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您這是…”
陳墨仰躺在浴池邊緣,怔怔的看著眼前一幕。
玉幽寒坐在他身上,雙手撐著胸膛,青絲如瀑垂下,眼眸彌漫著濕潤水汽。
嘴上說不讓他亂來,自己卻如此主動,娘娘這是受什么刺激了?
青蔥玉指劃過肌膚,陳墨好似觸電般顫抖了一下,神色有些難捱,但還是在強自忍耐著。
玉幽寒將他的表情盡收眼底,眼底掠過一絲笑意,卻依舊板著臉,冷哼道:“你就沒有什么要對本宮說的?”
陳墨疑惑道:“娘娘指的是哪方面?”
“還和本宮裝傻。”玉幽寒指尖戳著他胸口,問道:“那天從寒霄宮離開后,你是不是去找皇后了?”
陳墨嗓子動了動,合著是在這等著自己呢?
娘娘對于他身邊的姑娘,只要不是當面撞見,基本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唯獨皇后和道尊兩人是例外。
每次醋意大發,基本也都是因為她們。
“卑職畢竟是朝廷命官,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自然得去跟皇后匯報情況。”陳墨說道。
“然后就匯報到床上去了?”玉幽寒質問道。
“這個真沒有。”陳墨急忙解釋道:“那晚林捕頭也在,卑職還幫她祓除寒毒,好多宮人都看到了…”
“本宮記得,那個林家小姐好像也和你糾纏不清。”玉幽寒眸子微微瞇起,“你這家伙,該不會是姨甥通吃了吧?”
陳墨:“…”
娘娘的直覺還是一如既往的精準。
不過這種事情要是承認,醋壇子非得炸了不可!
“怎么可能呢?”陳墨搖頭道:“林捕頭可是黃花大閨女,而且皇后殿下貴為國母,哪能干出這種事來?”
“呵呵,你禍害的姑娘,哪個不是黃花閨女?”玉幽寒嗤笑道:“再說,就姜玉嬋那個狐媚子,在鑾轎里都敢偷吃,私下里指不定會有多放蕩呢!”
看著陳墨那心虛的模樣,她眼眸中的幽怨都快要溢出來了。
“還真讓本宮猜中了?”
“怪不得你那晚不肯在寒霄宮留宿,果然是惦念著那個姓姜的!”
“咳咳,娘娘真的誤會了。”陳墨小心翼翼道:“卑職之所以沒有留在寒霄宮,是怕自己忍不住…”
“忍不住什么?”玉幽寒蹙眉道。
話音剛落,隨即便反應了過來。
想到那天陳墨荒唐的要求,玉頰“唰”的一下染上嫣紅,撇過螓首,慍惱道:“你這家伙,整天就想著這些東西?難道不干壞事能憋死你不成?”
“這個還真能。”
陳墨小聲嘀咕道:“別怪卑職不是人,只怪娘娘太迷人啊。”
“呸,什么亂七八糟的。”玉幽寒啐了一聲,猶豫片刻后,詢問道:“話會回來,姜玉嬋她…有沒有讓你那、那樣?”
“哪樣?”陳墨茫然道。
“就是從…從后面…”玉幽寒有些難以啟齒。
“當然沒有。”陳墨反應過來,一本正經道:“卑職也是有底線的,不是什么股都炒,除了娘娘以外,對其他人一點都不感興趣。”
“嘁,本宮才不信你的鬼話。”玉幽寒嘴上這么說著,嘴角卻不自覺的翹起。
陳墨見狀松了口氣。
娘娘雖然愛吃醋,但確實還挺好哄的。
就在他以為自己逃過一劫的時候,突然發現周身竅穴不知何時被封住了,連根手指都動彈不得。
玉幽寒手腕一翻,一個白瓷瓶憑空浮現。
打開瓶塞后,一股濃郁的藥香彌漫開來。
“這是尚藥局特制的藥油,可以舒筋活血、緩解疲勞。”她將藥油倒入掌心,雙手摩擦,口中說道:“姜玉嬋應該也沒有幫你按過身子吧?”
陳墨:“…”
這場面怎么感覺有點眼熟呢?
上次在宮里,娘娘就來了一把反方向的鐘,這是玩上癮了?
