆和涂山憐的性命!
洞玄道果之間,亦有差距,更何況葉文姝和涂山憐這三界仙神與大荒妖族之間?
劍氣鋒銳鎮壓山河,玄鳥虛影遮天蔽日,在那淡漠無情的神鳥注視下,在鋒銳的長劍威赫下,玢繆、涂山憐的性命,全操于葉文姝一念之間。
只見葉文姝眉頭微挑,看著玢繆冷聲道:“你剛才說什么?”
玢繆重復道:“玄女殿下,我說,我有辦法完成陛下的交代。”
葉文姝聞言笑了,如冰山融化露出的嬌艷雪蓮,令人意亂神迷,心神向往,只是其語調依舊冰冷如初:“你?一介天魔?”
“這樣,我給你三息,三息功夫,你可以說三句話,只要打動我,你活。”
“若是不能.”
葉文姝話未說完,可玢繆已經明白其意思。
“三息功夫,好生想想,想好了再開口。”
葉文姝說著,抬手一點,兩柄青鋒長劍自其袖中掠出,一左一右高懸在玢繆和涂山憐顱頂,那鋒銳的長劍之上縈繞著堂皇凌霄的銳意劍氣,只消輕輕落下,就能在旦夕之間取走玢繆和涂山憐的性命。
涂山憐完全沒想到此時葉文姝竟然翻臉不認人,玢繆死也就死吧,竟然還要拉自己陪葬。
可面對強勢的葉文姝,涂山憐壓根不敢說半個不字,只能焦急的看向玢繆,期望玢繆能拿出個解決辦法來。
而玢繆此時也知道情況緊迫,一念之間心思流轉:“陛下要的是九州界的人道氣運和人道功德,因此需要一個大一統的人間王朝,我可以暗中助力,為玄女殿下掃清障礙!”
葉文姝面色不變:“第一句了。”
儼然,玢繆的第一句話并沒有打動葉文姝。
隨著葉文姝念頭一動,那兩柄長劍陡然下墜一寸,鋒銳凌厲的劍氣幾乎已經抵進了二人的鹵門。
見此玢繆連忙說道:“殿下需知,如今東天道家與九州聯盟亂戰炎州,他們雖是亂戰,但絕對不會放任殿下發展人間王朝,一旦他們騰出手來.”
話沒說完,葉文姝就皺起了眉頭:一個天魔,還妄圖教她做事?
“我后悔給你三句話的時間了,看來你對我毫無用處,那就死吧!”
葉文姝話音未落,兩柄仙劍已經裹挾斬妖滅魔之銳氣轟然落下。
生死危機關頭,玢繆幾乎是喊出了最后一句話:“我有辦法能讓殿下贏靈淵一次!”
劍吟嗡鳴,劍光舞動。
那斬妖滅魔之劍最后還是懸在了玢繆和涂山憐頭頂半寸不到的地方,幾乎是差一點,二人就要當場魂飛魄散。
葉文姝饒有興趣的看向玢繆:“你方才那話,有點意思。”
這已經不知道是玢繆多少次死里逃生了,從江生手中僥幸活下來兩次之后,又從葉文姝手里活下來一次。
而這,也更是堅定了玢繆化人的決心,只見其強行穩住顫栗的身軀,沉聲道:“我知道殿下與靈淵切磋數次未能取勝,我有辦法,能讓殿下贏靈淵一次,而且能讓靈淵輸的心服口服。”
說罷,玢繆閉口不言,等待最后的命運。
而葉文姝則是上下打量著玢繆,打量著這個在諸多小千、中千世界惡名昭著,實際上卻是脆弱無比的天魔。
能贏一次江生,的確有趣。
在葉文姝眼中,玢繆也好,涂山憐也罷,死了也就死了。
死了是那位玄君敢去找金闕天帝討說法,還是涂山圣地敢找她要說法?
覬覦天庭的謀劃,本身就是十死無赦的大罪,一劍斬了反而是便宜他們。
只是玢繆的一席話,的確勾動了葉文姝的心思,她不在乎其他,她真想贏江生一次,她想看著江生在她面前認輸,哪怕只有一次!
