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憶山知道祁承澤心如明鏡,也不藏著掖著,直接了當道:“其中關于陣法和丹道的感悟心得,你可以隨意查看,對你來說應該頗有裨益。”
“你我所修大道不同,我的本源之力對你來說作用不大,就留給脂兒防身吧。”
“我活了半輩子,也沒什么交心的朋友,你算一個,孫崇禮算一個,但老孫頭實力太差,無法托付,便只能拜托你了。”
聽著凌憶山絮絮叨叨,好像是在交代后事般的口吻,祁承澤眉頭皺緊,說道:“雖然只有半年時間,但也不至于一點希望都沒有,你是不是有點太悲觀了?”
“我的情況你也清楚,除了造化金丹別無他法。”
凌憶山搖頭道:“這些年來脂兒四處奔波,就是想要煉出此丹,幫我續命,可這無異于天方夜譚…我擔心的是走了之后,那丫頭會想不開干傻事,你一定要幫我照看著點,千萬別讓她去西域幫我報仇…”
祁承澤眉頭微皺。
看他這平靜的樣子,顯然是心氣已經散了。
若是自己都沒有求生的欲望,那旁人說再多也是徒勞。
不過凌憶山的想法也不無道理,以他的狀態,即便請太醫院使出手,也就是多活一年半載罷了,而且還要承受道鎖加身的痛苦。
與其如此,倒不如用最后余力,給孫女添一道保障。
可是見堂堂至尊都落得如此境地,祁承澤心中難免有些兔死狐悲的悲涼之感,嘆了口氣,說道:“罷了,你這家伙嘴硬了一輩子,沒想到也有服軟的時候。”
旋即又有些好奇道:“不過話說回來,你怎么不找你那個未來孫女婿幫忙?”
“你說陳墨?”
凌憶山靠在躺椅上,調整了一個舒服些的姿勢,說道:“雖然他頗有潛力,但畢竟年紀太輕,四品境界在同輩中自是翹楚,但想和無妄寺、妖族掰手腕還是差了點。”
“如今局勢混亂不堪,誰也不知道明天會發生什么,我也擔心他把脂兒給牽扯進去…”
祁承澤聽到這話,嘴角扯了扯,沒有接茬。
“對了。”凌憶山想到了什么,詢問道:“差點忘記問了,此前我麻煩你的事情,結果如何?”
祁承澤瞪了他一眼,沒好氣道:“你還有臉說,我可是讓你給害慘了!”
凌憶山不解道:“你這話就夸張了吧?只是讓你借用窺天鏡的力量,幫我看看陳墨的命格罷了,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嗎?”
祁承澤冷笑了一聲,“我懶得跟你多說,你還是自己看吧。”
他眉心透射出銀色光芒,在半空中交織,形成了一副清晰投影,正是祭奠當日所發生的景象。
跟著第一視角登上觀星臺,擦亮窺天鏡,將無邊天幕撕開一角,絢爛的無垠星河顯露眼前。
其中有一顆紫色星辰格外矚目,高懸天際,眾星拱衛,散發著唯我獨尊的煌煌威壓。
隨后,似乎被什么東西引動,紫色帝星變得越發耀眼,并且距離還在不斷拉近,從一粒星斗逐漸變成了一輪巨大的紫色圓月,甚至能看到上方崎嶇不平的山谷和裂隙!
即便是從這畫面中,依然能感受到那強烈的壓迫感!
凌憶山皺眉道:“此事我也聽說了,今年紫微獨耀,本以為是天佑大元,結果轉頭京都就被炸了…不過這和陳墨有什么關系?”
“別急,看下去你就知道了。”祁承澤說道。
帝星懸至皇宮上空。
恰在此時,視線垂下,朝著人群中那道挺拔身影望去。
只見陳墨周身紫氣繚繞,與那枚超大型帝星連接在一起,通天徹地的紫色光柱好似橋梁一般橫跨天際!
凌憶山霎時呆住了,蒼老的臉龐寫滿了茫然和不可置信。
原來紫薇星的異變并非是國運波動導致,而是陳墨引起的…
這小子竟能溝通帝星?!
這需要何等磅礴的氣運?!
哪怕是曾經被稱為“人皇”的元祖,也做不到這種程度吧!