“既然要按,那就按全套,本宮可是跟你學的。”
玉幽寒將掌心搓熱,在他身上輕輕按揉了起來。
在藥油的潤滑以及熱力加持下,觸感被進一步放大,陳墨呼吸逐漸變得粗重,渾身繃緊,青筋暴凸,肌膚泛起了淡淡血紅色。
身體上的刺激只是一方面,主要是心理上有種強烈的滿足感。
和之前單純的幫他瀉火不同,娘娘這次按得十分認真細致,輕攏慢捻,推拿按蹻,好像真的代入了技師角色一般。
試問全天下除了他以外,還有誰能享受到大元皇貴妃的按摩服務?
“這家伙怎么變得比之前更壯了?”
玉幽寒暗暗嘀咕,撫摸著那好似巖石般堅實的肌肉,心跳也有些亂了節奏。
強忍著悸動,出聲問道:“本宮聽說你被安排去南疆了?”
“沒錯,卑職還想著明天進宮向娘娘匯報此事。”陳墨勉強集中注意力,回答道:“聽羅僉事說,這是天麟衛指揮使的安排,卑職也想不出來哪里得罪他了。”
玉幽寒說道:“衛玄不會這么無聊,即便針對你,也不至于用如此拙劣的手段。”
“娘娘對那位衛大人很了解?”陳墨好奇道。
玉幽寒搖頭道:“倒是沒什么接觸,只是聽說過一些事情罷了…衛玄作為前朝元老,先帝在臨終前欽點他為扶龍之臣,于是衛玄一手創立天麟衛,皇權特許,監察群臣,以血腥手段鎮壓朝堂。”
“雖說因此被很多人詬病,但確實穩住了局勢,幫助新君坐穩了皇位。”
“直到武烈徹底掌控朝政,重組中書省,開始重用閭懷愚,衛玄便逐漸退居到了幕后。”
“但即便他這些年來從不上朝,位置卻始終保留著,至今也沒人敢當眾提及他的名字,這在朝中幾乎成了一種禁忌…”
“就像娘娘一樣?”陳墨插嘴道。
玉幽寒白了他一眼。
不過確實也差不多,兩人的威名都是殺出來的。
“對了,還有件傳聞,比較有意思。”
玉幽寒想起了什么,說道:“當年妖魔禍亂京都,武烈又染上惡疾,朝綱一片混亂,甚至有妖魔附身在了重臣身上。”
“衛玄行非常手段,先斬后奏,命令手下清洗一切可疑之人。”
“自己則負劍入宮,守在乾極宮門前,數十日來寸步不移,直到大陣落成。”
陳墨有些意外道:“沒想到他身居高位,卻還如此忠心,居然親自護駕?”
“不止是護駕。”玉幽寒淡淡道:“妖魔手段詭譎,防不勝防,他既是阻止妖魔進去,也是防止武烈出來…但凡武烈表現出任何異常,他便會當機立斷,親手弒君。”
弒君?
陳墨心頭猛然一跳。
怪不得武烈不肯重用衛玄,原來他效忠的并不是皇帝,而是國家。
當年護君是為了大元,后來意圖弒君也是為了大元,對于這種孤臣,武烈心里應該是厭惡多于欣賞的。
“這也只是傳言罷了,已無從考證。”玉幽寒說道:“不過從衛玄的行事風格來看,做出如此大逆不道的行為也實屬正常。”
陳墨沉吟道:“那他派卑職去南疆,很有可能是皇帝的命令?”
玉幽寒微微頷首,“本宮也是這么想的,武烈此舉怕是藏著別樣的心思。”
陳墨咂了咂嘴。
意圖弒君的衛玄、謀奪國運的貴妃、紅杏出墻的皇后、劍劈寢宮的長公主,以及私通妖族的裕王府…
偌大的京都全是反賊。
皇帝能做到這份上,這輩子也是有了。
“不過倒也無妨,武烈若是對我有殺心,不可能等到現在。”陳墨說道:“而且殷天闊還活著,蠱神教便死而不僵,干脆借此機會徹底了結后患。”
以前他只是蛻凡境,處處都要茍著,如今踏入天人境后,腰桿也硬了不少。
只要不遇到至尊或者頂尖一品,起碼自保是沒有任何問題的。
除此之外,還有些其他原因。
一方面,和沈知夏分別已有段時日,心里著實惦念的厲害,想要去武圣山看看那丫頭。
其次,道藏秘境也快要開啟了,根據原劇情來看,位置應該就在青州附近,處理完南疆的事情后,正好可以順路過去看看。
就在陳墨暗自琢磨的時候,身子猛地顫抖了一下。
“嘶?!”
