炎州東域的天穹之上,漫天星辰隱藏在大日輝光之下,白日難見其蹤。
惟有上三境的仙真全力以赴時,其命星才會顯化開來,與大日爭輝。
忽然,東域星海之中四顆從未存在過的璀璨大星放出無量明光,星輝燁燁普照四方堪比大日,令億萬生靈矚目。
煉日、采月麻木的看著隕落在江生劍下的飲風真君,看著那代表飲風真君的命星崩解,化作璀璨絢爛的流星雨。
前一刻摘星易宿、移山填海四位同門師弟才剛剛隕落,后一瞬飲風餐露、觀山游水四位合體境的師叔竟然也跟著隕落了!
而且他們都是隕落在一人劍下!
蓬萊靈淵!
算上死在不周界的長生和不死,江生手中已經積攢了懸壺界道一宮十位真傳的性命!
六位煉虛,四位合體,十位真傳都葬送在江生手中,煉日和采月此時卻提不起一點憤怒之意。
江生與他們之間的差距太大,大到了令人絕望,大到了幾乎無法追趕,因此二人已經沒了憤怒之意,只剩下了心神上的麻木,當震驚到了極致,人就是會麻木的。
此時麻木的不僅僅是煉日和采月,還有靈微、靈鈺、林凡以及少白冥君、四海真君。
任誰也想不到,剛剛破境合體的江生便有著這般道行,能以一敵四不說,甚至還斬了道一宮四位合體真君。
莫說他人了,他們都忍不住想問一句,這真是新晉合體道行??
而江生卻是快速說道:“靈微師兄,靈烜與靈秋我已經救下,速速帶著他人撤離,東域如今不宜久留,我先去南域支援玄一他們。”
話音未落,江生身形一閃便是沒了影蹤。
隨著江生離去,靈微、靈鈺、林凡與少白冥君、四海真君互視一眼,靈鈺猛然說道:“決不能放過煉日和采月,速速將其斬殺然后離開!”
然而林凡卻是指了指一側,無奈道:“他二人已經跑了!”
靈鈺扭頭看去,果然,煉日和采月已經消失不見,這讓靈鈺恨得握緊了拳頭卻又無可奈何。
在江生無意煉日和采月的情況下,他們也只能暫且放任煉日和采月離去。
“靈鈺師姐,元辰之所以放過煉日和采月,便是留給我們去解決。”
林凡的話讓靈鈺怔了一瞬,旋即苦笑:以江生如今輕松斬殺四尊合體真君的實力,難道真的不能在臨走之際一劍斬殺煉日和采月?
可江生還是把二人留下了。
原因為何,幾人心中清楚。
這是江生有意留給他們的,為的就是讓他們出了胸中那口郁氣,不會影響到他們的道心,也避免耽誤他們的前程功果。
嘆了口氣,靈鈺說道:“大師兄,我們先回去吧,此番回去,我定要勤修苦練,接下來的戰事里,我決不允許自己這般無力了!”
說罷,靈鈺轉頭就走,靈微與林凡、少白冥君、四海真君對視一眼,四人旋即跟上,消失在炎州東域。
與此同時,在炎州南域。
已經徹底耗盡了法力,渾身傷痕累累的玄一和玄心愕然的望著轉身離去的少陽、少陰與行風、行火,互視一眼不由得滿腹茫然。
原本他們已經在行風、行火的鎮壓之下即將身死道消了,可偏偏這個時候行風和行火走了。
走的是這般干脆,毫不拖泥帶水,這讓玄一和玄心難以理解。
可緊接著,一道二人無比熟悉的聲音響起:“玄一道兄,可還安好?”
江生?!
玄一和玄心望去,只見一道青色流虹瞬息間橫跨數千萬里之地,那其中的氣機,正是江生無疑。
只是讓玄一和玄心驚疑的是,江生的氣機怎么是合體道行?!
一息過,江生施施然現身玄一和玄心面前。
其青冠玄袍,面若冠玉,氣息平穩,神情淡然,一切與往常無異。
只是此時的江生,卻是真實不虛的合體道行。
玄一強撐著服下一枚丹藥調息,忍不住問道:“靈淵?你.”
江生面帶笑意:“東域的麻煩我已經解決了,所以趕過來支援你們。”
說著,江生看了看玄一和玄心的狀態,笑道:“雖說你們有些狼狽,好歹性命無虞,回去調養一番,用不了幾日就能生龍活虎了。”
“玄一道兄,帶著青華的師弟師妹們先撤吧,此處交由我來應對便是。”
玄一看了江生一眼,回想著幾息前炎州東域上方那接連墜落的一顆顆命星,旋即心中凜然,其撐著對江生行了個道揖:“靈淵,大恩不言謝,此番情誼,我記住了。”
說罷玄一頭也不回帶著玄心離開,他再清楚不過,以他們如今的情況,留下來只會成為江生的拖累。
而隨著玄一、玄心離去,江生這才轉身,臉上笑意不見,恢復了那平靜淡然的模樣:“看夠了,也該出來了吧?”
“說來,我應當感謝兩位手下留情,饒了貧道這兩位道友一命?”