“看來還是老夫看走眼了…”
“這小子并非只是容器,相反,是他煉化了龍氣!是天道選擇的代言人!”
凌憶山頭皮一陣發麻。
他總算是明白,祁承澤為何會滿肚子怨言了…
此事若是被旁人知曉,那么陳墨將是整個大元朝廷的敵人,無論是皇室還是權臣,都不能容忍有這種可能顛覆江山的變數存在!
而祁承澤作為欽天監監正,選擇隱瞞此事,相當于背負著涉嫌謀反的罪名!
“不僅如此。”
祁承澤深吸口氣,說道:“昨日我進宮述職,從昭華宮出來的時候,恰好遇見了陳墨,他已經突破天人境了,并非是你口中的四品武者。”
“什么?!”
凌憶山眉頭顫抖了一下,“你確定沒有看錯?陳墨已經踏入三品了?”
“我這點眼力還是有的,剛打了個照面就看出來了。”祁承澤咋舌道:“明明在祭典當日還是四品,沒兩天的功夫就成宗師了,而且看那氣息的凝實程度,似乎已經進入了‘神合’的階段。”
“真是離譜他媽給離譜開門,離譜到家了…”
凌憶山癱靠在椅子上。
一時間還無法從這接二連三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這已經遠遠超越天才的范疇了,可以說,只要陳墨不夭折,日后必成至尊!
可乾極宮那位人主,真的會放任這種“潛龍”存在嗎?還是說,早就在已經暗中籌謀了?
比如這次突如其來的動亂,絕對不只是表面看起來那么簡單,背后之人定然有著更深層的目的…
祁承澤看出了他心中所想,銀光在上空交織,形成了一道屏蔽光罩,徹底與外界隔絕,方才開口說道:“那天我和那禿驢交手之前,他說一些奇怪的話…”
凌憶山緩過勁來,詢問道:“什么話?”
祁承澤遲疑片刻,低聲道:“他說,八荒蕩魔陣之中,只有七套陣法是無妄寺布置的,最底層的那道陣法是誰搭建、作用是什么,根本沒人知道…”
凌憶山聞言神色變得凝重。
這話要是從旁人口中聽到,他自然是不信的。
但那個禿驢不同,以那個人的性格,不屑于說出這般拙劣的謊言。
“此事牽扯甚大,我也不敢向上面匯報,目前只有你我二人知道。”祁承澤說道。
“你做的沒錯。”凌憶山手指敲擊著扶手,沉聲道:“這事若是假的,自是沒必要說,若是真的,那更不能說,否則定會引火燒身…你便當做不知道吧,一切等陣法破解后,自然會真相大白。”
祁承澤無奈道:“可惜,終究是沒能留下那禿驢,還讓他帶走了一道龍氣…唉…”
凌憶山默然無言。
如果自己猜得沒錯的話,那個慧能和尚來頭可是大的驚人。
雖說現在實力并未恢復,還只能依靠外物,但他要是想走,至尊之下也沒人能留得住他。
“時辰不早了,我也該回去了,那邊還一堆爛攤子等著處理。”
“最近有好多參我的折子,說是我看走了眼,才導致儲君差點遇難…媽的,我又不是先知,這種事情誰能預料的到?”
祁承澤咬牙切齒道。
凌憶山笑了笑,說道:“那幫老東西也只是想找個人背鍋罷了。”
“那他們可以試試,到時候我挨個給他們卜壽推命,誰怕誰啊。”
祁承澤站起身來,猶豫了一下,還是將那枚玉符扔給了凌憶山,“反正你現在還有時間,等到半年之后再說吧,沒準你那寶貝孫女真把金丹給煉出來了呢?”
“實在不行了再來找我。”
凌憶山沉默片刻,說道:“老祁,多謝。”
“矯情。”祁承澤擺擺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就當是臨終關懷吧。”
“我指的不是這個。”凌憶山渾濁的眸子閃過微光,“我是感謝你冒著風險,替我隱瞞陳墨的事情。”
祁承澤表情一怔,隨后搖頭道:“這不只是為了你,其實我也是有私心的。”
凌憶山好奇道:“什么私心?”
祁承澤背負雙手,淡淡道:“其實我也受夠了終日粉飾太平、自欺欺人,既然變數將至,那就干脆再添一把火好了,難不成這世道還能比現在更爛嗎?”