“娘娘?”
玉幽寒手掌沿著腹肌下滑,力道不斷加重,青碧眸子俯瞰著他,“蠱神教本宮倒是不在意,不過你這次和葉紫萼同行,路上該不會發生什么吧?”
“葉千戶現在老實多了,應該也沒那個膽子。”陳墨語氣艱難道:“況且卑職比她高出一個境界,想要算計卑職…也沒那么容易…”
“葉紫萼長得還算不錯,你就一點都不心動?”
“動不了一點,卑職躲還來不及呢…”
“是嗎?”
玉幽寒對他的定力持懷疑態度。
不過心里早就有了打算,所以也沒有過分逼問。
感受到那和以往截然不同的變化,神色稍顯疑惑,怎么比之前更夸張了…
喀嚓——
耳邊傳來一陣關節摩擦的異響。
玉幽寒抬頭看去,頓時呆住了。
只見陳墨竟然用氣血硬生生沖破竅穴,掙脫束縛,坐起身來。
渾身赤紅,肌肉虬結,身形比方才大了一圈,呼出的氣息都帶著熱浪,血絲密布的雙眼牢牢盯著她。
“你這是要干什么?”玉幽寒莫名有些緊張。
“娘娘按了半天也累了,還是讓卑職來服侍您吧。”陳墨直接將她攔腰抱起,按在了腿上。
“不、不用…唔…”
玉幽寒話還沒說完,嘴巴就被堵住了,掙扎也變得越發無力。
一刻鐘后,驚呼聲傳來:
“不對勁,你身上怎么這么燙?”
“說來話長,卑職意外獲得了一滴龍血…”
“說話就說話,你往本宮身上涂藥油干什么…狗奴才,住手,別在這里…”
“喵?”
貓貓趴在不遠處,歪頭望著這一幕,眼神中充滿了好奇。
沒想到這個恐怖的女人,居然也會露出如此模樣?
果然還是主人厲害,還敢打她屁屁,看她渾身發抖的樣子,應該很疼吧…
“看什么看…”
玉幽寒余光注意到它,勉強提起一絲力氣,手指隔空一點。
貓貓如遭雷擊,兩眼一番,應聲倒地。
天色漸晚。
陳府門前,一頂軟轎落下。
侍從掀開轎簾,身穿織錦長裙的賀雨芝走了下來。
她揉了揉眉心,神色略顯疲憊,自從陳家成為御賜的“勇烈世家”后,這幾天應酬就沒停過,而且很多局還不好推…
以賀雨芝的性格,實在和那群鶯鶯燕燕的貴婦處不來,除了研究誰家的曲子好聽,就是琢磨哪個牌子的脂粉顏色好看,光是聽著就讓人頭大。
要不是還有林夫人在場,她是一秒鐘都堅持不下去。
還有那個覃疏,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頻頻對她示好,話語里還有意無意打聽陳墨最近的情況,不知道又在打什么歪主意。
“夫人,您回來了。”
剛走進大門,陳福便快步迎了上來。
“嗯,浴室的水燒好了嗎?”賀雨芝問道。
如今她身心俱疲,非常迫切的想要沐浴放松一下。
“呃,少爺這會正洗著呢。”陳福撓撓頭,疑惑道:“話說也洗了快一個時辰了,到現在都還沒出來…”
“這么長時間?他在里面干什么呢?”
賀雨芝眉頭一挑,抬腿朝著后院走去。
來到浴室門外,凝神感知,卻察覺不到任何動靜,顯然是被人用道法刻意阻隔了。
只是洗個澡而已,至于這么謹慎?
“這小子十有八九又往家里帶姑娘了!”
