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目光看了出去,從這些馬車的品級,大概便能看出這些來人的身份不俗。
若只是尋常的學院考試,恐怕來的,也就是這些大人物的家眷。
但這祭圣日萬一出現圣人洗禮。
誰能站得更靠前,誰便能受到更多洗禮。
這種時候,光靠著平時的學習成績,能有啥用。
當然是拼爹拼背景了。
姜云剛下馬車,便有人走了過來,笑容滿面地說道:“姜指揮使也來了。”
姜云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眼,并不認得。
一旁的許素問倒是笑著介紹說道:“這位是大理寺右少卿黃元申大人。”
“黃大人啊,瞧我這記性,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姜云趕忙抬手作揖。
很快,前面的許多人看到姜云后,便紛紛將路給讓開,和姜云打著招呼。
除了姜巧巧這樣穿著一身白色儒衫的學子外,還有許多達官貴人前來。
當然,也有許多家境貧寒的學子,父母也來陪伴。
仁義學宮這一點倒是做得頗為不錯,今日大考,所有親人朋友,都能陪同入內。
一視同仁。
這一點是七十年前,改的。
最初祭圣日,大考,都是嚴禁無關人員入內。
只有學子能夠進入。
可后來,許許多多有權有勢的家庭,仗著身份,進入學宮之內。
學宮攔不住,可又不想失了公允。
最起碼,表面上不能失了公允。
便徹底放開,只要是學子親屬,干脆都能入內。
姜云一邊和這些根本不熟的人打著招呼,一邊進入學宮。
學宮內,早已布置了許許多多的物品。
今日上午,便是大考。
到了正午時分,準時祭祀圣人。
很快,許許多多的學子,便前往學堂,準備大考。
“去吧,我和嫂子在這等你。”姜云笑著拍了拍姜巧巧的肩膀。
看著眾多學子入內。
便有儒師特地前來,看了一眼,此次前來的學生親屬,恐也有兩三百人。
他大聲的說道:“大考期間,禁止大聲喧嘩,諸位,那邊已經給你們準備好座椅,待會祭祀圣人時,諸位觀禮便可。”
圣人后方的空曠之地,已經擺放了許多木椅,木椅前方,還劃了一條紅線。
祭祀圣人時,嚴禁任何人跨過紅線。
姜云倒也不在意,他也只是出于好奇,過來看看。
姜云和許素問隨意找了個椅子坐下,很快,剛才打招呼的那位大理寺右少卿黃元申,便笑容滿面的坐到姜云的旁邊。
“姜大人,您這公務如此繁忙,今日怎么得空來一趟?”
姜云笑道:“若是圣人顯現神跡,不前來一觀,豈不是可惜。”
“是這個理。”黃元申點了點頭,他笑著說道:“那圣人洗禮,黃某不才,也曾受過。”
姜云聽到這,雙眼微微一亮,看了黃元申一眼:“黃大人看樣子,修為并不算高?”
黃元申呵呵一笑:“圣人洗禮,外界都傳得神乎其神,但除非真乃驚天大才,能得大量洗禮,否則,稍微提升一點根骨,能有什么用。”
“我修煉到如今,也不過六品之境。”
姜云聞言,眉毛微微一瞥,不過也點了點頭。
仔細想想,倒也的確是這個理。
五大學宮,參加這次祭祀的人,加起來,恐怕上千之數。
怎么可能全都大幅提升根骨。
來給姜云攀談的人,也不算少,反正閑著也是閑著,姜云也都來者不拒,都和他們聊著天。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終于,時間接近正午。
學子們也都答完題,紛紛走出。
出來以后,許許多多的學子,便規規矩矩的穿著白色儒衫,站到了圣人像前,靜靜等待起來。
仁義學宮內的許多儒師,也趕來準備起來。
其中,一位穿著儒袍的老者,緩緩走來。
所有儒師見了,紛紛行禮。
姜云看去,雙眼微微閃爍了一下,他倒記得這位老者,曾有過一面之緣。
秦亞升。
當初單無凌帶人襲擊鎮國公府時,這位老者曾出手相助過。
秦亞升氣度非凡,緩緩抬頭看了一眼天色,開口說道:“讓所有學子,都到圣人像前落座吧。”
“是。”旁邊的儒師聞言,紛紛走上前去,帶領眾多學子上前。
“黃山千,你到前面來。”
“胡宇,你去后面。”
“你往前面走。”
“喬浩天,你去后面,姜巧巧,你去前面。”
喬浩天和姜巧巧年齡相仿,面容俊俏,只不過家境貧寒,但品德卻是極佳。
他聽到儒師的話后,低著頭,便要往后面走去,姜巧巧急忙卻一把抓住他的手:“喬浩天跟我一起去前面。”
儒師一聽,皺眉起來,沉聲說道:“姜巧巧,這祭圣日大典,可不能容你胡鬧!”