這種情緒很怪,并非是葉文姝真就討厭江生,或是巴不得江生失敗,而是江生贏了太多次,每次都是那么平靜淡然,這讓葉文姝很好奇江生失敗了會是什么模樣。
而且,葉文姝真的沒贏過江生一次,她這輩子,從來沒有過從頭到尾輸給一個人的事,而江生做到了。
劍光流轉,兩柄仙劍回轉被葉文姝收入袖中。
其瞥了玢繆一眼,身形消失在天地之間。
“記住你的話。”
“你不僅僅要替本座發展商國,更要讓本座贏了靈淵。”
“有一條做不到,你就要掂量掂量,你的腦袋還在不在脖子上。”
隨著葉文姝離去,涂山憐一下子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喘著粗氣,也顧不得什么形象了。
方才葉文姝給她的壓迫感太過駭人,讓其出了一身冷汗,到現在都心有余悸。
就在涂山憐慶幸自己活下來,打算讓玢繆別再亂來時,扭頭看去卻見玢繆正一臉猙獰,看不出來是笑還是哭。
“玢繆?!”
涂山憐試探性的喊了一聲,同時袖中的手緊緊握住一根金簪,只要玢繆情況不對,涂山憐當即就劃開虛空跑路。
玢繆搖了搖頭,可依舊難掩臉上的笑意,他死死盯著涂山憐,笑道:“涂山憐,你聽到那位殿下說什么了么?”
“她同意我發展商國!”
“這說明,我的計劃并沒有落空!”
“而且,我還有了一個更為穩妥的靠山!”
涂山憐愣了愣,旋即明白了玢繆的意思:天魔、涂山圣地,天庭,三方勢力如今都需要玢繆,哪怕是一條狗,能被三方牽著價值也遠超之前了。
炎州,萍野道宮。
奠玉焚香,仙光縈繞。
萍野道宮內,青冠玄袍的道人盤坐深宮內殿,周遭映照風雷火之玄機,引動三災之氣,化三玄之流光。
但見赑風、劫雷、陰火次第顯化,次第流轉,最后化作金銀鉛三色鉛華上下翻舞,縈繞江生周身,映照著江生那護體的四象劍罡若隱若現,最后躍居江生顱頂,化作三色之蓮臺。
三花聚頂。
而在江生體內,渾厚的法力貫通江生周身經脈穴竅,匯聚臟腑之間,催生一抹青翠之光。
陰陽劫滅三化五行妙法徐徐運轉周天,帶動周遭靈機不斷變化,時而是三災凝練化作當頭之日月星,時而是四象流轉浸染虛無混沌之寰宇,時而是五行浩蕩逆練開天辟地。
三才、四象、五行之力齊齊在江生體內運轉、融合,最后五行并四象,三才歸陰陽。
悠然之間,一抹陰陽造化之光躍出虛無,照亮漆黑的殿宇,透照那豐神俊朗的道人。
五行之力,意為造化生生不息。
那一抹陰陽造化之光透照而生后,江生體內,那五臟之肝中,亦是孕育出一縷蘊含無盡生機造化的木氣。
木氣剛一孕育,頃刻間無盡綠意盎然之光充斥江生腹腔,盡照五臟六腑。
當那瑩瑩之木氣貫穿江生的臟腑,流經江生的經絡穴竅之時,勃勃生機亦在江生體內滋長綻放。
丹田、紫府、識海無不被生機所籠罩,化作江生境界拔升之助力。
萬物榮枯之力自肝而長,貫通識海真靈,蘊養道果,就連那精氣神之三花蓮臺亦為之綻放開來。
這一切都是那般順暢,自江生在三界大千率先證得木氣朝元之后,便一直壓制著自身道行。
而來到九州界后,江生又數次斗法夯實道基,直至此刻,被江生打斷的木氣朝元運轉開來,靈機造化一切都是水到渠成。
青冥靈機盎然落下,冥冥之中,一股玄之又玄的氣息落入江生體內,定住那一抹青冥靈光,凝滯了江生的光陰歲月。
旋即,萬物枯朽衰敗之力彌漫開來。
青木朝元之后,便是肉身之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