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是許狗!”高萬麗立刻否定了這個猜測。
高萬麗覺得自己沒有露出任何線索給許源。
許源應該是不可能查到自己頭上,然后連夜出城,把所有的邪祟殺了。
高萬麗把自己和許源換位想一想,自己也肯定查不出來。
再一個,便是這詭異的世界中,有許多匪夷所思的手段,比如“算法”之類,可以在沒有線索的情況下,找出幕后的兇手。
但高萬麗用血種提前做了“隔離”。
便是有五流的“算法”,最后算出來的結果也只是血種。
也很難進一步算到她高萬麗身上。
況且你要說今日案發了,許源請人來算,那還合情合理。
昨日自己還沒發動,許源有什么理由去算?
高萬麗便沉默不言了。
許源一行查過了東閘村之后,便往下一個村子去了。
高萬麗一聲不吭的跟著。
這次許源沒有再攆她走。
七個村子一一看過,高萬麗檢查的比許源還要仔細。
自己苦心孤詣,布置了一場格外得意的陰謀,卻這么莫名其妙的被化解于無形!
一夜好夢,到今早上的好心情,此時全都被毀掉了。
滿懷期待,最后徹底落空。
這感覺…
就像是花費了無數心機,終于折服了一名器大人俊的面首,結果正要坐上去歡樂搖,對方就流了。
高萬麗一張臉,陰沉的能擰出水來。
不過高萬麗也將某些情況看在了眼里卻沒有聲張。
她看出來這七個村子,其實不是一個人救下的。
應該是兩個人。
其中一個修的乃是《化龍法》!
只有遇到與“龍”相關的邪祟,那人才會出手。
毫無疑問,此人正在用“餌食”的方法修煉。
而且還可以斷定,此人的《化龍法》來路不正。
否則他不會似這般盡量減少自己出手的次數。
高萬麗想起自己來占城,所肩負的另外兩個任務。
若不是有這兩個任務,而背后的靠山們,又許諾了巨大的好處,爭不到占城“掌律”之位,她必定會換一個城市。
許源輕輕抽著馬鞭:“好了,回城吧。賈熠你回去后把這些案子的卷宗整理一下。”
“遵命。”
高萬麗卻沒有走,對許源道:“昨夜出了這么大的事情,今夜說不定還會有邪祟來襲,不得不防。”
“高大人想留下來?”
“是,我帶人在村里住一晚。便是別的村子出了事,城外過去支援也更便捷。”
許源滿不在乎的一揮手:“那你就留下吧。”
許源帶著人揚長而去。
高萬麗盯著他的背影,絲毫不掩飾眼中的恨意。
“一定要把《化龍法》和許源關聯起來!”
“伏家那些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
“不管有沒有確鑿的證據,只要發現《化龍法》丟失可能和許源有關,就一定會殺他滅口!”
高萬麗留下來當然不是為了保護這些草民。
她又在那幾個有《化龍法》痕跡的村子,仔仔細細的檢查了一番。
功夫不負有心人哪,終于被她發現了許大人專門留下的,那些指向鬼巫山的痕跡。
高萬麗如獲至寶!
其實她不知道,就算她不添油加醋,伏家也不會放過許源的。
伏霜卉之死和許源脫不開關系。
伏家也沒有把所掌握的全部的消息,都告訴高萬麗。
許源回到署衙,苗禹和朱展雷就一起來找他去喝酒。
地方定在了白月館。
許源也不知怎的感覺到一陣心虛,打死也不去!
兩人最后只能把石拔鼎拽走了。
石拔鼎滿臉不愿、雙手連擺:“使不得、使不得…”
但是腳下滑溜,一拉就走。
許源跟王嬸一起吃了晚飯,后娘還把自己關在屋里,那件四流匠物看來頗有難度。
現在許大人不用洗碗了,自有三娘會的孝子賢孫收拾。
不過今天苗炎小心翼翼的向許大人道:“大人,過幾日我們三娘會的酒樓開張,大人可否賞個臉?”
他又急忙補充:“離衙門不遠,就在前邊的街上。”
許源頷首應下來:“好。”
苗炎大喜:“多謝大人!”
他正要走,卻被許源又喊住了:“你暗中放些消息出去,就說占城內風聲松了,讓平天會再來開個分舵。”
苗炎頓時笑出了聲,明白大人想要做什么,拍拍胸脯道:“您放心,包在我身上。”
許源點點頭:“去吧。”
苗炎走后許源就回房休息了。
使手段把伏家引來,那就必然會把自己牽扯進去。
這一點許大人早有準備。
這本也是避不開的。
只是不知這次伏家來的人,會是五流、還是更高的四流?
隔天一早,高萬麗就急匆匆的回城了。
那種破爛村子,便是高萬麗征用了最好的一座房屋,也住的很不舒服。
片刻也不想多留。
高萬麗帶出去的兩個手下,今天卻只帶回來一個盧先生。
江先生拿著高萬麗的密信不知去向。
三天之后,有一艘快輪船,從正州而來,停靠在城外的碼頭上。
這船又和皇明一般的快輪船不同,上面一些設計偏番邦風格。
速度倒是真比皇明的更快。
引發了碼頭上一陣圍觀。
只是誰都沒法靠近觀看,因為一大早河監就和高萬麗一起,到碼頭上迎候著。
河監更是吩咐了漕幫,派了數百人維持秩序。
將所有看熱鬧的,都擋在了百丈之外。
而且船上的人排場極大,下船的時候,先有兩名武修帶著數十奴仆,在兩旁拉開兩道長長的錦幕,圍觀之人只能大致看到里面一道人影。
那人在錦幕的遮擋下,直接走進了一座四人抬的轎子。
河監和高萬麗,也只夠資格陪在轎外。
碼頭上的那些賤民,連看人家一眼的資格都沒有。
轎子一直抬進了運河衙門,河監清了場,轎中人才施施然走出來。
卻不是因為容貌絕美,而是因為她正在蛻皮!
身上鱗片脫落了七八成,皮膚上有一道道縱向的裂痕,從額頭一直貫穿到脖子!
雖然從五官上看,女子應當國色天香,但現在的模樣真是太恐怖了。
“閣下里面請。”河監小心翼翼,弓著身子低著頭,不敢去看她。
女子進了廳中,便用手一指高萬麗:“說說情況。”
高萬麗添油加醋的說了,重點強調了一下許源身上的“嫌疑”。
女子雙眸中,泛著灰藍色,卻不受高萬麗的影響。
手指在桌面上輕輕扣動幾下,思索片刻后吩咐自己的貼身侍女:“蓉蓉,拿票引去問一問阮天爺,祂鬼巫山里,窩藏著偷練我們《化龍法》的人,是什么意思?
這些年龍王爺懶得搭理祂,祂還蹬鼻子上臉了!”