話音未落,兩道身影從虛空之中走出,出現在江生面前。
二人一者頭戴卯日燦金冠,身著錦斕御華袍,手托一尊大日鎏金塔,面帶笑意,英俊神武;另一位頭戴寒蟬銀月簪,身著月素流紗裙,手持一只翠竹銀絲籃,清冷美艷,傾國傾城。
看著這兩位現身,江生眉頭微皺。
這兩位他都認識,玄黃界陰陽正宗,天陽真君,天月真君。
這兩位乃是陰陽正宗的上上代真傳首席,如今二人不僅僅是合體境界,更是三劫道行!
面對這兩位,江生著實沒有多少把握。
這兩位可不是飲風、餐露、觀山、游水那些一劫真君,以江生如今的道行,對付一劫真君可謂四平八穩,二劫真君也有些把握。
可是三劫真君,還是兩位,江生著實沒有多少把握,只能是盡全力一拼。
天陽真君看著戒備的江生卻是笑道:“安心,我二人既然現身,就無意與你斗法,本就是小輩,饒是僥幸破境合體,也不過”
“嗯?”
“一劫?!”
天陽真君臉上的笑容消失了。
原本在天陽真君看來,江生就算是破境合體,也不過是趁著如今大劫降臨修行瓶頸松動的機會,僥幸到了合體境,只要沒渡過五難之一,那就始終上不得臺面。
可天陽真君仔細觀量一番,江生明明是剛剛破境合體,境界氣息還沒穩定下來呢,卻已經有了一劫的道行!
這怎么可能?!
這怎么合理?!
什么人一破境合體就能有一劫道行,難不成其破境的時候就順便渡過了天人五衰的第一難?!
天陽真君冥思苦想著,看江生的眼神也帶上了一絲殺機:如果只是個新晉合體,沒有渡過天人五衰,那么其再是非凡也就是個幸運小子,暫時可以無視。
可剛剛破境便有著一劫道行,這種妖孽,讓天陽真君如何才能無動于衷?!
一時間,殺機降臨籠罩江生周身。
天陽真君手中那一尊大日鎏金塔亦是燦起重重烈陽日輪,焚灼周遭天地。
只見天陽真君凝視江生,沉聲道:“蓬萊靈淵,你剛剛破境合體,就有一劫道行,這是怎么做到的?”
江生聞言面色不變:“天陽真君這是在請教貧道,還是在質問?”
天陽真君眉頭一挑:“請教如何,質問又如何?”
“靈淵,你剛剛破境,氣機境界都還沒穩定下來,也敢在本座面前逞兇,殊不知本座只需微微動手,就可將你鎮壓?”
“識相的,把你破境種種詳細說來,還能饒你一命,不然”
天陽真君話音未落,頭頂便響起一道清朗笑聲:“不然待如何?”
“天陽真君還想對我蓬萊真傳下手不成?!”
這道聲音出現的太過突兀,以至于讓天陽真君都不免一驚。
其抬頭望去,只見那云端之上,不知何時出現了一道俊朗道人的身影。
但見其:
頭戴瑪瑙白玉冠,身穿青陽云瑯服;
腰系明玉團獅帶,腳踩祥云踏浪履;
青霄云陽化劍機,白塔高懸鎮天地;
寶弓射得青鸞落,神威洞徹萬里清。
只見那道人周遭縈繞琳瑯仙氣,又有青霄朗日當空,懸清氣而明玄機,頭戴寶玉冠身穿云瑯服,手持法劍而腰胯寶弓,端的是風流倜儻神仙人物。
望著來人,天陽真君與天月真君不復方才淡然從容模樣,神情多了一份凝重。
正所謂:清氣沖霄呈太乙,玄光凝照化天星,洞微悟得玄真境,朗照云天曰玉明。
此時出現在這九州界炎州南域云天之上的,不是太乙洞玄青霄玉明真君又是何人?!
玉明真君望向天陽真君和天月真君,面帶笑意而言帶殺機:“兩位都是成名已久的老牌真君了。”
“活了幾千載,修得三劫道行,這些功果就是憑借這般不要面皮欺負小輩得來的?”
聽著玉明真君毫不掩飾的譏諷,天陽真君眼皮子跳了跳:“玉明,你一個二劫道行,縱使有通天的本事,又怎敢在我二人面前放肆?”
“當真以為我二人拿不下你?”
然而玉明真君話音未落,一道威嚴身影出現在玉明真君身后:“那加上本座呢?”
天陽真君望去瞳孔不由得一縮,如果說只是玉明真君,天陽真君還不會多么忌憚,可此時除卻玉明真君,赫然又多了一位。
那頭戴天罡星斗冠,身披萬華八卦袍,腰系天獅燦金帶,手持點星渾天斗的,赫然是蓬萊道宗斗罡師華真君!
這位,可是實打實的三劫真君!
然而更讓天陽真君色變的是,在斗罡師華真君身后,又接著走出一道道身影。
太乙洞玄玄廣師均真君,太乙洞玄滄潮師萍真君,太乙洞玄凌華玉澈真君,太乙洞玄霜魄玉靖真君.
一時間,但見玄光縱橫,仙氣縹緲,顆顆堪比大日的璀璨天星朗照南域,明耀四方,一道道煊赫威儀如淵如獄的氣息呼嘯而來,將天陽真君和天月真君的氣機牢牢鎖定。
望著那一位位名動諸天響震三界的蓬萊道宗仙真,天陽真君和天月真君的神情徹底變了:他們本以為是來拿捏江生的,卻不料蓬萊道宗師字輩和玉字輩的真傳竟然都在此處!
青霄玉明真君笑著向前一步:“天陽道友,天月道友,如今風水輪流轉,還請兩位留下來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