“其實那天我除了觀星之外,還算出了一道讖言…”
“鐵鑿無聲磨千載,金石為開見龍鱗,敢將星斗重排過,且看蒼黃覆舊文…”
聲音在空氣中回蕩,一襲藍衣已經消失不見。
庭院內恢復安靜,只能聽見搖椅晃動的嘎吱聲。
凌憶山仰頭望著青天,眸子微微瞇起,神色帶著幾分復雜。
“敢將星斗重排過?”
“呵…”
寒霄宮。
陳墨從渾渾噩噩中醒來。
想起昨天發生的事情,腦子還有點發懵。
這次相見,娘娘對他的態度發生了些許變化,不僅眼神中多了幾分依賴和寵溺,舉止也更加大膽了一些。
更是在緊要關頭反客為主,主動上鐘。
先是將藥油涂抹在他身上,然后又反過來又蹭到自己身上…
聞著空氣中還未散盡的桂花香氣,陳墨思維有些發散,若是娘娘、道尊和皇后四個人一起舉行團建,不知會是何種光景?
“算了吧,夢里啥都有。”
“以娘娘的性格,要是知道我入道了,那必然是血流成河…”
陳墨揉了揉眉心,抬眼看去。
只見身邊玉體橫陳,凌亂的衣衫無法掩蓋雪白肌膚,筆直修長的玉腿一覽無遺,雙手抱著他的腰身,雪膩豐腴緊緊貼著,能感受到那均勻的呼吸。
黛眉輕輕蹙著,似乎正處于熟睡之中。
“我記得娘娘是從來都不需要睡覺的。”陳墨暗自沉吟,“這次從荒域回來后,好像有些疲憊啊…”
娘娘單槍匹馬殺上妖族王庭,面對的可不止是妖主一人,而是整個族群。
雖然她嘴上不說,看起來也并無大礙,但仔細想想也知道,消耗肯定不小…
“之前我實力不夠,也沒什么辦法,現在已經是三品宗師了,多多少少能幫上些忙吧?”
陳墨攤開手掌,紫金相間的太極圖緩緩浮現。
自從突破之后,他還沒有真正使用過合道境的力量。
這次感悟的道則中,“歸墟”代表著絕對的湮滅,會將觸碰到的一切都化作虛無。
而“劫運”則有些不同。
它本就是“劫”與“運”的結合,雖然蘊藏著極致破壞力,但卻只清除有害的物質,對于天道認可的部分,反而會起到療愈的效果。
陳墨有龍氣這個“作弊器”,可以在“破壞”和“療愈”之間隨意切換。
他心神微動,一縷摻雜著赤金的紫色氣芒,緩緩渡入娘娘體內。
“嗯…”
娘娘無意識的輕哼出聲,蹙著的眉頭松解了幾分,白瓷般的臉蛋隱隱浮現一抹暈紅。
紅潤唇瓣翕動,輕聲呢喃:“壞蛋,別鬧了…”
想起昨天娘娘抓著壞蛋,一口一個惡棍,陳墨心跳頓時亂了節奏。
眼看氣芒有些不穩,急忙穩住心神,繼續渡送了過去。
以他的這點修為,對娘娘來說無異于杯水車薪,所以他并沒有打算直接“充電”,而是借由劫運氣息的波動,來引動虛空中的本源之力,幫助娘娘來填補虧空。
相當于充當著“轉接頭”的角色。
看著娘娘越發紅潤的臉色,陳墨暗暗點頭,看來自己摸索出來的辦法確實有點作用。
隨著氣芒不斷送入,兩人的道力糾纏在一起。
突然,他注意到娘娘的左手手腕處隱隱泛著紅光。
“這是…”
陳墨將神念集中在紅光上,眼前竟隱約浮現出一道紅線。
好像是無數紅色粉塵組成的光帶,一端系在娘娘手腕上,另一端則蔓延到他掌心。
隨后眼前浮現提示文字:
隱藏事件:玉鎖深宮·春染鳳榻,進度提升。
當前進度:25。
第一階段獎勵解鎖。
陳墨愣住了。
當初他就是在電腦上解鎖了這個隱藏事件后,才來到了這方世界,事件也同步繼承了過來。
若不是有那根紅綾在,第一次和娘娘見面時就已經被捏死了,并且在兩人后續相處中,也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
可以說,他能和娘娘走到今天這一步,紅綾絕對是當之無愧的MVP。
但是對于事件進展,卻始終都沒有眉目…
本來都已經快忘在腦后了,結果進度突然就暴漲了一截?