他趕緊上前,對喬浩天說道:“去后面。”
“你!”姜巧巧聞言,有些生氣。
“巧巧姑娘,你還是聽儒師的吧,前面后面都一樣。”喬浩天尷尬的笑了笑,趕忙到后面坐下,不敢和姜巧巧有太多的瓜葛。
姜巧巧人漂亮,學識也好,家境和他相比,更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喬浩天心中雖然有些感動。
但并不敢多想,他知道,姜巧巧的家庭有多厲害。
而他的父母不過是在外城的普通百姓,靠著給別人打雜過活。
他能進入學宮,全憑著一身學識,對儒家經典的悟性。
姜巧巧則是氣鼓鼓的到喬浩天的旁邊坐下了。
“我也坐這。”
儒師見了,下意識的朝不遠處的姜云看去,如今這么多人,真不敢壞了規矩。
反正自己也幫了,姜巧巧自己不愿到前面,自己能咋辦。
與此同時,姜云也觀察到了這一幕,微微皺眉起來,問道:“巧巧干啥呢,怎么跟那人一起到后面了?”
“咱們好處沒給夠?”
許素問見狀,微微一愣,低聲說道:“那年輕人應該便是巧巧口中的喬浩天。”
“巧巧這段時間,回家后經常跟我提起這人。”
“巧巧好像有些喜歡他,但他,卻不愿意搭理巧巧。”
姜云一楞,摸了摸頭發:“他啥家庭啊?我們家都夠不上?”
許素問白了姜云一眼,低聲說道:“他家庭我派人專門查過,很干凈,這年輕人也不錯,老老實實的。”
“只是吧。”
“他可能是感覺巧巧和他身份差距太大了,有些自卑。”
姜云皺眉起來:“現在的年輕人啊,當初我和你認識的時候,有自卑過么。”
“那是你臉皮厚,人家是讀書人。”許素問笑了一聲打趣的說道。
姜云:“我也是秀才啊,我也是讀書人。”
“你那秀才怎么來的,我還不清楚。”許素問靠在靠在姜云的肩膀上說道。
姜云皺了皺眉:“這小子的事,怎么不早點給我說。”
“你這么忙,一直沒什么太好的機會,巧巧也不讓。”許素問頓了頓:“她怕你嫌棄這喬浩天身份太低。”
姜云聞言,忍不住嘀咕說道:“我有這么小心眼子?”
不過姜云看向喬浩天的眼神,已經恨不得將他祖上十八代給查一遍了。
他當然不介意巧巧有喜歡的人,也愿意尊重巧巧的意愿。
當然,前提是,絕不能是小黃毛。
這些儒師面無表情的指示著這些學子,按照身份依次往前站,家里背景不足的,只能靠后。
秦亞升看到這一幕,面色平靜,毫無波瀾,畢竟每一年都這樣。
仁義學宮畢竟雖是圣人之學的場所,但在這京城之內,又豈能免俗。
所有學子,一列列的在圣人像前盤腿坐下后。
秦亞升這才深吸一口氣,緩緩走上前去,大聲喊道:“祭圣人!”
砰砰砰。
很快,大院內,早就準備好的大鼓,不斷敲打起來。
秦亞升親自主持這一次的儀式。
身為主祭官,他早已提前三日齋戒。
整個祭祀都有著嚴格的要求。
祭品為太牢,輔以籩、豆、簋、爵等。
祭品的數量,擺放位置,都有嚴格要求。
隨后便是禮器奏樂。
奏樂的途中,主祭官的秦亞升,則大聲唱誦著圣人的功績。
從圣人的生平,到成圣后,橫掃妖圣,為人族開創太平盛世。
姜云倒是看不太懂,畢竟他對儒家的規矩并不算了解,只知道這位圣人叫公西輿如。
姜云打了個哈欠。
隨著儀式的進行,突然間,姜云目光突然鎖死在了那尊圣人像上。
此刻,圣人像內,竟隱隱有著一股力量涌動。
隨后,一股耀眼的光芒,閃耀而出。
“這就是圣人洗禮?”姜云好奇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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