“如果是清璇的話,他也不會遮遮掩掩,顯然又是不知在哪招惹的狂蜂浪蝶!”
“早上才剛剛說過,讓他最近安分一點,一天時間都沒到就原形畢露,簡直把老娘的話當成耳旁風了!”
賀雨芝牙關緊咬,氣得不輕。
但還是保持著理智,沒有直接闖進去。
不管怎么說,陳墨也是個千戶,在外人面前,多少還是要給他留點面子…
“等你出來,看老娘怎么教訓你!”
浴室里彌漫著淡淡的桂花芬芳。
玉幽寒軟綿綿的靠在陳墨懷里,呼吸急促,吐氣如蘭,一雙眸子如嗔似怨的瞪著他。
“難道你要折騰死本宮不成?”
在龍血加持下,陳墨原本就強悍的體質再度蛻變,已經到了離譜程度。
本來想著速戰速決,結果玉師傅忙活半天,使出了渾身解數,卻像是在給他助興,反倒把自己給累的夠嗆。
最后只能任由他在身上畫地圖…
陳墨一臉無辜道:“是娘娘先開始的,總不能管殺不管埋吧?”
“那你也不能用那里,差點就…”玉幽寒欲言又止,臉頰泛著嫣紅,羞惱道:“你現在是越來越放肆了,根本就沒把本宮放在眼里,哪還有一點長幼尊卑?”
“卑職是把娘娘放在心里。”陳墨笑瞇瞇道:“再說,方才可是娘娘喊著不要停…”
“你還說!那三個字明明是分開讀的!”
玉幽寒在他腰間用力擰了一把,疼的他齜牙咧嘴。
其實玉幽寒并不排斥和陳墨親密接觸,否則也不會如此縱容他,可這家伙總是順桿往上爬,變著花樣折磨自己。
要是等他修到一品,簡直想都不敢想!
“本宮真得控制你了!”
過了好一會,情緒逐漸平復下來,玉幽寒蹙眉道:“你方才說這所謂的‘龍血’,是從天武庫三層獲得的?”
“沒錯,那幅畫里住著一條老龍…”
陳墨把大概經過說了一遍。
“聽起來倒不像是單純的器靈,似乎是介于虛實之間的存在。”
玉幽寒沉吟片刻,眸中綻放青光,將陳墨籠罩在內。
在青碧華光透射下,身軀逐漸變得透明,能清晰看到筋肉骨骼,以及經脈中奔涌的氣血。
那好似江河般浩蕩的氣血中,隱隱有幾道顏色更深的湍流,若不是仔細觀察根本無法發現。
“沒有一絲妖氣,而是高度凝聚的能量體,怪不得如此隱蔽。”玉幽寒一眼便看破了龍血的本質。
陳墨好奇道:“所以這滴血液真的來自龍族?”
“不確定。”玉幽寒遲疑道:“本宮還沒聽說過,哪個種族能將千百年前的記憶通過血脈延續下來,或許還真和傳聞中的‘龍’有關。”
陳墨對此倒是將信將疑。
世上若真存在如此強大的生物,怎么會沒有任何記載,只能在野史和雜書中找到一點不著邊際的猜測?
“目前看來,此物并沒有自主意識,不僅能提升實力,還能幫助你掌控龍氣,應該是利大于弊,倒也不用過分擔心…”
這時,玉幽寒話語一頓,似乎察覺到了什么。
“娘娘,怎么了?”陳墨問道。
“沒什么。”玉幽寒猶豫片刻,出聲說道:“洗的也差不多了,咱們出去吧。”
“好。”
陳墨應了一聲。
兩人穿好衣服,推門走出浴室。
“卑職瞧這時辰也不早了,要么今晚就別回去了…”
陳墨嘴上還在說著,突然感覺后背發涼,扭頭看去,只見賀雨芝站在樹下,正面無表情的望著他。
“娘?”
“你怎么在這?”
“呵,你眼里還有我這個娘親?”賀雨芝抱著肩膀,冷笑道:“我倒要看看,這次帶回來的又是哪個狐貍…”
當她看到陳墨身后那個女子的面容時,話語戛然而止,表情僵在了臉上,眼神中充斥著茫然和錯愕。
“娘、娘娘?!”
“您怎么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