“難道是因為我突破了宗師,感悟大道法則?還是在道域中和娘娘神魂溝通的緣故?”
陳墨有些摸不著頭腦。
“等會…”
“光說有獎勵,獎勵在哪呢?”
系統始終沒有彈出提示。
陳墨琢磨了許久,目光落在了手中的紅綾上。
“該不會就是這個吧?”
他試探性的將其攥住,手中傳來幾分實感,然后用力一扯。
玉幽寒打了個機靈,陡然睜開雙眼。
感受到靈魂深處傳來的悸動,青碧眸子從茫然變得清醒,慌忙便要爬起身來,但終究還是晚了一步。
紅綾迅速浮現,將她捆了個結結實實,好像個人肉粽子似的動彈不得。
“陳墨!”
“你又在搞什么名堂?”
玉幽寒又羞又惱。
陳墨嗓子動了動,困惑道:“卑職也不知道啊,隨便一扯就這樣了…”
“還不趕緊給本宮解開!”
“是。”
他回過神來,急忙湊到近前。
可看到眼前一幕后,整個人又不好了。
此時娘娘正保持著跪伏的姿勢背對著他,光潔脊背坦露無疑,因為被紅綾束縛著,雙腿緊緊并攏,腰身下陷,滿月弧度都快要懟到臉上了。
單薄蕾絲難以遮蓋,該看不得不該看的,全都一清二楚。
陳墨氣血上涌,腦子嗡嗡作響,好像雕塑似的一動不動。
“你還愣著干什么?!”玉幽寒銀牙緊咬,威脅道:“本宮警告你,不準打什么歪主意!否則有你好果子吃!”
別看嘴上這么說,其實她現在也有點心慌。
想起昨天陳墨那個荒唐的提議,自己這姿勢簡直方便至極,頗有種請君入甕的感覺。
這家伙要是真胡來的話,怕也沒什么辦法,只能聽之任之…
太羞恥了!
“呼——”
陳墨深深呼吸,努力移開視線,開始尋找起了繩結。
可這次和往常都不同,他找遍了所有角落,都沒有找到可以拆解的地方。
“奇怪…”
“你到底行不行?”
玉幽寒呼吸急促,額頭隱隱滲出香汗。
陳墨低頭看著手中紅綾,意識到了什么,抬手扯動。
紅綾驟然收緊,玉幽寒身體猛地顫抖了一下,檀口輕啟,艱難道:“你…你干嘛呢…”
“如果卑職沒猜錯的話,只能通過這種方式解開,還要麻煩娘娘忍耐一下。”陳墨嘴上說著,扯動的更加用力了幾分。
“這種事情怎么可能忍得住…唔…”
玉幽寒眼神變得迷離,好似彌漫著粼粼波光。
陳墨此時也不太好受,這完全就是在挑戰他的軟肋。
換做剛穿越過來的時候,他怎么都想不到,身為最終BOSS的貴妃娘娘,會在他面前擺出這副模樣。
澎湃的心潮再難抑制,陳墨緩緩貼到近前,一把撈住了大月亮——
玉幽寒好像過電似的打了個機靈,結結巴巴道:“你別胡來,不然、不然本宮就剁了你!說到做到!”
“娘娘,你又流眼淚了。”陳墨低聲道:“要不卑職幫你擦擦?”
玉幽寒:“…”
陳墨一只手拉扯紅繩,另一只手也沒閑著,忙著海底撈月,攪碎了層層水花。
玉幽寒肌膚透出嫣紅,好似沁了色的美玉,口中發出含糊不清的壓抑聲音,“陳墨,本宮命令你住手…停下…”
咚咚咚——
突然,房門被敲響。
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娘娘,你在里面嗎?奴婢有事匯報。”
許司正?
陳墨猛然驚醒。
擔心娘娘發出聲音導致兩人暴露,下意識扯下了一塊布料,直接塞進了娘娘嘴里。
“唔?”
玉幽寒:[_]
陳墨反應過來,突然意識到不對——
這塊布料咋還帶花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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